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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   这一夜回到锦粹宫,众位小主的心情都很低落。被惊吓到的陆琳琅自然不说,连姜似她们都沉默不语。
      谢玉莲还想多关心下聂宝珠的伤口,但倩如姑姑客气地请了各位小主回房,她也不便多留。倒是倩如姑姑在聂宝珠的房里留了许久,亲自为她又上了一次药,说,

      “好在伤口并不深,用药几日就能恢复的。皇上这几日也没传信来定下回宫的日子。小主大可放心。”

      聂宝珠淡淡一笑,也不挂在心上。倒觉得倩如姑姑对自己有几分愧疚,兴许倩如姑姑在入畅音阁时,见太监一早安排了座位就预估到了吧。但估计到,又能怎么样?所以聂宝珠反过来宽慰她,

      “姑姑也不必放在心上。”

      倩如姑姑一愣,随即又说,

      “需要传信给家里人吗?聂小主是恭城人士吧,从宫里捎信过去很快。”

      聂宝珠漠然地摇摇头。她知道这几日,谢玉莲她们都有托宫女捎信回家,也知道自己从不与家中联系在众小主眼中实属怪异。但,她真不知自己捎信回去该说什么。

      想必这时候,聂永清偷龙转凤的戏码已经被拆穿了吧。
      从阳明山被救回来的聂宝华姐姐却冤枉地成了没有身份的人儿,而爹娘和龙哥哥也一定恨透了自己吧。

      捎信回家,求他们原谅自己,原谅聂永清?求他们不要烧死自己祭天?
      越是想,聂宝珠的眼神就越冷。倩如姑姑见了,自知她的家事是不该多问的,关切几句起身也就告辞了。

      隔天原本是安排了诸位小主训练步态礼数,倩如姑姑虽体恤聂宝珠,但还是请她也要跟着众小主去练习。请宫女为她准备了薄纱蒙面,站在步态队伍的最后一个。聂宝珠就瞧着自个儿前面众多仪态万千的女子,婀娜多姿地走,风情万种地停,行礼福身,起身时腰肢会软软一摆。她有心想学一学,但终究好似东施效颦。

      倩如姑姑也注意到了她的格格不入,但总想着,她兴许是因为面部的伤而心情不佳,故然身姿僵硬,当下也不责难她什么。

      这么浑浑噩噩地跟着众小主练习了许久,直到倩如姑姑说好,众人才得以回锦粹宫休憩。
      才刚进了院落,就瞧见一个秀丽可人的宫~女站在亭子旁。那宫~女虽捧着个朱砂色的漆器盘,显然是个下人,但从衣料的纹饰与发间的装饰来看,比锦粹宫的普通宫~女显然要上一个品级。
      那宫~女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几个锦粹宫的小宫~女见她,居然还要行礼。

      聂宝珠和姜似她们不由自主地多瞧了她几眼,那位宫~女瞧见了,淡淡一笑,居然径直就往聂宝珠的身边来了。

      宫~女行礼道,“奴婢向聂小主请好。奴婢是武贵妃娘娘的近婢,春兰。昨晚在畅音阁发生的意外,让贵妃娘娘甚感不安,于是便派了奴婢来锦粹宫赐药给聂小主。这金风玉露膏是皇上赏赐的贡品,对小主脸上的伤口有奇效。”

      聂宝珠顿时诚惶诚恐,见春兰揭了朱砂盘上的绸缎,露出一枚精致的水晶瓶子。她赶紧接过了,嘴里不断地称谢,却见春兰好似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聂宝珠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还差了什么礼数。所幸身边的谢玉莲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笑着塞入春兰手中,

      “就有劳春兰姑娘了。”

      春兰狐疑地瞧了聂宝珠一眼,才又盈盈行礼,告退离开了。

      春兰刚走,聂宝珠就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她怎么会懂这般规矩?若不是谢玉莲为自己解围,她早就闹了天大的笑话了。

