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青楼男歌妓（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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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一行人走出了品福楼，分作两路。
“那么我们就先走啦，妹妹，下次再一起游玩可好？”朔月站在韩卿身旁，一副小鸟伊人的样子。
“玄音姐姐再见！遥儿会想你的！”水遥嫩嫩的童音还是那么悦耳，她挥了挥小手，笑得一脸灿烂。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韩卿关切地拍了拍玄音的肩膀，褐色眸子里映着她俊美的面颊。
大街上的人们川流不息，三个成群两个成对同行在一起，这熙熙攘攘的氛围之中，少年挺拔而孑然一身的背影显得格格不入。玄音心中一暖，自己独身一个人到了帝都，每日都在思念那些一路陪伴着自己的人们。师父离开了，祈风不在身边，十里花铺如今像是梦一般遥远，如今又多了一个处处充满敌意的朔月，在这个偌大大城里，自己似乎变得渺小不堪。而在这，唯有韩卿给过自己那份暖暖的关怀使自己不至于那么孤单，还有这一个朋友在陪着自己，这样就够了。
祈风，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好，我会小心。”她笑了笑，风扬起她的衣角，傲然恣意，绝世而独立。
游过了碧风湖，玄音正琢磨着到哪逛去，迎面便扑来了一阵馨香。
“哎呦~看看，这不是张大爷吗？您都好久没来看我们沐雨了呀，来来来，快进来坐呀~”
哟？这不是青楼吗？这梵城的景色物品样样都是美丽动人，不知这梵城的女子可是那样水灵灵娇滴滴？这么想着，顿时色心大起，玄音邪邪地笑了笑，晃着一把折扇，优雅地迈了步子进去，她身形高挑，这么一装，整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而且还是过惯了富贵生活，在红尘中滚大的那种。
挽月楼的规模可是挺大，一共有五层楼，光是一个大堂就有几十张桌子，客人和姑娘们肆意喝着酒，调笑着，满堂莺莺燕燕，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站在厅堂内的老鸨一袭红衣，格外惹眼，虽说是个半徐老娘了，也还风韵犹存……至少身材没有发福，妆容也不像一般青楼妈妈那般浓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是淡淡地铺一层粉，显得不是那么过分掩饰年龄。一见到走进门的玄音，眼睛便一亮，大放光彩。
金龟来了！老鸨立马轻巧地来几个回旋转，径直绕过客人们来到玄音身边。转得裙摆舞动如火焰，腰肢似扶柳，脚尖轻点地毯，一双绣花红鞋出现在自己眼前。哇塞，好轻盈的身法，玄音不禁暗叹，原来老鸨做久了不仅八面玲珑，连身形速度都可以练出来的！
“哎哟哟，姑娘们快来看哪！！哎呦，这个俊公子好面生，您头一次来我们挽月楼把？”老鸨伸出双手，搭在玄音的手上，娇笑道：“要不要奴家给您介绍个最美的姑娘，听个小曲，如何？”
“哦？这儿的姑娘，可都是像妈妈这般美丽的女子？妈妈如何称呼呀？”玄音奉承了一句，摇了摇扇子，又合上，露出了一个勾人的笑，一袭水蓝长衫显得她光彩照人，玉树临风。
“奴家姓徐~~”徐妈妈佯装羞涩，先挑了后面的问题回答，捏着小帕转了一个身，又回头凑近了脸道：“公子说的没错，我们挽月楼啊，姑娘可各个都是多才多艺，才色双全的！”
“这样啊……”玄音佯装抬头看了看楼上依着栏杆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又低头看着才到自己肩的高度的徐妈妈，笑了笑，拿出了韩卿走时给的金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用低沉勾人的嗓音道：“妈妈不准备给我介绍介绍么？”
“哎呦，这个自然！自然！”徐妈妈正轻轻倚在她身上，闻言立马向外走了几步，火红的裙子显得分外夺目，自然也吸引了无数客人的眼光，啧啧，真是活生生做一个人形宣传栏的例子！
徐妈妈收了帕子，伸出柔荑拍了拍，发钗上的串珠随着晃了几晃，她向玄音笑了笑，对着楼上用尖细的嗓子喊道：“宛琴！沐雨！曼霜！快出来见客啦！一个个躲在楼上做什么？这可是个富而俊的公子啊！”
富在先，俊在后。徐妈妈可眼尖了，韩卿给的那一袋银子和银票，可真够自己挥霍不完的，尚书公子就是尚书公子，随便一掏，那数目都吓死个人，难道是出于没有尽到地主之谊的愧疚？算了，反正有钱花，管他什么原因呢！玄音喜滋滋地想着，笑得更加风流倜傥。
思索间，从雕花木楼梯上应声而下的女子们一步三摇来到了眼前，身着轻纱，环肥燕瘦，乍一看去，还真是养眼得很！
站在最左边的女子一身素白罗裙，发间别了一朵木槿花，表情淡然，流转的眼波似琉璃，隐隐有一种傲气，细看去却又媚气横生。
徐妈妈走到她的身边，道：“这是曼霜，擅长的是舞剑，她的剑花呀，可是受到好多大人赏爱的呢。”
原来是剑艺，怪不得有那一种不同与其他女子的感觉。玄音对她笑了笑，点点头。
