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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屠娇娇道:“杜老大,等等!”
      杜杀头也不回,道:“不必多劝。”
      司马烟道:“看来杜老大是早就下好决心了。”
      杜杀道:“哼。”
      小鱼儿道:“杜伯伯!”
      杜杀这时回过头,看了他一会儿,道:“你要求我?”
      小鱼儿立刻下跪道:“求杜伯伯。”
      杜杀道:“好。我便不在你面前解决。”
      小鱼儿面色惨白,想要跳起来阻止,整个人却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之下,他只能转着眼珠看向哈哈儿,道:“笑伯伯,为何要点小鱼儿的穴?”
      哈哈儿道:“我若是不点你的穴,谁知道你这个小魔王会做出什么调皮事儿来。”
      小鱼儿道:“笑伯伯,小鱼儿会乖乖的。你不解小鱼儿的穴也没关系,只求笑伯伯护她周全。”
      哈哈儿道:“小鱼儿呀。你怎么还不明白。”
      小鱼儿道:“小鱼儿知道一切都是笑伯伯的主意,却不明白笑伯伯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儿摇摇头,道:“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笑伯伯再告诉你为什么。至于现在……”哈哈儿又伸手点了他的哑穴,“你还是乖乖的别说话。”
      屠娇娇道:“哈哈儿,你是当我死了么?”
      哈哈儿苦笑道:“我怎敢如此作想。”
      阴九幽这时已经拦在了杜杀的面前,道:“杜老大,我敬重你。”
      杜杀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阴九幽道:“我一个人,肯定不是。”
      杜杀道:“现在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会是。”
      阴九幽道:“先试试我的……”
      下一刻,已然倏忽飘到杜杀背后、堪堪将要探手使招的阴九幽,不知何故软倒在地上。
      司马烟皱眉,道:“难道……”
      运功准备给小鱼儿解穴的屠娇娇只觉一阵无力,她抬头看向哈哈儿,眼神锐利,一字一句道:“天、吃、星!”
      哈哈儿道:“不错。”
      杜杀扯了下自从被他牵住脉门一直低头不语的空空,道:“哈哈儿,你留下。”
      哈哈儿道:“省得。”
      堂中所有人,除了哈哈儿,其他人都已软倒在桌椅上。
      一干赫赫有名的恶人,就只能看着最大头的凶神带着毫无反抗的空空扬长而去,却做不到任何反应。
      司马烟以手按剑,道:“看情形每个人都被下了药,只有杜老大和你并未中招,想必是来之前便服过解药了吧。”
      哈哈儿道:“不错。司马兄不若猜猜看,那药下在哪里了。”
      司马烟道:“无非是酒菜。”
      屠娇娇冷笑,道:“还有碗筷。”
      哈哈儿抚掌笑道:“不愧是小屠。司马兄猜的也对。不过倒是漏掉了那坛酒香。”
      司马烟道:“你可真是滴水不漏。”
      哈哈儿道:“过奖过奖。”
      屠娇娇冷声道:“你何必如此针对她。”
      哈哈儿道:“自是因为,恶人谷容不下她。”顿了一下,他接着道,“……我也容不下她。”

      “咳……”只是轻轻的一咳,便有含着血的唾液不断喷溅在苍白无力的手上。
      他终于还是撑到了万春流的药庐前,伸手去敲门的时候,却是完全与平时相悖的虚弱力道。
      “嗯?”万春流刚刚安顿好燕南天没多久,便听到敲门声,自言自语道,“今天是怎么了……尽来给我添麻烦。”
      万春流老神在在的坐到堂中,慢悠悠道:“外面可是重伤不愈,濒死之人?”
      只听外间传来几声轻咳,然后一人道:“哼。”
      万春流本来倒茶的手一抖,慌忙放下茶杯,前去开门,见到门外的濒死之人,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杜老大?”
      杜杀比寻常更加面无血色,几乎是一个呼吸就要咳个好几次,右手袖子空荡荡的随风飘飞,雪白的衣服被鲜血浸染的快要发黑,样子很是狼狈。
      万春流连忙将人迎扶到堂内座位上,连孔雀蓝釉的脉诊都没不曾掏出,便直接伸手摸上杜杀的脉门,一探之下,更是毫不掩惊色。
      五内俱焚!
