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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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谁都不可以。辜玉早就说过，不断的重复，只是因为你而不能重复？
她怎么忍心，让陈天未再这样下去？
所以她等在田自问开口前，说“我不能这样瞒下去，但我也不忍心说不出口。等他醒了，你亲口告诉他吧。”
“当初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天未你代孕的事情？”田自问眉头深锁，“我知道，你是顾及他的面子，不愿意伤他自尊。可是你现在这样做，跟当初什么区别？”
辜玉轻轻按住额头，转身看着陈天未的睡颜，他安静。“我不愿让他再受折磨……”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刚才我已经找到苏艺了，本来想说的，可是你的电话把我叫了回来……我，如果我继续下去，不知道结局怎样……所以，所以，我真的觉得，这样对他，其实是最好的。”
“最好？”田自问失笑，也抬了跟板凳坐下来，“你是说，比你把什么都做好，然后告诉他结果要好？”
辜玉不置可否。
“下次你再见到苏艺的时候，就要她来求你了。”等了很久，田自问才放下手里的手机，跟正在发呆的辜玉讲。
“嗯？”她手里拿着陈天未的化验单仔仔细细地看。
“我是说，你还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辜玉盯着田自问的侧脸，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这个男人操纵一切。可是，尽管潜意识告诉她不该这样做，她不知是为了什么，竟然也乖乖听话。
时间过得飞快，已近二零零八年一月，这个下午没有阳光，天色灰蒙蒙地沉下来，像要拉开一层薄雾，可是谁也不清楚这薄雾后面是什么。
田自问载着辜玉来，在她下车后，他便走。
推门进去的一瞬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唱，“将今生，弥补他生，谁知有没有下文？一颗心，多少假象，谁可证实结伴同行？指天发誓你我若有天可再生，祈求天意别要弄人，谁又会答应，再生不爱别人？”
辜玉看到苏艺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脸色不好，疲意尽现。可是尽管这样，那看向她的眼神，却有她从未感受的灵敏和神采。
她是苏艺，这个世上另一个和她同样可怜的女人。
“你上次说，想告诉我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但还没开始讲你就因为急事走了。”苏艺开门见山，这一点上她又显得不理智，可是此时的辜玉哪里知道苏艺的窘境，“钱我今天带来了，你可以放心。”她起身给辜玉倒满白开水。
听到后面这句话，辜玉多少有些宽心。纵使过程丑陋不堪，但有个好的结局，至少不会使人捶胸顿足。
苏艺端着水杯听完她的故事，尽管中间添油加醋了不少，可至少脉络是正确的，辜玉有些心虚，轻轻擦了擦鼻子。
她忽略了一点，这个故事的前提是错的。
可是她现在姿态又那么低，诚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假装，苏艺哑着嗓子问她，“我也能体会你一个人的艰难。如果你肯帮我，我保证，你以后的日子都不愁。”
这不是个问句，却包涵了请求的疑问。
辜玉想到这里便笑了，她毕竟大她两岁，“你想利用这个孩子，是不是？”
苏艺有那么一秒钟的失神，但她还是伸出手握住辜玉，“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韦氏的总裁。但能坐到这个位子，手段是很不光彩的，我甚至牺牲了……我挚爱的人。”她顿了顿，“可是我知道这之后，柴家人肯定不会罢休，李钧致也不会满足于这到手的5%的韦氏股份，翻脸是难免的。我想，如果我手里握着柴家的骨血，多少还是有那么大的把握，可以威胁他们。
“我本不想做这个总裁，可是李钧致逼我。我只好用这个孩子去牵制柴家，让他们出面帮我解决李钧致。而在这个孩子出生以前，你要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现在你就是我，唯一的胜算。”
辜玉突然觉得自己犯下大错，可是明显已经不能回头，她脸色苍白，悄悄抽出了手，“我来，只是来要我要的钱而已。至于帮你，对不起苏小姐，请恕我无能为力。”此时她才想起，以前，她其实是见过苏艺的。
