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猫锦

44、第八章、血族领主

　　十七老神在在地坐在法阵的正中心。
　　啊，没什么好着急的。
　　毕竟，他这几年，也是这个小圆圈法阵的座上常客了呢。
　　你看，连每次捞他出去的兄弟也是驾轻就熟，现在基本是得心应手……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震天响，一阵巨大的喧闹声由远及近，仿若一个巨大的石块砸上了阶梯上方的青铜门，然后是顺理成章的轰隆一声，门破了一半，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从阶梯上滚了下来。

　　十七用两只手指塞住耳朵。
　　看吧，多么熟练。
　　阶梯上两个趴着被砸晕的守卫，不明物一路从阶梯上滚到十七的面前——
　　一头半人半龙的家伙，拖着巨大的尾巴摔成了一坨，脸砸在尾巴上，奄奄一息。

　　“还活着呀。”
　　十七挪了挪屁股，他很想戳戳安雅的尾巴，不过他不能跨过法阵。
　　“唔……那个猫须草晶石带了吧？”

　　可怜的安雅还趴在尾巴上，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纸袋，朝被困在法阵中的恶魔扔了过去。
　　十七笑眯眯地熟练地打开羊皮纸袋，捏着鼻子将里面怪味冲天的魔法材料往法阵一边的星砂符文上一倒。
　　噌的一下那道符文亮起了明亮的紫色火焰，向法阵的圆圈迅速烧过去，扬起一阵小小的狂风。

　　狂风过后，十七用脚尖试了试法阵边缘。

　　嘿！安全啦~
　　十七蹦蹦跳跳地越过法阵，殷勤地将他的好兄弟从地上拉起来，给安雅大人拍拍灰，揉揉手臂，捶捶背，看到安雅一脸要死的样子，十七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只圆形的小贝壳做的容器，往安雅鼻子下面一凑。
　　安雅抬起眼皮吸了一下，脸色这才慢慢恢复。
　　他恹恹地挥手：“赶紧走吧，再待一会我又要炸了。”

　　“是是是……”十七点头哈腰地扶着他人类过敏的好兄弟走出城堡，把贝壳塞到安雅手里，“我新配来的，抗过敏很管用，你常带着呗。”
　　“你想得美，没有下次了。”安雅有气无力的说，每次他被迫来救这个总是被各种花式囚禁的好兄弟，都会被人类过敏整的半死，“真的没有下次了！”

　　安雅拽着自己的尾巴，他们两狼狈地钻出城堡，却没有遭到多大阻拦。

　　安雅疑惑地说，“为啥每次你给人公爵大人的房子捅一个这么大的洞，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追来抓你？”
　　十七开心地嘿嘿嘿笑起来。

　　安雅说：“他到底是想关你还是不想关你啊？”

　　“唔……”十七回头瞅了瞅七星宫森严的城堡和宫殿，两只魔物嗖地一下从树梢的掩映中窜上黎明深蓝色的天空，十七有的得意地说：“这可是情趣~~”

　　安雅想了想，生气地说：“没有下次了！”

　　“哦。”

　　太阳升起，两只大型魔物不敢再如今戒严的罗马城多做逗留，他们往北逃到海边的一个村落边缘，找了一丛远离道路的树木躲藏其中，四下查看并无人类活动的痕迹，安雅拍着胸脯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十七碰碰他的胳膊，“我找到你们祖龙大哥的龙灵了。”

　　“昂~”安雅露出了为难的角色，“别吧，您还是别把我扯进这件事情里面去了，龙族谁不知道这位大哥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抠门到极点小心眼……还有，武力值惊天动地，他本体在浅海打个滚，海岸线都能给撸直了。”
　　安雅欲言又止。

　　十七挠挠下巴，“可是这把他龙灵拐跑弄傻害他出丑的也不是我啊，我可是尽力想救他回老家的说。”

　　安雅想了想：“甭管是谁吧，他要是生气了，什么都能一口吞。”
　　十七犹豫了一下，“总的来说，这事情真的不怨我……”
　　安雅疑惑地看着他：“这么听起来，我觉着龙灵被拐跑这事情……也许，不会，难道……真的跟你有关？”

　　十七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从乱七八糟的衣服里面掏出一只断腿断手七零八落的洋娃娃。

　　“？”
　　安雅迷惑。

　　“这是一只傀儡娃娃。”十七解释，“那个本体是一只吸血鬼，然后那个本体吸血鬼还是个厉害的傀儡师。”

　　“？？”
　　安雅继续迷惑。

　　十七挠挠头，继续解释，“这只吸血鬼我刚好认识，刚好我一年半前曾经找过她，刚好我跟她调查确认一些事情，刚好……她是菲斯特的……堂姐。”

