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香》予浣

9、第九章

　　若槿下了澜木山，决定去红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半是幽云十六州中锦州山青水秀，人员聚集，又是都城所在，红枫国下辖幽云十六州有十六座城池，而帝国的都城建在红枫，因此被称谓红枫国，那里能人异士数不盛数，或许可以学到更好地武功。半是心中有一种希冀，懵懵懂懂的，感觉好奇怪，好像初生地小草第一次破开坚硬的土壤，好奇的打量这个世界，等待第一滴雨的滋润与抚慰，是因为那个女子也在么？若槿摇摇头。连忙摒除了这些不切实际。
　　当若槿第一次踏上红枫的时候，完全被惊呆了，那一天下着瓢泼大雨，若槿没带雨具，只得沿途买了把油纸伞，清新独立，从傅挽洛哪里拿来的碎银已经花光了，幸好在花蕊山庄随手抽了几张银票，皆是十万两的，若槿用钱没有概念，可是小时的苦难使得他绝不买没用的东西。他后面跟着一个胖子大汉，口中嘟嚷道：“大哥，这是什么破伞嘛！就只能遮住头，你看，你看我的身上都湿透了，待会你一定要让我吃饱。”若槿微笑道：“好，待会一定要让你吃个饱。”若槿看着他满身雨水，一时间想起他们初见面时。
　　若槿一身简洁，也不急着赶往红枫，凭了脚力在小道上行走，说来那天也怪，若槿在山间小店买了几个包子，边走边吃，却看见前方排成一串长列，抬头一看，原来是前方有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一些行人贪图距离，不走官道，选了这条较近的偏道，哪曾想这里被巨石挡住，若槿本想做做好事，将巨石移开，没想那里有个大汉，站在巨石之上，口中吆喝：“快把钱财拿出来，不然休想过去。”那人五三大粗的，一脸的胡须，头发乱糟糟的，一身粗布麻衣，鞋也烂掉了，露出了脚趾。人们惧怕他的威严，又是偏道，士兵们也不管，人们都将钱财拿出，不过奇怪，有钱的只取一文，没钱的也就放了过去，妇孺孩子分文不取，口中还连连说谢谢。若槿走上前去，那人怒目睁着，只是满脸胡须，称的眼睛很小，细如葡萄籽。那大汉一看若槿衣着光鲜，手上拿着包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若槿随手抽出一张银票，那大汉一看之下怒道：“小子，你在耍我么？给我这张破纸。”
　　若槿拿过银票，一看，是十万两一张的，怎么会错呢，当即辩道：“这位兄台，我这银票是十万两的，幽云十六州的所有商行都可以兑取，你可要看仔细了。”
　　那人抱怨道：“谁要看仔细呀，你把你手中的包子分我一个，我也不为难你，你就过去吧。”
　　若槿闻言一阵苦笑，买了五个包子，吃掉一个，此时还有四个，包在纸上热乎乎的，若槿将四个全扔给他，笑道：“你怎么不去抢包子店？”
　　那大汉怒道：“你这小子，听好了，我不抢穷人，快滚吧。”直接拿了一个包子，闻了闻，小心的放入怀里。一脸笑容。
　　若槿越过巨石，身后那个行商的男子挑着面担，一头还冒着热气。也不用大汉多说，从怀里掏出十文钱来，给了大汉。大汉一下子急了，扯住他道：“我只要一文，你给我十文做什么，快点收回去。”
　　男子婉拒道：“大哥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照看那么多孩子妇孺也不容易。”
　　大汉一脸涨红，大声道：“看什么看，我才没那些本事养这么多妇孺和孩子呢，都是捡来的，捡来的。”
　　若槿一听，一下子提起了兴趣，这几日见惯了凶恶，此人表满恶贯满盈，但是好在心地善良，若槿退到巨石边上，左手提起全身的力道，一下子击在了巨石之上，巨石訇然碎裂开去，直接吓了路人张目嗔舌，大汉也是一脸惧色，挡在行人面前颤巍巍道：“小子，我还你包子就是，你不要伤害了这些过路人。”
　　若槿微笑道：“我并无伤害之意，我只是想放他们过去。”
　　“这……”大汉一脸颓然。
　　过路的人纷纷指着若槿七言八语道：
　　“我们的事要你管。”
　　“铁胖，把包子还给他，我们不要他的。”
　　“我们这么多人，不怕他一个。”