      只是众人的财物早就在入宫之前就被洗劫一空,哪里还会有银子傍身?细细一想,原来她们纷纷与家中通信,不单是思乡,更是让家人给捎来银两。

      聂宝珠想明白了,顿时越发觉得失落。
      但姜似她们又团团围住了她,纷纷艳羡地瞧着她手中的水晶瓶子。宋福宜央求地拿在手中把玩不已,还说,

      “宝华姐姐,你可真是有福了。昨夜虽然受了点皮肉伤,却这么就得到了武贵妃娘娘的垂青。”

      “实在是值得。”姜似也附和道。眼里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妒忌多一些。

      聂宝珠却不以为然。武贵妃只是随手一赏赐,哪里还会真的记住她?况且若非她身份低下,以身试枪做吓人道具这等事儿,根本就轮不到她。武贵妃的金风玉露膏,根本只是施舍是可怜,是堵她这个卑贱小主的嘴。

      聂宝珠轻叹一声,拿回水晶瓶就想回房去。立刻就有宫女殷勤地跟了上来,切切地说要为聂小主再上药。聂宝珠冷眼瞧着,瞧这些宫~女原本只是对自己淡淡的,因自己对她们从无打赏,自然也不奢求她们对自己特别照顾。而现在,那些看不透的宫~女却以为她攀上了武贵妃的高枝,纷纷巴结。

      但,也好。
      反正自己是没有家乡送来的银两的。不如就好好地享受这群宫~女的误会吧。
      当下就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让宫~女们跟着回屋去了。

      ……

      而在另一个院落里发生的事情,聂宝珠她们是后来才知道的。

      隔天,倩如姑姑安排了诸位小主去绣园,做刺绣女红的检验。
      小主们接下来每日都抽几个时辰去绣园,完成一副手帕的绣品,以证明自己的女子才情。
      女红对于大户人家的女孩儿是最基本的功底,就连穷人家的女儿也都会缝制些小物件,会在自己的粗布鞋上刺一朵小花。所以这女红的检验其实不过是走一场形式,真正有深意的,却是在完成这幅绣品后,小主想要把绣品献给谁呢?

      去绣园之前,聂宝珠在凉亭边和宋福宜她们闲聊。宋福宜笑着问聂宝珠,会把绣完的帕子献给谁?见聂宝珠疑惑地笑,谢玉莲就知她又不知宫中的规矩了,就解释道,

      “绣完的帕子,各位小主可以呈名献给自己想要馈赠的宫中贵人。这也不知是从何时兴起的规矩了,早些年多有小主绣完,就塞了宫女太监银钱,想要呈献给皇上的。”

      “这,可谈何容易?每一届有那么多秀女,皇上还能一一收下不成?”聂宝珠答。

      谢玉莲就赞许地笑了笑,“正因为往往宫~女太监收了钱也不一定能递呈给皇上,所以后来,小主们就纷纷把绣完的帕子呈献给宫里的妃嫔娘娘了。”

      聂宝珠点点头,也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向后宫势力靠拢,表忠心的机会!若是后宫势力四分五裂,有多位得宠的娘娘,那么帕子呈给哪一位,便是这位小主有心向哪位娘娘投诚。
      只可惜,这几日在锦粹宫生活,连聂宝珠都瞧出了现在后宫的势力,属皇后娘娘与武贵妃娘娘为最大。以前陈妃也是极为得宠的一位,只可惜陈妃的父亲镇远大将军近年来有了二心,皇上颇为震怒之余,也将陈妃娘娘打入冷宫,以示划清界限。

      “而当今的皇后娘娘,是远嫁而来的他国公主,自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对于刻意的阿谀奉承并不十分受用,反而有些厌烦。”谢玉莲继续道,

      “于是早些年有小主献殷勤,递帕子给皇后娘娘,不是被奚落得一文不值,就是干脆把帕子随手丢弃给了宫~女们使用。后来更甚,为躲开那些阿谀奉承的人,皇后明确自己不收小主的绣品帕子。那之后就无人敢递了。”

      聂宝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当前的形势,若是小主要递帕子,怕是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那就是武贵妃娘娘。

      对于其他小主,不过是从众而已。既然现在后宫形势如此,所有人必定都会将帕子递给武贵妃娘娘,而全部都递了,也就等于全部都没递。好几十条帕子一起,武贵妃还会在意谁的心意?

