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彼岸·花影心语》细雨芊影

2、梦之初见

　　原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如同一杯白开水似的呢！我的人生……平平淡淡，禁不起一丝动乱的明镜一般的世界，终于……变得波澜壮阔，焕发新的光彩。因为……你的到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人生，是只属于我的。 ——————题记
　　深深的丛林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缕缕阳光从树叶间穿插进来。雾，薄而淡的雾，浸满了这里，萦绕着每一棵树，宛如梦幻一般。从未被人类所玷污，所涉足的纯洁的领域，一块世人不息追寻的，那块异次元的境地。传说：这里居住着一群非人类，也被人类称为“月影幻伊”，她们曾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人们不知道她们从哪儿来，唯一见过她们的人早已去世，只是听说，美丽的她们在月光的照耀下融入月影，如一道道涟漪般消失，“月影幻伊”因此得名。
　　“白雪安，你在做什么？”这位语文老师是新来的，她很温和，但这次，对安上课的走神，她有些不满，“这个单元，我们学习的是一些人类未知的传说，大家都很有兴趣，为什么你上课走神？”一番话，安却以一脸漠然处之，她毫不在意转过头，静静地望着窗外，目光似乎忧郁，似乎哀伤，又似乎什么也看不出来……“哎！”老师摇摇头，“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
　　安盼望已久的放学铃声终于打响了。安疾步向家的方向走去，表情眼神那么复杂，夕阳映在她憔悴的脸上，也铺满一地金黄。看似光芒四射的路上，安挪移着疲劳沉重的脚步。她是那样默然，脸苍白毫无表情。
　　来到大门前，原本懒散的门卫“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俯下身：“小姐好！”而另一边把门大打开，接着，别墅的门打开了，出来几个神情慌张的女佣：“小，小姐回来了！……”安并不理睬，不屑地走进别墅的门，狠狠摔上了。按下开关的按钮，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安皱了皱眉头，低语：“那些家伙……”
　　一阵开门声从楼上传来，一个少年走下来，满不在乎地嘟囔：“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像蜗牛一样，得过个三年五载才到家。”极其辛辣的嘲讽。
　　安并不理会，问：“那两个人呢？死到哪儿去了？”
　　“在医院，照顾他们亲爱的‘樱’。”
　　“樱？”安一惊，“又生病了，那个小丫头片子，简直是个药罐子。”“妹妹……吗？”安咬了咬嘴唇，留下一排排牙印，冷笑。
　　“切！”少年端着水杯，来到饮水机前倒水，水敲打着杯底，应和着窗外低低的虫鸣。
　　“暑假，完了呢！”安低语。其实暑假早就过了，半个月前就开学了。
　　“喂……”少年对着窗户边喝水边说，留给安一个背影。
　　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不是说过，对我说话时，要正对着我吗？欧阳荨，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无法沟通！”欧阳荨撂下一句话，上楼，回房，摔门。
　　安很不满，嘀咕：“家里的门，是给你拿来摔的吗？以为自己有多伟大，白痴！”也懒得啰嗦了，安也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安很疲惫，也很心烦。她起身趴在窗台，望望窗外，月，很明朗，很圆，很美很好。夏天去了，星也稀了，草丛里飞动的萤火虫也少了许多。她忽然忆起从前，从前的生活，多么美好啊！她忆起从前她的天真，母亲的美丽温和，朋友的真诚友善，一切的一切，都曾是那样美。而那些，都在几年前逝去了，包括她母亲，伴着夕阳，在最后一抹余晖中合上眼。想到这些，安有些想哭。
　　“若是以前，早就大哭一场了吧！”她喃喃，“那种软弱的眼泪，我……我……不需要。”
　　“不需要吗？”很依稀的声音，安吓了一跳，眼里的恐慌愈发明显，那声音，好像是风的，她竭力安慰自己：“什么嘛！只是幻觉罢了。”
