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彼岸·花影心语》细雨芊影

3、远古的追忆

　　知道了，那又怎样，那只是……一段回忆，早就过去了。是不是该看看现在，努力去守护吧！难道又想在不久的将来，叹息现在。
　　——————题记
　　“叮叮叮……”闹钟没完没了地响，荨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皱了皱眉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翻身，手一扔，搭在闹钟上，软绵绵地按下“停止”，再翻回去，继续睡。脚步声伴随着拉开滑门的声音——兰斯卡来了。看到懒懒散散的欧阳荨，她很不满意地撅起嘴，把脸拉下来，走到荨的床头，伸手揪住荨的脸颊，使劲拉扯。一直到欧阳荨被疼痛感清醒，他恼怒地呵斥兰斯卡：“喂！有完没完呀，你这家伙。”
　　兰斯卡见荨终于醒了，松开手，提醒道：“好像……你该上学了！”
　　听完，荨更懊恼：“白痴，今天星期六，上学？你这样的傻瓜去还差不多。”
　　兰斯卡走到荨的书架旁，抽出一本书，又走到沙发前悠闲地坐下，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说：“那么，我饿了，去给我找吃的来……哦，对了再去泡一壶正宗的西湖龙井茶，要用标准沸水泡茶，还要用紫砂壶来盛。”
　　荨很不耐烦地回敬：“要吃要喝自己去，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嘛老是使唤我？而且还像泼皮一样赖在我家。”
　　兰斯卡把书略微放低，露出了她清秀的脸，黑珍珠似的大眼睛把逼人的寒光直勾勾地射向荨。弄得荨觉得很不自在，好像他才是外人，兰斯卡是主人。这样盯了好一会儿，荨终于投降，勉强地说：“好……好啦！我去还不行吗？”
　　“好吧！那快去。”兰斯卡倒是很爽快，之后，只听见门开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东西落下，再是一阵关门声。其中，落下的声音好像还蛮沉的。再看看门外，荨四脚朝天，屁股着地，不用问——被兰斯卡扔出来了。荨扶着墙站起来，懊恼无比：“那家伙，把我当什么了，这可是我的家。”
　　匆匆下楼，交代了几句，其实荨也就是把兰斯卡说的话复读一遍，之后便扬长而去。很快，要的东西就送到了。
　　欧阳荨一边倒茶，一边上下打量兰斯卡。
　　“怎么了？”兰斯卡说着，可是眼睛根本没有离开过书，这一点倒是让荨很惊奇，但他很快平静下来，说：“可以……好好谈谈吗？”
　　兰斯卡放下书本，走到桌子前，端起一只茶杯，抿了几口，淡淡地回答：“可以。”
　　荨见状，便开门见山：“好，那我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啊！”兰斯卡回答得很“理所应当”。
　　“呵！难道你是妖精？或者，你是什么东西？”荨的老毛病又犯了，说话老是“天上一句地上一句”，既伤人又气人。
　　兰斯卡瞪了他一眼：“别拿我和那种卑微的小妖精相比较，太有失我的高贵身份了。”
　　荨的好奇心油然而生：“你不是人，难道是神？还自称高贵，不害臊。”
　　“我也不是神。”兰斯卡慢条斯理地说，但很快又改口“‘神’的话，也可以这么说。你们人类不是也称上古的‘女娲’为‘神’吗？”
　　“女娲，你还和女娲有关系？”荨的眼里充满不屑“哦！也对，女娲造人，人人都应该和女娲有关系。可是那只是传说。”
　　兰斯卡摇摇头：“你们这些弱小愚蠢的人类又懂什么？其实……女娲造人是真的，你们都是女娲创造的。不过，我不是。”
　　“说起来，那你可真特别呀！”荨“惊叹”，兰斯卡说的越来越奇怪，荨有些急了：“你可真啰嗦，你到底是谁？从哪儿来？我越听越糊涂，说重点行不行。”
　　兰斯卡嘀咕：“‘异次元空间’听说过吗？人类。”
　　“异次元空间？”荨似懂非懂点点头“我们的语文书上就讲过，好像是人类未解之谜。听说那里有一群能够穿越空间的少女，叫做‘月影幻伊’，她们能在月光下融入月影，轻松消失在一个空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亲眼目睹过，不过他已经因为太老而去世了。说实话，我才不相信这些呢！那个人，我觉得他根本就是为了名利，编一些不切实际的谎话。”