      恐怕会让武贵妃在意的,也只有陆琳琅是否会递帕子给自己了吧!

      ……

      众小主随着倩如姑姑去了绣园,在一路上就有不少人侧目注视着站在队伍最后的陆琳琅。
      听说是陆琳琅自己默默地站到最后去的,倩如姑姑也没有阻止,连瞧见陆琳琅的脸上蒙着一层薄纱也好似视而不见,只是镇定地催促各位小主快些集合。

      陆琳琅往后面一站,就自然站到了聂宝珠的身边,她与聂宝珠同样也蒙着薄纱。聂宝珠于是好奇地多瞧了她一眼,随即却被陆琳琅露出的一双美眸狠狠瞪了一眼。

      聂宝珠自知不该多事,就收敛了目光默默垂下头。等到了绣园,各人坐下开始构思自己的刺绣,陆琳琅也是一语不发地坐在角落的位置,整整面上的薄纱。但聂宝珠离她近了些,隔着薄纱也能瞧见她面上好似长了一些细细的红点。星罗棋布,虽琐碎,却也颇为吓人。
      应该是对什么过敏吧。

      好人家的女儿,果然都矜贵得很。
      聂宝珠当下不再多想,她要专心面对现在自己的问题。

      刺绣,她从来没学过。

      眼见着一盏茶的时间又过去了,周围的小主都开始了各自静心的绣活儿。不远处的谢玉莲,针线在她手中翻舞好似游龙,姜似一边绣一边笑,不知在想什么美好的事情。陆琳琅也开绣了,绣的好似是什么花朵儿。聂宝珠不懂,却也觉得她绣得迟疑又谨慎。

      那是自然。若非要是呈给武贵妃娘娘的话,自然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能让她捏住了话柄。

      全场就只有聂宝珠无奈地托着腮,尴尬又迷茫地干坐着。

      倩如姑姑注意了,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
      聂宝珠心中一横,就学着方才观察陆琳琅的手势,佯装思考透彻了,往绸面上一扎针!瞥眼却见倩如姑姑顿时皱着眉,狐疑地凝视着自己。聂宝珠苦苦一笑,自己终究学不像样,才下了一针,就露出了马脚。

      她又胡乱往绸面上扎了几针,已经神散线乱。
      倩如姑姑只悄声问她,

      “聂小主,需要更换一块绸面吗?”

      聂宝珠这才死了心,摇摇头,干脆就大大方方地放下针线,隔着薄纱定定地瞧着倩如姑姑,

      “姑姑,我不太舒服,今日怕是绣不成了。可否容我回锦粹宫里休息?”

      倩如姑姑此刻再也难掩面上的疑惑,她出口提醒,

      “这绣活儿算是秀女二详的考试之一。小主若是今天回去休息了,耽误了进度,对小主将来的前途可是会有影响的。”

      聂宝珠知道倩如是为自己打算,她也无心让倩如担忧,索性就压低了声音,直白地告诉了她,

      “实不相瞒,姑姑,我根本不会刺绣。”

      倩如姑姑的脸皱起来,聂宝珠坦荡荡地又说,

      “今儿个我不舒服,不绣。明儿个也是会不舒服,也不会绣。我们家是开武馆的,从小这些女儿家的功夫我就没怎么学过。既然是二详的考试,那就算我通不过就好。只是连累姑姑为宝华担心了。”

      倩如姑姑只得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聂宝珠是武馆出身,却没料到进宫选秀的女子,居然会不学半分女红就进来了。这聂家到底在想什么?

      但,终究还是不能让聂宝珠一个人回锦粹宫,只得客气地请她在一旁的厢房里喝茶打发时间。聂宝珠一想,也对,现在锦粹宫里的宫女都跟着到了绣园来。她一个人回锦粹宫,万一以后出了什么差池,不都要她一个人背上身?