　　安觉得自己好累，所以草草洗漱后，睡了。有些惊恐，有些担心，更有些不安。
　　---------------------------------------------欧阳荨的那边----------------------------------------
　　荨在自己房间里来回踱步，同时，打算拿出拿出那块石头。那时一块很特别的石头，它很漂亮，细致精巧，明晰剔透，闪耀着钻石的光辉。今天，荨的一个同学带来了一些雨花石，分送给大家，说是在南京旅游时买的。不知道为什么？荨对这块石头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便一直盯着看，同学以为荨很喜欢，于是送给了他，而他把石头放在了裤子的口袋里。但是现在，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明明放在了口袋里，这么深的口袋，掉落或滑出口袋是不可能的，到底怎么了？他有些懊恼，找来找去，也累了，干脆连睡衣都不换，拉里邋遢的，倒床就睡。
　　夜，静静地，似乎变得不寻常了，一切，从这个夜里，开始……
　　“咚”的一声响，荨被吵醒了，他爬起来，瞪大了眼，他感到全身无力，发麻，恐惧使他全身冒冷汗，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来。
　　“幻觉，一定是幻觉！”他还在自欺欺人，使出仅有的力气，揉了揉眼睛，猛掐自己大腿，用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荨意识到，这绝对不是梦，而是真真正正的现实，但他眼前诡异的景象并没有消失。
　　屋子漆黑一片，唯独一处，荨竟然发现了光芒，是那块石头，在一片漆黑中闪着神秘的光芒，漂浮在半空中，这绝不是人为。那块石头向荨飞来，他感到可怕，却又无处躲闪，就直直地与这块拇指大小的石头相撞。荨感到胸口异常疼痛，像燃烧了一般，发烫，他的身体竟发出与石头一样的光芒。而此时，他抬起头，他竟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黑洞”形状的东西，发着和石头，不，应该是和荨的胸口一样的光芒。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荨隐约感觉到这个奇怪的“黑洞”内部，有东西在呼唤着石头。他再也忍不住了，想喊叫，却惊讶发现喉咙被无形地堵住，发不出声。他站不住脚跟，竟双脚离地，被吸进了“黑洞”。
　　黑色的异次元空间的隧道很长，似乎没有尽头，荨的喉咙终于舒服了，他大叫：“要去哪里？”
　　隧道传出低低的回音：“远远的，另一个世界，异次元的领域。”
　　荨还想问，但一道光射入他的眼睛，他急忙用手捂住双眼，不觉已离开隧道。
　　等他睁开眼，他竟发现自己站在旷野上，广袤无垠，四周都与天相接，他不禁惊叹：“这里好大啊！”
　　但他却紧张异常，在这片空旷的大地上，可谓寸草不生，但却遍地是蛇，要多毒有多毒，银环蛇，五步蛇，眼镜蛇，黑曼巴，就连他身后的枯树上，也还缠着一条巨蟒，粗大的尾巴很不自然地垂下。没有一条蛇，不足以使人丧命，他觉得这一切比之前更可怕。
　　忽然，他听见有喧哗，寻声而去，却见两个少女，正在半空中打斗，打得是难舍难分，用“扭打成一团”应该是比较贴切的，不过基本的优雅还是有的。她们手里的武器相互碰撞，发出比迪斯科还要急促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荨看得呆住了。她们两个都有一头黑色长发，一直漫过肩膀，一个是较直的头发扎成细长的两根，另一个是大幅度弯曲的卷发打在两肩和垂在身后。她们最大的差别，也只有通过着装来辨别，一个穿得一身洁白，显得很素雅；另一个则是一身妖姬红夹杂一点黑色纹路，显得很艳耀，两者的反差给了欧阳荨一次强烈的视觉冲击。她们又都有着美丽的脸庞，但一旦将目光从她们身边挪开，无论如何就在记不起她们的样子了。
　　正在这时,白衣少女被打倒，她的身影如半空中忽然断翅的纸鸢，毫不迟疑地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她努力想站起来，却又力不从心，一次又一次尝试失败，她的脸上，绝望与痛苦，犹如即将越过堤坝的河水。殷红的血流了下来，染红了一身雪白的行头。而衣着妖姬红的少女，则脚尖先触地再轻飘飘地落下，动作简直比model还要优雅。如果说白衣少女像一个遭遇突发事故的演员，那么红衣少女更像是用特技蒙混过关的滑头。红衣少女脸上爬满了笑，越来越浓，越来越狰狞，吓得欧阳荨小朋友连连后退，有种看了恐怖片子的感觉。
