《雨暮小小传》番茄跑蛋

63、偷听到的秘密

　　“混蛋！谷大变态！快放我们出去！听到没有？！”
　　“砰砰砰！”我死命砸门，一边继续叫骂：“混账！快放人！不放我就把你家祖宗十八代一代代问候过来！”
　　猛砸了一阵，只把自己的手砸得生疼。如我所料，果然没人来应一声。我也明白骂了也是白骂，可要我一声不吭实在是不足以泄愤。
　　骂得实在是累了，我背靠着牢门慢慢滑倒在地，气得大喘气。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那个王寻使阴招想陷害我们！明明知道这是不可以动的官船还让我们来送死，绝对是故意的！凌木头、武暮北、暮晚弟弟、仇暮谦，还有我老师……这些人都不知被谷变态关在了哪里。等我找到了老师……谷大变态还有那个王寻！等着瞧！他X的，我一定找他们报仇！
　　一个人身处一片黑暗，在愈来越大的孤独中突然之间我觉得好累好累……老师一不在我就好像没了魂似的，既没主意也没了打算。这不是第一次，之前老师受重伤昏迷，还有一次我自己被谷候雪抓走，我都会六神无主，方寸大乱，总感觉这世上再没什么可依靠的了，原来我比我自己想像中还要依赖他。我不知道他的存在对我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但我唯一肯定的就是我不能没有他，我要在他的身边！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起来。一个人的牢房，好冷……
　　“师姐，师姐？”
　　墙那边响起一个细不可闻的声音，我猛地抬头，慌忙爬了过去。
　　“暮晚弟弟？是暮晚弟弟吗？！”我趴在墙上大叫。
　　“是！”
　　墙那头回答得很肯定，我心里跟着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连忙使劲擦了擦，稳定住自己的语气对着墙大喊道：“暮晚弟弟！你还好吧？”
　　“还好，死不了。”
　　听他声音还好，至少还说得动话，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刚才一场大混战，会打架的都在前头打，暮晚弟弟负责保护我。一开始那几十个官兵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后来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大群蒙着脸的白衣人，战局立刻改观。我们这边的武功都算不错，只是敌不过人家人海战术，很快大家都被抓了。暮晚弟弟为了保护我还挨了几下，是挂着彩被人拖走的。刚才我还一直担心来着，现在知道他没事，至少放下一半的心。可另一半的心还悬着呢，也不知老师还有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一口气叹出声：“唉，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哈哈，你这个傻瓜！都这样了还不担心担心你自己哪？！”
　　对面一堵墙那边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看来这里的狱友还不少。
　　“你是那根葱啊？！关你屁事！”
　　“哎，小姑娘消消气，这里是一天少一个，少的人儿也不知都去哪儿了。好久没有新人来，我老乞儿一时心喜就多了句嘴。小姑娘身陷此处不担心自己却担心外人，实在是义气得紧啊！”
　　“什么外人？！我老师还有我们雨暮派的帅哥个个都是我内人！”
　　“哈哈哈哈哈……内人！哈哈哈哈哈……”
　　那边笑得放肆，我这边懊悔不迭，嘴一快竟然说错了……等等，老乞儿？莫非是……
　　我急忙大声问道：“请问你是丐帮的吗？”
　　“正是！你们就是最近大名鼎鼎名动江湖的雨暮派？”
　　“嗯！是！”
　　“哦……原本我等是应万剑门之邀到汴京来商量着对付你们来着，没想到刚来就被暗香宫的贼人盯上给一窝儿挑了，原想着是不是你们与暗香宫有勾结。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原来是想对付我们，看来他们被抓也是活该。
　　“废话！那个谷候雪抓了我老师，我与他不共戴天！”
　　“哦？原来还有这等事……”
　　对面不作声了，我闲着也没事干就问道：“那他们抓你们过来是做什么呢？”
