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柯南]》执念的旧时光

6、狂奔

　　“好久不见。”他开口，半身倚在门框上，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眼神带着淡漠。
　　她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还是一点没变，瘦削英俊的脸，带着冷漠，嘲讽则是他一贯的常态，在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这样。
　　最后，她像是放弃了什么：“好久不见。”然后平静地向他淡淡一笑。
　　“不想问我什么？”他望着她的笑。
　　她耸了耸肩：“不想。”
　　“你还是这样。”他嘴角一牵，勾出了浅浅一笑，“如果你问我的话，我想我可没精力用密码来告诉你。”
　　她一愣，旧时光涌现到了她的眼前。
　　那时她还是Sherry，只身在美国上大学，她所在的化学系中就有这样一个身影，每次上课从不抢座位，吃饭从来独自一人，对人说话永远带着冷淡的声调，脸上没有表情，很英俊的脸也因此而显得有些僵硬。
　　她一直认为他这样只是装出的忧郁阴沉，得以凸显自己的另类来博取眼球，这是获得女孩好感的一种手段，显然，他成功了。她想。
　　“我非常讨厌故作深沉，以强调自己是多么忧郁来显示自己是多有思想，这恰切是一种极其肤浅的表现。”一次上课前，井上明坐在座位上对路过他桌子的宫野说道。
　　她突然转过头，看到他冷淡的眼神中泛着笑意，很狡黠的笑意。
　　她没有了兴致问这句话的含义，即使在别人听来这是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很明显，他看透了自己在想什么。
　　她闪了闪眼，看他的眼神离开了自己，慢悠悠地拿出课本，便转身走开了。
　　她不记得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看上去从来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他，开始常常和她搭话，一向处于被动的她，也安然于这样的状态。
　　一天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手里捧着一本很厚的化学书。井上明从身后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边，并自然保持着一个距离，用他惯用的冷淡的音调说道：“你最近看上去不是很好。”
　　她偏过头，看着他的嘴。单凭声音听起来，她也许会认为他说话从来不牵动嘴唇，她很少看他面对着她时有什么表情，似乎有些僵硬的脸上泛着自信，不屑。
　　“是不好。”她转回自己的头。
　　“哦。”他没有看他，也没有再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我挺讨厌别人说‘哦’的。”她突然说道。
　　他耸了耸肩，做了一个“为什么“的表情。
　　她继续说：“这是个很没有感情的字，却又是最无可辩驳的字。”
　　“真是奇怪的想法。”他淡淡地说，“那你不好的理由？”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她捋了捋头发，“要了解这件事，你不得不听一个很无聊的故事。”她想靠这样敷衍过去，有关黑衣组织的事。
　　“我很无聊的。”说罢他快步走远了，她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哭笑不得。
　　这也许是是她做得最疯狂的事，她竟然将自己同黑衣组织的一切告诉了他，完全用密码的形式，她知道这件事被组织发现的严重性，可她还是做了。
　　现在想起来，这件事依然是一个壮举，一个不可思议的冒险。并且，那确实是一个正常人一般绝没有耐心解开的密码，用了一个月，支离破碎的密码散落在各处，他和她就这样在各处神秘地出题，破解。
　　她不知道自己问什么会这样做，很显然，这很危险，她不清楚他，却将一切关乎她生命的事完整地告诉了他。也许只是在组织的巨大压力下，她无助地来到大学，带着自命清高的高傲坚强独自承担一切的后果，她无法忍受无人理解，无人倾诉，于是她遇到了井上明。
　　不再废话，他与她是朋友，她信任他。
　　从似乎是很遥远的思想里回过头，她抬起了头，望着他恢复到没有表情的脸，那双冷淡的眼睛正漫不经心地瞥着屋内的景象，桌上两份饭菜。
　　“有客人？”他眼神示桌上的饭菜。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打开门让他进门，看着他一脸的迷茫，笑了笑：“特地为你准备的。”
　　“鬼才信。”然后他迈步走向饭桌。
　　她盯着他的背影。她不想去探究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个小学生灰原哀是他当年认识的宫野志保，她相信他有能力知道，她信任他。

　　柯南一个人坐在地铁座位上，眼前并不强烈的白色灯光此刻却晃得他眼睛生疼。他慢慢把头低下，手肘靠在大腿上支撑着他的头，手指深深抓着头顶黑乱的头发。
　　灰原一瞬间的失神，那幅画熟悉的气息，井上明重要的“那个人”。
　　井上明是谁？他是敌是友？
　　乱麻一般，他讨厌一切不明朗的混沌情形，这也许就是他一直执念追求真相的理由吧。
　　“米花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一个有点甜腻的声音响起。他抬起头望望窗外，熟悉的景色引入眼帘。
　　走出了车门，又一次踏入初秋的清冷空气里，他开始狂奔，奔向那个熟悉的地方。风在耳旁吹过，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几缕头发摆动着拍打着他的额头。只有呼吸声，一切灯火化为不真实的幻影，他忽视了自己的脚步声，尽管那是那么急促。
　　他没有一次像现在那么慌乱，一切似乎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在一年前他奔向那个即将爆炸的公交车时，他承认他紧张，但不慌乱，他对自己有自信，他自信自己能救出灰原。
　　但这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