      当下也不推辞,就大大方方地起身跟着倩如姑姑去了厢房休息。
      却瞧在其他小主眼里,只觉得聂宝珠昨天才受了武贵妃的赏赐,今儿个就大庭广众的丢下绣活儿离席了?都不知是去哪儿?透着神秘,更显得聂宝华这个小主不简单。

      ……

      午间在绣园用了午膳,倩如姑姑让众位小主们休息片刻才回堂里继续绣。
      于是聂宝珠就找到谢玉莲她们闲聊。谢玉莲她们都很好奇聂宝珠是忽然去了哪里?聂宝珠就好笑地说,

      “我觉得不太舒服,就让姑姑找了个房间让我休息休息。”

      宋福宜就担忧道,“赶不上绣品的进度,可怎么办?”

      “这些都随缘吧。总不见得头晕眼花也继续绣吧。”聂宝珠随口解释道。不管她们信不信,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几位小主说着说着,自然就说到了今天颇为异常的陆琳琅。聂宝珠原先只以为她是过敏了,才见宋福宜抿嘴一笑,才知这背后原来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

      事情是与陆琳琅一起住的小主和宫~女们传出来的。原来昨天春兰送金风玉露膏给聂宝珠之时,武贵妃的另一位亲信侍婢也去了陆琳琅住的院落,给陆琳琅送去了东西。

      那唤名秋菊的宫~女带了一碟子糕点给陆琳琅,声泪俱下地述说武贵妃怕吓到了陆小姐,心中是如何如何地不安,所以特地让御厨做了精致小点给陆小主,让小主吃过之后,郁闷的心结可以解开。

      听闻当时在陆琳琅房里的宫~女说,陆琳琅面对武贵妃送来的糕点,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哆哆嗦嗦地谢过了也就算了,那秋菊却还咄咄逼人,说武贵妃不知陆小主的口味,还望陆小主收下糕点后尝一口。若是不对胃口的,下一次武贵妃便让御厨换一种糕点。

      还有下一次?陆琳琅简直心惊肉跳。
      这一次就万万不敢吃了!昨晚在畅音阁的惊魂一幕还历历在目,今儿个送来了糕点,还下了令要她当场就尝一口!

      难道武贵妃下毒在糕点里?
      陆琳琅却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毕竟是右相的侄女,昨晚在畅音阁,武贵妃也只敢借着那聂宝珠把自己吓上一吓。今日就更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落毒了。

      但,还是不敢吃。小心地闻一闻糕点,并不算太甜的味道,兴许只是普通裹着五仁的糯米团。
      可秋菊越是殷勤,就越是不敢吃。

      倒是秋菊蓦地直白一句,“小主莫不是怕有毒?”

      陆琳琅一惊,已见秋菊用早已准备好的银筷插在粉白晶莹的糕点上,拔出,无碍。

      她这么一做,陆琳琅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但见秋菊面上的笑容始终古里古怪,她灵机一动,佯装虔诚地接过秋菊手里的碟子,却是忽然手上一松,碟子落地清脆一声。糕点也香消玉殒,吃不得了。

      “呀……怎么这样!”秋菊的面色顿时青了,青得吓人,青得陆琳琅的脸上倒是有了笑意。

      还说这糕点没有古怪?幸好自己机敏了。

      只见秋菊赶紧不顾礼数地蹲下身来,把地上的糕点用手拢了拢,一点一点收拾起来。这本是锦粹宫下人该做的活儿,怎能劳烦武贵妃的近身亲自弯腰动身?
      所以根本不是打扫,是毁灭证据罢了!

      见秋菊几乎吓得要哭出来,陆琳琅忍着笑,说,

      “这……是我不小心了,若是贵妃娘娘要怪责,就怪我吧!别怪秋菊姑娘。”

      秋菊有苦说不出,而她狼狈的模样落在同行的其他宫女眼里,她们都不曾理解理解糕点的重要,也不会理解秋菊的失态。春兰恰好从聂宝珠的院落过来,见秋菊仓皇如此,就问清了事情的由来,宽慰道,

      “不过是一碟子糕点,武贵妃想知道陆小主的口味,也不难。武贵妃娘娘不是还赏了糕点给聂小主吗?反正我才送了金风玉露膏去,聂小主的糕点,不如就让给陆小主试试口味。我相信聂小主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秋菊见春兰如此帮自己解围,又急忙命人拦下送去聂小主那儿的糕点。但秋菊却还是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表情,瞪大了眼说,

      “不一样……武贵妃交代了,两碟糕点是不一样的!不可以交换了吃的!”

