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2.为了责任而放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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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琉是个优秀的家庭妇男。虽然生在富裕的环境里，但是托他爹的福，这孩子从小就会自己整理床扫地拖地做菜刷碗洗衣服。反观之，路以念则是个地地道道的贵族小少爷，虽然想自己干些什么，但是就像他脸上浮现的表情一样……那会深深地告诉你，这孩子心有余而力不足。
路明非正在撸袖子向路以琉表示自己学做饭的决心。
“MaMa你已经赋闲在家三天了。”
路以琉穿着围裙，出现在门边冷哼着提醒路明非。
后者欢快地霸占着楚子航配置超赞的机子，来回刷屏试图边玩边了解三年中游戏又先进了多少。他朝后摆摆手，“哎呀我就是个废柴你又不是不知道……快中午了你爸快回来了嗯嗯今儿中午吃什么？”
路以琉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拎起路明非的领子，一手果断长摁开机键三秒。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被拎着的路明非绝望地见证了自己游戏的死亡。
黑屏了……
路明非心中充满了悲怆。他抹抹眼睛，望着路以琉的眼神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儿老年丧子一样绝望无光。
“爸爸也让我管着点儿你。”路以琉拎着路明非大步往外走，“连续三天几乎不眠不休玩电脑，你是疯了吗？”
“呜先让我穿上拖鞋……”
赤着脚被拎出去，这让他这个做爹（？）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一把把路明非扔在宽大的布艺沙发上，路以琉替他拿出本书扔他旁边，“坐在上面不准下来。闲着无聊就看书。”
路明非默默地看着他。
小子你傻了吧你以为你是在让你儿子反省打碎花瓶的错误么？
最终他咽了口唾沫，没敢把自己的吐槽说出来。
路以琉站在流理台前，用余光悄悄地看路明非。明明在名义上是自己的母亲，但是也能在后辈面前摆出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眼睛里水光闪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这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欺负。
这货前几天还特别有骨气的表示我那么艰难你们竟然抛弃我我绝对不原谅你们，一回家睡了一觉之后，扔给他一台电脑，竟然就变成大喊啊啊啊大神你太爱我了的小狗儿。
路以琉内心复杂地择着菜。
然后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不过这样追求幸福不折磨自己，才有一些像他了。
路以琉把择好的菜放进不锈钢盆里，刚想要第二遍冲洗，身后客厅里可怜巴巴的路明非喊住了他。
“那个……我来？”
路以琉停下拧开水龙头的手，回头。
“什么？”
“我说反正我闲着没事儿，要么跟你学学家事好了。你说是吧。”
路明非讨好道。路以琉往他身边儿一看，书被他摆弄地七零八落的，各种折角各种掉页。虽然了解你是想发泄一下内心被欺负的愁苦，虽然也了解这本书已经不年轻了该退休了，但是你是想找爸爸的抽吗亲爱的MaMa那本书可是爸爸天天抱着看的啊。
路以琉把盆放下洗了洗手，去书房把路明非的拖鞋拿了过来。
“这本书好看么？”路以琉随口搭着话。
“……我看书不多，但是你好手气。”路明非把白皮儿的精装书本放到茶几上，“我早就看过这一本了。楚子航看这个也是我推荐他看的。”
“是吗。”路以琉拿起那本破破烂烂的精装书本，翻来覆去看了几眼，“那么我回头也看看好了。”
上海堡垒。
一看到这本书就想到他们大学时候吵吵闹闹但是幸福的时光。
自己真的放下这三年了吗？如果放下了，又为什么看到这本书还是觉得难过到窒息？
“这是打算做什么？”
路明非钻进厨房愣头愣脑地左右来回瞅。
“今天三个人啊……香菇油菜、奶油蘑菇汤还要蒸米饭……你吃可乐鸡翅还是北极虾？”
“可乐鸡翅！酱汤多点我要吃冻！话说为什么全是蘑菇啊？”
“香菇和蘑菇不一样。”路以琉神情一凛。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靠就凭路以琉那个学术派的劲儿这是不是又要开始讲演香菇和蘑菇哪儿不一样了？！
“我我听错了。继续继续。”
路以琉一脸怀疑，“你真的要学？”
路明非唰唰两下把袖子撸上去，“赶紧开始赶紧开始赶紧开始先洗蘑菇还是先洗蘑菇？”
“……”
“……先洗香菇还是先洗香菇？”
于是路明非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蘑菇。路以琉替他系上围裙之后，抱着肩站在一边。忽然他耳朵一尖，上前关上水龙头接下路明非的活儿，“你手机响了。”
路明非擦掉一脸水，“那我去接个电话。”
然后他趿拉着拖鞋跑回客厅。因为阵阵的震动，手机躺在茶几上来回扭动着。路明在在吸水围裙上蹭了几下手，把手机拎起来瞅了一眼来电显示。
“嘶……”
他吓了一跳，险些把手机丢出去。
苏茜。
他颤颤巍巍地接起电话，一边压低了声音一边蹬蹬蹬跑上二楼，“……学姐。”
