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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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尼古拉。”比约尔抬起头，望着由里间走出的尼古拉，亲切地问候着，并转头对元帅说：“昨夜真险，若尼古拉有什么闪失，我可就得逃去北非了。”
“这和你没关系，”元帅豁达地摇摇头：“是局势问题，我看这里终究不适合长呆，今天下午我让直升机过来，将尼古拉接回家。”
尼古拉一愣，走来父亲身旁，轻声道：“可是我想同您一起。”
“那我陪你回去。”元帅无奈地笑笑，年近七十，老人竟一再露出了些许傻乎乎的表情，比约尔在内心中摇头，暗想即便睿智如奥列格，在儿女问题上也求不了原则。
“可是回去没几天您又会回来这里。”
“这里不安全。”
“妈妈又会禁止我去练习马术和射击，她总说最近天气太热，会害我中暑。您不在，谁替我说话呢？”
元帅呵呵地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在这里向比约尔叔叔学习文学不好么？”——比约尔看着尼古拉如女儿一般同父亲撒娇，明明在外面时沉默如雕塑，在父亲面前，少年竟摇身一变成为了心思颇重、娇蛮调皮的小姐。
“人家比约尔也有事，怎么能天天陪你这个小毛头……”
“我不会添麻烦的。”尼古拉看看比约尔，期待比约尔能帮他说话。比约尔饶有兴趣地看着尼古拉试图将自己拉入他那一伙，他没心没肺地笑着，待着尼古拉有些等急了，这才开口道：“昨天，我们的卡夫卡才说了一半……”
尼古拉眼睛一亮。
“……当然，卡夫卡是说不完的。”
元帅立刻点头表示赞同。比约尔看着尼古拉说：“这里局势动荡，等这里的事宜告一段落，我去列宁格勒看你。”
尼古拉静静看着比约尔，比约尔则在内心祈祷尼古拉的世故能在此时发挥功效。它果然发挥了功效，尼古拉不再纠缠，怏怏地迈着步子回了房间。元帅抖抖烟灰，无奈道：“他真是在家关烦了，换我我也烦了，他妈妈连从家门口到马棚都要他打着伞，仿佛家门外的一切都对他有害。”
“公子是一位高尚地人，别小看我看人的眼光。”
“我歇会儿，中午一起用餐，下午我得陪着尼古拉回去呢——要不你一起来？”
“恕我不便与您同行，与首相的事还没谈妥呢。您没休息好？”
“昨晚有些事，把我也惊动了，一夜没睡好。”
“那我赶紧回去了，免得打扰您休息。”比约尔起身，元帅点点头，随后补充道：“中午，我让伊万去接你。”
——咔嚓——
“他们说直升机到了。”少年探头进屋，对着屋内的尼古拉说。尼古拉穿着雪白地衣衫，正无聊地翻着一本枪支画册，他寂寞地喃喃着：“射击次数不频繁，射程也不好，应该就是这把了。”说罢点了点眼前的枪支图片，这自然是在猜测昨晚射击他的枪是哪种型号。
“尼古拉……尼克……”少年笑嘻嘻地唤他，尼古拉猛然回神，问道：“怎么了？”
“直升机到了。”
尼古拉静静地站起来，接过少年递来的衣裳，却不批上。少年劝他：“直升机旋翼的风力强劲，您可别感冒了。”尼古拉不客气地喃喃道：“那旋翼又不是冰雪女王的发明。”
“爸爸，”同元帅一同朝外走时尼古拉说：“我想去瑞典。”
“为什么？”
“昨天同比约尔叔叔用餐时，我看见了一位路人，她……他长得挺像古斯。”
“你说你表弟古斯塔夫？那个旷世地小提琴神童？”
“他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小提琴手，可他竟然才十六岁，与我同岁。”
“那是你没听过莱尔琴科的演奏。”元帅亲热地揽着儿子的肩膀：“你最近个头儿窜得真快——前几天前去西伯利亚打探的人带回了一份资料，是他们在暴风雨中趁着夜色靠近莱尔琴科住的小木屋录下来的，那是他家小儿子伊戈尔拉的小提琴。连从来不懂音乐的帕德里克都被迷住了，就是他用手头的机器录下来的。”
“小儿子？和古斯一样呢——他多大？”
“他也和你们一般大。”
尼古拉无限惆怅地看着前方，郁闷地说：“别人十六岁就可拉出那样的旋律了，而我却连家门都没怎么出过，就算出门也还总是在您和母亲的陪伴下。这次你答应让我观看整个行动，可是真到了这儿，却连房间也不让我离开，这和在家有什么不同呢。”
“你也知道你的身体不好。”将军内疚地皱皱眉头。
“可是我已经接受了六年的军事训练，我早已不是小时候卧床养病的我了。不信您让他们来和我比比，在这里的士兵，没有谁射击比我准确，搏击比我厉害。不信您试试。”
老人宠溺地看着尚年幼的儿子：“你是我的儿子，我当然知道你的资质。”
