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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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玉一直都没有见到柴正。
那时的她，还没遇见苏艺，还不知道他们的故事，如果那时她便知道，她一定会取笑现在的自己：你看，他的门，不是为任何人而开，他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的，是只属于他的爱情。
辰辰，你是不是到最后一刻，才想清楚这一点？
而此时正值二零零七年的八月底，宣城还在秋老虎的猛威里挣扎，辜玉站在韦氏大楼的大厅里，却只能感到冷汗从头上下来。
她看到了田自问。
该不该让他知道，她打算找到柴正，用肚子里的孩子再要挟一笔钱？
可是他不给她这个机会，走到她面前，径直说，“不用等了，你就算在这里从早等到晚，柴正也不会出现。他从来只从私人电梯直达停车场。”
“你们公司也跟韦氏打交道？”她避重就轻，微微牵了牵嘴角。
田自问把公文包拿到身前，两手握住带子，“应该的，韦氏是宣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头，我们想在宣城做大，怎么能不跟他们打交道？”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不过我劝你，不要从柴正这边。”
她抬眼死死看着他，手上捏他袖子的力道却放松了下来，“你是说，让我去找苏艺？”
田自问不置可否，他避开她的手，又上前走了几步，“你再等几个月，等到我们这单生意谈不拢的时候，你再去找苏艺。”郑东霖提供的信息，不知道准不准确。
辜玉却看着田自问的身影进了电梯，心里悬着：天未的好朋友，你的能耐真的有这么大？怎么好像，一路以来，他都更像一个指挥者？
可是她像一个无头苍蝇，什么也做不了，又不能乱撞。
辜玉回去的时候，陈天未刚刚醒来，坐在床上翻看手机信息，见她进来，对她笑得澄澈。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到他床边，拿起苹果和水果刀。
被他小心抢过放到另一头的床头柜，此时他手上没了手机，脸上有一丝倦怠的精神，下巴泛青，是她最喜欢的慵懒的样子。她仰脸，主动承过他的吻，温柔地像是一只承欢的猫。
辜玉握着陈天未捧她脸的手腕，微长的指甲刺得他有些疼痛，可他还是没有放开，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然后贪婪地攫取她口里甜丝丝的香气。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毫无芥蒂地温存，只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他的呼吸开始重了，双手开始不老实，想要从领口伸进去。
“嗯……”她放开他，对上他的眼，那里面是他平常难见的暧昧的红色，“你才做了手术不方便，我，也不方便。”
陈天未笑笑，瞬间收起了刚才的模样，伸手帮她扣好胸前的扣子，舒舒然躺了下去，盖上被子。
“陈天未！”她不轻不重地打他的被子，“你这个流氓。”勾起了她的意思，他却没有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陈天未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笑得浅浅，却带有一丝邪气，“等我好了，等你方便了，我会更流氓的。”
辜玉却一时接不上话来，看着陈天未疏朗的脸，把他藏在被子里的手拉出来握上，细细摩挲他的手掌，“天未，天未。”
“嗯？”
“这几年，你辛苦吗？”她低下头，想了很多种说法，最终却是这样朴素的表达，她自己都有点尴尬。
他手掌大，把她的轻轻包住，“如果我说辛苦，你会怎么做？”
她盯着他，天未，你不知道我要如何报答你。
“天未，我其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她用左手把他头上的被子掀下来，又一下一下地摸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如果早就知道，当年，我不会见你最后一面。”
“小玉，你明明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他微微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放开，坐了起来，看她的脸颊开始泛红，“我不煽情了，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曾在世外寻你，这天终可找到你。
如梦见像忘记，这种感觉美不美？
弥漫了烟气，面前看不清的你。
未能看穿的天机，悲中乍喜。
无论那样神秘，每一生都会等你；
谁是你或忘记，信必总有再会期。
延续这福气，在来生都依恋你；
一刹细腻，来延续晨曦。
再生再死记天载地，