　　“白邪似要吸我等的内力。哼哼，果然是恶事做绝，这等下作的事也干得出来。”
　　“嗯？可他本来就很厉害了呀，为什么还要……”
　　“嘿嘿，小姑娘你入世不深，不知这世间人心不足蛇吞象。嘘，噤声！似乎有人来了。”
　　嗯？人？可周围静悄悄的，哪里有人来？
　　正在我怀疑时，周围墙壁里咯吱咯吱地响起沉重的齿轮传动的声音，似乎里面藏着什么机关。一阵噪杂声过去之后，外头钪锒钪锒几声响，门“嘎吱嘎吱”地被人打开，几道长长的人影投射在地板上。
　　“徐小小，有人来看你了。”
　　一听这声音我立刻跳了起来，“他X的谷候雪！你把我老师怎么样了？”
　　“小小！”
　　谷候雪没有回答，地上人影晃动，跟着一个人钻了进来。我立刻扑上去抱住他，这声音、这身形，不是我老师是谁？！
　　“好了啦小小，小小？这……放开啊，我没事。”
　　我努力抱紧他，双臂环得紧紧的，这才几天他就瘦了很多，身上骨头疙得我有点疼。
　　“真是的，哭什么呢，听话，快放开啊。”
　　老师又推又搡地总算是把我给拉开，我抹了抹眼睛，眼前一片迷蒙，连站在面前的老师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
　　“老师，谷变态是不是虐待你了？你怎么瘦成这副样子？”
　　老师叹口气，转而严厉地说道：“我还好，倒是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不是给我添乱么！”
　　“这算什么话？我们为了你可是出生入死，不要命地跑来你反倒怪我们？”
　　“师姐，”墙那边的暮晚弟弟插进来道，“师姐你误会掌门的意思了，掌门是担心我们才会这么说。”
　　他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感情上无法接受而已。想想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都是为了谁？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人了，见面第一句话就要赶人，是人都接受不了啊！
　　“说够了没有？够了就走吧。”
　　我朝那个超级讨厌的声音的方向瞪过去，臭变态！多等一会儿会死啊？！
　　老师没理会他，反过来问道：“等等，你还抓了谁？”
　　我生怕那个变态胡说，立刻抢着答道：“还有凌木头、武暮北、我暮晚弟弟，还有仇暮谦也来了！哦！对了，隔壁还有个丐帮的爷爷！”
　　“马上全放了。”
　　谷候雪不作声，招了招手，旁边便有人过来，跟着又是几声钪锒钪锒的响，貌似真的放人了。
　　那个自大的谷候雪怎么这么听我老师的话？好奇怪啊……
　　我刚这么想着，谷候雪又补充了一句：“乞丐给扔下船，其他的人都留下。”
　　“你这……”我刚想骂，老师伸手拦住我道：“算了，见好就收吧。”

　　谷候雪没有食言，虽然我没看到那个不知名的乞丐大叔是怎么被放下船的，但的确是放了没错。我，还有五个带“暮”字的，几个人也再次聚到了一起。虽然地方不一样，不过只要大家都在一起，哪里都行。
　　这船其实不大，可以去的地方一共也就这么三层。我们被安排在最底层，时时都在暗香宫人的严密掌控之下。老师所在的最顶层有个房间不能去，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限制，自由得出乎我的意料。大家也逐渐恢复成老样子，凌木头成天跟着老师屁股后面形影不离；武暮北继续摇他的扇子，脸上少不了那招牌式的正太笑容；暮晚弟弟则安心养伤，我老师也挺关心他的，三天两头来看他；至于仇暮谦，他那好女色的老毛病又犯了，成天盯着老师身边那两个叫听兰竹玉的女人不放，狂献殷勤。他X的，丢脸都丢到太平洋了！没看见人家甩都不甩他么？这个没节操的！
　　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在意，那就是老师每天都会去那个神秘小房间，一个人走进去然后扶着墙出来，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间就朝床上一躺，再也爬不起来。我和其他人曾经想跟进去看看，却被门口两个女门神给拦住了。这情形十分引人联想，我忍不住YY，会不会是那个谷候雪在里面对老师……这个那个啊？不会吧？！正常人哪会专门在白天这个那个的？不过，既然是变态，那兴趣爱好就一定异于常人，说不定他就喜欢白天呢？