      不一样,不能交换!
      但秋菊又不敢说,为什么不能。

      陆琳琅哑然失笑,瞧着秋菊狼狈不堪的模样,自以为漂亮地赢过了武贵妃一仗。当下春兰也犹豫道,

      “这……可这也是没办法。武贵妃是要赏赐两位小主的,万不能陆小姐什么也没得到。不如我们回去请示下武贵妃,让贵妃娘娘再做打算?”

      “不用!”陆琳琅哪里会给武贵妃再有机会?赶紧就道,“我相信聂小主也不会介意和我分享娘娘的一番好意。正如春兰姑娘所言,她得了娘娘的金风玉露膏,那么糕点就留给我品尝,你们也好把我的口味交差上去。”

      秋菊依旧是万分不肯的模样,恰好糕点端进来了,也是粉白晶莹的几个小团子。陆琳琅生怕秋菊发难,当下就举筷吃了一个,

      “味道甜而不腻,甚是美味……用了核桃仁,白果,细白糖,还有……”

      还有什么呢?
      陆琳琅顿时面色一变,忽然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蛋,痛苦地弯下腰想要把口中残余的糕点给吐出来!

      但,已经来不及。
      陆琳琅的脸上已经发出了一点一点细红的疹子。

      她其实是对栀子花过敏,接触皮肤就会起疹子,更别提吃进肚子。可素来少有人用栀子花入糕点,且她特地闻过,糕点里并没有栀子花的香气。

      怎么会这样。

      此刻的春兰和秋菊一起笑了。
      她们居然是一起了然于心地笑了。

      秋菊说,“啊呀看来陆小主不太适应这碟糕点呢!这是娘娘特地给聂小主享用的栀子花糕,很特别的做法,用了栀子花,却特别暴晒成干花,又用蜜糖腌制久久,完全覆盖掉花朵原本的香气。武贵妃娘娘说了,栀子花太香太撩人,自不量力地想盖掉糕点本身的香气呢……”

      陆琳琅过敏发作,已痛苦地大喘气起来。

      春兰又波澜不惊地说,“武贵妃娘娘果然英明,娘娘说了糕点不可换着吃,是有道理的。给陆小主的本就是普通的五仁团子呢。可惜陆小姐偏偏不肯吃,硬是打翻了,要换聂小主的吃。”

      秋菊装得惊讶,“这可是我等奴婢的错?”

      春兰也惊讶道,“当然不是了!打翻糕点的是陆小主,说要和聂小主分享娘娘好意的也是陆小主,我们俩是阻止不及呢!”

      “奴婢要回去向武贵妃娘娘汇报了,陆小主是不爱吃栀子花糕的。那么春兰秋菊先行告退。”

      春兰与秋菊就这么轻飘飘地走了。
      不多久倩如姑姑就叫了御医来,过敏不是什么大病,只需服药就会恢复。但陆琳琅发了满面的疹子,这口气怎么吞?她更疑心,是谁把自己对栀子花过敏的事情说了出去?
      她疑心是锦粹宫的宫~女,因刚搬来时,她曾经问过锦粹宫附近可有栀子花?若是有,要砍了才好。

      兴许就是这么透露了天机。陆琳琅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恨得牙痒痒。

      ……

      绣园外的小石桌旁,聂宝珠与姜似她们围在一起,说得悄然又热闹。
      但见其他几位小主过来了,就纷纷散了开来,佯装在谈别的事情。

      陆琳琅一进宫就惹得武贵妃与她处处针对,这对于有心在宫中生存的其他小主,自然是一件好事。于是纵然有心计的,也纷纷收敛了起来,只管先瞧着陆琳琅如何被武贵妃折腾。

      休息时间过去,聂宝珠回了厢房继续休息,谢玉莲她们回堂里继续刺绣。
      聂宝珠遥想着方才陆琳琅盖着薄纱的脸,她有些怕,有些期待着自己二详快落马,早些做个平平淡淡的宫~女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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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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