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一只猫一起养孩子》zaq

16、第十六章

　　Arthur调好水温，放了小半池水，然后低头看了看蹲在他脚边满腹心事（如果一张猫脸能够表现出满腹心事这种感觉的话）的Cobb。
　　“你现在不怕水，是吧？”
　　尽管Cobb怕水这种想法相当荒谬，但考虑到他现在是只猫——他是只猫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荒谬的了。
　　白猫站起身，微微抬起一条后腿犹豫着。在Arthur看来，很像犹豫着要不要转身就逃。
　　总不会真的怕水吧？
　　他弯下腰，双手抓住波斯猫的前腿根部。指下的肢体紧绷着，当Arthur的手指刚摸上去时，还轻轻抖了两下。Cobb在……害怕？紧张？
　　Cobb真的怕水。
　　Arthur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该对这个发现有什么感想。
　　他把白猫举到和自己眼睛平齐的位置，和他的蓝眼睛对视着。
　　“只是洗个澡而已，Cobb。你知道洗澡是怎么回事，你是个人的时候洗过无数次，它杀不了你。”他在劝Cobb洗澡，天哪，这算怎么回事？他甚至不用哄骗不到五岁的James进浴缸。
　　“面池里的水很浅，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当然，水沾在毛上可能不太舒服，但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波斯猫呲了一下牙，这绝对不是“开工吧，伙计”的表示。
　　“你必须洗澡，否则你的身体会发臭，你的毛会脏得不像话，你的皮肤会痒，你说不定还会长跳蚤。”
　　Cobb叹了口气，垂下毛茸茸的脑袋。他的搭档把这看作他妥协了的信号。
　　“好了，我们开始吧。”
　　Arthur小心地把Cobb放进面池里。池里的水确实不深，Cobb站在里面，清水刚刚没过它的四肢。之前放水的时候，Arthur害怕太深会让Cobb呛到，要知道，他上一次给猫洗澡还是十七年前。
　　Arthur把手伸进水里，温柔地揉搓了一下Cobb的前腿，那里仍然很僵硬。
　　“放松点，Cobb。”他一边说一边放开手，用掌心掬起一捧水，想要打湿Cobb肚皮毛发的根部。他的掌心刚刚碰上柔软的腹部，波斯猫强壮的后腿就突然向后猛踢，在水里制造出挺大的动静，几波水花溅湿了Arthur腰部的面料。
　　“Cobb！”Arthur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抓住他的后腿强迫他安静下来。
　　“你不想让自己变成一只脏猫就不要捣乱。”
　　波斯猫委屈地“呜”了几声。
　　Arthur低头看了看紧贴在腰上的T恤，暗自庆幸这是9.9美元的超市货。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帮你洗澡。”他把目光转回到波斯猫身上，“相信我，我也不想干这事。”
　　仔细想想，这是挺不对劲的一件事。知道吗，我帮Dominic Cobb洗过澡——这话怎么听都像一个糟糕的笑话，还是个糟糕的，有颜色的笑话。
　　有颜色。Arthur痛恨自己的大脑未经允许就想到了这种方面去。他应该是缺乏想象力的。所以他不应该对着一只猫，一只半湿的猫想到一个人的裸体，半湿的祼体，更不应该想到他刚才碰到了——如果Cobb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的话——人体的哪个部位。
　　小腹。
　　说不定还要更下方一点。
　　所以Cobb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够了，不能再想下去了！
　　“拜托你配合一点，Cobb。”我知道我的动作让你很不舒服，但我并不是在性骚扰。Arthur把这些想法吞回肚子里，他想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红了，“我会尽量加快动作，我们只要五分钟就可以搞定这件事。”
　　五分钟，打湿Cobb的毛，涂上宠物香波，然后把泡沫洗干净，用大毛巾包起来，在这个过程中，绝对不要去想手底下是Cobb的裸体，就这么简单。五分钟。
　　Arthur撩起水，用最快的速度把Cobb从头到脚淋成落汤猫。长长的毛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平时看起来很丰满的猫立刻小了好几圈。
　　“Cobb，”Arthur试图用笑话来缓解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你其实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胖。”
　　波斯猫不高兴地甩了几下脑袋，水珠溅了他的搭档一脸。
　　“别胡闹。”Arthur拆开宠物香波，在掌心里挤了一团，然后犹豫了一下。过去他给他亲爱的宝贝洗澡时，总会用手指沾着香波，一点一点地在毛皮上揉出泡沫，但……温柔适合用来对待一只猫，而不是一个变成猫的男人。
　　他需要的是速战速决。
　　Arthur用双手掌心随便对搓了几下，然后按上Cobb的背部开始略带粗鲁地摩擦。Cobb扬了一下脑袋，然后毫无预兆地开始剧烈挣扎。Arthur最初试图控制住他，他强迫cobb的身体停止扭动，但在水里拼命划动的四肢让更多的水打湿了他的上半身。
　　“Cobb！”他有点生气地大叫波斯猫的名字，但被指责的男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吧，好吧。”Arthur最终意识到他根本不可能制住简直是在发疯的Cobb，至少在面池里不可能。他握着Cobb的前腿拎起他，然后半蹲下身想把他放在地上。就在Cobb的后脚刚要触地的一瞬间，Arthur的眼前突然一花，接着，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向他压过来，让他失去了重心。
　　最先着地的是臀部，接着是背，最后是头部。Arthur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整个身体就被某个东西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某个潮湿的，相当有份量的，散发着清爽薄荷味的东西。
　　他手下的触感也完全变了。
　　不是波斯猫湿漉漉的毛发，而是别的什么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温热，光滑，硬梆梆的，却又富有弹性，那是人类身体的手感。而且，不是女人的。
　　Arthur的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