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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皇后在福王府坐了一下午晚膳前就回宫去了,临走告诉福王,皇上说有要紧的事与福王商量约他今晚在烁华殿见面。不得已福王晚膳也没用就跟着皇后一道进宫了,走之前不忘嘱咐总管一句,让人把小狐狸喂饱了。

      福王满心以为这会是皇帝给他摆了鸿门宴。回京前军师多次劝他皇帝身边要万分小心,他现在功高盖主恐遭皇帝妒恨;结果回京不几日又教训了皇帝身边的红人,这给外人看分明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

      福王也暗暗骂自己糊涂,不懂为官之道。可是他自一回京城,就听得到处传皇帝偏好男风,专宠右相之子;他只想着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不想人拿他皇弟当茶余饭后的笑柄。近来又有些人在他耳边鼓吹小狐狸种种骄横,他才生气想替皇上好好教训此人。可若是因此让兄弟之间生了嫌隙......到了宫门口,福王的心都揪紧了。

      宫门口接架的正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子丑,恭送了皇后,子丑公公就笑着看了福王良久。福王眉头皱了一阵子,不住也笑了。“子丑公公是不是也要说右相之子的事?”

      “让王爷猜着了。”

      “公公放心,明日本王便要放他回去了。还请公公向皇上解释一二,本王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听外间传言他行为多有不端,怕他影响了百姓对陛下的赞爱才自行做主教训了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望皇上恕罪。”

      子丑摆摆手“陛下自然明白王爷苦心,那小孩子陛下也常教训的,自然不会为他远了王爷。”

      福王的心总算放下一半“那不知今日陛下所说要是相商,急招臣来所谓何事?”

      子丑掩嘴一笑“那是皇上怕您不来骗您的,其实是这几年王爷征战在外不得相见,兄弟间思想甚苦,叫了瑞王端王一道来吃酒的。”

      一颗心总算落定,不免又问道“端王他......”端王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九,当初与泽绵争过皇位,后来败了;所幸皇帝念兄弟之情饶他不死,只是把他交给了瑞王看管不得出京,一个罪王想必是活的不甚安稳的。

      “端王很是不错的,近来也不闹脾气了,也来肯来皇宫见皇上了,陛下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

      福王连道这就好这就好,又称皇帝陛下如是宽宏是本朝只幸甚。之后随着子丑七拐八拐就到了烁华宫,里面果然三个他拉扯大的小崽子都在,都好好的,他都不禁有些感慨,时光飞逝啊。

      这一晚四人吃喝尽兴,皇帝甚至准了瑞王可以带端王去城郊骑马打猎。端王酒量小,稍晚的时候已经醉了,瑞王就带人先回去了。剩下皇帝福王二人,福王给皇帝讲边塞见闻,皇帝跟福王说朝中情景,相谈甚欢。

      少顷,泽绵看福王说话间一直扶着扇子;心思流转就笑道“皇兄近日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福王一愣“皇上怎知?”

      泽绵从怀中掏出紫玉的扇坠子在福王眼前晃了晃“可是这个?”

      “正是!臣前些天掉了,以为再寻不着,想不到在皇上这!”

      “朕拿它跟皇兄换小伍子成么?”

      福王听了皱眉“臣已经打算明日便放他回去,皇上您不必......”

      泽绵把紫玉扇坠交到福王手里“朕说笑的,本来朕也正打算给你二人引荐。”

      “臣不明白皇上何意?”

      泽绵起身踱了几步“皇兄这几年在外为朕东征西讨,如今时局稳定你回归朝中,朕想托皇兄你兼起京中监察御史一职,不知皇兄是否愿意?”

      福王起身一拜“陛下所托,臣一定在所不辞。”

      泽绵展露笑意“皇兄待朕好朕是全全知道,这京中监察御史听着体面,其实是个极不招好的位子。监察御史,监察百官,京中皇亲国戚甚多,地位不够的查压不动,查的深了又极易牵扯仇怨。之前这位子朕本要交给小伍子,可他精明如斯说什么也不做;如今福王回京,这位子自然非你莫属,只是这官场之事你又不甚清明;所以朕欲将你二人合一,皇兄任京中监察御史,小伍子作御史院秘书令,是你的直属下手。”暗中观察着福王的表情,皇帝接着说“朕知道小伍子此人平素行径,皇兄大抵是看不惯的。只是京中最明白官场中错综联系又最能让朕放心的只有他了。朕希望皇兄你能于他合力帮朕约束京中风气,给朕多查出些好官贤官来。”

      听这一番话,福王心中甚是激亢澎湃,决心一定帮皇帝整出个清明贤德的京师“皇上放心,臣必然放下心中偏见,与伍秘令同力,必不辱圣命。”

      君臣兄弟之间说了一席交心体己的话,携手喝了个不醉不归。结果就是第二日一早福王晃晃悠悠的出宫,皇帝临时取消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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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狸一早就听说今天福王要放他回家,一早起来眼里冒着星星的巴巴跟着福王转悠。福王也没再为难他,叫人做了一桌子饭菜招呼他吃完了可以回家。小狐狸一瞬间有点犹豫,福王不是要毒死他吧......

