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盲目1》小蔷薇骑士

7、7

　　总觉得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始。那里的喧嚣，与醒来的尘世一模一样。那里的天色总一片阴沉。即是是出太阳的日子，天空也暗淡无光。

　　眼前不再是那片重复了数个昼夜的花海，也没有带着染血长剑的静虚子。放眼望去，是纯白的一片，明亮刺眼。飞檐翘角的建筑皆为白雪所覆盖，只能依稀分辨出模糊的轮廓。树木的枝头被厚厚的积雪压的垂向地面，林间不时有树枝折断的脆响。

　　无数道人打扮的人们骑着马匆忙地从我身边跑过，皆奔往同一个方向。出于本能的好奇，我也跟随着他们走上台阶。熟悉的广场上，聚集了不少年轻道人。而场中央则跪着一男一女。他们被牢牢的缚在一起，斑斑血迹布满他们已经破烂的衣衫。

　　刑场？我迷惑地看了看周围的道人，他们的脸上尽是悲伤。一男子分开人群，走到他们跟前。他抬起了头，露出俊美的面孔。我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静虚子又是谁？

　　“……逆徒叶菲，勾结邪教，不思悔改。师父特下令，就地凌迟诛杀，以示祖师戒训。”静虚子清朗的声音字字如坠地，而我心却一寸又一寸地结起了寒冰。这个梦居然和小时候见过的那场噩梦一样的凌迟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会有静虚子？

　　正想着，他抬起了头，看了看我。明明我只是梦中不存在幻影，他却死死地注视了我很久，生怕忘记我的样貌一般。

　　鲜血四溢。他拔出长剑的那一瞬间，我转过身，不想在看。

　　随着利刃切割血肉的声响越来越频繁。数道血红的溪流蔓延到了我的脚下，进而流淌下长长的台阶。落满白雪的台阶上，殷红的颜色，宛若活物一般蜿蜒出怪异的图案。

　　“喜欢吗……瑟儿？”冰冷的手指缠绕上了我的脖子，“这是给你的画。”

　　怪异刺耳的声音回响在灰白的天空下，他咯咯的笑着，形同疯了一般。

　　“喜欢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如同蛇一样缠绕上我脖子的手指，注入了力道，渐渐的变紧了。
　　感觉到窒息，我挣扎了起来。而静虚子并未松手。“这样，送你去见他们，你会觉得高兴吗？”

　　“……”

　　“一个人活在世上，可是很寂寞的哦，瑟儿。”

　　冰冷的雨水，一滴又一滴落在我脸上。随后脑后便是一阵疼痛……黑暗，随即而至。

　　睁眼，静虚子正俯视着我，双手正扣在我的项上，一头散乱的长发缕顺在一侧。黑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如梦中所见，仿佛像要吞噬去人的魂魄。

　　“你……”

　　原来梦中被人掐住脖子并不是梦。无数问题盘旋在脑中，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歉意地收回了手。“对不起……我又做噩梦了，每次旁边睡着人，我总会克制不住突然做这种事情。”

　　“……”我从床上爬起，覆在身上的布料滑落了下去，斑斑青紫无言地述说着昨夜的狂乱。而就在此时，师父的身影出现在推开的门外。见我们衣衫不整，他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丢下一句。

　　“可以起来了。”

　　静虚子的脸却比方才更白了一层。“裴弈，那是你师父？”

　　我点了点头。

　　刹那间，他的嘴唇打了个哆嗦。匆忙穿起外衣，接近慌乱的他跳下了床铺就往门外冲去。师父推开了门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师父乌黑的长发下，那双温和的眼里投射出骇人的视线。我从未见过那样的表情。

　　“你果然还记得我。”师父一字一句地道。

　　“……原来，是真的，”静虚子转头看了看我，苦涩地弯下嘴角，“我本以为是错觉……”

　　“你和裴弈如何我不管，但是给我记住了，但妨碍我们，”师父裂开了嘴，吐出了清晰的几个字，“那就得死。”

　　说完，师父转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