　　我大着胆子问老师，是不是谷候雪“欺负”他了，结果换来一个暴栗。
　　“小脑袋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追问下去，老师却什么也不说。眼看他一天天瘦下去，都快皮包骨头了，每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填鸭一样地塞也不见他胖起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行，这事我得查清楚！
　　我怂恿凌木头和武暮北去查，想想他们都是会武的，万一被抓到好歹也能抵抗一下。武暮北却说那个谷候雪身边虽然没人，却也近不了他身，一方面他武功实在太高，一方面这里到处是机关，说不定四处都是眼线，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而那两个女人守口如瓶，几乎只对老师说话，对我们理也不理，想套她们话的可能性几乎是零。除了那三个人，其他人一个也见不到。真妖怪了，不知那天从哪儿能冒出来那么多人的。
　　武暮北这么一分析，其实就是摆明了说他们不行，想查，你自己去！
　　哼！我去就我去！我有我老师撑腰，还真怕了那个谷候雪不成？！

　　心里虽这么想，不过我还是有点怕的，就这么挨了十几天。一天谷候雪过来看看虚弱的老师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我再也无法忍下去，就跟着他偷偷出去一直尾随他走进一个房门很小的房间。看见他关上房门，我稍微等了会儿，左看右看四下无人，便偷偷摸摸地爬了过去趴在门口，耳朵贴到门板上，仔细探听里面的动静。
　　门里面有人的声音，又高又响，门口听得很清楚，那声音有些耳熟，却不是谷候雪的。
　　只听那熟悉的声音说道：“宫主，再这样拖下去不成的。我还是那句话，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趁早放手吧。”
　　谷候雪用他那惹人讨厌的声音回答道：“他不是琉璃心么，自然有用不完的力气。”
　　“放屁放屁！放他奶奶的屁！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了，什么琉璃心？世上哪有凭空生力的道理？他这样胡乱耗力，怕的就是用命来造力。再这样下去，他会比季湘死得更早！”
　　“那也好，反正湘儿要是去了，他们雨暮派的一个也逃不了。”
　　那一人气得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来了这么久才知道我的脾性么？”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忽又激动地说道：“反正我不能眼看故人之子就这么一天天朝棺材里走，你给我想办法拖一下也好。他活得长那你的湘儿也跟着活的也长些。妈的！我当初怎么会一时心软接她心脉的！”
　　谷候雪问道：“怎么拖？”
　　“思来想去也只有阴阳调和一法最快，暮鸢虽是男子却与他母亲一样属阴，找个属阳的调和一下还能缓一缓。”
　　“什么调和？”
　　“就是交合啦！当宫主都三年了，还是那么笨！”
　　我在外头听了下巴差点掉下来，这，这，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啊？！原来讨论到现在就是商量着要把我老师给吃了！
　　谷候雪似乎也接受不了，“……你在说什么玩笑话？一个大男人竟然属阴？”
　　那个人轻叹一声：“唉，或许他是琉璃心，这才体质有异……”
　　“这等事休要找我，我不好那口。”
　　“我不找你找谁？那人的内力需越强越好，你一向自诩武功第一，怎么到如今反倒推脱起来？”
　　“内力强又不止我一个。我瞧你就不弱。”
　　“呸！你明知我视他为己出，还敢说出这等话来？反正你不去就等着季湘她慢慢耗死吧！”
　　房里传来一记闷响，似乎是那人摔了门走了。我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悄悄退了回去。然后一口气冲回自己的房间背靠房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天哪！这回真的偷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