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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情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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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雨凝犹豫了一会,下唇咬得不成样子,终是主动开了口:“瞧你都喝昏了头,不然就先回房歇息吧。”
宸王身子轻微震了一下,像是被这声音惊醒,回过头脸带惊讶,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表情,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确实有些醉意了。”她苦笑着,转身先行。
前路华灯婆娑,二人行走的这一段寂静的小路,与远处的温暖、喧嚣相比显得格外凄清。从慕雨凝的角度可以看见宸王的背影,细细一瞧凉夜下单衣难掩消瘦,她心中无来由的感到心疼。
就在她出神之际,宸王忽然开口问: “这次出来……感觉如何?”
慕雨凝呆了一下,答道: “有五爷带着到处溜达,尚算愉悦。”
宸王“噢”了一声,停了脚步,又问道:“与我……感觉又如何?”
慕雨凝顿住,双颊倏而如炙烤一般,竟说不出话来。
宸王转过来,目光炽热明亮,见她面庞潮红如霞,忽一伸手将她芊芊十指紧握。热力传来,心跳也被阵阵催动,在胸中突撞。
好一会,慕雨凝吸口气,轻微挣扎:“你……你松手。”话却在喉头里干涩地卡了一下,声音也带上些不自觉的绵软。
宸王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移,欣赏慕雨凝此时此刻的样子,羞涩得像个含苞待放的娇花。
“算上今日,你我三月期限还剩八十天。”
“然后?”
“定能让你爱上本王。”宸王语气格外霸道,双眸也十分温柔令人心弦神迷。
慕雨凝抿了抿唇,质疑问:“我与公子青梅竹马,及你却只短短数些天,王爷凭般肯定我会喜欢上你?”
她这几分凉薄的话,一下就幻化成利剑硬生生地刺进宸王心口。
宸王脸色阴沉,不着痕迹得松开女子的双手,冷声说:“有些人青梅竹马不一定是真情,有些人却一面之缘都能情深似海,你当真懂得分辨所谓真情吗?”
慕雨凝心中一怔,隐忍羞恼,反驳问:“王爷于我难道是真情不成?”
“本王确实钟意你。”因为有其它目地。
慕雨凝忍不住翻她一眼白,明明是强取豪夺,还说的堂皇有理了。
“走吧,风大了。”宸王不想和她在争口角,遂衣角一扬,重迈步伐。可未走出几步,突然脑袋一震,犹如山崩地裂。
“啊嗯!”她发出痛苦的呻/吟,垂腰扶额,冷汗直冒。
“你,你怎么了。”慕雨凝看她很不对劲。
宸王咬着牙说:“可能是那杯酒的关系……”
话刚落,她立马就盘坐在地上,运气调理紊乱横冲的内息。
慕雨凝静静地站边上,不敢出声打搅,随后就见宸王脸色发青得厉害,额头一下子涌出豆大的汗珠,非常吓人。
片顷,宸王脸色从铁青转变煞白,汗水依旧不断挂落。闭目间本是心无杂念,可脑袋依然千军万马踏贱了般疼得厉害,突时脑海涌出一段段过往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背弃此情……”
“我与你相恋十载,就比不上你和她的一朝一暮?”
阴暗的天牢内,宸王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对着牢门另一头悲愤质问。
面前华怡袅袅的女子,一双邪眸冷冷看着她,声音娇婉轻细:“因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这句话,不断重复在耳……可笑,原来她上官尘也是贪恋权贵之人。
募然,宸王瞪开双眼,双手掩耳,一脸愤怒及痛苦,惊恐张望四周,厉吼起来:“闭嘴!闭嘴!……我不信,我不信……”
霎时,兽性的嘶吼彻底将慕雨凝惊吓住,宸王情绪失控的样子带有极度的恐慌、愤怒、悲伤,复杂到令人无法理解她这究竟是怎么了?望着她兽般的在发狂,慕雨凝一边畏惧一边努力接近、哄劝,可是不管她如何叫唤,对方就像没听到一样的持续嘶吼。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她焦急万分的跺脚自问,心眼都纠成了一团。
倏忽,一道刺目的光闪过。
从宸王身后方笔直飞来,并且准确无误的刺中她的后颈。紧接着,娇小身影疾速腾空跃来,及时地扶住昏厥而倾倒的身躯。
慕雨凝惊愣了一下,不过数秒,反应过来后情绪颇为激动,欣喜叫道:“羽衣!”
夜,凉如水。
房内,隔着一道古色的屏风,羽衣正小心翼翼地回收扎在宸王头上及背上数百支银针,原本忧色的双眸终于雾散云开,浮上一丝欣慰之色,对身后众人说道:“王爷已无恙,静养一夜便可复元。”
“如此就好。”屏风外,寒子胥眉头一动。
言庄主老脸愧疚,忘记提醒宸王醉生梦死的发作威力,所幸想起得及时让羽衣赶回宸王身边,不然晚些时刻,宸王就要被心中殇毒吞噬,不痴也颠。
慕雨凝近到寒子胥身边,轻翼得拉了拉其衣袖。子胥望之,见其眼神有意,就同她二人去了屋外。慕雨凝心情难以平复,心中还在想着宸王情绪失控的样子,于是小声询问着:“王爷她……是何种心疾如此顽固?”
寒子胥想了想,有些事终究是瞒不过她的,但其中内情他更不便透露太多,沉声答之:“二姐的事情没有她的允许,我不能多嘴,二嫂可以等皇姐醒了再亲自问她。”
“五爷的为难雨凝明白,但是……”慕雨凝欲言又止。
回想起与宸王这些时日里的小点小滴,虽然她这个人言语毒舌,举止风流轻浮,但这些似乎都不是她的本性。她的本性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的过去又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还有她后背上的肌肤,那还算称得上是肤肉嘛?平日里严实包裹着的竟都是些伤迹斑驳的残痕旧疤,她的内心究竟藏有什么样的秘密?
关是想想这些问题,慕雨凝就困惑不已,纠结究竟要不要询问宸王本人,问吧又事不关己,也怕触及她的伤心事,可不问吧这疙瘩就长在心口怪难受。
“二嫂就不曾了解过皇姐的过去?”寒子胥凝声反问。
“略有所闻。”无非就是宸王的治理才能、以及那些风流韵事……
“我指的是她尚在皇城的事迹。”
皇城里的事??慕雨凝面色一滞,原来是那件事!
子胥看她表情就知她明白了,便说:“二姐曾经遭深爱女子背弃,留下心疾顽固难化。”
这话无疑惊起千层浪。
果然,慕雨凝神色越来越难看,那深爱两字就像无形的缰绳,勒得她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宸王既放不下过往,为何还来招惹她,说什么三月为期……倏然,她好似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