　　兰斯卡陷入沉思，低语：“原来，你知道‘月影幻伊’啊！”
　　“废话！”荨得意地说，“只要上过中学的人，都知道，只是传说和谎话而已，有什么好吃惊的。”
　　“看来，你并没有认真听我的自我介绍呢！”兰斯卡说。
　　荨急忙为自己辩解：“谁说的，我可是很认真的一个人。不信，我再复述一遍。你说，你是‘第三月影幻伊扑克圣女兰斯卡’对不对啊！”
　　“真是好孩子，说的没错，”兰斯卡狡黠地一笑“那你能告诉我，我的自我介绍中‘第三’和‘扑克圣女’之间，夹的那个词是什么？”
　　“不就是……”荨呆住了，喉咙像被噎住一样“是……是……月影幻伊！”荨都快恨死自己了，居然因为一直紧张兰斯卡的能力，而忽略了这一点。“难道兰斯卡就是传说中的‘空间的穿行者’——月影幻伊？”荨默默地问自己。
　　“呵呵呵……”兰斯卡笑了，是一种与她外表相当不符合的笑声，那声音是如此的成熟，像一个年迈的老辈，在嘲笑一个鼠目寸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生，可是兰斯卡明明看上去就只有十六七岁,不过是个花季少女。兰斯卡趁着荨在思考，准备逃走，以避开他审问式的刨根问底。
　　“站住，去哪儿？”原来，荨早就注意着她。
　　兰斯卡很来气儿：“就凭你？一个小毛孩，有什么资格冲我大喊大叫。告诉你，姑奶奶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后生小辈计较，可你也别蹬鼻子上脸，欺人太甚，不识好歹。”
　　“你……好啦好啦，”荨还是主动妥协了“能不能稍微正经些，我们还是不要吵架了。之前说到异次元空间，还有呢？请你继续说，行吗？”荨大概已经做出了最大让步了。
　　“这还差不多！”兰斯卡也努力平息自己，“其实，昨晚你穿越到的那个地方就是异次元空间。”
　　“什么？”荨张大嘴，仿佛能塞进一个苹果“那个满地是蛇的地方就是……”
　　兰斯卡解释道：“异次元空间有无数个，大小形态各不相同，这有什么奇怪！要怪就怪我那蛇蝎心肠的姐姐，养太多蛇当宠物，把她的地盘儿，倒腾成这样。”
　　“你姐姐？”荨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昨晚你见到的红衣少女。”
　　荨更迷惑了：“你们两姐妹，居然能斗得那样激烈，仿佛要拼个你死我活，真是吓煞旁人。”
　　“不是仿佛，是本来就要拼个你死我活，可谁料到，你居然出现了。”兰斯卡说这话时，就像吃了一道家常菜，表情情绪都很平静。
　　相反，荨很吃惊：“姐妹相残，你们可真是冷血动物！”
　　“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多什么嘴！其实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你以为我想吗？我们……”兰斯卡一反平静的常态，暴跳如雷，有顶破天花板之势。但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荨很干脆：“我管不着你们的家务事，我只想知道关于我的事。那光芒是怎么一回事？”
　　这回轮到兰斯卡上下打量欧阳荨了，她相当不信任荨，便搪塞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你只需要配合我。其余的，你不宜多问。”
　　荨把嘴一撅：“我就不配合，除非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态发展讲清楚。”
　　“你……”兰斯卡咬咬牙。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冷静下来，眼睛顿时充满忧伤，眼神也躲躲闪闪，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走到一个角落，面对墙壁，沉默许久。像在回忆什么，又像在调节自己的情绪。终于，她把眼睛一闭，把一切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不就行了……你……真麻烦！”