      万春流道:“心脉受损、脾脏破裂……内伤委实太重,你右手的钩子……看起来是被人生生扯下,旧患又添新伤,却无其他外伤。伤你的人到底是谁?这般本事!”
      杜杀张了张嘴,刚要说出那人的姓名,忍不住又重重咳了起来。
      寻到目标的万春流急忙将草药塞进药臼,一边捣弄一边走向杜杀,道:“你右臂撕裂得太厉害,不能直接上药粉,只寻得这味烈的,稍稍忍一忍。”
      杜杀点点头,伸手撕裂了右臂的衣袖。只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满头冷汗。
      原想用剪刀剪开的万春流见他这样,骂道:“莽夫!”
      用纱布包着捣烂的药草,狠狠地淋了许多药汁在他血肉淋漓的伤口上。杜杀疼得闷哼一声,却并不多做喊叫。
      万春流又怒骂道:“你这个蠢笨的闷葫芦!疼就喊出来,你现在内息不稳,需要一个稳息的渠道。”
      杜杀无声一笑,道:“我怕吓着你。”
      万春流先是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所吓到,接着听到他这么说,不由横眉冷眼,道:“我去后室再拿些纱布,你要叫就趁现在尽管叫。”
      杜杀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新制好的一包药草,待万春流掀帘步入内堂后,这才勉强握拳在伤口上挤出药汁。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万春流一个踉跄,双手捂住耳朵,喃喃道:“还真的吓到我了。”
      坐在内室的燕南天依旧一动不动,只是眼皮下的眼珠微微晃动了两下。
      拿着一卷纱布掀帘而出,万春流道:“我先给你包扎。”
      杜杀这时面色红润起来,看起来是好多了,但万春流却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利落的给他包扎完毕,又从怀中掏出一卷针布,大大小小共372针,刷的一下全部摊在桌面上,有的细如牛豪,有的粗如绣针。万春流干脆的拿剪刀绞了杜杀的上衣,开始依次在他的周身穴位上刺针。
      针刺到一半,敲门声又响。
      万春流听而不闻,继续寻穴刺针。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杜杀已然变成了一个针人。
      万春流这时才松了口气,道:“你先这样待着……”转而又问道,“门外又是哪个半死不活的?”
      只听有人答道:“是个不知死活的。”
      万春流道:“屠娇娇?”
      却听屠娇娇道:“方才叫喊的,可是杜老大?”

      对于花无缺来说,少了小姑姑的移花宫,是冰冷的。
      就算一贯冰冷如神的大姑姑不在宫内,这满是阳光鲜花的绣玉谷,却莫名的还是让人觉得空虚、寂寞。
      没了小姑姑,花无缺茫然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汲取温暖。
      他就那么怔怔的,坐在空空最常坐的石凳上发呆。
      一旁的侍女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出声道:“公子?”