　　“？？？？？？？？？？？？？？？”
　　安雅继续感到迷惑以及大事不妙。

　　十七尴尬地看着安雅，“你知道的嘛，我跟你讲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啊，什么人类有几次入侵恶魔界，因为曾经圣杯在恶魔界，还有小十八是个混血身份而且身份成谜嘛，我曾经十分地欺负他，他一个愤怒就和人类合作弄死了其他选帝侯……额他应该也很想弄死我的说，然后……然后就各种混战啊出了一系列事故一个非常不小心的触发了时间魔法我回到了五千年前……”

　　“？？？？？？？？？！！！！！！！！！”
　　安雅瀑布汗：“等等！！！！！”
　　“你之前跟我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是真的啊？？？？？？？？？？？？”

　　安雅抓狂了。

　　十七瞪大眼睛：“卧槽你敢情就没相信过我？！！”

　　安雅：“我特么就相信了十八小花儿打算弄死你那部分？？”

　　“…………………”
　　十七无语：“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真的很难相信啊……”安雅扶额，但是他转念一想，“等等，你该不会把这个一整个复杂的故事跟你家菲斯特小十八讲了……吧？”

　　“昂~”
　　十七无辜地眨了眨眼。

　　“额滴天……”安雅倒吸一口冷气。

　　十七接着说，“我跟他讲了之后他和伊苏缠绵悱恻的你死我也要死，还有你死我又不让你死虐来虐去你上我我上你的各种狗血故事。”

　　“他……信了？”

　　十七猥琐一笑：“他听的可带劲了还要求我仔细地讲一讲。”

　　“？？？？？？”安雅很想呸十七一口：“信你我是猪。”

　　十七嘿嘿一笑：“总而言之他非常之纠结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知道——至少伊苏洄游将近奄奄一息他是很捉急的嘛~”

　　“然后嘞？”

　　“额……鉴于我提到了他混血的复杂背景和吸血鬼家族的事情还有圣杯的事情……他估计……打算找到圣杯？”

　　“这怎么还和圣杯这种大凶器杠上了啊？？？？”安雅浑身汗毛竖起，“他一个暗灵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额他估计是回到血族结盟去取圣杯了。”十七哀叹一声，“我哪知道他这么疯啊？你问暗灵世界哪一个种族吃饱了撑着要找圣杯？除了血族没有一个想要和人类牵扯不清的，只有血族想要控制人类，也只有血族敢跟他打圣杯的注意啊。”

　　“那菲斯特到底要干嘛？”安雅小心肝乱颤。

　　十七歪着头想不明白：“额失恋了要毁灭世界？黑化了要统治暗灵世界？求而不得和伊苏同归于尽？”

　　“？？？？？？？？！！！！”
　　安雅冷静地想了想，呼地一下张开翅膀，“我觉得我还是不跟你玩了，拜拜！”

　　一只黑龙腾空而起，安雅的声音在空中盘旋：“以后不准再叫我帮忙！”

　　十七拍了拍被安雅扇下来的满头叶子，沮丧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再想什么呢？”
　　他拿起手里的那个伊丽莎白人偶娃娃，端详了片刻，想到了一个人。

　　*********************
　　从热那亚港口往老城中没几步路程，海风温柔地把湿润清爽的气息送向城中广场。雕塑成海神的喷泉里涌出晶莹透明的水，鸽子因为三三两两的游人散落在喷泉周围，愉悦的提琴声从不远处传来。

　　圆形的街心小广场上，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子正在等人，他围着宽阔的紫色长围巾，那颜色在略微阴霾的天空下异常鲜艳。不仅是显眼的围巾，他瘦长的身材、笔直的黑色长发也都十分引人注目，在行人不多的小地方，路过的几个人都对他一一注目。

　　然而男子的容貌却宛如少年，与他深色系的衣着有着微妙的违和感。
　　只见他动了动两片没什么血色的薄嘴唇，颇为不雅的词汇从嘴里流出：“XX的，还应该晚来半小时……”烦躁不堪的男子在喷泉边走来走去，时不时掏出怀表来看上一眼，眼看就要露出尖锐细长的犬齿──
　　没错，这是一只正在等人的吸血鬼。他的长相拥有血族那种失去年龄限制的诡异感，但是他却可以出现在白日的光线下。

