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
第十七章
会议室大门紧闭，门口四名站岗的小兵，站得笔直。一名列兵由大门口冲进来，急切地对门侧一位军官说：“我有事找加加林元帅。”
“等会议结束……”
列兵焦急道：“可是……”
这时门口又走来几人，那几人劝住列兵，低声道：“那小子没受什么伤，既然在开会，你就等等算了。”
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巧地脚步声，尼古拉的母亲由楼梯处翩然而下，看见士兵后优雅地笑了笑，轻声道：“辛苦了。”
看样子她是要去小客厅用夜宵，看着她的背影，所有人都在低声议论。“元帅好生了得，娶了个老婆年龄是他一半大！”“这有什么，你要在那个位置，三分之一大的都肯嫁你了。”“你知道什么，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公主，皇室成员，我们这儿早没有公主了！”“那怎么，我们元帅难不成配不上娶个公主？”“是啊，现在的国防部长正是元帅安排上去的，这国家的人其实根本就是听他的指挥，这不是皇帝是什么？”……
“谁？国防部长不是那谁……”
“你不知道？被换下来了，元帅换的，上个星期的事，我看你是在这个小地方呆久了。”
一阵寂静，看来好多人不知道这个消息。大家沉默了会儿，又再次炸开了锅。一些人问：“为什么元帅自己不做国防部长？”还有一些人问：“你说的那人不是元帅安置在西伯利亚基地的头头么，怎么调他过来了当部长了？之前那谁哪里得罪元帅了？”
门侧的军官显然很享受这种知道一定内幕的感觉，他先是卖关子，等着大家给予了足够的期待，他这才道：“最近军内正在进行大规模调整，你们在这里算是运气，跟着元帅参与这次行动的人日后都有好处。”随后他压低声音冷言警告道：“不要与元帅作对，否则不管你是谁都会倒霉。你们知道么，瓦迪克加加林被调去基辅了，一个闲得不能再闲的闲职。那小子是谁我不清楚，瓦迪克加加林可是元帅货真价实的儿子！”
大家再次炸开了，一位士兵故作聪明地说：“那可不是！前段时间我就做了阵元帅的司机，瓦迪克加加林天天同元帅吵架，每次一吵架我就得停下车去外面等，不知道他们吵什么。”
连儿子也幸免不了，众人感叹了阵，一位士兵再次开口道：“其实元帅当皇帝倒也没什么不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没人敢对这句话发表意见。但过了很久，一位在人群外围的士兵也附和道：“我其实觉得也是。”
屋里有了些动静，所有人马上散开了，装作一起站岗般一溜排去了大门两侧。门开了，军官们一个个走了出来，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出来后看见这么多士兵，可能觉得这是安全需要，也没有过问。元帅和几位跟随他多年的将军一同出来，冲进来找元帅的士兵不等旁人上前传达就去了元帅跟前，紧张道：“加加林元帅……”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加加林元帅这样面对面，加加林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他结巴了，话没有再说下去。看着士兵因紧张而涨红的脸，元帅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稍稍宽下表情，沉声道：“别这样紧张，能有什么事呢。”
列兵收到吩咐只可将消息单独告诉元帅，他不安地看看四周，元帅靠近他耳边，示意他贴着耳朵说，旁边的军官们则善意地笑了起来。
“帝林上校让我传话……尼古拉受伤了。”
周围的军官们被元帅的表情吓得一股子凉气由头顶直灌去脚后跟。元帅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他迅速带着列兵去了小客厅，一关门，他咆哮道：“怎么回事！我派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说是个突发状况。”列兵吓得都快哭了，窗边坐着的夫人循声走过来，她猜到什么事才可能让自己丈夫如此失态。她去了两人中间，没有笑，但神态和善态度亲切。夫人说：“奥列格，别这样，孩子被你吓坏了。”
“尼克受伤了。”元帅有些不敢面对太太：“我安排了四名特种兵全程……”
“做为一名士兵，怎么会不受伤呢。”夫人将列兵请去茶几前，向侍者点点头，示意他为列兵准备一些甜点。她没有问儿子受了多严重的伤，只是轻声安慰丈夫：“尼克现在在哪里？在医院么？我们方便去看他么？”
元帅还没问到这里呢，他茫然地看看列兵，小伙子结结巴巴地说：“说是几道刀伤，都不……重。现在在广场那边，克莱斯勒少校阵亡了，他……他和其他人正帮忙处理。”
爱将阵亡，元帅皱了皱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列兵吞吞口水：“不知道，好像是独自一人……独自一人除掉了捷克‘自由与和谐’组织的头目托马斯哈雷尔特。”说罢列兵有些愕然，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个消息。
——咔嚓——
“吓坏了我。”元帅穿着便服坐在卧室床上：“那兵对我说话时那个表情，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尼古拉阵亡了，对不对？”
元帅愣愣看看自己妻子，缓缓点点头。
“当初让他踏入这个世界时，你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一天么？”
“那都是小任务，而且我还安排了那么多人保护他——他自己也不觉得费劲啊。”
“是么？”夏洛特眼看窗外。
两人沉默着，过了阵，元帅无奈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老要求，我也不好不让。”再次沉默了阵，元帅抬高了些声调，带着些微恼怒说道：“他迟早要继承这个家，总不能一直像你那样养他！”
“我以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那世界里的事，你怎么舍得让你的后代进入你的世界。”