      饭间,福王与他说了皇帝昨夜的调动安排,小狐狸听了筷子就掉在地上,抚掌大悲,说了句很是大不敬的话:

      泽绵你他妈又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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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福王送小狐狸到了王府门口“京城你比本王熟悉,本王就不多送你了。”又从怀里拿了张四方折好的银票放在他手里“本王轻信人言私自动刑于你,这算是本王赔罪了。”

      小狐狸当是零花钱并没细看大方受了“奴才能不能问问传闲话的人是谁?”见福王挑眉又赶紧改口“奴才往后还靠王爷护着,得王爷教训实所应当,奴才不敢有怨言!”

      福王拍拍他肩膀“你往后也不必奴才自称,既是同僚便不分尊卑了;本王长你许多,有事自然会护着你,有错也必然责罚你;在我手下你还是得多加小心!快走吧,詹家小子在街口等你半天了!”

      离开福王府转过街角,果然詹大少就等在那里。小狐狸一瘸一拐奔过去,詹大少左右看看他,竟然红了眼圈“王爷怎么罚你?”

      小狐狸脸红红“就打了板子,训了几句没有多做刁难的。”

      詹大少背起他往回走,叹了口气又板起面孔“该!叫你和那一位不清不楚!叫你不知洁身自好!叫你不识规矩不服管教!皇上让你作了御史院秘书令,以后有你受的!”

      小狐狸趴在他背上一时心里烫烫的,又想起之前詹大少要赶他会家,又皱眉“少隐兄,你让我先住在你那行不行,我爹娶了二房,我不想回去了。”

      詹大少心道娶了二房你就不回去了,你爹要是续弦你还不得寻短见啊“你就为这事和你爹闹不痛快啊?”

      “还有其他的事,不能和你说。”又拿出刚刚王爷给的银票,在詹大少眼前晃晃“这个给你,让我先住你那好不好~”

      “你这是行贿啊!哪来的银票?”

      “刚刚临出门,王爷给的零花钱”边说边展开要看看面额,只看一眼,二人便都傻了......王爷跟送个馒头花卷似的,送了小狐狸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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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天上任监察院,来贺喜的官员不少。小狐狸心里头不痛快,他这明明是降了职的,想他原来吏部尚书,吏部里头的老大,掌管着官员提拔任免,谁见了他不得谦卑奉承着;如今倒好,得了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还是个副手,这些人来谄媚不是存心寒碜他么!

      福王心里倒是没这许多算计,他本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如今回朝交了兵权,不为官也就是个闲散的王爷;如今有个差事能给皇帝分忧,于他也是幸甚的。

      在监察院转了一圈随处瞧瞧看看,这院子处的地方偏僻有些阴凉,可景致还是甚好的,福王最后在卷宗房里找到了快把自己埋起来的小狐狸,不禁莞尔“你还真是个狐狸变得么,这房里叫你弄得乱成一团,若收拾不好看本王怎么罚你!”

      小狐狸爬起来给王爷斟了杯茶“王爷分明是个闲雅温和之人,怎的偏偏却爱扮个红脸;虽说皇上宽厚仁和,身边需要这么一个威严狠厉的角色,可是这角色不该是王爷,况且王爷您扮的也不像。”

      福王惊诧的瞪着小狐狸,后者笑眯着眼睛又道“您是不是觉得这些年没人明白您的深意,今日倒叫我撞破,不可置信?”

      小狐狸关上门窗,在福王面前褪了上衣,福王见那背上尽是瞧了叫人抽气的伤疤,像是退过一层皮的模样!小狐狸自嘲似的口气道“王爷您瞧,宫中妇人都比您下手狠毒!十板子您倒真把奴才当孩童吓唬呢!奴才身上这样的东西还多着,王爷还要看么?”

      福王自身后走来,将衣裳给他穿好,叹息深重“莫非你与皇上是真情?”

      小狐狸也幽幽的叹气“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只是这许多年在一块,皇上习惯了奴才,奴才也舍不下皇上,纠缠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只当是习惯罢了。”

      “皇上可知你身上如此?”