　　这是，红衣少女小幅度张合着嘴唇，活像是把字，从嘴里挤出来的，更增添几分神秘，但内容确是如此地直截了当，毋庸置疑：“就让我来——结束你吧！”说完举起长剑。就在这会儿，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警觉地往后看，发现了正在“兴致勃勃”观战的欧阳荨，她吃惊的表情夸张到无法用言语来刻画，白衣少女瞄准了时机，卯足力气飞起一脚,红衣少女没防备，顺手一挡，力量的反冲使得白衣少女被弹开，正好使正处于下风的她与红衣少女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同时，神经稍微放松的她也发现了荨。
　　“你是谁？”两个少女的反应出奇一致。
　　俶尔，荨脚下的大地被穿破，两条碗口粗的巨蟒“拔地而起”，它们轻而易举地将荨架空，死死将他缠绕在空中，它们的身子紧紧勒住荨，嘴里锋利的牙齿干脆利落地刺进荨手腕，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静脉血管被咬破，血液自然也发疯似地外涌。两条巨蟒乖巧得犹如石柱，立在空中等候主人“大驾”。
　　红衣少女飞到荨的面前，她眼里满是不屑，用略带惊奇的语气说：“人类？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荨愤怒地对她咆哮到：“我怎么知道是谁那么无聊，把我带到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来。”
　　他的话并没有错，鸟到蛇的世界来下蛋，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但他的话却激怒了红衣少女。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对这种可怕的魔鬼大吼大叫，事实证明，识时务者为俊杰是“王道”，他的预感也是正确的。红衣少女气得咬牙切齿，瞳孔放大，举起剑向在空中没有丝毫还手和躲避之力的欧阳荨砍去。荨的眼睛像一面镜子，反射出红衣少女熟练可怕的动作。荨吓得把眼睛死闭着，头偏向一边。迎接死神，这无疑是最不错的姿态。不过，老天也不是铁石心肠，在这危急关头，荨的胸口升温发热，释放出比之前更强烈的光芒，伴随着一股力量，耀武扬威的红衣少女连人带剑一起弹开还有一声惨叫。
　　四射的光芒撕开异空间阴霾的天空，两条巨蟒也被撕成碎片，地面开始颤抖，宛如大地的呻吟，地面的蛇也开始不安，四处躁动，就连趁着时间的间隙，刚刚才踉跄站起的白衣少女也有站不稳脚跟之势。颤抖停止后，荨的胸口光芒未息，被架空的他终于飘飘悠悠地“安全着陆”，他可不想像白衣少女那样做一根“倒栽葱”，那他可真的吃不消。立在地面，荨无可避免地与白衣少女对视，从那明澈的眼眸里，他看见惊奇，惊慌和惊恐，当然荨自己也没说“不奇怪”。此时，白衣少女的眼睛“镜面反射”，使欧阳荨发现了“卷土重来”的红衣少女。他吓得屁滚尿流，正欲溜之大吉，却也为时已晚。红衣少女的手从背部戳薄纸一般，插进荨的身体。欧阳荨以为自己即将被打穿，而事实远比他想的更恐怖，更不可思议，不，应该叫不可理喻。荨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了空心木头，内脏什么的似乎瞬间消失了，红衣少女正像在到容器，翻箱子一样，在他的身体里寻找什么。她的嘴微微咧开，似笑非笑，疯癫了似地叨念着：“月影之石……没错的……就是月影之石，果然……月影之石……”狼狈而癫狂，她的脸在扭曲，原本的美貌不在，相反越来越丑陋。欧阳荨惊恐不已，红衣少女竟然将魔爪伸进自己的身体，他这会儿吓得全身无力，恨不得刚才强有力的光芒再现十次，百次，千次，万次才够。
　　红衣少女，脸上狰狞的笑在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逐渐趋于愤怒，她抽出手，打算用最简单方便的办法。她再次举起剑，尖叫道：“可恶！看我劈开你。”荨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那儿杵着任她砍，于是乎脚底生风，让红衣少女扑了个空，剑砍地上，地震后才可能有的裂口出现在大地上，欧阳荨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庆幸。这时的红衣少女急红了眼，节骨眼儿上，荨又争了争气，胸口又再次放光，照得所有人睁不开眼，光芒一下包围荨和白衣少女。渐渐地，光芒散去，只留下红衣少女，不甘心地立在旷野之上。