　　半小时后，当这只吸血鬼暴躁地踹墙、等得已经没脾气的时候，一个披着墨绿色长斗篷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街角。那人戴着宽沿的黑色帽子，帽檐还装饰着青色的羽毛，旅行到远方的游侠才会戴的那种，略低下的前沿挡住脸孔，他大步流星地朝吸血鬼走过来，长皮靴在他脚下发出硬邦邦的声响。
　　原本要发怒的吸血鬼，苍白的脸上却被惊讶的表情占领了。
　　“我说，不认识你了喂。”

　　吸血鬼蓝绿色的眼睛像猫一样瞳孔圆张，“要不要这样忽然改变造型啊？”
　　被吐槽的男人一手扶着腰间的黑色佩剑，一手帅气地将帽沿支起，露出深黑色的眼睛，有魅力地一笑。

　　“不……别别、千万别这样十七殿，我不想承认我被你电到了，我好想笑对不起……”

　　“……”十七用力控制住脸上要崩盘的表情，然后仍然很有魅力地、不介意地笑笑：“没关系。”

　　吸血鬼继续挖苦：“十七，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事情，事业一直不成功感情也不顺利，但是人生是宽阔的，用不着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其实我觉得实你原来的造型挺好的。”

　　“……”脸上深邃的轮廓终于开始变形，十七扁嘴，“大家都说我这样很帅。”

　　“是蛮帅的。”吸血鬼肯定地点点头，“听说你最近两年在教皇领邦颇有作为？不错嘛十七殿，所以准备改头换面了？”

　　“喂喂，”十七撇了撇暗色的嘴唇，白森森的吓人尖牙露出来，“不要以为我不会生气啊。你从一开始就一直讽刺我我记着了啊真红。”

　　真红笑了笑：“不，十七殿你真的变帅了。”

　　十七眼睛弯起：“哈哈……”

　　真红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千万别笑、一笑什么都完了白痴相全都写在脸上了猪头。”

　　两个老相识在一方向一方进行单方挖苦的程序之后，十七正色道：“我最近必须小心行事，所以改头换面了一番。”

　　真红“啧”了一声：“我看不是什么小心行事，是孔雀开屏吧，我发觉最近这两次见你你忽然一次比一次爱干净，也更爱打扮了？”

　　十七羞涩一笑。

　　真红鄙视地看着他，“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情？费这么大周折找了那么多中间人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哦哦，”十七一拍手，“是关于你们血族……不过我想先问个问题，”十七打量着真红，“你什么时候离开红岛来了大陆这边？”

　　“我凭什么回答你？”真红似笑非笑，“不是你找我吗？”

　　“我传信和你的时候也跟你说了呀，我找妮娜，她其实是菲斯特的……堂姐。”

　　“堂姐？”真红皱眉，“所以菲斯特是叹息地东方的血族领主？”

　　“……”十七昂了一声，“是的呀。”
　　十七拿出一个破损的人偶，真红看了一眼，拿过来闻了闻，“没错，应该是她。”

　　“她在哪里？”十七简单把之前和真红说明的龙灵事件再次解释了一下，“最开始应该是她用术法控制了出走的龙灵，应该是想要从龙灵那里找出‘天使群像’的遗迹所在地，然后找到石柜拿出圣杯。”

　　真红看着十七，脸色肃然地将围巾卷紧，大半遮住自己吸血鬼特征明显的脸，“那你要干什么？”

　　十七笑嘻嘻地说：“你知道，我既然拿到伯多禄钥匙，当然也要拿到圣杯咯~”

　　真红神色复杂地看着十七，“既然你在找妮娜，那么他们也一样在找你。”

　　十七理所当然地点头，“所以说，龙灵已经在他们那里了？他们——是指小十八吗？”

　　“……”真红漠然不语。

　　十七仍旧笑眯眯地：“我之前说菲斯特是妮娜的堂姐，你也不是很惊讶，立即就知道他不仅是叹息地东方的血族成员还是领主之一，所以，你加入他们了？”

　　话音刚落，一道锐利的刀光划过，十七堪堪侧身，才没被削掉宝贵的脑袋。
　　十七看了看四周，铁锈色的雾气弥漫开来。不远处的喷泉后面，白发的少女妮娜在更高处的屋脊上站着，蓝色的淑女裙随风飞舞。

　　十七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真红。

　　真红略微嘲讽地一笑，衣袍骤然鼓动，狂风呼啸，他乘风飞起落在了妮娜所在的屋顶上。
　　“我只能说声抱歉了，我已经告诉过你，他们也在找你。”
　　妮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人类的归人类，血族的归血族，殿下，你难道还指望有什么别的暗灵和你一样，傻乎乎地站在人类的身边吗？”

