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柯南]》执念的旧时光

7、平静

　　井上明擦了擦嘴：“味道不错。”他看了看正盯着自己饭碗似乎在走神的灰原。
　　灰原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井上明没有表情的脸，撇了撇嘴。突然他起身站了起来，带着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要走了。”
　　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我没猜错的话，马上会有人来了，或许还急匆匆的。”他僵硬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吓吓他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他走向窗边：“呦，比预想要快一点。”随后就消失在门边。
　　她就这样一直迷迷糊糊地盯着着他，她有点不明白，而后恍惚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会找到我的。”
　　之后她一直坐在座位上，什么都没做。
　　时间安静的流淌，房间静谧地一声一声容纳着钟声滴答，她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很急促，传进她的心中。
　　那是她熟悉的脚步声，她听见他向即将爆炸的公交车跑来，她听见他飞奔向宾馆冰天雪地的顶楼。
　　可是他什么都没听见。他撞开门，惨白的灯光映出了他额头的几滴汗水。
　　“灰原！”有些单薄的嗓音在客厅回荡，没有回声，一片沉寂的沉默。他握紧了拳头，冲进空荡荡的客厅，瞥见客厅的桌上摆着两人份的碗筷。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博士不在家吃饭，那么，另一个人是？
　　他继续喊着：“灰原！灰原……”
　　她听见了那天地铁站里撕心裂肺的呼喊，紧闭上了双眼。刚刚听了井上的建议，原本打算捉弄他的心情忽然间蒸发殆尽了，她有些颤抖，这时的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不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是在抽什么风。
　　“喂，我还没死。”她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他回过头，带着惊讶，气喘吁吁地望着她，无言对视，场景与火车站一模一样，表情一模一样，气氛一模一样。
　　她就看着他，等着他用与一年前一模一样的语气，支支吾吾地说些什么。于是，换上一副玩味的表情。
　　他的表情却出奇地平静，他看着她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突然很想发火，刚想开口却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发火的理由，一瞬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做，连做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都没有了。
　　她就这样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讶看着他慢慢转过身，什么都没有说，一步一步拖沓着走出门，头也没有回。
　　她甚至记不起他当时的表情。

　　之后他们再也没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绝口不提，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这是他们的默契。只是第二天服部就怒气冲冲地责问柯南自己一个人冲了出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柯南什么也没有说，他想起那件事就觉得很累。服部听着电话那端的沉默，却没有再问下去，兀自挂了电话，耸了耸肩。
　　她像往常一样慢悠悠地走去学校，慢悠悠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和平常一样，他已经到了学校，书包已经塞进了抽屉，现在大概已经在踢球了，不出意料的话，上课铃响她就会看见他满头大汗地抱着足球到她身边坐下了。
　　日子没有改变，一切如故。她轻松地想。
　　她轻轻的翻开了书，瞥了一眼窗外，突然目光停住了，她看见加藤彻子一个人坐在一棵树旁，静静地看着树上的叶子一下一下地摆动，在九月里柔和的风中。
　　而不远处，在那个绿荫场上，就有许多小小的身影在飞奔，她一眼就看到了其中那个似乎显得更小一些的身影，一头凌乱不羁的头发，带着潇洒的身姿，奔跑在她的视线中。她看着那个身影，浅浅地笑了一下，她有时觉得，她很羡慕他，或是那些男孩，可以有一样能让自己拼命地运动，然后奔跑，嘶喊，流汗，那是最畅快的，最真实的青春。
　　上课了，他满头大汗的来了。
　　她依然坐在座位上，打开了那本国文书，然后用手支着头，把茶色的头发完全置于阳光之下，暖意从头浇下，近来她很喜欢这样浸在阳光下，接着就会泛起困意。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手上汗津津的，还带着污渍。她抬眼望向他，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餐巾纸。”他躲开了她的眼神，看上去非常仔细地盯着她的国文课本。
　　她顺着他的眼神扫了一眼课本，没有异常，微微耸了耸间，抽出一张纸，有点好笑的望着他：“你倒是很不客气嘛。”
　　他没说什么，就坐了下来。
　　她看见自己的揶揄石沉大海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半节课过去了，她百无聊赖地摩挲着头发，眼神又飘到了窗外，落在了那棵树旁，刚才加藤坐着的位置空了，现在那里看上去却像是缺了些什么。
　　那是当然了，大树下空着。她收回眼神，望向教室里那个不起眼的座位。
　　突然，她定住了，那个座位也是空的。
　　可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加藤不见了。她眉宇间懒洋洋的涣散不见了，小林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板书，而同学们似乎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她警觉地碰了碰身边柯南的手肘，当他微微偏过头看着自己时，她又突然想到，小林老师不可能看见一个学生不见了还这样上课，即使加藤的存在感实在不强，于是没有理会他询问的眼神，皱着眉头望向黑板。
　　他看着她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想张口问问她，犹犹豫了一下，最后突然觉得自己的犹豫不决婆婆妈妈很恶心，于是赌气一样问：“喂，怎么了。”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加藤的座位。
　　“你知道加藤请假了吗？”她抬眼望他。
　　“恩？”他显然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于是瞟了一眼那个角落，“不知道。”
　　他转过头看她，发现她正在望着窗外的树边空荡荡的位置。
　　下课后她径直地走向讲台，他就坐在座位上看着她和小林老师说了些什么，而老师拿出一张纸条，笑着和她说了些什么，之后灰原什么也没说，又带着她惯有的面无表情走向了座位。
　　坐下后她不停地转着手中一支笔，然后抬眼望了望坐在身边的柯南。
　　“你说一个人请了病假后怎么可能还会来学校？”她涣散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
　　他大致猜到她指的是加藤：“你看到她来过？”
　　“恩。”又将眼神停在树下的空位上。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加藤的坐姿，还有脸上永远安详的微笑还有洒在她身上的九月的阳光。
　　“喂，您好，是加藤彻子的家吗？”小林老师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边响起。她猛地转过头，看见柯南正用他的耳环式手机和变声器对着电话的那一头说这些什么。
　　她盯了他一会儿，看着他渐渐皱起了眉头，最后满脸微笑的用这最让人放心的语气说了几句敷衍的话后放下了电话。
　　“没错，加藤没有请假。”他双手插进口袋，突然站起身，“帮我向小林老师请个假。”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想笑。自己的只言片语就能让他了解关于加藤的疑问，为什么她来过学校，而早就请过假了。他对自己的了解还真……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