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理想和现实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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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生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也不敢去瞧百里屠苏，好半晌才半磕半断地反驳：“余、余美颜怎么了？人家那是新时代的女性先驱，一般人她还瞧不上！……不过话说回来，木头脸你这个模样，也许、兴许、大概……她还蛮喜欢的。”说到最后，方兰生很是不甘地撇了撇嘴。
百里屠苏本待好好笑方兰生一番，别看他平时一副纵览群书的呆模样，猎奇的花花心思倒是也不落下。可百里屠苏听到这却不由自主地微红了脸。
众所周知，余美颜放荡不羁，只要她看上眼的男子，不管老的还是少的，就没有她看上眼但没让她成功拐上床过的。
百里屠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广州度过的，因此关于余美颜的事，他知道的自然比方兰生要多的多。余美颜，就算不把她和她睡过的那三千个男人放在一块，她也当得起传奇二字。绝大多数男人想到她，第一个反应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难以启齿的东西在。
总之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方兰生一句反驳，倒让百里屠苏往某些方面想过去了。
他红完脸，很快给予了方兰生反击：“女性先驱？既然你这样欣赏她，莫非你将来打算取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妻？将来你在外打仗，她在家里阅男三千，给你戴上三千个绿帽子还嫌弃你不够爱她？”
“谁、谁说的！我是挺欣赏她，可也没必要非娶她那样的女人吧？我喜欢襄铃那样的，娇俏温柔，又不失可爱，比我长得矮……正、正合适！”
百里屠苏一挑眉。襄铃？比他矮？
“你不是和晴雪……？”莫非晴雪这样的好姑娘就因为长得比方兰生高而被他嫌弃了？
方兰生一脸茫然：“我和晴雪怎么了？”
百里屠苏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他从头到尾都一副茫然不知所云样，忍不住心里暗道：难道我误会了？
再仔细看，那确确然是不明就里的样子。心里又道：看来我确实是误会了？
百里屠苏又想起他走时，因为知道方兰生并没有时间与风晴雪道别，怕她担心，又有点拆散人家情侣的内疚心理作祟，总之这样那样的想法加到一起，他曾好心地给风晴雪留过一张安慰性质的纸条。上面是这样写的：方兰生随我从军去，他日功成名就时必回，勿念。
如今一想起来，如果方兰生和风晴雪的事是自己误会了，那么那张纸条的内容岂不是很有歧义？假若风晴雪没当真还好，要是当真了……
百里屠苏想到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又一阵白，最后胃痛起来。
……特工老师教导得没错：纸条就跟情书一样，是不能随便写的……
百里屠苏思及此，胃更疼了。
“喂，木头脸，你怎么了？”
百里屠苏收回思绪，没回答，面无表情地撩开帘子。外面是一条大道，路上行人稀疏，放远了看山连着山，偶尔有村落房舍在或远或近的地方出现，这是已经出城了。
方兰生见自己一片好心不被搭理，也赌气不理百里屠苏，转头去与外面赶车的那个小兄弟搭话：“哎，刘小哥，我们从这到目的地，一共需要多久啊？”
“三天左右，目的地在一片树林子里，咱们人多，在平地上驻扎怕被发现了。”
方兰生心里对三天的马车能走多远的路没什么概念，只能模糊地推算出大约是在某个县城边上，当下也不再细问，转而和人家侃起湖南的风土人情来。
心里却想着另一回事。头两年的时候，吴佩孚将军是多被看好啊。别说国内的舆论报纸期盼他统一全国，就是外国人的时评，也都说他是最有希望完成统一的人。方兰生心里，对他也是敬佩至极，充满期望。
这才多久，风势已经完全倒了个转，革命军与吴将军交战开始后，不断地节节北上推进不说，照长沙那风平浪静的模样来看，就是现在先头部队已经偷偷潜进了腹地深处，吴将军恐怕还未发觉。
这样下去，不败才怪。
方兰生在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就他看来，那本也是个英雄人物，掀起过一阵浪头，可惜掀得太高，让人捧得太高，因而摔得也就很快很急了。
他又看着马车外的景色。马声嘶嘶，车轮咕噜，树木和零落行人匆匆后退，就像是时间一样，一错眼，一垂眸，三天就过去了。
第四天近午时，他们终于望见了隐藏在树林深处的营地帐篷。
百里屠苏紧了紧怀里的机要文件，心稍稍落下，“被开除”数月，他终于又回来了。
有晋磊作保，进军营大门并不麻烦，只不过进去后，百里屠苏就和方兰生分开了。百里屠苏单独见了陵越。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别后各自情形，陵越送了百里屠苏一句“不计后果，冲动妄为”后，两人才开始讨论方兰生的归属问题。因为若按原定计划，方兰生是不归陵越安置的，他需由百里屠苏带回广州，进黄埔军校进修。但是既然方兰生已经到了这，现在战争也已经打起来了，再把他远远地送回广州去，路上枪炮无眼，很危险不说，这个举动本身也会显得很奇怪。因为方兰生是主动跑过来的，收了他，不把他编进军队里先打着仗，反而冒着炮火危险非把他送到大后方去，难保这事不被有心人怀疑。如果处理得不好，弄得柳从榕和他们反目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陵越跟百里屠苏说：“方兰生我们是肯定要接收的，只是，把他安排在哪里，却是个问题。依我看，进后勤部是最好的，一来他不用上阵杀敌，有安全保障，我们好跟他姐夫交代。二来，他并没受过正式训练，就是进了其他部，只怕也不合适。你与他相处时间最长，依你看，我们把他安排在哪比较适合？”
百里屠苏低头想了想，说，“炊事班吧，他的菜烧得挺好吃。”
陵越怔了小半刻，后才点点头说：“这点确有耳闻，我还道是误传。既然你也说他菜烧得好吃，想必确实是不错了。那么方兰生，就让他进炊事班吧。”
百里屠苏点点头，转而向陵越略略谈起他卧底时了解到的其他信息。
就这样，方兰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安排进了国民革命军第七军二师八旅十五团三连的炊事班。
他那些无限的憧憬，无限的革命热情以及满腔的抱负豪情，以后都要拿来烧菜做饭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理想和现实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