　　“不用抱歉，”十七耸耸肩，并没有为真红和妮娜站在一个阵营而惊讶，“我本来就来找人的呀~”他取下花哨的帽子，咻地一下扔出去老远，那帽子落在地上旋转起来，一阵旋风过去，一只巨大的黑色莎拉曼德甩着尾巴出现，足足有三米多常，头部有巨大的三瓣青色头冠。
　　十七伸伸手：“也不是我谦虚啦，虽然我名声一般，但是要是打起来的话，也是很熟练哒，喏，看，帮手我也带了好多个的，可以变各种形状~”
　　说完那只莎拉曼德张嘴发出一声宛如钟鸣的叫声，四周的雾气往外散去了一些。

　　高处疾风呼啸，真红的长发被吹起如同鞭子一样在月影中狂舞，他踏在屋顶的边缘往下看了看，十七的周围他的影子如同有生命一般，黑色的魔影顺着街巷向四方流淌，如同黑色的血液一样，流进墙壁建筑的缝隙。
　　真红看了一眼妮娜，摇了摇头。

　　妮娜说：“要知道，十七殿下，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作为以制作傀儡闻名的血族，妮娜常常随身带着一只放置傀儡的箱子，这时她的脚边放着那只打开的箱子，里面是空的。在她身后，空中漂浮着几个和她身型相仿，但是容貌各异的少女，正在缓缓地睁开眼睛。

　　“那个……”
　　十七为难地想了一下，他指了指后面，“这是在虚张声势的阶段吗？”
　　“你看那里——”
　　后方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海岸的浅蓝色。那蓝色的水平线上，有一颗看起来像象棋里的城堡那样的黑色棋子，那是一艘挂着黑帆的船。
　　十七有些自豪地说：“非要比人手的话，我觉得你们是比不过我哒~”

　　妮娜远远看了一眼停在海岸以外的黑船，她说：“殿下，我也无意和您对峙。”
　　她话锋一转，“但是人类如同蝼蚁一样的生命，如何值得您这样恶魔的王族，与我们血族为敌？我们血族互为枝叶根茎生生不息，人类不过是我们的食物罢了。”

　　十七撇了撇嘴，“我可是好心在这里给你们做调和人，你们真是不知好歹呀。人类那些法师啊术士啊对付暗灵起来还是很有一套的，什么光明公会啊，银骑士啊，真打起来我觉得会死伤惨重啊。”

　　正因为人类弱小而短暂，当他们聚集在一起保卫自己的巢穴时，他们的力量也不容忽视。这个道理，这些活过悠久岁月的血族不可能不懂。
　　真红侧过脸看了一眼妮娜。
　　妮娜说：“也许是这样没错。殿下，所以你交出钥匙，我们可以更快让这件事情结束。”

　　“哦你想的可真美呀~”十七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远处的巨型莎拉曼德一跃而起，冲上了真红和妮娜所在的建筑，张口突出一道冲天的火焰。而这时一团黑色的云忽然不知从何处而来挡住了火焰。空中传来成千上万的，仿佛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

　　那是黑色的蝙蝠群，带着无数双暗红色眼睛，密密麻麻地发出吱吱的响声，在这个小广场上空盘旋。蝙蝠群笼罩在妮娜和真红身旁挡住了火焰，又向上飞去，向广场另一面的小弥撒堂而去，弥散堂的尖顶旁边站着一个十七熟悉的人影。
　　——银发血族披着一条猩红的长斗篷，菲斯特脸上露出轻蔑地神色。
　　“你总是最难解决的那个麻烦，十七。”

　　“……哎呀。”
　　十七有点僵硬地拧过脖子。
　　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说开场白，不过还是友好地打个招呼好了？
　　“那个好久不见……你好？”

　　菲斯特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态度优雅，在看到十七的时候却似乎总是带着阴森森的感觉：“我倒是宁愿很久都见不到你。不过多亏你，我现在确实不错。”
　　这么说着，那群闪着血红眼睛的蝙蝠向他飞去，在他身边环绕一圈之后化为一匹黑色巨马一样四足为爪的坐骑，菲斯特轻轻拍拍坐骑的脖颈，那匹半兽半马一步跃上天空，然后轻轻地落在十七前方。

　　十七和菲斯特目光相对。
　　十七仔细盯着他的脸研究了一下，觉得菲斯特看起来是个可以尝试对话的状态。

　　十七心想，时间线改变之后没有圣杯和恶魔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小十八也没有疯到把恶魔界杀个对穿，真是万幸呀，他在心里拍了拍胸口吐了口气——差不多他现在可能只想弄死我一个？
　　我懂得~
　　于是十七笑眯眯地花言巧语：“哎呀，看在我帮你解决了你的血统问题让你的身世高贵凄美，你能不能和平友善地跟我讲解一下，那个，关于你为什么要打圣杯的主意呐？”