　　“叮叮叮……”闹钟一下变得不安分，欧阳荨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愣了一下，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庆幸：“还好……只是个梦呢？”
　　“不是梦哟！人类。”
　　欧阳荨闻声而去，居然发现那个同他一起消失在旷野上的白衣少女，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他家落地窗的窗台上。他吓得差点一屁股跌下床。
　　他吃惊到说话舌头都理不顺：“你……你是……你是……那个……白衣少女！”
　　少女昂起头，跳到地板上，高跟靴碰触着地板发出好听的声音。她高傲地做自我介绍：“人类，还真是没礼貌哩。我可是有名字的哟！我是高贵的第三月影幻伊——扑克圣女，兰斯卡。”
　　“高贵的第三月影幻伊扑克圣女兰斯卡，喂！你的名字谁取的，好长好拗口。”荨显然是昨晚吓坏了脑子，今早都还没缓过神儿来。
　　兰斯卡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的名字可是父亲大人亲自取的哦，你小子别不识货……”正说着，兰斯卡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荨给弄晕了头，顿时怒发冲冠：“笨蛋！‘高贵’是形容地位的，‘第三月影幻伊’是年长顺序和名称，‘扑克圣女’是代号，‘兰斯卡’才是本公主……嗯，不对……总之，那才是本小姐的名字。听懂了吗？卑微的人类。”
　　当惯了大少爷的欧阳荨又怎么会不甘示弱：“你才笨蛋，你才卑微呢！”话音刚落，飞来一张扑克牌，把荨的衣袖拉出一条口子，扑克牌像飞刀一样，插在墙壁上。荨才猛然记起昨天兰斯卡和红衣少女“斗殴”的情景，才意识到这位“兰斯卡小姐”究竟是那个等级的人物。
　　兰斯卡用嘲讽的语调，对欧阳荨“谆谆教导”“好言相劝”：“人类，少啰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面对兰的气势凌人，荨也只好咽了一口口水，把那些难听的话，咽回肚子里。
　　说完，兰斯卡走到门口，刚要出去，荨以为所有的麻烦就都结束了，从此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昨天的事就可以当成是一个梦了。不料，兰斯卡又忽然转过身，伸出手，啰嗦到：“对了，那个房间还可以，那以后可就是我的房间了！”荨顺着兰斯卡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荨的房间的玻璃滑门外有一个露台，而露台另一边，就是那个房间，也就是说这两个房间仅由一个露台之隔。那个房间的门开在露台，相当于没有单独的对外出口，唯一进出的通道是先过露台，到荨的房间，之后才能去其他房间。这房间原本打算是用来做客房，荨的朋友来玩晚了，就可以睡那里，只是荨的性格较为高傲孤僻，所以就从没投入过使用。
　　欧阳荨很奇怪：“你怎么会这么熟悉，我家这栋房子？”
　　兰斯卡满不在乎，解释道：“刚才你睡觉时，我借机转了转。那间屋子，只要你的房间门关上，什么就ok了，而且那间屋子的门可以一直关着，没人会在意的。”
　　荨这次可真的被逼急了：“不行，你来路不明，不可以住我家。”
　　兰斯卡又优雅地飞出一张扑克牌，又把荨的衣袖拉了条口子，还不忘补充一句：“要你管！”
　　“你……”荨还真拿她没辙。
　　楼下传来女佣的声音：“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起床了吗？”
　　“算了，不说了，我主人的身份，警告你别乱来。不准住在这儿！”说完，欧阳荨拿了件可以换的衣服，气呼呼地摔门下楼了，毕竟他可不想因为衣衫不整而被拦在校门口。门刚关上，便冒出兰斯卡的嘀咕：“哼！我偏要。”
　　而上学路上，荨一边往学校走，一边在想：“遇上这种事，以后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