　　远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那时还没有人类。一位心灵手巧的女神，觉得世间太过单调了，于是便创造了人类。她就是女娲。可是这位女神，将“造人”这件事想得太过简单了。她所创造出的这些有思想有智慧有欲望的生灵，很快便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一切，掠夺了原本属于所有生灵的资源，轻而易举凌驾于万物之巅，甚至成为能与神相抗衡的一股力量。战胜了万物之后，很快，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激化，人们在欲望和利益的趋势下，挑起内部斗争。尤其是在人的数量与日俱增，资源与日剧减的背景下，人们终于撕开虚伪的面纱，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乱，形成了各个部落，这就是“国家”的前身。部落里，为了争夺地位，明争暗斗不断；部落之间，为了占领土地提高部落威望，战争交火不息。在一次战争中，共工与颛顼大战，共工落败，他觉得自己无颜存世，便不计后果没头没脑地一头撞向天柱——不周山，希望求得一死。可偏偏事与愿违，这一撞不要紧，共工没死成，倒是将不周山撞了个粉碎。霎时，天塌地陷，天空被撕了五条口子，不断向人间吹大风，人类终于自食恶果，死伤惨重，一切都埋没在阴霾中。女娲更是心痛，还有无奈。她不希望看见自己创造的小生灵毁灭，她更无奈人类不听劝告，酿成苦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女娲没能力惩罚那个讨厌的共工，只有自己默默地炼石补天。她在河底捡了无数颗五种颜色的小石子，分别将它们炼成五块足以补天的大石。一切完成后，她又辛苦地托着巨石，冒着生命危险，去填补天上的裂口。一共五个裂口，前面三个裂口小，距离也相对较远，而剩下的两个裂口比邻着，口大风猛。女娲拼死拼活地补上两个裂口，就在她补上最后一个裂口的一瞬间，之前补上的那条口子的石头被强大的风力吹开，陨落人间。此时的女娲已是精疲力竭，她深知自己已无力再下到人间寻找石头补天，况且此时的裂口在加大，如果在耽搁下去，整片天将会被撕碎，人间将成为裸露的异次元空间，任何来自其它空间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将人界毁于一旦，后果不堪设想。女娲果断地歪过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体补上了天，灾难终于平息了。
　　在这之后，女娲身边的一位友人，寻遍天下，终于觅得了那块陨落人间的巨石的踪迹。他将巨石带往灵界，命令能工巧匠，把石头打制成一个特殊的器皿——玻璃坛。这个源于上古的神奇器皿，能个吸取天地之灵气，采集日月之精华，在坛内酝酿，制造了一种力量强大的灵石——月影之石。那之后，他许下一个誓言：他的后人中，所有的女孩儿都要继承月影之石，同时要肩负起守护人界的使命。因为这是他当初对女娲许下的承诺，他并不是鼓励后人，而是坚定不移的命令，这是他的后人的义务，百分之百无条件接受的义务，由不得她们推辞。他还说：“凡有推辞者，逐出家族，剥夺姓氏。与家族一切绝缘，永远不要说自己与家族有任何关联，永远不要回到家族所掌管所守护的土地。”之所以要求是女孩儿，因为女娲也是女性，当家族的女孩继承月影之石之后，月影之石会吞噬掉她们的本质，她们从此就不再是人类，而成为了不老不死，拥有永恒青春，拥有蛇身的女娲族人。她们会变得无比强大。继承月影之石和使命的同时，少女们还要继承象征家族图腾的“银凤纹身”，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一只姿态奇特的银色凤凰，象征着她们的誓言——将以月亮的银凤凰般温柔的光芒，像女娲一样守护她们应该守护的东西。