      “知道又怎样,皇上还能为了奴才治了后宫嫔妃的罪过么!这都是奴才自找的没趣,皇上不嫌我丑陋,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福王脸上渐染凝重之色,小狐狸眼波流转,忍不住扑哧一笑“您还道您不是温柔之人,奴才刚刚不过稍作引诱撩拨,几句话就让您为奴才揪了心注了意;奴才要是拿出对付皇上的本事......”说着凑近福王耳边,清浅吐气“王爷您眼下就在床上了!”

      福王这会儿干脆愣住了神,心道败了败了真是败了。此刻他已是明白这几日,小狐狸在他府上乖巧听话可怜羸弱全是装的,自己不仅没能辩觉,倒叫他把自己看了个透彻!

      “王爷眼下是不是恨透了奴才......”

      福王一把扼住他的脖子“你再说下去,本王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你!”

      见福王当真动了杀意,小狐狸自然害怕“奴才说这些不是向王爷耀威,奴才只是想让王爷知道,朝中比奴才心思险恶的大有人在;奴才是皇上的人,也就是王爷的人,奴才只是希望王爷能信任。”

      “是皇帝叫你来试探本王?”

      “不是不是”小狐狸慌忙摇头否认“这事与皇帝无关,皇上就是不信奴才,也不会怀疑王爷的。只是奴才恃宠而骄才这般言辞顶撞了王爷,奴才任凭王爷责罚。”

      福王原本怒火中烧,忽而又想起方才看见小狐狸的背。他也明白小狐狸一番话多少也算为他考虑,当真罚他不是自己枉屈人意了“且饶了你,下次再犯一并罚了!”

      才说着,听外面人宣说皇上驾到,二人忙整理情绪出去见架。泽绵就站在院子里梧桐树底下,之前下过雪,方才晴了,日头出来照在雪上怪晃眼的。他看着俯首称臣的二人就觉得不对,不免还得劳神问问“小伍子你个刁奴才不是又惹朕皇兄不如意了罢!”

      小狐狸低头“回皇上,确是奴才嘴贱。”

      泽绵叹气“那就掌嘴吧!”

      子丑公公刚是上来要打,福王竟出手拦下了“皇上,秘书令只是忠言逆耳,应赏不该罚的。”

      泽绵听了直乐,顺台阶就下了“呦呵,小伍子还有不会说话的时候!既然皇兄讲情,朕就饶了你了,不过你得给朕出出主意,将功折罪!”

      小狐狸谢过福王再谢皇上“皇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奴才定当全力替皇上分忧。”

      泽绵受用的点点头“于你却也不算难事。朕现下叫你坐了这监察院秘书令的位子,原先吏部尚书之职却空了,朕思想几日也不知谁人可以胜任,想这也是你们职责之内,你就提几个人,朕好决定。”

      小狐狸偷眼瞧着福王,福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说自己刚回朝纲,诸多地方还不清明,全权让小狐狸决断。小狐狸这才张口道“奴才认为现刑部尚书詹劫金最是合适。这吏部尚书一职掌管官员提拔任免,却最是个容易动摇的位置,詹劫金为人清廉,行事端正明智,且又是当朝宰相之子,既不会受人贿赂,亦不会遭人胁迫,所以他最合适。”

      泽绵点头,这倒是实话“只是,他在刑部多年,成绩不凡,朕又刚刚将他升任刑部尚书,不过几天,又要将人调换吏部,恐怕他人有所微词。”

      小狐狸拱手“其实皇上有所不知,詹劫金有妇人之仁,执掌刑部并不合适;这一点上他确远远不如他的兄弟詹劫文严厉果断的;臣虽然与劫金交好,劫文交恶,可公事上还是要实话实说的。”

      这些泽绵倒是明白“你的意思,劫金调任吏部尚书,劫文升任刑部尚书?”

      小狐狸垂首道“皇上英明。”

      泽绵思忖片刻又道“如此一来,他詹家一任宰相两位尚书,倒显得朕对他家多有偏颇了。”

      “皇上是知人善用,内举不避亲。”

      泽绵被他说得心里痛快就道“照你说的做吧,待会拟了折子送上来朕盖了印,叫他们明日赴命罢!”说罢起身便要回去,却被小狐狸拦住“爱卿还有事?”

      小狐狸笑的谄媚“臣看天色尚早,监察院离着青蔷宫不远,陛下要不去那转转?”

      泽绵脸上一红,伸手狠狠掐了小狐狸一把,骂一句就你个狗奴才刁钻;带着子丑公公匆匆就向青蔷宫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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