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怕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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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玉是第一次来卢宅。
几个月来，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来到这里，如今物是人非，若不是因为有事相求，她怎么会想到再次打扰这个姑娘？
可是，迎接她的并不是那个早就满身伤痕的卢辰辰，却是眼前这个一身单薄的女人。
“我找卢小姐。”
“刚才兰姐可能已经告诉过你了，卢小姐在半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来人面带倦色，双眼红肿，穿着黑色毛衣却还显瘦弱。
辜玉抿抿嘴唇，脑子里却飞快地闪过刚刚才看到的新闻：大巴车翻身山岭，只因苏家小姐一时兴起。“你是苏艺苏小姐？”
苏艺却伸出手来和握了握，“我是苏艺，进来坐。”
辜玉因为大着肚子走得很慢，等到她进了里屋，刚才给她开门的兰姐已经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她们两人，辜玉手心有汗。
她其实很早就知道卢辰辰的死讯，可是深陷困局的她，只是来赌一赌，赌这个外界传的被宣城商界新星柴正捧上天的女人，是不是也和卢辰辰一样善良单纯。
“我想苏小姐应该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柴正的。”辜玉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往身后的沙发深处坐去。
她看到苏艺身体明显一僵，可是即刻便转过头看着她，好似轻描淡写，“那又如何？”
辜玉被苏艺的回答弄得有些局促，她只是直直地看着苏艺，又笑了一下，“但是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是卢小姐和柴先生的。”
苏艺捏着水杯的手指有些发白，她咬了咬牙又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辜玉，“说吧，多少钱？”
“你不想知道，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可以不顾别人生死，不择手段。苏艺以前想，大概柴正就是那样的人，大概所有的女人都做不了那样的人。
她试图变成那样的人。
可是今天辜玉的话，让她那样胆怯，她是怕悔。
怕后悔与柴正的相识，怕后悔答应柴正的求婚，怕后悔才做的决定。即使是今天，宣城冬日里最平凡的一天，即使是才知道了柴正与卢辰辰之间的故事，即使是才知道，原来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七个月了，一出生，就可以叫他“爸爸”。
“喂，是包玄吗？”坐在出租车上的苏艺脸上早就没有了一丝泪痕，“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保管。我和柴正的事情，除了你和昊勤，是不是没有人知道了？”
那边包玄的声音柔柔，“对，冯锦鸢是我最好的姐妹，她不会出卖我的。”
苏昊勤知道一切苏艺和柴正的事情，是源于半年前，于心桃中风入院。那时的苏艺才刚刚下决心摆脱柴正，知道苏玥一向不可靠，便想找苏昊勤帮手。
恰巧，苏昊勤的女友包玄有个好朋友冯锦鸢开了个事务所，可以调查柴正的事情。
苏艺一直以为这件事密不透风，可是到现在才明白，也许，她的一举一动柴正从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算她与柴正再无可能，她也不想让柴正这样下去。
私心，自己无法得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苏艺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正是要达到这个目的吗？
苏艺却唱起了一首老歌，“愿可做你脚下那堆烂泥，来守护你，我未理身上那污猥。别轻视我，纵是这种烂泥，能滋润你，耗尽每分让你艳压一切。”
回到柴家已经很晚，今天柴正心情很好，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家常小菜，见到一身疲惫的苏艺，就着围裙抱她起来在饭厅里转了个圈。
心头郁结的苏艺被这个抱舒服地满脸是笑，在柴正放下她的那一秒就扑上去堵住他的薄唇。
好像，这几天经历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纵使他们有千般不可能，也不能阻止这一刻地男欢女爱。