　　一开始，玻璃坛的容量是有限的，坛里只能容纳下十颗月影之石。这十颗月影之石被称为“原始月影之石”。后来，第十月影幻伊——尤里卡，将玻璃坛底部打碎，从此，玻璃坛便没日没夜地制造月影之石，所以这种灵石便散落到各地。不过，后期的月影之石与“原始月影之石”相比就“次”得多，但即使是次品，月影之石的力量也不可小觑。打个比方，月影之石相当于你们人类目前所使用的核反应堆，是提供力量的源泉。一个次品的月影之石蕴藏的力量，相当于你们人类全球核反应堆蕴藏力量的497.5682147倍，甚至更多。
　　“哎哎哎！不至于吧”，欧阳荨嘟囔，“居然精确到小数点后7位，成心欺负我数学不好，是不是？”
　　“要你啰嗦！”兰斯卡甩了一张扑克牌，荨手忙脚乱地侧过身，刚刚好避过去。他得意地冲兰斯卡吐舌头。但他还算正经，问道：“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就是那个人的后裔，继承了月影之石的月光彼岸第二代第三月影幻伊——兰斯卡”，兰斯卡似乎猜透了荨的想法，“我之所以留在人界，是为了监视你。”
　　“监视我”，荨听罢，便咯咯咯笑个不停，“有点职业修养好不好，大小姐，监视别人还要让别人知道，脑子被门夹了吧！”
　　兰斯卡很平静，又飞出一张扑克牌：“第一，我脑子没进水。”
　　不等荨回答又飞出一张：“第二，我只所以告诉你是希望你配合我，让你有自知之明，做好觉悟。不是让你这个小屁孩儿嘲笑我，怎么当刺客间谍，姑奶奶还不要你教。”
　　荨又想插嘴，兰斯卡的攻击接踵而至：“闭嘴，学会聆听。现在我怀疑，你的身体里有月影之石。可是你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除了幻伊猎人以外，其余人类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月影之石所带来的强大灵压，死亡是唯一的结果，而你却安然无恙，还有本事和我犟嘴。此外，寂奈柠也觉察到了，可是她花了如此大的力气居然一无所获，那就真的可疑了。所以，我怀疑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必须配合我，否则你……我可救不了你的小命。好自为之！”
　　荨一听说自己很容易“挂掉”，无奈，只有乖乖就范：“你要我怎么做？”
　　“It is easy!”兰斯卡轻松地打了个指响，以缓解气氛，“只要你把最近发生的你认为奇怪的事告诉我，你的任务就暂时完成了。”
　　欧阳荨把“雨花石”的灵异事件一五一十告诉了兰。可是兰斯卡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由刚才的胸有成竹，渐而转变为惊惶不定。
　　“不可能！”兰斯卡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月影之石不是这样的，即便……月影之石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月影之石只会提供力量，不会主动工作。你刚才说，月影之石……哦！不对。你说，雨花石主动撞向你，还自行打开异次元黑洞。这绝不可能。”兰斯卡严厉地注视着荨。
　　荨连忙为自己辩护：“你看我也没用，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一丁点儿虚构。那可是绝对的现实版！”
　　兰拍拍自己的脑袋：“Oh my god!那可就更麻烦了……”
　　“啊……”
　　“看来，我需要在人界好好调查一下。”兰说完，向自己房间走去。
　　“喂！你去干什么。”荨严肃地问。
　　兰斯卡“严肃”地回答：“睡觉！”
　　“大白天睡觉，你夜猫子是不是？”
　　“要你管！”
　　“这是我家。”
　　“要你管！”
　　“先帮我解决月影之石的问题，OK”
　　“要你管！”
　　“你这个复读机，只会这一句是不是？”
　　“要你管！”
　　“你……”
　　“咣当”一声，门就被摔上了，这次谈话也算“圆满落幕”了。荨一下瘫坐在沙发上，一想起月影之石的事，心就像被塞进冰箱一样，闷得慌也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