“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师兄家里。正在做午饭……”
电话那边有细小的窸窣声和优雅的背景音乐，淡雅别致的小提琴声模模糊糊地从听筒里传过来。
“……你知道他家附近有个星巴克么？”
路明非站在楚子航家小别墅的阳台上，高度正好，一眼就能看见那墨绿色的牌子。
“嗯。”
“你自己一个人出来。我在那儿等你。”
“好。”
路明非挂下电话，叹了口气。
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着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哎哎，她会把自己灌水泥丢海里还是扔大沙漠自生自灭？
“……呿。”
都不可能。正是因为这这个女孩绝对不会这么做，自己的内心才会充满愧疚不是吗。
他简单地梳洗之后换上了条纹的线衣，从衣柜里抱出来加厚的棉衣下到一楼。
“我出去一趟。”
路以琉把头探出来问：“去哪儿？我送你么？”
“不用了，我很快回来。”坐在门口的玄关穿上鞋，路明非背对着路以琉摆了摆手，“要是开饭我还没回来，你们先吃就好了。”
穿好鞋之后他站起来，回头贼兮兮地笑，“自然有人请我吃饭哟哟哟羡慕吧。”
路以琉一脸这傻子是谁啊，又回到自己的厨房继续切菜。
“唉……”
一开门，冰冷的风就灌了进来。前几天还没觉得这么冷呢。这么冷的天自己竟然尝试裸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好魄力。
从楚子航家出来，走不了几步就绕到星巴克了。这么近的距离，想借口迷路都迷不成啊。路明非连连叹气。
苏茜坐在靠窗的位置搅动着咖啡。咖啡上的泡沫绵绵软软地泛起一层又一层。
路明非把外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在她们对面坐下来。
“你要什么？”
“学姐看着办吧。”
苏茜起身去吧台替路明非加了一杯摩卡。在咖啡来之前，路明非只好拘谨地把手放在膝盖上，指尖不安地蹭着裤子。
对面的这个女孩……不应该叫做女人了。虽然自己没什么成长，但是经过三年，这个女孩子明显成熟了不少，甚至带上些仿似已婚少妇的魅力。看着她一举一动中都透出优雅两个字，再看看自己就像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不由得心里有些忐忑和尴尬。
就像是流浪汉与贵族少女抢一份马卡龙，即便抢到了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品尝这昂贵稀罕的甜点。自己本来是没有资格参与这场竞争的，但是莫名其妙赢了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得到手的东西。
“我无意打扰你们的生活。”
苏茜先开口了。路明非听了这话，一脸惊愕地抬起头，手指也僵硬地停在半空。
“我跟楚子航还没有什么法律的约束，不是真正的夫妻。”苏茜垂眸喝了一口自己的康宝兰，露出寂寞的表情，“说实话，路明非……你出现的刚好是时候。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不知道我和楚子航会发展到什么样子。”
“怎么会……”
“自从你死了……不，自从你消失，楚子航就是浑浑噩噩的，虽然表面上还是原来那个他，但是我能看出来，他也就只剩一个壳子了。”苏茜说，“我甚至曾经怀疑他和楚以琉有染。他看楚以琉的眼神根本就不是看自己孩子的样子。”
刚刚点的咖啡已经做好了。三四分钟时间刚好。路明非站起来，低声说了句抱歉，去前台端了自己的摩卡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你不用担心我会对这段感情纠缠不清……就是这个意思。我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苏茜淡淡道，“一开始有窃喜你离开的情感，但是后来，守在楚子航身边完全是折磨。明明就在他身边，却觉得特别远。远到你连看都看不见。”
“师兄原本就是气场强大的人啊。”路明非一口闷下去半杯摩卡，顿时觉得自己肚子里装进去了一堆纸钞。他遗憾地啧啧嘴。
“这哪儿是气场的问题？分明就是找不到你，但是心在你那里。”
“真绕口啊学姐。”路明非傻笑，“哪儿能。他还在我面前说要丢掉我跟你好好生活呢。”
“你也赌气了。”苏茜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你问问自己的心，他们俩喜欢你喜欢的还不够吗？”
路明非怔了一下。
“你要听真话么？师姐。”路明非象征性地询问了苏茜的意见，自己兀自说了下去，“……不够，怎么能够。他们两个人的喜欢，我要不够。”
一瞬间锐利的目光，如同一直以来懦弱无能的白王终于露出了柔软下的锋利爪牙。
反过来是苏茜懵了。
“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胆胆怯怯畏畏缩缩，给一点饵食就会拼命扑上去，只要能够有一点爱就能够活下去，只要有一点温暖就能满足地蜷缩起来睡去。
“不像现在看起来这样贪婪么？”路明非叹气，“不贪婪就成圣人了。而我又怎么可能。”
没有爱的时候，给一点爱就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现在充满了爱，就想连下辈子的份都拿够再说。