“我也想像古斯塔夫或伊戈尔那样，成为一个有用的人。爸爸，我不想回家，那里死气沉沉，只能让我更加虚弱。如果实在不能呆在这里，请让我去斯德哥尔摩吧，让我去与古斯塔夫玩儿，听听他拉琴。”
“前几日还听说古斯塔夫在摩纳哥公演，他不在家，你去了也没用。”
“那我就去摩纳哥，让-伊芙王子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他也是好人，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有预感，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
“尼克，不可任性，你也知道为什么你不能出去玩。”
尼古拉不再做声，他身旁的少年担忧地看看他，随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两个清秀地少年手牵手去了后院，直升机的轰鸣声让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第二架直升机出现在了后院上空，这是专门运载尼古拉的贴身护卫，侍者，医生，和教师的直升机。看着熟悉地直升机内舱，尼古拉突然转身跑进了宾馆，元晒大声喊了他两声，可是他没有停步。少年连忙安抚元帅，保证道：“我去带他回来——他只是第一次参加军事行动，太过兴奋而已。”
尼古拉由两名贴身护卫的中间穿了过去，那两人惊异地看着尼古拉跑出视线，却也不敢妄自追他回来。外面一层的士兵便不再认识尼古拉，他们看着一位衣着不俗的少年公子由眼前跑过，互相交换目光，不确定是不是该追上去。后院里，教师和侍者们已经上直升机了，元帅沉默地等待着，他身旁的亲信无奈地请示该如何办，他挥挥手，怒道：“让他们先走。”
元帅身旁的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哪儿有侍从的飞机飞在主人之前呢？可是尼古拉迟迟不见踪影，元帅又正在气头上，无奈之下，亲信只得示意第二架飞机先起飞。轰鸣之中，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直升机刚飞上天空，还没飞出后院的范围，就被由院墙外飞来的一颗反坦克导弹给击中了。直升机燃烧着栽去了墙角，巨大地爆炸声和随后的火光让在场很多人都尖叫起来，元帅身旁训练有素的贴身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首先护住了元帅，剩下的人朝外冲去。
“尼克呢！！！”元帅推开身旁的士兵，丝毫不显老态地奔回了屋内。
尼古拉就站在走廊尽头，身边站着一干士兵和一些宾馆的侍者。现在全乱套了，元帅和他的随从们这等惊慌地冲向尼古拉，这让他们极力想要掩藏的尼古拉的容貌得到了充分地暴露，不知内情的人纷纷耳语起来。看着父亲冲向自己，尼古拉正待上前安抚，突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向了身旁一位侍者。他的动作快得像几抹淡淡的影子，只见他瞬间制服了侍者，侍者揣在包中的手被压在地上，旁边躺着一柄手枪。
几位侍者尖叫着抱住了脸，士兵则慌张地冲上前，一些士兵按住那位“叛党”，另一些人护在了元帅面前。全场人的神经都放松了，以为这名伪装成侍者的暗杀者是独自一人；只有尼古拉继续在行动，就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保护元帅或自保时，尼古拉像风一样掠过了一些人，他打掉了其他几名侍从手中的枪，再在最远处那名侍者拔枪的同时捏上了对方的枪支，瞬间拆下了那人的弹夹。这位“侍者”离他有近十步的距离，这样的距离足够让他拔出手枪并瞄准，通常情况下，他还能得到射击一发到两发子弹的时间，可是面对尼古拉，他失去了这个机会。尼古拉从容地将弹夹递给身旁一位士兵，随后转头略带紧张地询问父亲：“爸爸，您没事吧？”
他转头时身体也随之站直，脸稍稍扬了起来。午后四时，日头略微偏西，一束阳光不偏不倚地打上了尼古拉的脸，那一瞬间，连元帅都被尼古拉的气质吓住了，一时间竟没有认出自己的儿子。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尼古拉靠近父亲，用双手紧紧握住父亲微微颤抖着的右手：“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请让我留在你身边。”
“请让我保护您。”
元帅的内心让庞大地自豪感填充得满满的，他用左手拍拍儿子的手，缓缓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