　　若槿一时间被人说的脸红彤彤的，好像做错的是自己。那大汉出言道：“小子，快点拿了你包子快走，这里不欢迎你。”说完一脸不舍的将怀中的包子扔了过来。
　　若槿稳稳的接住，将四个包子包裹好。缓缓道：“我并无恶意，在下看他老实，想帮他一把，就这样常年如此，能解决什么？你们若不信，那我走就便是。”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若槿想了想，对着大汉道：“你带我到你住处去看看。”
　　那大汉一脸茫然不信之色，“这……”犹豫不决。若槿淡淡道：“我如果想杀你早就杀了。”
　　那大汉好像下定巨大决心冷道：“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不可以伤人。”
　　说完转身领着若槿朝另一条小道，行人也开始渐渐散去，大汉一脸倦怠之色，满是疲惫，若槿将手中的包子递给他，他双手握住，还是一脸不舍，放入怀中，并未吃下一个。若槿笑道：“你快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
　　大汉道：“我还没吃过这肉包子呢，不过二狗子还生着病呢，张大娘体弱该吃吃肉，李姑娘还怀有身孕，他们都要吃肉补补。”
　　若槿静静的听他说着，忽然有一种莫名，道：“你吃吧，吃完了再去买。”
　　“真的？”大汉一脸疑惑，可是还是未能咽下。若槿随他走了山路，趟过小河之后，路上一阵交谈，两人互通了姓名，知道他叫铁胖，远远的就看到一处村庄，大多盖着简易的茅草房，如果稍有大风，便会吹散吧。
　　若槿转了村庄一圈，唯一能发现的就是村口有个小肉店，用了一些散碎的银两买了点酒肉。
　　随着大汉走到一处破旧的庭院，庭院大且大，不过巨石堆砌，夹有缝隙夏天还好，可是冬天寒风凄厉，直接往腔子里灌。庭院中有些孩子在玩耍，他们都是衣不蔽体，屋内更有老弱病残的老头妇孺皆是衣衫单薄迎了出来。
　　就这样若槿为他们置了一处房子，也够这五六十人居住了，所有家当都添置完毕，为他们开了一处店铺，经营些小生意，也能糊口。一时全体感激涕零，这个铁胖硬要跟着来。说是报答什么救命之恩，若槿推之不却，只能叫他同行了，待到红枫再安置他。
　　红枫城地处红枫，是锦州最大的地方，若槿撑着油纸伞郁郁独行着，身后铁胖尾随。进了官道，再向前便是城门了，巍巍的城门墨迹斑斑，古老的刀剑箭影，深深的镌刻着这个国家的历史，来此的人脸上洋溢着微笑，人们摩肩接踵，挥汗如雨，虽然下雨，可是人么还是热情高涨，各色的油纸伞在雨中忙碌的奔走着，犹如巨大的湖泊，各色的水藻，飘萍，芦苇，荷叶，一阵一阵散发着香气。城门的将士也是戎装款款，甲胄生寒，抬头一望，便看见巨大的红枫山，此刻，红枫红艳艳如一方嵌红的丝绸，只是末夏已经悄然走过，池塘里还留有荷花的残香遍地的叶子开始染黄了，蝉也不再吵闹，蛙也不再鸣叫，到处都是一片萧瑟，凄凄惨惨。
　　若槿给了进城的银两，带着铁胖一路闲逛，进了红枫城，就看遍地人迹，到处楼台玉宇，朱瓦艳绮，旌旗斜倚，
　　选了一处庭院住下，庭院靠南正对日出，此院偏安一隅，远离尘嚣，空气静好。
　　若槿除去平日练习剑术，书法，琴音，傍晚时分才出去闲逛，希望能得一些机缘，没想一个月以来，毫无所获。至于铁胖，平日就知道吃喝，身材更加肥胖，脸上的胡须倒也剃掉了，只是细如葡萄籽的眼睛格外引人瞩目。
　　这一日，若槿在庭院抚琴，琴是闲逛时候买的，音质挺好，不过比起母亲的琴要差上许多，若槿不仅想起娘来，娘说：抚琴是要有感情的，有的人技法再好，若无感情倾注，弹出来的就像是画上的美人，虽则动艳，可毫无灵魂。已是黄昏了，红枫经常下雨，到处都是新的，隔城相望，就看到一幅红艳美景，红枫山正对城池，一畦护城河水便是从山上引来，初秋的黄昏多了一层水汽，蒙上了一层冰消，红光反照着冰消，若美人若隐若现，好不惹人怜惜。再过两日，就是九月初九了，就是红枫的登高节，这一日大多人都会徒步跋涉攀登红枫山，谁登的越高，暗示着来年鸿运越好。若槿若有所思，身上的伤势大部分好了，就是右手还是提不起劲道，完全不能执剑，若槿只得将式微剑法搁浅了，专心修习内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