“我已经订好下周飞中国的机票了。”苏茜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扣在桌子上推给路明非，“这是诺诺拜托我交给你的。她现在应该已经到飞机场了。”
“……是……吗。”路明非怅然地接过信封，“我应该早点来找你们的。明明全都是我的错。”他露出了细微的腼腆，“但是学姐你知道我天生窝窝囊囊的，不给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干不出来。”
“也许男人都喜欢女人这么个性子。”苏茜认真地盯着路明非，“女人心里软弱一点，好让他们时时刻刻能够发挥自己的强大。”
靠，怎么忽然想起来大学时候的全校投票了。
“那个……我是男人。”
“都生孩子了，就别纠结这个事儿了。”
“……”路明非宽面条泪，一个不爽就把剩下的咖啡一口闷了。
“两口就干掉二十块钱。”
“浪费您的钱真是抱歉了，要不要我一口把三十块钱吐出来？”
“哈？”
“我今儿早上吃了十块钱的三明治。”
“……够了。”
苏茜状似受不了地别过头去，声音里带了哭腔。
“呐，学姐，突然让你放下处了五六年的男朋友，果然还是很难受吧。”路明非舔舔嘴唇，心里疙疙瘩瘩的不太舒服。
苏茜用手遮着脸，另外一只手从包里掏出纸巾，轻轻在脸上摁了几下，“要么呢。不放下还能怎么办。快转头！看女士流泪是好教养么。”
“学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没什么教养。”
“我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啊。”
苏茜轻笑一声。
“我送你吧。”
路明非吓了一跳，“啊？不用我还没有病到那个地步……”忽然他不灵光的脑子灵光一现，顿时明白了苏茜的意思，把手收回来点了点头，“就几步，麻烦学姐了。”
越到中午头越暖和了，太厚的棉衣有些穿不住。但是楚子航曾经义正言辞地警告他如果在外面再随便脱衣服炫清凉的话就一个君焰烧了他。
想起被君焰烧焦了的抱枕，他就连连答应了。
哎哎。可是真的很热了啊……这样想着，他就不自觉地把手指搭在扣子上。
“MaMa。”
“哎？！”
“你要是再不回来，爸爸就要把家烧了。”
“哎哎？！”
路明非尖叫着把鞋摔在门厅里冲进门，苏茜和路以琉站在外面默默地听里面路明非“手下留情那个是我的心血我的裸体少女抱枕我的漫画书我的啊啊啊啊不要啊”一系列的叫喊。
“苏阿姨。”
“因为一小会儿脱离自己掌控，就变得这么震怒啊。”苏茜忍俊不禁地捂住嘴，“以后的日子，楚子航岂不是天天都得失控。”
“……”
“还是那么不爱说话。”
“……”
苏茜叹了口气，一个爆栗锤上去，“你给点反应行不行啊怎么跟空气一样！”
“……哦。”
“真是的……”
两个人共同陷入沉默。门大大敞开着，能够看见楚子航偶尔闪过的微笑着的侧脸。
“你们两家什么时候准备住到一起去？”
“下个月吧。”路以琉像是报告上级一样一板一眼地汇报，“PaPa说他需要点时间往本家家主交代事情。”
“诶~恺撒竟然乐意合并到这边来啊。”
“……因为MaMa身子没法坚持长途旅行了。这几年败得太厉害了。”路以琉分辩，“昂热校长要求我们全家隔月检测血统一次，所以就在这里住下好了。”
“啊这也对，你们全家都是危险生物啊。”苏茜爆笑出声，“好好好这样也挺好的……”
“苏阿姨……那个，谢谢。”
“哈？谢什么？”苏茜愣了一下，“啊，这个啊……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你也不希望看你爸爸一辈子都冰块脸吧。”
“你要是不这么做的话，MaMa肯定会悄悄自己溜掉的。他没那个胆抢。他觉得自己不配。他喜欢妄自菲薄。其实他是不可替代的，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妄自菲薄？”
想起刚刚在星巴克，路明非尖锐的眼睛，苏茜不由得抿着嘴唇沉默下来。
“他一点都不。以后日子还长，你可以慢慢看。”
“不进来坐一会儿么？”
“不了。诺诺十二点半的飞机，估计我能赶得上，送送她也好。”
“那我就不留您了。您保重。”
路以琉转身进门，里面喧闹的声音随着他关上门的动作渐渐小了下去。
温暖的空气仿佛穿透了透明洁净的窗子，直直地扑面而来。
自己爱的人能够幸福，也是自己的幸福。
“……这是什么？”
大中午头的学校里空无一人，昂热小朋友一个脑卡非得喝星巴克的瓶装咖啡，还不能是超市版非得是来门店里买的。诺玛同学特别可怜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
零叹了口气。
难得来一次，就吃点东西再走吧。反正放在校长头上不花自己的钱坑死他好了。
端着一杯混合咖啡，胳膊夹着本ViVi走到阳光好的位置坐下。
桌子上有个信封。
本想礼貌地交给服务人员让他们处理，但是信封上写了三个字。
路明非。
零拆开信封，薄薄的一张信纸被抖了出来。
“为了责任我放纵了你们。虽然老大本来就应该罩着你，但是学姐只能帮到这里了啊笨师弟。”
“……”
不用还给路明非也无所谓了吧。零这么想着，绚丽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晶亮的杯沿上，闪着晴明的光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了MaMa……”
“信！信！！！啊我把信忘在星巴克了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62.为了责任而放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