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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本尊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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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喝了那杯酒,之后就不对劲了。他喝完一杯,说味道不错,然后武暮北又给他添了一杯,然后继续一杯一杯又一杯,一个人把那壶酒喝了个底儿朝天。喝完之后,老师大叫不爽,抬脚嚷嚷着还要买去,却被暮晚弟弟拦住了。
“掌门,不可再喝了!”
老师两眼迷蒙,有些醉醺醺地指着暮晚弟弟道:“你……你谁啊?”
还不等暮晚弟弟答话,老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似地自问自答道:“啊!想起了,你是那个回回!把我绑在床上的那个!哈哈!我还打得你一只眼睛乌黑乌黑的!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我张大嘴巴站在一边,刚才他一阵爆笑笑得我大脑短路。这,这……刚才的笑声是,是老师的笑声???
暮晚弟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尴尬。老师一个不稳作势要向后倒去,暮晚弟弟急忙伸手去扶却连他的衣服角都没碰到,老师向后自由仰倒,却很神奇地用腰力停住身子,姿势保持在一个高难度下腰动作中,真是太强了!
凌暮清眨了眨眼睛,表情既惊又喜,“暮,暮鸢?”
老师醉眼惺忪地朝凌暮清看去,倏地两眼圆睁,立即直起身子来一跃跃上墙头,指着凌暮清大叫道:“你,你这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什么时候找来的?”
凌暮清大喜过望,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我,我……暮鸢!你的失心症好了?!”
我猛转回头,心里戈登一下,这,这什么跟什么啊?
“臭棺材!你休要过来!”
墙头上老师指着凌暮清乱骂,凌暮清一个被骂的却笑逐颜开,真是咄咄怪事。
我上前一步对着老师叫道:“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下来喝点醒酒汤吧!”
老师眯起眼睛看我,下巴抬了抬,问道:“你谁啊?!”
我连退几步,惊骇得什么话也什么出来了。不会吧……不,不会的!那人不就是老师么?不就是那个一直敲我脑袋却很温柔很关心我的老师么?
我不死心,抬头挤出笑容继续追问,却不知为何声音抖得厉害,“老师?我是徐小小啊!跟你一起出车祸的那个啊!”
老师冷笑一声:“徐、小、小?哼,没听说我对女人没兴趣么?滚!”
滚!
竟然,竟然叫我……滚?
从他口里说出的那个字十分的刺耳,心口莫名地一阵疼痛。我抓住自己的心口,使劲吸了几口气却依然觉得疼得厉害。深呼吸几下勉强才平复过来,可我还是不相信刚才那无情的话是我老师说出来的。怎么可能?老师怎么可能这么对我说话?没事的,老师一定没事的,刚才他喝了点酒,说不定只是醉了,只要抓住他不让他继续喝酒,说不定酒醒了就没事了。
嗯,一定是这样。一定的!
我慢慢走到同样呈痴呆状态的武暮北身边,悄悄地说道:“暮北,老师喝醉了,等会儿你放点迷药把他迷倒,酒醒了就没事了。”
武暮北点点头,墙上那人此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身体晃得全无章法,“哈哈哈……谁说我喝醉了?我没醉!清醒得很!一点小迷药就想把我放倒?在这之前我就先让你死个三回!哈哈哈……”
武暮北听了惊骇程度不亚于我,颤声问道:“师,师姐……这是,这是掌门师兄?”
墙上老师盯着武暮北看了会儿,点头道:“嗯,小子长得不错,可惜我喜欢的不是你这一型!哈哈哈哈……”
暮晚弟弟、童真都靠了过来,神情中均是大骇。唯独凌暮清喜不自胜,一脸向往神色,“暮鸢!我找你找得好苦……可让我等到你的失心症好了!”
“呸!死棺材子,不要过来!”老师捡起一块瓦片,抬手扔了出去,正中凌暮清的胸口。凌暮清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上面那人不管他的伤势,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奇道:“咦?我的内力呢?怎的少了这许多?”说完,他捂着太阳穴一阵眩晕状,末了睁眼狠狠跺了跺脚,一句话也没留就跳了下去。外墙传来衣衫的哗哗鼓动声,很快便听不见了。
“暮鸢!等等我!”
凌暮清跳上墙头也追了出去。我这里则一片混乱,武暮北、暮晚弟弟还有童真都围着我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却一句都没有入我的耳,我的眼前依然停留着老师离去的背影,耳边只有他那个“滚”字……
不对,那不是老师!老师绝对不会这么说这么做!那是……那是迟暮鸢!是迟暮鸢本人!他把老师给吞了!!!