左边第二个女子穿着橙色长裙，梳着双月髻，右耳带了个精美的耳坠，耳坠上的长长的橙色流苏垂在胸前，俏美的粉脸上含着一抹笑。
“这是沐雨，她可是我们挽月楼里啊，作诗做得最好的！许多公子都爱和她花前月下的。”
诗艺吗？倒不是很合玄音胃口，从小到大师父讲的那些难懂的美诗妙句，自己都能理解个透彻了，这些小诗，怕是没办法引起共鸣，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最右的少女一袭青衣，瀑布般的长发随便绾成一个坠马髻，面容恬静淡雅，不像个青楼女子，倒像个大家闺秀，而且……有点眼熟？
“她是……？”未等徐妈妈开口，玄音便开口问道。
“哎呦，这可是个宝哇！她是宛琴，名动全城的好琴手！公子您要是听上一曲，保证流连忘返啊！”徐妈妈一见玄音开了口，连忙堆了笑，开始猛夸起来。
“宛琴？”玄音摇了摇扇子，低头看她，散落的墨色发丝柔软地垂着，眼前的女子真是有几分似曾相识。
到底是在哪里呢？
宛琴抬了头，见眼前的俊公子的目光这样赤果裸地看着自己，不禁红了脸颊，眼眸泛着光，垂头羞涩道：“公子……”
看着她赫然的表情，那水眸勾人心魄，眼光闪烁，楚楚可怜之感顿然产生。玄音却越看越觉得熟悉，脑海里的片段一闪而过。
啊！在十里花铺！是了，那个站在祈风身边，却渴望和韩卿攀谈的绿衣女子！
“姑娘如此美丽动人，让在下都看痴了去，失礼了失礼了。”玄音直了身子，摇着扇子笑道。
“啊！这不是挽月楼的三大头牌么？不是说平常都只接贵客的吗？怎么今儿个都一齐出现了？真是大饱眼福！！”
“是啊是啊，不知是哪家公子有这样的面子！”
“哎呦我说，那橙衣的娘们可真是漂亮！看得老子心痒痒的！”
“我倒觉得那白衣女子有个性，一副不好条教的媚样，我就喜欢这种调调的！哈哈哈！”
玄音的身后传来了阵阵议论声。
徐妈妈一见自家姑娘被这些个登徒子占了眼上的便宜，不禁觉得吃了亏，抿了抿唇，又堆上了满脸笑，对玄音说道：“公子啊，大堂这儿人多，不如咱们到楼上雅间可好？你看这……”
“好。”玄音回头扫了一眼那些议论的人，目光冰冷，带着几丝威慑力，顿时让他们噤了声。
倒是在转身上楼的时候听到了压低了的议论：“我看这公子倒是比那些娘们美上几分啊……”
挽月楼的内部格局是个“口”字状，二楼不像一楼是供客人们喝酒吃菜的地方，布置得典雅而有情趣。北边的回廊往内有个结实的木台，上面铺着红毯，是供姑娘们表演的地方，台下有几个小坐和茶几，上面摆着几个果盘，椅子扶手上的雕花做得甚是精致。
此时有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在台上抚琴，琴声曼妙如晚风传入耳中，绸缎般的墨色长发落在腰际，侧头露出的颈项和鼻梁雪白如玉，修长的手指勾过纤细的琴弦，流泻出的天籁舒缓人心，那人缓缓开口唱到：“风过庭院催人思，年岁易老，庭中盼，漫漫思君时，花落几许……”歌声柔美动人，好似置身于仙境之中，连身心也随着那旋律远去了，散化在晚风里，沐着初春花蕊上的露珠，抛去所有思绪，唯余这琴声歌声飘过天际。
一曲作罢，台下的人竟都忘了鼓掌喝彩，一时间静谧得只剩台上古筝弦的震动在回响。
“啪啪啪……”玄音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笑着起鼓掌，又道：“好嗓音。称之天籁不为过。”
受到了他人的鼓动，台下的人们瞬间回过神，掌声热烈如雷。
台上那抹白色的身影闻声抬头，看向玄音。这一眼，却让她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滞。
那是一张妖媚之极的脸，甚至可以说比祈风那狐狸还媚。肩若刀削，腰若约束，身形的线条流畅完美。一双凤目微眯，带着慵懒的表情，鼻梁高挺，像是冰雕出来的，唇的弧线优美，肤色白皙，扬起的下巴显得些许孤傲，看着玄音的眼却深幽如一池墨色潭水。
重点是！！！那是一张男子的脸！！！
玄音顿时觉得头顶挂满黑线……
“公子啊，这位是我们挽月楼的歌姬，凤吟。如你所见，他是个男子，我们挽月楼也有男倌的，像他这般出色的，是在是少有啊。”
一直站在身旁的徐妈妈见玄音表情不对，立马反应了过来，在一旁补充道，鲜红的指甲指向凤吟，满脸赞叹。
“是不错。”玄音笑了笑，回头看着身侧的宛琴：“宛琴姑娘的琴声可是有这般动人？”
宛琴一愣，红了脸道：“宛琴不敢当，凤吟的琴艺确实是好，但他更擅长的是歌。”
“哦，这样啊。”玄音又将目光转回凤吟身上，眼神多了一丝玩味。
徐妈妈带着她绕过木台子，走向西侧的雅间，台下的人却散开了去，各自下楼喝酒作乐。
“这怎么……？”玄音问道。
徐妈妈顺着她的眼光看了一眼，明白道：“哦，您说这啊，凤吟一天只唱三支曲子，刚才这一曲啊，可是最后了，唱完了也就不再继续了，这是规矩，客人们自然也就作罢喝酒去了，何况楼下的姑娘个个也颇有姿色的呢！”
“一天只唱三支曲？倒是稀奇，原来这凤吟不禁姿色美，人也实在是有趣呢。”玄音笑了笑，大步走到雅间门口，推门而入。
曼霜宛琴沐雨都跟了进去，唯留徐妈妈还站在门口，面色复杂。
这金龟美公子……不会是个断袖吧？
玄音在里间喝着沐雨泡的茶，神态优雅从容，好不悠闲！却不知待会发生的事，足够让她头大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青楼男歌妓（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