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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起(—) ...

  •   雪色的雾渺鸟停在朱红色窗台,低声鸣叫,清泠如同泉水击石。
      抬手解下用青色丝带系在鸟足上的竹筒,银面取出埋在里面的书帛。大家抬头望着他,青色丝带是复国军上将军谢姜的标志,这封信无疑是来自于千里之外的他,所有人都期待书帛上能带来他们想要的讯息。
      淡淡看完书墨,银面将这封信递进火盆,捧出桌上放置的玉米屑喂给雾渺鸟,一时间,黄昏的屋子里只有啄食的声音。
      “将军……”清茉迟疑着开口,打破屋中静谧却也是压抑的氛围。朱行同阿鲁亦是满眼急切望着窗台边似与天空融为一体的白色身影。
      “不用担心。”沉彦开口,“如果不出意外,按时间计算,谢姜肯定已经将防寒物资运抵都城,再过两个星期是一定能够运入瑯城。”
      三人听闻面色放缓,眼却仍望着银面,希望从他那得到最终的确认。
      银面回头,黑色的眼睛中是不可忽视的明亮笑意:“不,神机妙算的军师猜错了,事实上,谢姜已经在通往瑯城的路上,再过一日便可将万吨物资运到。”
      话音一落,屋中便想起欢呼声,就连一向冷静的沉彦也是不可置信的惊喜。阿鲁更不必说,举手一拍将桌上的茶壶弹起三丈,伴着叮叮当当杯盖相撞声大笑:“这小子真机灵!我老鲁当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办成的事,他居然还提前圆满完成,我服了。”
      沉彦微笑重重拍着阿鲁的肩:“你可是有勇无谋,只有两块板斧能舞的虎虎生威,若是文武双全咱们的谢大将军恐怕也只配为你提鞋。”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大笑,能懂人话的雾渺鸟也禁不住扑腾着翅膀上下跳跃着。
      朱行火上浇油加了句:“亏得他也只能拿板斧,若他懂得什么墨宝兵法,他的尾巴可就要翘到天上去,说不定比百丈高的舞雩台还要高三丈。”
      话音刚落,众人已是捂腹喷茶。阿鲁又急又气,发作不得,赤黑的脸阵青阵白,活像台上变脸的戏子,引得众人更是撑不住,哄笑如雷。
      话说那只白色雾渺鸟先前已是起飞回去找主人,听见朱行尚是清晰的尾音,翅膀一抖,差点直直从半空坠下。

      第二日,谢姜果如信中所说押着万吨粮草、衣被、煤炭和其他物资趁着夜黑化作运送石料的马车进入瑯城。一辆辆如流水般使劲的车辆,宛若一抹晨光承载着复国军的希冀和生存。谢姜站在马车的最后对着远处五人微笑,青色的身影仿佛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月光一泻而下。
      他单膝跪下,昂藏的身躯包裹着少年的意气风发:“谢姜拜见将军,幸不辱使命。”
      银面大笑快步上前,俯身扶起,抬手拍着少年英雄的肩以示赞许。谢姜的笑意越显浓重,仍是稚嫩的脸上是不可抹去的骄傲光芒。沉彦等四人都围在身边,阿鲁更是深受环住谢姜的脖子哈哈大笑。
      身后或在搬运或伫立的复国战士们也是满脸笑意。

      深夜,瑯城已是灯火尽灭,密室里却依然烛火通明。
      “来来来,谢姜,今晚你要是不醉可别想趴下,我们五个可不是吃素的。”阿鲁提着壶女儿香往谢姜的的碗中倒酒,不顾已经满溢出的甘醴,不大的屋中弥漫着浓烈的醇香。而谢姜已是面红耳赤,连耳后都泛起深红。
      银面看他已是撑不下去,连忙扶住阿鲁的手,不让再倒,怕再喝下去真要将他喝趴下。才十八岁少年,平时滴酒不沾,今日方才行了上千里到这,偏偏又碰上个酒坛子,便是身强体壮的大力士也招架不住这样的劳累。
      谢姜朝银面点头致谢,趁着阿鲁转身的间隙偷偷将酒倒在身后,拿着空杯笑吟吟地叫阿鲁将自个杯中的酒吞下。这样纠缠了大半天,阿鲁也撑不下去,一个劲地打着酒嗝,趴在椅子上闭眼按头。
      见阿鲁不再劝酒,谢姜将酒杯放下,揉了揉眉头,半是嘟囔半是认真的说:“这次我去办事,竟听见一桩奇闻。”
      “什么?”朱行站在距离稍远的坤舆图前,没有听见谢姜的话。
      清茉打趣道:“小姜该是遇见什么风流韵事,今日要说与我们大家听呢。”
      谢姜听见,原本是赤红的脸转为猪肝色,斥道:“清茉你快别胡说。”
      “哟,这会子居然害羞了,难道是我猜对了?”清茉却不怕,继续调侃,使得谢姜越发着急。
      银面和沉彦见此景象,对视一眼,忍不住轻笑。
      谢姜听见笑声,无可奈何,索性不再理清茉,接着先前的话头继续说下去:“我去梁城时,碰见了以前在金宫中服侍夔帝的宫人,她在那宫中待了三十年,因年纪太老被放回去养老。那次我在街角碰见她,才知晓她是我母亲的故交。”
      “她怜惜我如今孤苦伶仃,又从衣着判断出我是复国军的将领,不仅没有将我告发,反而将我拉至无人的地方,说要告诉我一件可能对复国有所帮助秘闻。”
      “这可奇了!”朱行听见满眼不置信,“若真如你所说,她明明是金宫中的宫女,为何要帮你?即便是故交,也断不可因此放任对自己国家的威胁。”
      “先别管那么多,且听听那桩秘闻是什么。”清茉打断朱行。
      “我也觉得奇怪,可听见她的解释后便明白,”谢姜对朱行点头,补充道,“她曾在宫中服侍多年,真心对她的人只有一位,而那个秘闻便是关于那人的,你们猜猜是谁?”
      银面沉吟不语,沉彦也是沉默,众人摸不着头脑,只是催促:“快说,买别卖关子。”
      谢姜笑,眉梢染上三月春风:“那人叫做林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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