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one again》zaq

19、第 19 章

　　亚瑟一把把地上的骑士揪起来，“你退步了，杰兰特。”
　　杰兰特爵士一边护着自己的衣领倒退几步，一边在心里腹诽，那是因为你打起来象个疯子一样。
　　亚瑟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对方过于直白的表情，最后决定假装没有发现。因为他明白自己最近的表现确实……有那么一点过分了。脑满肥肠的尼罗让他烦，蠢笨无礼的梅林让他烦——顺带一提，他们仍在“冷战”当中，一个臣子居然敢和他的王冷战，这简直是造反——现在基本上看不出存在价值的婚礼让他烦，就连……
　　兰斯洛特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向他使眼色，谢天谢地他终于在他的第一骑士眼抽筋之前发现了。顺着目光看过去，婚礼的另一位主角正站在，确切地说是藏在不远处的门廊下看着他，意思是，我想过来找你，但我希望你过来找我。
　　……就连当初欢天喜地选中的新娘也让人厌烦起来！
　　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预言！
　　亚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格温，他偏过头，试图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这当然只是自欺欺人的孩子气做法。
　　兰斯洛特凑上来轻声问道，“您不过去吗？”
　　“现在是练习时间！”
　　“您最近都没有去探访过格温吧？如果在贵族中间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还有什么东西会比这场婚礼更不好！
　　亚瑟瞪着他的骑士，对方坦然地回视他，仿佛之前的建言是属于他份内的事情，仿佛他替亚瑟掌管的是宫廷内务而不是军队，仿佛他和亚瑟只是多年朋友而没有做过情敌。
　　毫无疑问，兰斯洛特越矩了。
　　但他不可能当前这么多骑士的面给他警告，他甚至都不应该提及这件事。女人是骑士们彼此关系间的一个敏感话题，哪怕对象是王后也一样。没有证据的贸然指责只能让兰斯洛特，以及其他骑士们心生间隙。
　　这该死的婚礼！
　　以及这该死的婚礼相关的一切人事物!
　　在好国王和坏国王的选择题里挣扎了半晌,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国王把剑扔给侍从，转身向他的王后的藏身处走去。

　　亚瑟把格温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边粗鲁地拆卸盔甲一边冷硬地问道，“有什么事？”
　　他听见格温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代表对方有一点紧张，因为她正试图展开一场非常正式而严肃的对话，“我最近是不是哪里犯了错？”
　　亚瑟冷淡地耸耸肩，“没有。”
　　他希望快点结束这场注定愚蠢的对话，因为他知道自己也许会控制不住脾气，但格温不应该承受他的怒气，整件事里，也许她是最无辜的那个。
　　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梅林！
　　“可是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跟你见过面了。”
　　“我很忙。”
　　“忙到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我过来找你的时候，你要么不在，要么已经睡了，连一点点时间都没办法分给我吗？”
　　这种近似于妻子甚至是亚瑟所有人的语气让国王无端地更加烦躁，“所以你就去找兰斯洛特抱怨？”
　　“他是关心我——”
　　“他是喜欢你！”不列颠之王停顿了一下，之后觉得这似乎不是自己要抱怨的内容，于是更糟糕的补充脱口而出，“你明知道他喜欢你！”
　　出乎意料的反驳让未来的王后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泄露出一丝微笑，“你在嫉妒吗，亚瑟？”
　　嫉妒？格温以为他是个女人吗？
　　嫉妒这个词就算存在于亚瑟的字典里，他也肯定从来没有翻阅或使用过那一页。
　　也许换作从前，他会把现在这种烦躁情绪解释为对所有权被侵犯的本能抵触，但眼下情况显然不同。第一，他已经不再想要格温的所有权了，包括格温本人，格温的时间，格温的关注，还有格温的爱情。这不是什么令人欣喜的变化，亚瑟甚至因此而觉得自己是卑鄙的。仅仅一周前，他面对盛装的爱人时还满心喜悦。他变心是因为知道自己可能会因她而死吗？
　　天知道。
　　梅林向他展示命运的时候，他考虑的是自己的死亡，不列颠的未来，以及这场该死的婚礼的存废，哦还有梅林，当然还有梅林那个只知道给他找麻烦的蠢货。之后呢？之后他发现梅林不见了，于是死亡或者婚礼或者不列颠就得先放在一边，找人变成他唯一关心的事情。再然后呢？再然后该死的蠢货和尼罗爵士一起回来了，顺便和那个不知道叫凯什么的女人打得火热，好吧，那时候他全部心力都拿来生气也是不够用的。接下来，接下来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了，婚礼前一周，最忙的时候，他好像每天都脚不沾地，加上还要分出点精力来看法师的笑话——
　　所以答案真的是天知道。
　　他甚至没空再去想格温的事情，直到今天突然发现原来他已经不在乎格温的所有权了，或者说得更明白一些，他已经不爱她了。感情的变化发生在不知不觉间，对格温来说，这样也许比面临生死抉择时突然变卦更不公平。
　　亚瑟吐了口气，愧疚和负罪感使他的情绪略微平静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新娘，“对不起，格温”这几个字听起来象梅林念的什么古怪的咒语。他甚至不确定这么诡异的单词确实是自己发出来的，但格温突然睁大的眼睛和半开的嘴角证明了这一点。
　　不，亚瑟·潘达刚从来不说对不起，就象老国王乌瑟说的那样，“一个国王是不需要对不起别人的”。
　　这都是该死的婚礼的错！
　　这都是梅林的错！
　　亚瑟愤怒地把目光投向窗外——
　　卡美洛城堡的花园里阳光十分明媚。
　　尼罗爵士那个不知道叫凯什么的蠢女儿正笑得比阳光还要明媚。
　　以及她的右手里挽着的蠢货是——
　　叫你自己挑选妻子不是为了让你跟那个女人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