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For a love of a prince/ 笼子里面一只鸟》clairekang

31、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尼古拉回到家没多久父亲就回来了，母亲正悠闲地靠在躺椅上看书，几名亲近的女傧陪着她。父子两人先后同她问了晚安，奥列格先出房间，尼古拉也跟着出去了。夏洛特公主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笑着对女傧们说：“怎么这儿子一长大了，倒跟他爸爸亲近了呢。”

　　“爸爸。”尼古拉叫住正朝楼上书房走去的父亲：“爸爸，我有事想跟您说。”

　　“来，”奥列格深深看了看儿子，朝他挥挥手：“到书房来。”

　　“爸爸。”尼古拉一进书房就直截了当地说：“爸爸，我不喜欢肯瑟将军。”

　　奥列格回头冷冷看看儿子：“我知道你不喜欢。”

　　“他不会为了您好行事。”尼古拉焦急地走上前：“他没有把您的安危放在心里，不像诺宾斯基叔叔，比约尔叔叔，或者……或者尤里叔叔那样。”

　　“名利场里，谁会真心关心另一个人？大家都只是利益关系，那里没有朋友。”

　　“爸爸，我们还需要扩张势力么？家里还缺什么么？”

　　“你不懂，还有很多潜在的危机，必须一个一个除掉。”

　　“那样只会创造更多危机，在荷兰流亡的那几年我们不就没有危机么。小时候您不是对我说，俄国疆土过大，这才导致管理无法集中，掌权者无法了解国土上发生的所有事，不然沙皇一家也不会失去民心不是么？”

　　“我也对你说过，二战时德国之所以无法攻下苏联，正是因为苏联的辽阔。他们并没有输给苏联士兵，而是输给了苏联的冬天，苏联的国土。他们输给了俄国。儿子，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肯瑟不是一个值得做朋友的人，但是他有他的价值。就像俄国的国土一样。”

　　“父亲，吞并一个并无法带给您好处的国家有什么意义呢，单纯扩大权力和疆土有什么意义呢，当您的权利大到一定程度时，您就会像沙皇那样无法控制所有局势，您不得不借助他人的力量，这时，坏朋友，像拉斯普亲那样的朋友就会出现，这难道不是必然么？”

　　奥列格并没有恼怒，相反，他惊讶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惊叹。他回儿子道：“我年龄或许太大，但还抱有一定理想。我希望建立一个更加美满的社会，一个人民能够自由思考的社会。可是我目前的权利还不够大，我还无法完成我的梦想。在实现梦想的路上，我会使用很多手段，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样。肯瑟只不过是其中一颗棋，我需要他来帮助我牵制一些势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他那样的人是有些让人不齿，我理解你的感受，其实，”奥列格亲密而又神秘地靠近儿子耳边说：“我也讨厌他。”

　　尼古拉没有对父亲的亲密做出反应，他不接受父亲的解释，继续追问道：“哪些潜在的危机需要除掉？需要把对方赶尽杀绝才安全么？兔子朝死里打也不会两败俱伤，两只狼却永远不会为确认强弱而真正厮打起来，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几个回合的撕咬，两方就会立刻明白高地胜败。两只狼怎么能尽全力打架呢，那两方不都死了么？”

　　奥列格吃惊地看着儿子，老半天才点头道：“……你说得对，儿子。”

　　“况且您并没有正式认命肯瑟将军为您做事，一切的责任都将肩负在您身上，您不觉得这样不可行么？一个不需要为自己负责的人怎么能够信任呢？”

　　奥列格内心很是欣慰，他的儿子真的长大了，可以与父亲平等交流了。这时他真的希望手边有酒（他还真的四处看了看），很早以前自己的叔叔就曾对自己说过，儿子将是最理解父亲的那个人。

　　叔叔已经被埋葬在西伯利亚的白雪之中，挚友莱尔琴科和他的儿子们也在那片银白的世界里艰难地生活着。他又联想到了西伯利亚基地的驻兵，这些权利之事让他疲惫，但他身后也有一股惯性，或许来自家庭，或许来自性格，推着他继续朝前走。

　　尼古拉回房休息了，奥列格同夏洛特公主认真叙述了今天晚上尼古拉所说的一切。公主永远那样优雅，即便听见儿子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没有表现出诧异。她笑眯眯地、懒洋洋地听丈夫说话，手上忙着她的针线活。

　　“他竟然敢顶嘴了。还挺大声。”奥列格叹了一口气，眼中闪烁出光芒，这样的光芒本不应该出自早已暮垂的他。

　　“小马吃足了奶就会乱踢它的母亲，但你总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头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