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一章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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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此时威震天坐在自己那张桌子前。桌子上有很多金属的划痕，桌脚切割均匀，桌面平整。他想起那个叫赛琳的女人曾经靠着这张桌子，胸口便又微微滞涩了一阵。
离火云城决战已经过去一年了。在这一年里，他们大部队回归铁堡，受到首席执政官镇天威的亲自接待。那个叫狄西摩斯的议员，——就是曾经用出色的口才在各个矿井、码头发表演说的年轻议员，此时已经人到中年。他给斯科特将军升了爵，赐给更多的领地和财产，并且让他那个副官吉尔坐上了中心护卫队的头把交椅。剩下的军品，都被他零零散散地分配到各个矿点。军品们难免不服，但这位议员承诺“会给你们高福利，高薪水，高奖金，并且你们将来的重新就业一律不成问题，你们的子女能享受到铁堡中心学校读书的待遇”，因此军品们也就接受了。
威震天被分配到C-12矿，重操旧业，干起了矿工。周末时，他为了挣外快，便去卡隆大角斗场当角斗士。他是角斗场上的常胜将军，无数人死在他精妙的格斗技巧下。
几天前他们还被狄西摩斯议员召集起来，搜捕每一个塞伯坦贵族。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们干的事很无耻，他听着录音机里的“据悉此次撤销活动将最大程度做到和平、公正”，都觉得犯恶心。和平？狄西摩斯甚至说，你们可以见到一个杀一个，不留活口也没什么大碍。公正？贵族并没有惹到政府，但即使是刚出生的孩子，都难逃厄运。威震天亲眼看到自己的一个朋友将利刃捅进一个新生婴儿的肚子里，里面的零件都伴随着鲜亮的能量液流出来。
他还记得那天他在神思新城。
他们破门而入，不顾看门人的反对——看门的两个警卫被一拳打倒在地。他们闯进了每间教室，学生惊叫起来，老师不满地驱赶他们。每个教室至少会碰到一个贵族学生或贵族老师，他们就把他拖出来。顿时整个神思大学充满了恐惧的尖叫和愤怒的斥骂。学生们在校园里乱窜，老师奔向楼上的办公室。
士兵们正在心烦意乱之时，学校的广播响起来了。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请注意，请速至五楼大会议厅召开紧急会议。各位行政人员请给我们一些决策的时间，非常感谢。”
士兵们才不会那么安分。他们走到了会议室门口，聆听里面的紧急会议。神思大学的校长——罗伯特•奥古斯丁召集了全校师生，他说话的语气非常沉稳。
“……灾难来临，毫无头绪的慌乱只会让我们更加危险。我们在此刻更应该铭记自己的职责，准确自己的定位，找到真正应该捍卫的东西。……”
“无论如何，我们是一个家庭，我们需要保护每一个成员，直到我们战死。这是我们生活在社会中最基本的职责。……”
“我不强求你们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兵比我们更强大，但他们的信仰却早已血流成河，这正是我们的优势。你们需要保全自己，至少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让我们就此团结起来，一起面对危难。拿出你们的勇气来，年轻人！……”
会议厅里一阵掌声，但仍然无法缓解此时恐惧的气氛。
威震天怔住了。
他们的信仰却早已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
他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思考人生的人，但是这句话的确让他有了思考人生的理由。
兀自发愣时，身旁的士兵早已破门而入。出人意料，学生们不再惊叫。他们静静地凝视那些士兵，眼神里沉淀着决心。什么决心，威震天不知道。
他也转身进了会议厅，身后的士兵将大门堵死，全校的人都被堵在这里了。也许这是校长的刻意安排，比起一片混乱，这样伤亡也许更少。士兵们也被这里徘徊不去的气场震慑住了。不愧是神思新城的大学，塞伯坦最顶级的大学，这里似乎是被普神眷顾的地方。
有三个士兵冲上讲台，拉扯住了校长。威震天放眼望去，才发现校长的身上也有贵族烙印。奥古斯丁校长毫不反抗，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士兵们在学生间穿梭游走，找寻那些刺眼的烙印。每当找到一个贵族，便将他架着拉到会议厅外面，和别的贵族扔在一起。这样的搜捕速度很快。
威震天看到远处有一个浅红色的女TF，非常亮眼。他知道她不是贵族，但她看上去非常像。果然有一个士兵过来拉住了她，她一脸疑惑。突然有一个学生窜出来打开了士兵的手，解释道：“她不是贵族。”那个士兵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哈哈大笑道：“小炉渣，贵族我要抓，但我抓的不一定全是贵族！”言罢他再次拉住女孩，眼神色迷迷的。威震天嗤了一声。
那个年轻学生站起来，一拳打在对方的散热板上，随即擒住他的脖子，膝盖往他的腹部顶。速度很快，技巧也很到位，但是力量还不够。那个士兵用力一挣就挣开了，他把学生打翻在地，拳脚如雨点般落下。那个学生试图抓住他的脚，一边喊道：“艾丽尔，快走！”
那个叫艾丽尔的浅红色TF慌乱中点了点头，转身便跑。士兵一脚踩在学生的胸口，回身去追。那个学生晕倒了。威震天仔细看去，他全身红蓝色涂装，戴着面罩，同样很亮眼。
艾丽尔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士兵狞笑，将她往会议厅外拖去。
“放了她，你个炉渣。”士兵抬起头，拦路的是威震天。
“凭什么？”他蛮横地道。
威震天没有多说话，一拳直击他的脸。他用了和刚才那个学生一样的擒拿手法，无论力量、速度还是技巧都极致到位。那个士兵哀号着，动弹不得。他的双手关节都被拧脱臼了，异常痛苦。
威震天把他扔在地上，那个士兵呻吟了一阵，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
待他回身时，艾丽尔不见了。
又是周末。
威震天在预备室里想起几天前的事，想起那个亮眼的红蓝色TF，总觉得有些失落。
他们的信仰早已血流成河。
他想到这句话的时候，火种再次震动了一下。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行尸走肉，没有信仰。他只要为自己活就够了。
但是奥古斯丁校长的意思显然是，他们有信仰。
只不过丢失了而已。
威震天叹了口气。场上的广播又响起来，又打断了他的思绪。
“现在让我们有请卡隆城的不败史诗——威震天，对阵堕落贵族——夜鸮！”
*《塞伯坦编年史》：文字内容选自金刚学院-塞联阵论坛，作者不详，节选时有改动。
*创天君：第一位继承领导模块的Prime。
*《自由与权力》：英国剑桥大学历史系教授、历史学家、英国理论政治家阿克顿的作品。下文引用的几句话同样出自本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一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