      花无缺漫不经心道:“嗯。”
      侍女道:“方才听萍姑说,大宫主来信了。”
      花无缺空洞的双眼这才渐渐恢复神采,他看向侍女,道:“荷露,信上说了什么。”
      荷露道:“回公子,大宫主说不到三四日便将回谷。到时还要考校公子的学识和武功。”
      花无缺的眼中,这时已经充斥着希冀的光芒,他慢慢的绽放出让所有女人都会情不自禁为之脸红的笑容,道:“小姑姑要回来了。”
      饶是自小服侍在旁的荷露,也抵不住这一笑的风情,娇俏的瓜子脸上浮起一层薄红,显出与往常的冷漠完全相反的妩媚风情。
      花无缺显然注意到她的异样,他现在心情很好,随口道:“荷露,你现在这样很好。比原来冷冰冰的样子好得多了。”
      荷露一愣,随即连忙下跪,道:“请公子恕罪。”
      花无缺皱眉,道:“宫规只说不准在男子面前嬉笑,荷露你又没笑,何罪之有。”
      荷露顿时如释重负,道:“谢公子。”
      花无缺叹了口气,道:“大姑姑昔日定此宫规,究竟是为了什么。”
      荷露站起身侧立于一旁,低头不语。
      花无缺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道:“问宫里的人,都是讳莫如深。小姑姑也是,第一次对我说谎。”
      他的视线触及到渐渐向这里走来的人。
      那是移花宫里最奇怪的人——移花宫唯二的男性。
      一个,就算穿着下人服饰,但却依然显得优雅从容、风度翩翩的男子。
      名为枫仆。
      枫仆,疯仆。
      花无缺时常在想,这名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身为小姑姑的奴仆,却能与小姑姑一起接受二姑姑的指导,所学也颇为渊博,而且……
      那人的年纪、那人的容貌、那人的气度……
      花无缺突然觉得那个默默扫地的男人看起来分外刺眼。
      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起身向他走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枫仆低眉顺眼的继续干着自己的事,仿若花无缺的亲近与疏离都与自己无关。
      就算……
      枫仆将落叶扫到一边,接着提了一桶清水,浇在方才花无缺坐过的地方,拿了块干净的白布仔细擦拭起来。
      擦到一半,像是察觉到什么,他头也不回的开口,冷冷道:“二宫主恕罪,枫仆正在洁净三宫主的专座。”
      怜星不怒反笑,道:“你对她还真是上心,明明,我们长得都是一样的。”
      枫仆继续擦拭着石凳周身,口中道:“长得一样又如何,总还是不一样的。”
      怜星道:“你会后悔的。”
      枫仆道:“我早已失去了后悔的权利,不是么。”

      杜杀这一伤,万春流治了三天三夜。
      从他身上拔下针,万春流慢条斯理的拿布擦起了银针,口中道:“终于治好你了。”
      杜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多谢。”
      他指的并不只是万春流救治他一命,还有他拦下屠娇娇等人一事。
      万春流道:“不必谢我。”
      杜杀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要什么。”
      万春流道:“答案。”
      杜杀道:“是哪个答案。”
      万春流道:“为何伤她,如何被伤,这两个答案我都想知道。”
      杜杀道:“若是我说你只能知道其中一个呢。”
      万春流道:“我能救你一次,也能救你第二次、第三次。我还可以在第四次的时候,选择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
      杜杀道:“你威胁我。”
      万春流道:“我要答案。”
      杜杀道:“好。我给你答案。”
      万春流静静地等待着,手里依旧擦着针,眼睛却是看着杜杀的。那眼里的沉静,饶是杜杀这般经历众多风浪的人,都不由感到惊讶。
      调整了心绪,杜杀才慢慢道出四个字:“近、妖、者、杀。”
      只这四个字。
      便是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万春流闭上眼,仔细想了一会儿,却仍是有些地方想不通,他疑惑道:“只是移花接玉,如何近妖?”
      杜杀冷笑道:“你居然早就知道了。”
      万春流道:“此事,不止我一人知晓。”
      杜杀道:“屠娇娇。”
      万春流道:“还有一人。”
      杜杀道:“是谁。”
      万春流道:“小鱼儿。”
      杜杀神情微变,道:“这不可能。”
      万春流道:“如何不可能。”
      杜杀道:“他先后不过见了她两面,如何能知道。”
      万春流道:“你莫要忘了,他是如何的精怪,怎会只一味练功,而不找机会偷偷接近。”
      杜杀道:“暗度陈仓。哼。”
      万春流道:“州官放火。哼。”
      杜杀面色微窘,道:“不管怎样,她已经走了。”
      万春流静默半晌,最后幽幽长叹一声,道:“不错。她已经走了。”
      杜杀道:“她太危险,走了才好。”
      万春流道:“她的危险,是你逼出来的。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很乖巧。”
      杜杀冷道:“你怎知她就会一直乖巧。”
      万春流道:“凭我救人无数,害死一城。”
      杜杀道:“你的识人经验还真是独到。”
      万春流道:“比不得杜老大的一言断人。”
      杜杀沉默一会儿,才道:“我断错了。”稍停了片刻,他又道,“但是,你也断错了。你我都错了。就连屠娇娇也看错了。而小鱼儿,他根本还什么都不明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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