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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心有千丝扣 ...

  •   冰冷的剑架在颈上,冰凉的嗓音响在耳边,冰冻的大气笼罩着小辛,压抑的几乎无力呼气。但那陌生的名字仍在脑海徘徊——司空幽月。
      “你……你是谁……?”强忍心中的恐惧,但小辛的声音有些颤抖。
      “司空庄主无需知道!”男子缓缓移动身体,来到小辛身前。小辛借着月光看去,只见这人身穿紧身夜行衣,头发和脸都被面巾裹住,只余一双狼一般的锐眼闪着幽幽的绿光,令人望而生畏。这人正是那日双月山脚下,那茶棚外面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
      “你……你想要干什么?”小辛从没见过这样犹如鬼火的眼睛,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
      “地图在哪里?”那人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中毫无暖意。
      “什么……什么地图,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小辛稍稍挪动一下脚步,那剑风一晃抵到了喉头。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那人厉声低吼,接着一声闷哼从床头传来。小辛焦急的望过去,只见黎芦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衣人,将他推倒在地上。
      “你们放开他,”小辛大叫冲到黎芦身边,顾不得那锋利的长剑在颈间划开的一条血痕。黎芦身后的黑衣人见她冲过来,一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翻到在地上,小辛脖子上的伤口被拉扯的生疼,一缕血水滑落到地上。黎芦看见小辛的伤口,愤怒的扭动这身子,怒目圆瞪的眼里有泪珠粒粒滑落。
      “你们……放开,”小辛看着黎芦气得红涨的小脸满眼痛苦的泪水,心里怒火中烧,不知哪来的力气反手挣开那黑衣人的挟持,扑过去抱住了黎芦。黑衣人一愣,爆吼一声,俯身抓起小辛的衣襟将她提到眼前,眼里吐出吃人的火光。
      “我说,”小辛忍住疼痛,说话间血顺着脖子滑下染红衣襟:“放了这孩子,我就告诉你们。”
      “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持剑的黑衣人幽幽的说道,示意同伴放开小辛的衣襟。
      “那好……我说……”小辛脱离禁锢,反身抱住黎芦,将他扶了起来。黎芦哭红了双眼,一脸委屈的望着小辛,却看到小辛向自己眨了眨眼睛,耳朵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屏住呼吸”
      突然一股白烟飘起,两个黑衣人顿时觉得眼睛刺痛难耐,二人心惊之下急忙打破窗户,白雾消散后的房里哪里还有小辛和黎芦的影子。为首的男子咒骂一声,二人一起翻窗追了出去。
      房间里,小辛从衣柜后面探出了头,见人都走了,急忙给黎芦解开绳子,拿掉嘴里塞着的灰布。小辛手上不停心里也在思量着:那两人很快会发现不对,一定还会回来,要赶紧逃出去,但是大师兄不在我们要怎么办?……想到这里又用力的摇摇头甩掉这丝依赖:谷前辈此时一定在给大师兄诊脉医病,不能给他添麻烦……
      黎芦哭红了眼,小脸上满是泪痕,看着小辛受伤的脖子心里难过:“小辛,你疼不疼……”
      “快走,他们会回来的。”不等黎芦反应,小辛拉起他的手疾步走出了房间。
      前脚刚离开,那两个黑衣人就闪进了房间。为首者瞟一眼衣柜,柜角边鲜红的血迹仿佛是莫大的讽刺,狼眼里迸出杀人的光,手中骨骼捏得脆响:“追”
      字音未落,人影已没入了夜空……
      客房另一面的庭院里,黎芦本来被小辛拉着一路小跑,却没想到小辛突然停下,一时没有收住脚撞了上去,只觉鼻子一酸又落出几滴泪来。小辛未出一语转身将黎芦抱起,跨进流水环绕的假山。
      “小辛……”黎芦被小辛抱在怀里,看着小辛严肃的表情有些错愕。假山里面正好有个小洞可容纳一人,小辛将黎芦轻轻放下:“在这里躲着不要出声,我去找大师兄,记住,没有听到大师兄的声音,无论发现什么事情都不能出来。”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黎芦忍不住大哭起来,害怕小辛就这样丢下他不管,拼命的抓紧小辛的衣袖。
      “我们分开,他们才不会抓到你,”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丢下我小辛,不要丢下我……”小辛的话黎芦哪里听的进去,肆意发泄着心里的不安和害怕。
      “黎芦”小辛低沉坚定的一声将黎芦震住“听话,我会回来,在这躲好。”说完转身要走,踏出一步却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竭力憋住眼泪的黎芦轻轻的说道:“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除非听到大师兄的声音。”
      黎芦红鼻子抽搐几声,瞪大眼睛盯着小辛,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她。黎芦的样子印在小辛的眼中,更是刻得心里生疼。小辛转过头压抑的吐出最后一句话:“要听大师兄的话……我会回来”随后快步走去了假山。
      望着小辛消失的方向,感受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黎芦忍不住的发抖,将满是泪痕的小脸埋进臂弯里,小声的呢喃:小辛不要有事,不要有事,要回来……
      ………………
      桑白芩一路疾驰,刚靠近得悦楼,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那妖艳的火舌几乎将整个木楼包裹,四周奔跑的人乱作一团,哭喊声声声震耳。楼中的伙计一轮一轮的抽调水桶灭火,但都不过是杯水车薪。
      谷云鹤尾随桑白芩而至,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桑白芩在人群中叫喊寻找,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心里更是焦急难耐。突然“嘭”的一声二楼塌落,楼前有几人来不及跑开,一瞬间被大火吞噬,只剩下刺透苍穹的嘶叫声在夜幕下回荡。
      桑白芩见此顾不上火势便要冲进去,却被谷云鹤一把拉住:“臭小子不要命了啊?”