“这是怎么了?啊,师姐?”
听到暮谦的声音我立即回头,推开眼前这三个,把还站在后门口的仇暮谦拉了过来。
“仇暮谦!”
大概我脸色不太好或者是口气不太好,反正仇暮谦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不打自招道:“我,我没找良家妇女,我只是,只是去会一个琴妓罢了……”
“白痴!没问你这个!”我气得直跺脚,向他张开双臂,“你!轻功不错吧?带我去找老师!快背我去找!”
“啊?”
个反应慢的家伙!我走到他身后勾上他脖子,“蹭”地一下跳到他背上,“听见了没有?找到了老师我就让武暮北给你解药!还你自由身!”
“我也去!”武暮北跳了出来,暮晚弟弟急道:“那我与童庄主呢?还有李兄不知所踪,还有,他?!”
暮晚弟弟指着一旁幸灾乐祸一脸奸笑的王寻,我想都不想就说道:“把他做了!这种人渣不要也罢!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哪里都不要去!”
“你!”王寻的眼睛里闪出一点危险的光亮,我来不及考虑这许多,连连催着仇暮谦快跑。武暮北跃上墙头道:“我领路!”跟着仇暮谦背起我,紧随其后也跳了出去。
街上人不少,今天七夕节,宵禁破例延后,满街头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灯,四处洋溢着欢乐的笑声。武暮北嫌在街上跑得慢,直接在房顶上蹦,仇暮谦虽然背着我脚下倒也不慢,嘴里也不停,问我道:“妖怪啊!师姐,你几斤重?好沉!”
我打了他一记脑袋,“无礼!不许问未婚女性的年龄和体重!”
“我,我没问你年龄,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已是个二十岁的老姑娘了……”
这话让我气得大怒,“我二十岁没老公又怎么样啦?人家这叫单身贵族!”
“嘿嘿,师姐你找不到好人家却偏偏盯着掌门。听我一回劝,掌门这人只可远观,实是那高不可攀的月桂,配的上他的怕是只有月宫嫦娥。我觉得阳师兄倒不错,跟你也挺合得来,不如……”
我哼了一声:“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到了这个年纪都还没嫁掉,真是妖怪啊!就连我这个外人都替你着急!”
“你这妖怪,说了不用你操心!快跟上!”
仇暮谦嘴里跟我斗嘴,脚下的速度却不见慢。夜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响,身体随着仇暮谦一起一跃,时而有种失重感,又时而觉得奇沉无比,折腾了会儿内脏都要翻出来了。我努力把呕吐的欲望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瞪大眼睛朝四下里猛瞧,寻找老师的身影。
这寻了好一会儿却遍寻不着,我心里越来越急、越来越慌,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什么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忽听得武暮北一声喊:“徐师姐!你看那边!”
我顺着武暮北指的方向看去,东面街头拥了一大群人似乎在围观什么,并且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快!过去看看。”我把仇暮谦的脑袋掰向东面,他埋怨道:“我又不是驴子!”
“乖,你当然不是驴子,哪有驴子像你这么听话?”
仇暮谦叹了一声,飞快地朝人群那边奔去。我们还未看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就听到人堆里爆出某人的大笑声。
真是老师的声音!
我心中大喜,暗中嘱咐武暮北一定要揪准机会放迷药,仇暮谦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讶异地问道:“这个声音不是掌门么?怎么,怎么会笑成这样……”
“说来话长,如今就是要把他给抓住,知道没有?”我做了一个抓的手势,仇暮谦愣愣地点头,也不知他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
武暮北与仇暮谦替我拨开人群,等三个人好不容易都挤了进去,我探头一看,除了老师、凌暮清还瞧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谷候雪?怎的他也在?”
武暮北还有力气惊奇,我倒已见怪不怪,今天邪门,什么人都出来了。说实话,就算是那个已经去世了的季湘站在这里我也不会觉得惊奇。不过那个变态也在的话……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凌暮清已经用剑撑地,在一边捂着胸口大喘气,看来受伤不轻;老师……不,应该叫他迟暮鸢,站在场中央自顾自地捧了个酒壶往嘴里灌;对面站着谷候雪。季湘死时他痛哭流涕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他那玩世不恭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双眸变得又黑又深,脸颊下陷,一幅很劳累的样子。莫非真是他伤心过度?
