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zaq

43、第 43 章

　　“走出去？”Ariadne冲着Arthur失声叫了起来，紧接着回头用“喂，怎么会这样结束”的表情看着Cobb。她看起来简直比Cobb还入戏。
　　Cobb皱起眉，难道这样就算了吗？
　　Arthur煞费苦心设计的谜题，他们一重一重解下来的谜题，难道只是为了告诉他我爱你，然后再得出我们必须走出去的结论？
　　Cobb烦躁地捏紧了遥控器。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局，虽然这样他就无需再烦恼任何事情，但……
　　不甘心。
　　“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Arthur仿佛知道Cobb心里在想什么，“我因为一个吻爱上你，然后用了八年的时间来远离你，用了五年的时间来忘记你，而你甚至什么都不知道。”
　　他低下头，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每一次颤动都象蝴蝶翅膀轻柔地掠过Cobb的胃壁，“我从来没有为这份感情努力过，开始是因为不能，之后则是因为不敢。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所以我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赌十年之内，你会不会找到我，把我带回去。如果我输了，这一次就真的死心吧。”
　　“所以我设计了这个谜题，从我们相遇开始，到我试图彻底死心为止，每一关都藏着只有你明白的暗示。循着这些暗示，你会明白我的感情，也会找到我。我知道这很疯狂，但……就算得不到回应，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不仅仅是爱情的那一部分。而且……我不敢直接告诉你——有了那些关卡作铺垫，至少告白对你的冲击不会那么大。”Arthur苦笑着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limbo，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会记得，我甚至连暗示都不敢。”
　　他摊了摊手，“所以，就是这样了，Cobb。如果你肯接受我，我在这里等着你。不肯也没关系，我会很快回去的。以真实世界的时间计算，最多不过三十分钟。最后，我要提醒你，虽然我相信你已经想到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提醒你，这是一个inception。不要试图同情我，不要随便做决定。Cobb，它会影响你一辈子。”
　　Arthur抬起头，露出一个未成形的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一下唇。
　　下一刻，屏幕黑了。

　　Cobb和Ariadne都沉默地看着屏幕，仿佛Arthur下一刻就会从里面走出来。但事实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于是这样就……结束了？
　　没有起伏没有高潮没有铿锵有力的结束语就这样平静地淡然地几乎不曾动容地结束了？
　　但Arthur一直是这样的不是吗？
　　他淡淡地说，“爱不该是这样的。”
　　他微笑着说，“你已经结婚了，Cobb。”
　　他轻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爱你对吧，Cobb？”
　　他平静地说，“我会很快回去的，以真实世界的时间计算，最多不过三十分钟。”
　　八年的时光就在这些安静和理智中从他们的生命里波澜不惊地流过，没有任何人被打扰，没有任何人受伤害，除了Arthur自己。
　　只是过去的他越冷静，现在的Cobb就越疼痛。那种痛象有人拼命挤压心脏最柔软的部位，Cobb想那是不是Arthur在过去十三年中一直经历的折磨。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那些郁结在胸口的疼痛。
　　他确实不敢第二次伤害Arthur。但那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懦弱，他只是——
　　心疼。

　　Ariadne慢慢转过头来，迟疑地问道，“这不是玩笑？”
　　Cobb看了她一眼。
　　Ariadne百感杂陈地瞪着光驱的位置。
　　“God！”她叫道，“那不是玩笑，Arthur真的告白了！”
　　“他爱了你八年。”
　　“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Ariadne的双手在空中用力地挥舞了一下，“他是个保险柜吗？！”
　　Cobb站起来，走过去，把她的双手按回身侧，然后用异常严肃的表情说道，“回去吧，Ariadne。”
　　“可是Arthur……”
　　“我会把他带回去。”
　　小姑娘似乎用了好几秒钟才弄明白自己的灯泡处境，“好吧，现在是用不着我了——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要接受他的告白？”
　　“我要把他带回去。”
　　“这算什么意思？你要么接受要么不接受，把他带回去这种说法算什么？”
　　带回去的确是个含糊的说辞。但接受或者不接受，都只是Cobb和Arthur两个人之间的事情，Cobb讨厌和第三个人讨论这个问题。他知道这种想法很幼稚，还很别扭，但管它的，Arthur应该是第一个也唯一一个有权利知道他的选择的人。
　　“意思就是，你现在是多余的。”
　　Ariadne瞪视着Cobb的眼睛，最终意识到他是认真的，这次真的是认真的。就算她坚持要留下来，Cobb也不会带她走最后一段路程。
　　“Ok，”她妥协了，怏怏不乐地垮下肩膀，“我这就走。”
　　她走开两步，突然回过身，“听着，Cobb。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你不准骗Arthur！如果你不打算接受他，就不要去找他。”
　　“我不会伤害他，”Cobb举起右手，“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