缘灭缘又起个中诡秘。
或会喜中乍悲，随一个又一个传奇相拥至死。
醉生醉死某天某地，
缘灭缘又起这刻跟你。
不准忘记，泪儿收起，不想惊动你。”
明明是女声的歌，陈天未唱出来，却多了一份别样的韵味。辜玉记得，这是几年前的电视剧《封神榜》的主题曲，那个故事比原著改编了很多，多了一份痴痴缠缠的情意，少了打打杀杀女人不愿见的东西。
她可怜里面叫莲花的女子，在神话面前，牺牲自己最美丽的爱情。
可是他们的故事，应该不会以悲剧收场吧？
不准忘记，泪儿收起。
陈天未身体恢复地很快，到十一月份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完成一些简单的工作了。只是他手术之前正在进行的那个设计，因为他的病拖沓了太长的时间，对方又不满意公司其他人的设计，他们支付了对方不少违约金。
辜玉挺着肚子给陈天未按着太阳穴的时候，想着明天到卢宅，兴许可以碰到苏艺。
没错，田自问跟他说，他们跟韦氏的生意始终没谈成。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设计出陈天未那样的天才作品。
“天未，我今年才开始写的那个小说，出版了。”她力道不大，陈天未舒服地闭着眼睛，连眼角都有笑意。
“嗯，我的小玉什么时候输给过别人？”他没有睁开眼。
“你不想知道，稿费有多少钱吗？”辜玉循循善诱，心口却有点发紧，她现在一点也不忍心欺骗陈天未。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伸出右手来握住她的前臂，“都给你。”
她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可是生生被她咽回去，“天未……”
下一秒他已经把她的头扳到了面前，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怎么？”
辜玉早已泪眼婆娑，“你们公司，现在是不是很困难？”
陈天未呼吸一滞，有那么半分钟没有说话，辜玉盯着他的眼睛，忽然也不敢说话了。
“小玉，下一次，你不要问我关于钱的问题。”他终于开口，可是口气冷冷，不是平时那个温润的陈天未，“我说过，我养得起你。”
辜玉难得翘起嘴唇，有点不满他的态度，坐起来，身上多长出来的肉跟着她的动作可爱地起伏着，“天未，其实我也养得起你的。”
她的意思是，在她见到苏艺，并顺利拿到她想要的之后。
可惜并不顺利。
第一次与苏艺见面，便是在预定的卢宅，辜玉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在卢宅门前徘徊，她把眼睛从手袋里拿出，看清楚了终于确定——那确是苏艺。
苏艺长得不算精致，乍一看像是普通邻家女孩，可是偏偏辜玉看两人一眼又想看第二眼——那是苏艺的气质作祟，她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
那种神情，即使是经历沧桑多年的辜玉，也无法一下读清其中的涵义，即使不了解她的身世，辜玉也大概能猜出一二：这个女孩，不简单。
她对苏艺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找卢小姐。”
她承认自己的卑鄙，明明知道卢辰辰早已离开，可是她仍是不甘心，非要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分出个子丑寅某来。譬如现在，她只是要赌一赌，苏艺和卢辰辰一样，愿意听她的故事。
尽管现在，故事似乎到了结局的部分，她还是想要尽最后一丝力量，搏一个大团圆结局。
“刚才兰姐可能已经告诉过你了，卢小姐在半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这是苏艺跟辜玉说的第一句话，彼时苏艺才从卢辰辰的日记里抽出身来，一下适应不了另一个现实的冲击。
看到她现在的状态，辜玉心里了然，“你是苏艺苏小姐？”
辜玉心里有种浅浅的罪恶感，可是她已经停不下她的脚步，她陷在沙发里，手心里有汗，可还是跟苏艺说，“我想苏小姐应该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柴正的。”
苏艺身体明显一僵，可依然轻描淡写地反问她，“那又如何？”
辜玉知道，谎话说出了口就不能收回，可是她急于得到所欲，“但是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是卢小姐和柴先生的。”
田自问说过，苏艺的死穴，就是卢辰辰。而现在这个把柄，就在辜玉手上。
“你不想知道，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辜玉轻飘飘说出这句话，心里却疼得难过，因为她想起了陈天未。
不知道几个月后，这个谎话该如何圆。
可是她不管，她有那么一丝的执拗，这一点上，她和苏艺有点像。
电话一来，便切断了她所有的阴谋，田自问在电话里说，陈天未又为了赶稿子，把自己弄昏在办公室里。
他们，是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