      “前辈,小辛和黎芦还在里面”桑白芩眼中火光相印,夭夭灼灼。谷云鹤心中叹气,转身提起一桶水尽数的浇到桑白芩身上:“多加小心。”
      桑白芩凤眸一柔,对谷云鹤淡淡一笑:“多谢前辈”。话音未落便已跃进了火海。惹来四周人群的阵阵惊呼。
      ………………
      小辛要回来,小辛不要出事,白芩……白芩……
      黎芦抱着身子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彷如魔咒一般。周围有些热,还有刺鼻的烟味,天空好红,是天亮了?但是天是蓝色的,外面发生了什么?好想出去……小辛,快回来……快回来……
      “小辛!小葫芦!你们在哪?”“小辛!黎芦!……”
      好像有人在叫我!谁的声音,好熟悉……
      “小辛!黎芦!回答我……”桑白芩的喊叫声被热浪吞没,眼前一片火海。庭院里的玉兰树倒在院墙边被烧得吱吱作响,那跳跃的火苗彷如烧进心底。在哪里?在哪里?夕阳下那一抹惨淡的笑容在眼前闪现……
      “白芩……白芩?……是你吗?”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假山石后传来。桑白芩猛的转过头去,那一片艳红的衣角;那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彷如上天的恩赐。
      “小葫芦,是我。”桑白芩一步跃到黎芦身边,把他搂在怀里,怀中的小人儿颤抖的,脸上满是泪痕。四周火焰被水流阻隔,黎芦躲在石洞后面没有受伤,
      “小葫芦,小辛呢?”桑白芩拍拍怀中的人儿。
      “小辛?小辛不是去找你了吗?”望着黎芦迷惑的目光,桑白芩更加感到不安,“小葫芦,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银发的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小辛……不是小辛找你来的吗?小辛说去找你……小辛,小辛有危险,白芩快去救她……呜呜呜……小辛……”黎芦抓住桑白芩的衣袖,惊慌的痛哭。
      “到底出了什么事?”桑白芩突然觉得周身被寒气笼罩。
      “两人抓我和小辛……我们跑了出来,然后小辛叫我躲在这里……呜呜……小辛要我,要我不要出来……呜呜……她说去找你的!她说会带你来接我的!她说了会回来……她受了伤流了好多血……白芩,白芩,小辛她是不是……”
      “不会的,”桑白芩大吼一声,像是在竭力驱赶掉心中的不安,俊美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闪出夺目的光彩,眼眸深处却满是担忧:“小辛不会有事,”
      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会平安,一定会……小辛,你在哪里……
      ………………
      两个黑衣人在夜空的掩护下穿梭在屋顶,这里是绝佳的追踪地方,街道在灯火的照射下一览无遗。这两人衣裳破烂,为首的男人此刻眼中幽光如地狱之火。门主并未下令抓司空幽月,这次叫上二弟同行已是违命。以为司空幽月失了武功绝好下手,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她……
      方才二人从房里出来,一路跟踪血迹到了庭院,眼见那该死的女人就在眼前,那女人突然射出一个石子正好打在灯笼上,烛火落进草丛,顿时生成满天火焰。二弟上前一步正好抓住那女人的头发,却未料那女人反手割断了长发,而就是这一耽搁,火苗窜上了回廊瞬间将他们三人隔开,待他们兄弟二人冲出大火时,已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
      想到这里,男子眼中的怒火更甚。
      司空幽月,你休想逃脱!
      ………………
      城南的火光将天空照亮,就连花街上的人都被吸引了去,街上的人聚在一起疑惑的交谈着,二楼的人纷纷打开门窗向远眺望。在人们都没有注意的街巷角落里,有一个单薄的人儿蜷缩着。
      这人正是小辛,衣服被火烧去大半破布一样的挂在身上,手上腿上满是伤痕,那一头银发此时只剩落肩的长度,脸上满是烟熏的黑色污渍,已经看不出容貌,就连哪条伤痕也被盖住。她一手捂着脖子,那里的伤口已经用布包扎,布料是从衣服上撕下的,此时已被血染红,夜风吹过撩动碎发,拂过烫伤的肌肤,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小辛知道自己绝对跑不过那两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躲。她没有去城东,因为桑白芩在那边。大火一定会将他引来,他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在得悦楼,否则黎芦躲藏的山洞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小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找他,她去了相反的方向——城西的花街。
      此时的花街人多人杂最适合躲藏,那两个蒙面人一定不敢在这么多人眼前露面,但是自己一路流了太多的血,迟早会将他们引来,现在必须离开。
      小辛勉强撑起身子,倚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腿上传来撕裂般的疼,颈上已没有知觉,手中似有血溢出。身体好冷,眼皮好重好重,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好疼好累,已无力呼气……
      如果就这样躺下了,便再也不会醒来吧!但是,好想再见见大师兄,想见他,想看到他的笑脸,要他开心,要他幸福……
      白芩你在哪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心有千丝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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