苏艺在柴正的身下酥成一摊水，任他怎样逗弄就是不肯开口说一句话，柴正凑近了才看到，原来，她泪已流了满脸。
即使有此刻的欢愉，可谁敢保证，明天，他们不会天各一方？
苏艺是这样的柔软多情。
柴正吻干她的泪水，把她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亲亲她嫣红的眼皮，“如果学校的事情太多，就不要做了，等我们结婚了，柴太太就是全职太太。”
苏艺却越哭越凶，咬着他的手指，低低地求他，“柴，我们能不能，暂时离开宣城几天？我想出去转转。”
“可以，旅行回来我们就去登记吧。”他又俯身下去啄她的嘴，被她一个翻身躲开了，“不过去之前，我们好像还有一件事，这个星期天，李钧致和吴惠芊的婚礼。”
李钧致先生与吴惠芊小姐的婚礼现场，因为柴正和苏艺的到来而掀起了一阵热潮。经过上次的大巴车事件，几乎所有宣城人都知道，这个商界赫赫的韦氏柴总裁，似乎是铁定了要和这个样貌普通的苏小姐长久下去。
今天的苏艺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小礼服，头发轻轻地挽在后面，淡雅的妆容衬得她清丽脱俗。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有眼光的记者见到立马调好镜头“咔嚓”“咔嚓”，而苏艺也大方地亮出手指，挽着柴正甜甜地照了几张相。
“柴总和苏小姐大驾光临，我是深感荣幸！”李钧致一身黑色西装，新郎的派头不小，“今天小艺，可比当年在学校读书时漂亮万分啊。柴总裁，你可真是调.教有方！”
这边闻到八卦气味的记者立马围上来，“原来，李总和苏小姐是校友？”
“不止是校友，还是初恋情人呢。”柴正难得笑了笑，挽着苏艺的手更紧，“要不然李总今天结婚怎么会请我们来？恐怕不光是为了我那份厚礼，还有几单大生意吧？”
不过苏艺却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晚上坐在梳妆台前卸妆的时候，她还在对柴正小声抱怨，“明天的八卦杂志又要乱写了。”
“柴太太也应该满城风雨一把。”柴正得意地牵了牵嘴角，转身进了浴室。
这一切，似乎就如苏艺的预计，除了李钧致的这个电话。
“怎么，苏小姐还没睡？”
“李总今天是新郎官，难道不知道春宵一夜值千金的说法？”苏艺有点心慌，才擦了护手霜的手心微微沁了些汗。
那头有那么一两秒没了声音，苏艺觉得是李钧致在笑，“不过我知道，比春宵一夜更值千金的，恐怕是韦氏的股份吧？”
苏艺的手抖了抖，转身看看，柴正还在里面，“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就凭包玄和冯锦鸢，就可以查出柴正的事情吗？你觉得柴正，会放手让你们查他吗？如果不是我，今天你苏艺什么也不会知道。”李钧致的声音冷冷，逐渐恢复了一个商人的嘴脸。
“是你？”苏艺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早该想到的。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老婆和卢辰辰是好朋友，卢辰辰的事情她大约都知道。”那边顿了顿，“我知道你会向柴正报复，把你搜集来的东西寄到警局，交给公家来办。可是你也太低估柴正的实力了，你觉得东西交出去，柴正会死得很干脆吗？
“所以我劝你，最好把那些东西留着。我听说，柴正的妈妈柴韦丽快要回宣城了，而韦氏的真正掌权人其实是她。你拿着东西去要挟她，只要她让出50%的股份出来并推荐你做总裁，你就把失去的什么都得到了。”
苏艺几乎瘫软，哑着嗓子问李钧致，“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时，就表示已经相信了我。小艺，过了那么久，你还是原来的你。”听筒里李钧致的声音幽幽传来，让苏艺觉得一切的不可挽回，“我怎么回报你？”
“5%的韦氏股份，不多，不会危及你的地位。”他又顿了一下，“到时候我会帮你，直到你在韦氏站稳脚跟。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柴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如果我说不呢？”苏艺眼角有泪，她一抬手把它擦干，她不愿放弃最后机会。
也许，她和他，还是会像现在这样亲密无比，抛开身世，抛开名利和地位。
“你给包玄的卢辰辰的日记已经在我这里，我不信你会拒绝。”
“一个星期，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怕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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