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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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的房子藏在别墅区的最里面，棕灰色墙壁上镶嵌着银色铭牌，用漂亮的花体字镌刻着主人的名字。铭牌下方——Cobb看着铭牌下方那个不起眼的门铃，抬起手，在半空中悬停了一秒钟，又放下。
Arthur也许在里面。
这种想法让他感到不安。
而不安本身又让人更加的不安。他这辈子从没有象现在这样象一个懦夫，哪怕当年第一次上门拜访Mal那从知道他的存在起就不曾高兴过的母亲时，也不曾如此忐忑。很显然Arthur对他的影响力远超过预期，如果在知道Arthur的感情之前，他曾预期过这种事的话。
Cobb深吸了口气，四处张望了一下，仿佛通过观察外部环境就能够确定房子里面有什么。
Ariadne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重重地按在门铃上。
“勇敢一点，man。”她甚至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Cobb的后背，“就算Arthur真的讨厌你，你也可以努力让他喜欢上你。”
Cobb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了两下，又按了一次门铃。
单调的铃音之后，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终极BOSS不在这里，”Ariadne摊了摊手，“这下你总可以勇敢地进去探险了吧，骑士？”
Cobb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塞住她的嘴。
Arthur在这幢坐落于Santa Barbara海滩的别墅里住了整整九年，并且今后也许还会一直住下去，这是他的绝对私人领域。Cobb很少拜访这里，在现实的世界中。即使进来，也多半只是待在阳光充足的客厅里，站着和Arthur说一两句话，交接一些事务，最多喝一杯茶，然后匆匆告辞，或者带着Arthur一起离开。
所以这栋房子对他而言，和对Ariadne而言差不多是一样新鲜的。
他伸手握住门锁轻轻转动，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门并没有锁。
这在现实中不算什么，但在limbo里，没有哪一道门之后仅仅是一个单纯地理意义上的场所。这里是Arthur的家，这道门之后是Arthur最私密的内心世界。Cobb突然想到他也许应该找个借口把Arinade支开，或者干脆把她踢出limbo——另外一个人也可能会探触到Arthur内心的想法让他很不舒服，哪怕那是Ariande——但前者几乎没有可能而后者太危险。
Ariadne总会知道的，他安慰着自己，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回到现实之后，她什么都不会记得。这种安慰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因为它不够对症下药。Cobb有点恼怒自己现在的心情象一个最多七岁的男孩，对同伴和同伴的秘密充满无可理喻的占有欲。
“你要么快点进去，”Ariadne抱怨道，“要么让我进去。不要堵在这里！”
Cobb再度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
尽管很久没有来过，Arthur的房子看起来和他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差别，至少客厅没有变化。
Ariadne用一个建筑系研究生的专业眼光研究着房子的内部，“虽然家具和装饰的品位都不错，但内部设计……”她停了一下，似乎在琢磨着一个不太贬义的词，“保守到连二十世纪的欧洲设计师都会哭。”
“他租下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保守的风格。”
Cobb一边解释一边翻找着客厅里的每一样东西，甚至连挂在墙上的装饰画都要取下来看背面有没有夹层或暗袋，这种找法实在有些粗鲁，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Ariadne加入翻箱倒柜的行列，“他买下来之后居然没有重新设计？这是他祖母时代的风格吧！”
“Arthur讨厌变化。”
沙发缝里绝不会有东西，同样还有沙发底下；茶几表面和下方隔层只放遥控器和纸巾，电视柜抽屉里可以找到湿纸巾，但光碟要收在书房里……客厅虽然很大，事实上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供他们翻找。Cobb把战场移向了厨房。
“讨厌到宁愿忍受这种老太太式的风格？”Ariadne跟进厨房，挽起袖子准备跟橱柜大干一场。厨房总是最多杂物的地方。
“不，”Cobb拉开左边第二个橱柜最上面的抽屉，毫无意外地发现了一叠帐单，他很高兴大部分来自百货公司并且品牌并不是最顶级的，“他只是讨厌搬家。”
Ariadne不解地停下手中动作，“什么？”
“装修就要暂时从这里搬出去。”
“哦，”Ariadne点点头，“可是也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
“两三天都能要他的命。”
“你们工作的时候，经常在外面住上好几天，甚至好几周。”
“那是两回事。”
“那不是一回事？”
“相信我，对Arthur来说，就是两回事。”
Aridane用没完没了的摇头表示她理解不了这其中的逻辑。
“有一次房子的水管坏了，Arthur不得不搬去酒店住了一个星期。那一个星期完全可以称为‘Arthur居然也能脾气这么坏’的一星期。”
“哦……”Ariadne努力地想着，最后还是用力摇了摇头以表示她仍然不能理解为什么Arthur对这事反应这么大。
Cobb觉得自己是有点明白的。Arthur缺乏安全感，而这里是让他感觉最安全的地方。
那天早晨Arthur拎着一个巨大的行李包出现在他们约好的咖啡厅外时，Cobb几乎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你要……离家出走？”
Arthur重重地——以他的修养而言足够重了——把行李放在户外的餐椅上，“家里的管道坏了。”
Cobb立刻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因为这事对Arthur来说绝对不好玩，“那你住哪？”
“酒店。我已经订好了房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把行李送过去。”
“住我家吧。”这个邀请在发出时似乎没有经过大脑同意，但Cobb随后又觉得这没关系，因为大脑肯定会同意。
Arthur微笑了一下，“谢谢。但我比较喜欢住酒店。”
“你不喜欢酒店。”
“我喜欢。”
“酒店的窗户不能打开，酒店的床单有无数人睡过，酒店的……”
“嘿，嘿，”Arthur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了，“至少酒店有客房服务，而你只会让我提供客房服务。”
这是极少见的Arthur主动提起他们共有的那段回忆，而那确实是现在Cobb如此乐于收留他的理由。Cobb忍不住微笑起来，“这次我会给你五星级的款待。”
“我已经定好五星级酒店了。”
“但不是Cobb家的。”
“谢天谢地不是Cobb家的。”
Arthur虽然在笑，眼睛却在说他真的很坚持，坚持要去住酒店。
Cobb慢慢收敛了笑容，“你是真的不愿意？”
Arthur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已经结婚了，Cobb。”然后他快速地挤了挤右眼，“而且Mal刚刚怀孕，为孕妇提供客房服务的难度太高，我无法胜任。”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