　　菲斯特看了一眼另一方的妮娜和真红，嘴角也一如既往地挂上了轻蔑的冷笑：“显而易见，我不是个四分之三的血族吗？”

　　十七苦着脸说：“可是……我告诉你圣杯的事情不是想要你引发光暗大战的吖。”

　　“要说事情的起因，难道不是你围着团团转的那个西泽尔公爵最开始探查遗迹的下落吗？”菲斯特的话对十七形成了精准打击，“让那些口称‘神圣’的人类拿到石柜，取出圣杯，你想看到这个结果？”

　　“额……”

　　“你简直是无可救药的废物，十七。”菲斯特对十七从来没什么好话，他骑着半兽半马缓缓向十七走过来，冷哼道，“无论圣杯落到哪一方人类势力的手中，对暗灵来说都是灭顶之灾，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自相残杀。以你的愚蠢，恐怕只会被利用，然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丢掉性命——虽然我乐见其成。”

　　“说的好像……蛮有道理？”十七抬起手托着下巴，他诚心觉得菲斯特在这方面比他擅长一百倍，不过十七殿绝对不认可小十八长久以来对他智商的攻击。
　　十七殿可是绝对的聪明伶俐——聪明也是有很多种哒！

　　比如说，他非常犀利地想到了一点：“小十八~虽然你说的这些好像逻辑上很对，但是你该不会只是要……额……帮伊苏的忙？”
　　反正关于小十八，遇事不决因为伊苏就完事了~

　　果不其然，小十八脸色变差了。
　　小十八心情也变差了。
　　小十八脸上的笑容更加阴森森了。

　　“停——！！！！！”十七在眼尖看到菲斯特的手指有所动作的时候大声喊道，双臂交叉胸前，“好好说话不准打人！打人不解决问题——我觉得我们商量一下甚至可以合作！”

　　小十八脸上的笑能掉下十八磅冰渣。
　　十七趁着被打之前赶紧一口气说道：“反正对于你来说伊苏的危险就是现在那个海洋王也在找遗迹，要是他找到了石柜拿到了圣杯就会用来对付伊苏那我也不想西泽尔拿到那个什么圣杯我也很怕怕，所以我们只要保证没人能拿到那个石柜不就行了——”

　　十七打量着菲斯特的神情，“你觉得嘞？”

　　菲斯特：“钥匙拿来。”

　　话音一落，从他身后飞出几百只大大小小闪着红色眼睛的血魔蝙蝠直接冲向十七，将十七扑到在地。

　　“我擦你偷袭啊！！！”
　　十七的魔兽莎拉曼德朝他撒腿奔来，一口巨大的火球冲十七喷上去，血魔蝙蝠散开了，十七一脸焦黑地从地上爬起来。
　　“算你狠啊！”十七很生气地说，伴随着身上冒起的白烟，十七利索地爬上莎拉曼德的后背，“不合作你跟我说就行了啊，我立马就会跑的嘛！”说完魔兽莎拉曼德带着一只烧的冒烟的恶魔向着海岸呼啸奔去。

　　远处的血族二人从屋顶上飘飞下来。

　　“难道真是他说的这样？”妮娜冷眼示意菲斯特，“你告诉我圣杯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你想和塞壬陛下献殷勤，这样而已？那可真够丢脸的。”

　　菲斯特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献殷勤？你在说笑？另外，我有必要给你什么解释吗？”

　　看着两位使劲散发着阴冷恶毒气息的血族同僚，真红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你们真就让十七殿这么完整无缺的跑了？我其实是无所谓，我基本不在大陆上活动，不过出于血族的义务来帮忙而已，没有那把钥匙，一个谁都知道打不开的石柜对你们有什么用？”

　　“哦，难道你还打算和他正面交手？”
　　菲斯特转过头对真红笑，“或者你追上去，让他撕下你身体的哪一部分喂他的宠物们？你是天真还是自大？当他这么多年在七海四处留下的传闻只就是一些笑话吗？”

　　“……”真红被菲斯特的毒舌堵的胸口疼，他看这个血统不纯的血族成员一直有几分不爽：“好啊！菲斯特殿下您这么高看您的前同族伙伴，十七他不是想合作吗？您怎么不和他好好谈谈？”

　　菲斯特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他催动坐骑，和妮娜与真红说道，“石柜的事情我会解决。”
　　说完飘然离去，留下一声冷笑：
　　“哼，跟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