那时候，她还是窦太太，应酬场合难免。她只记得，有一次她和窦蓝去吃晚饭，那一桌上觥筹交错，她百无聊赖，埋头吃菜，猛然抬头，对面也坐了一个同样寂寞的女人。
她记得她的眼神，有一点点羞涩，又有一点点坚毅，尽管不算非常漂亮，可是总让辜玉觉得，她安心。
今天再见，再想起那些，竟然是这样的局面。
苏艺成了当初的她，可以随随便便翻云覆雨。
而苏艺此时脸色微变，哽了哽又换了一个语气，“说吧，李钧致给了你多少钱？”
哈，这个男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辜玉隐隐记得，他多少是圆滑世故到令她不喜欢的。那日之后，辜玉回去便跟窦蓝说，这个人，还是不要的好。
女人的直觉惊人。
她有那么一丝的侥幸，谎话又到了嘴边，“说实话，他开给我的价，比你今天给我的两倍还要多。”
“我知道，我知道，”苏艺的脸色黯淡，大概是早就精疲力竭，“但我想，我们要谈的，恐怕不是钱的问题。”
辜玉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轻轻勾住嘴角，在心里笑了。她听到苏艺在说，“意义”。
“这一路以来，我想，我们大概都不容易。我的家人被卷入这场风波，我也为了挚爱苦苦挣扎；可是你更惨，你失去了丈夫，现在又一个人怀着孩子，饱受别人指责。我们难道不能互相体谅？如果我们赢了，不是我们真的要去争取什么，而是，我们这些命运坎坷的女人，赢得一点，意义。”
是的，意义。明明知道是一场错误，为什么自己还要劳心劳力地做下去？如果给自己一个理由，辜玉恐怕要说，意义，在陈天未那里，也算是给自己，多少一点痕迹。
这个词太浅，可是辜玉脑子混沌，一时找不了更好的词，她只好这样说服自己：走到这一步，她和她，早就没有选择。
“好，我答应你。”辜玉声音柔柔，格外悦耳，“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回到家的时候，陈天未正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辜玉有轻微近视，在门厅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把钥匙放在门口的竹篮里，才听到陈天未关掉电视，好像要跟她说什么。
她慢慢蹲下来，有种逃避的姿态。可是她偏偏连他的呼吸都听得清楚。
“小玉，”他好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一个人，辛苦不辛苦？”
这个问题，上次在医院里他就问过，如今旧事重提，他似乎也没有了当时的暖意。
辜玉一点一点地解鞋带，眼前却蓦然出现一双她熟悉的手，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到底是想哭的，如今这个姿势，眼泪流得正好。
“如果爱情这个东西可以算清楚，我当初，又何必这样爱你？——嗯？”他的尾音不是上扬的，带着种少有的低沉，她心头发紧，想要伸手抓住他。
田自问把什么都告诉他了——这些明明是她自己的安排，可是临了，她却打了退堂鼓。“你是想要我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该这样这样做，就守在那里，等你来拯救？”她狠了心下来，说的话比任何时候都重，“如果真是这样，陈天未，你见不到今天的我。”
他把她的身子扳正，又扶起她让她坐在门厅的小椅子上，他蹲着，给她穿棉拖鞋。“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们？”
“天未，你看看你自己，你觉得你现在，能够许我什么？”她抓着衣袖，怕自己失去控制。
陈天未没有站起来，仰头看着她浮肿着的脸，此时的她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女神，纵然有不可亵玩的光环，可却是带刺的可爱。
“我知道你以前是顾我尊严。”他跳着思路，“但是我想告诉你，自问他，也许动机不纯。”
她有那么一刹那的错愕，可是立即反应过来，也许他说的是对的。“我早就没了亲人，这个世上除了舅舅舅妈，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她轻轻拉着他的头发，手指感受他的温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无从选择……我今天，已经答应苏艺了。”
辜玉好像听到陈天未笑了一声，她把他的头抬起来，却来不及，陈天未已经站了起来，此时的他显得高大，她在他的的阴影里，突然失神，可是下一秒她又自知不可退。
他让开来，房间虽然灯光暖暖，可她还是觉得刺眼。
“小玉，后果自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