“可他是我儿子！”元帅继续抬高声调：“况且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你的安排？”夏洛特一眼看去丈夫：“你的安排只是在树立更多的敌人。”她走去丈夫面前，蹲下，手轻轻扶在丈夫膝盖上，仰头看着丈夫深深埋下的脸说：“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争取来的，但同时也是顺应天意得到的，它确实是你的，我深深为你自豪。但你的东西不一定是尼克的东西，或许尼克不喜欢，或许他没有能力保管，你将不是他的东西硬塞给他，不就是掠夺其他人的东西么？归根究柢，不属于他的东西，总该是属于其他什么人的。”
“我奥列格加加林一手建造的东西，如果我儿子配不上拥有，那么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驾驭它。”
“那么你要除掉一切可能掠取这些东西的人？国防部长也好，杜布切克也好……”夏洛特不说话了，这一次沉默的时间非常长，当奥列格有些紧张地抬头看自己妻子的脸时，夏洛特这才用很轻很轻地声音无力地问道：“……那瓦迪克加加林呢？”
奥列格的下颚抖动了一下，他用几乎不认识夏洛特的目光注视夫着她，他的下颚越抖越厉害，但他说不出一句话。夏洛特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窗前。很久之后，元帅撑着双膝站了起来，他踱步去了门口，手扶在门把上，他说：“如果瓦迪克对尼克不满，他也一样。”
奥列格的脸还埋着，表情掩盖在了阴影之下。他打开门，这时夏洛特跌跌撞撞地冲去他身旁一把拖住他，轻声地、但是带着歇斯底里意味地说：“奥列格加加林你疯了，你连自己儿子都杀。你还没发现么，你走得太远了！”
奥列格挥臂甩开妻子的手，怒吼道：“你是圣徒么！那对母子对你做了那些事，难道你还为他们求情？”
“那是他们的事，”夏洛特几乎跪下，她死死吊着丈夫的小臂，痛声道：“奥列格加加林，你难道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尼古拉的罪孽么？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儿子承受这座十字架而已！你自己不也背负着家族传给你的十字架么，几百年来的掠夺，几百年来人民的苦难和怨恨不都让你背负了么，你就不能让尼克脱离这个家族，过安安静静地日子？”
“他生在这个家族！他怎么脱离！”门已经让奥列格打开了，门口的警卫兵紧张地朝里面看，夏洛特连忙一把关上了门。门外有敲门声，她立刻用轻柔甜美地语气回道：“不用了，没什么事……”
“妈妈，是我。”尼古拉的声音由门外传来：“里面有客人么？那是谁在说话？”
夫妻两人目光一对，夏洛特立刻站直了，奥列格用手掌撑着额头，背了过去。夏洛特上前开了门，她担心地摸着儿子的脸说：“怎么受伤了？在哪儿呢，妈妈看看。”
尼古拉脸色惨白，眸子里满是倦意。他俯身吻了母亲的脸颊，随后抬起下巴指着那里的刀口说：“这里，只是擦破皮了。还有几道在手臂，也和这个差不多。爸爸，”尼古拉扬声道：“我先休息了，今天我不吃夜宵了，可以么？”
“啊，当然可以。”元帅转头，朝儿子张开双臂；尼古拉上前单膝跪下，吻了吻父亲的手背，元帅摸摸他的头发，注视了他一会儿，柔声说：“累了吧，你先睡。”
“我陪你过去。”夫人牵起裙子，掠过丈夫，陪着儿子出了小客厅。她心疼地理了理尼古拉的头发，尼古拉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我让您担心了。”
“没关系，子女的人生不是我的人生，他总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你决定了什么就去做吧。”然后她避开尼古拉的目光，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可是总有些人不明白，总认为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别人也觉得好。”
尼古拉留意了一下母亲的举动，但他心情极差，他没有多问。米迪在房间里熏着床单，见尼古拉回来了，一把将脸转去了另一侧。尼古拉连忙走去对方身旁道歉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米迪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尼古拉由身后搂着他，再次诚恳地道歉：“没有人会想到那会是一个危险。”
“其实我很骄傲，有你这样英勇地主人。”米迪回过身来，抱住尼古拉：“我只是担心而已，要知道，你若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两人一同坐下，米迪深情地望着尼古拉的眼睛说：“你一定会像老爷那样，现在大家都这么说。千万不能让瓦迪克超过你，他若成为一家之主，你和夫人可怎么办？”
尼古拉憨厚地笑笑：“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尼克，你太天真了，像天堂里的玫瑰一样纯洁。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和夫人失去现在的一切，日子将会怎样？”他抚摸着尼古拉的脸庞，再投入尼古拉的怀中，环抱着尼古拉的腰道：“你不是最喜欢古斯塔夫王子么，他那样美，不正是因为他是衣食无忧的快乐王子么。如果他没有那样的家世背景，那样的容貌，他的音乐怎么可能那样美呢。”
“一无所有的话，你会变得怎样呢？”米迪在尼古拉怀中哀叹道。
尼古拉不太高兴地埋头看了看怀中的米迪，当然，米迪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尼古拉冷冷地说：“现在这一切是父亲创造的。”
“父亲的就是儿子的，就像王位一样，继承王位时，皇子也同时继承了他父亲的财富，权利，国土，军队和子民。作为民众，他的人生就不再是自己的了，而是交给了他的国王，这是他的命运。而带领他们，保护他们是王子的使命，不然一盘散沙的国家由谁带领呢。”
“这也正是帝国灭亡的原因。”尼古拉一挺身站起，米迪察觉到了他的怒气，但他向来不害怕尼古拉闹脾气，更别说转变态度了。尼古拉气鼓鼓地脱衣服，米迪温柔地上前为他脱，三两下，尼古拉也就由他了。
“你知道哥哥今天打电话说什么么？”米迪将下巴抵在尼古拉赤*（哇咔咔）*裸的肩膀上问。
尼古拉努力扭脖子看米迪，笑着摇摇头。
“家里开始准备为你选妃了。”
尼古拉一愣。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