真难以想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竟然会用情如此之深。
“迟暮鸢,识相的就跟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哦?”站在谷候雪对面的迟暮鸢眉毛一挑,眼眸里有丝灵光闪了一下。他与之前的老师完全不同,老师安静娴雅,而他则神采飞扬艳光四射,让人挪不开眼睛。看着谷候雪与迟暮鸢那两人我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觉得这两人像是对掉了一样。
迟暮鸢仰天大笑道:“哈!杀他?我这关你过得了过不了还是个问题咧!”
“哼,手下败将,还敢言勇?”
迟暮鸢朝天打了个哈哈,脸色忽然一正,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上来话也不说就把这死棺材打了个半死,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今天我不把你打成黑的我就不姓迟!”
说完,迟暮鸢把酒壶一抛,急奔几步就飞踢过去,谷候雪头偏了偏,伸手抓住了迟暮鸢飞踢而来的足腕,想把他拽来。迟暮鸢顺势大头朝下悠过去,一拳直捣谷候雪的胸口。谷候雪脸色一变,只得放手后退,迟暮鸢人像面条似的在半空中飞快地翻了个身稳稳落地,紧跟着一个扫堂腿横扫而去,谷候雪跃起躲过,单腿向迟暮鸢的头部踢出,迟暮鸢格挡了一下,另一只手变作掌往他腿上砸。谷候雪应变奇快,腿屈了一下就躲了开了。跟着他长衫飞动,转了几圈便离迟暮鸢远远的了。
谷候雪眉头皱了起来:“果真是每次见你都不一样,这一回说话不一样神色不一样,身手也好了很多么!”
迟暮鸢往地上啐了一口,“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了!我看你满头白发未老先衰,便让你几招,竟然还烂泥糊上墙你还就趴上了啊!什么叫身手好很多?老子我本来就是天下第一!”
我大汗!这个迟暮鸢真的是凌暮清心心念念的人吗?跟老师比起来差太多了啊!
“天下第一?若你真有琉璃心,那倒还有可能。”
迟暮鸢愣了愣,“你怎知我有琉璃心?”
谷候雪淡淡地回答:“暗香宫耳目遍天下,哪有不知的道理?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说你内力耗损已是废人一个,可你却急速恢复,不是琉璃心又是什么?哼哼,人道二秘三宝中最后一宝琉璃心是宝石,却不知那实是指人。”
我身边的武暮北低呼出声,仇暮谦更是呼哨了一下,有些惊喜地说道:“原来掌门竟是琉璃心。从未有人见过那一宝,我只道是有人杜撰,原来竟是真有其物啊!”
“什么是琉璃心?”我侧头悄声问道。
武林百科武暮北答:“无音剑、天落衣、琉璃心一并称为武林三宝。无音剑无坚不摧,削铁如泥;天落衣则是件刀枪不入的宝物;至于琉璃心,江湖上盛传那是能增长功力的宝石,却从没人见过。我也是今天才知……原来琉璃心竟是……”
就在我问话的时候,那边迟暮鸢与谷候雪又说了什么,一句不合又打成一团。我使了个眼色,仇暮谦立刻冲上去把凌暮清给架了回来,凌暮清却回头叫道:“暮鸢!暮鸢!”
打得正起劲的迟暮鸢闻声回头,却被谷候雪乘机钻了个空子,一掌击中了胸口,喷出一口血,周围人群里发出一阵受惊的嘘声。
“臭棺材!差点被你害死……”迟暮鸢连退几步捂住胸口骂起来,谷候雪一刻都不放松,紧跟着上前眼花缭乱地扑了好几拳,迟暮鸢一边急退一边硬是将打来的拳全数接下,旁边冷不防蹿出两个白色的人影,照着迟暮鸢便打。
我急道:“武暮北!仇暮谦!那边三打一,你们快去帮忙呀!”
话音刚落,双拳难敌四手的迟暮鸢又重重挨了谷候雪一掌,这回是飞出老远摔在地上直接不省人事,谷候雪急跨了两步将他抱了起来。我二话不说抢过旁边一个人手里的东西扔过去,不偏不倚正中谷候雪后脑勺。谷候雪转过头,虽然他怒气冲天,但也仅仅是恶狠狠地瞪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跳出人群带着迟暮鸢飞奔而逃。
“等什么啊?!追呀!”我又急又怒,跺着脚就想追过去。
武暮北死拉住我胳膊不放,“徐师姐!这事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计议个屁!等计议完了老师怕是早就被他从头到脚都吃干净了!”
凌暮清也挣扎着要追,武暮北忽然朝我扇了记扇子,一股奇香随之钻进我鼻子里,直闻得我晕晕乎乎,浓浓睡意席卷而来,眼皮一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