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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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我以为别人不懂，至少你会懂。身边的人分分合合聚聚散散，我还一直以为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以为终有一日会看着你们成亲，他嫁到詹府来或者把你给送到伍府去......连你们竟也能这样说淡就淡，说放手就放手了，看来这人情真是不能信的虚幻。”
夜里詹家两位少爷躺在一处喝酒，醉意浓时劫文就这样质问劫金。他自小没什么身为弟弟的自觉，尤其外出学武归来发现原来需要仰望的劫金远不及自己高壮，就径自把他划归自己的保护范围了。
“对不起.....”劫金起身去拿酒，醉的厉害身子晃了两晃，又重重倒回去“是为兄的自小没给你作个什么好样子，抢了你的人，又不能与他长久，我真是......真是卑鄙的很......”
劫文扶正他歪倒的身子“你不卑鄙，你挺好的，就是有点实心眼；迷在事中，一些重要的看不清了。”
“直到年初，他被贬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都还在奢望能有于他重圆的一日......不错，当初是我先放了手；可是，我只一介凡人，他前一刻尚在同太子醉酒调琴，转过头便同我说什么白头到老的话，叫我......叫我如何能信！信他不是在戏我！信他讲的不是醉话！信他心里也有一个我！”
劫金躺平，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那时太子得继大宝，朝局稳定后我曾问他愿不愿与我一同辞官游历天下，你可知他是如何与我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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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绵，你这人从来也不懂爱惜自己。”小狐狸捧着泽绵的脚小心翼翼的放进温度正好的水中，轻柔按摩，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着人的不是“这又是几夜没休息了，腿都肿了！”
泽绵将身子陷在棉被里，迷迷糊糊的任他服侍。熬的太久反倒不困了，只是疲累的难受，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底气“眼下正是夏收的时候，折子多，总得看完才行......明日没有朝会，正好今天在你这里歇歇，回宫去他们请安行礼的怪烦。”
“听我念叨你就不烦了？你原来不是总说一个我，一个子丑，整天啰啰嗦唆没完，老妈子似的惹你讨厌么！如今子丑回乡奔丧，我也赋闲在家，不正合了你愿，多清净！”
泽绵泠着水的脚在他胸前踹了一下，力道却柔柔的，像是被花猫儿踩了一爪子。素白的蝉衣上留下了湿热的水印子，风一吹又变的清冷。小狐狸赶忙把他惹事的脚按住了不能动“你可别又招我，要不你今晚上也别睡了！”
“混账......你可向朕保证过，不再使那些花招手段了！”泽绵被他泛着火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觉身子向后挪了挪。
小狐狸不顾他说什么，径自卷起他一条裤腿，在那小腿上一路允吻轻噬。泽绵也说不上心里是怕还是期待，总之心弦的跳动变得杂乱无章，推也推不得，躲也躲不得，只能蜷着脚趾任他为所欲为。最终被他弄得软了身子，嘤咛一声趴到棉被上埋起脸来，没一刻功夫便入梦了。
小狐狸用被子将已经熟睡的人裹紧，自己连人带被子一起拥住，望着泽绵尚且红润的脸颊，痴痴地道了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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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太子看上去冷漠至极，其实却是个连用旧的茶碗都舍不得扔的优柔性子；太子自己不会穿衣，不会吃饭，三伏天气皇上说罚他站，就当真自己在毒日头下一站一整天；下雪天手冻得紫红却不知开口要个棉手套；读起书或做起事来没人哄着吃饭睡觉就茶不思饭不想通宵达旦；身边上离了子丑或是他没两日就能生出病来；别看太子平时高高在上别别扭扭的招人气，一生病倒在床上眼泪汪汪可怜的紧......这话就是那时他与我说的，我一字一句记在心上不曾忘记。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太子，说起那人神色都是暖的，还偏要自欺欺人说什么与太子不是那般关系，说他心里紧的不是太子......或许曾经我是他心中最重的，可是偏偏我自己拎不清，早早的把他推向了别人，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劫文，你不要像为兄这样拿不起又放不下，将来遇到喜欢的一定要真心以待，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劫金醉的透彻，越说越混沌，后来念念叨叨的就睡过去了。劫文比他也好不到哪去，胡乱帮人散了头发，褪了外袍中衣，便也一头栽倒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左相推门就见自己两个儿子衣衫散乱手脚纠缠的混抱着睡在一起，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就死过去！
兄弟二人跪在詹氏祠堂里‘反省’，相视而笑，一脸尴尬。
劫文拍拍隐隐作痛的头“下回不能这样喝了！”
劫金苦笑“没有下回了，爹差点被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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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家两个儿子搞在一起了！
这消息传到对门的时候，老狐狸和小狐狸正对坐着喝豆浆。听完，老狐狸愣了片刻，嘴里的豆浆安安稳稳的咽了；小狐狸噗的一声，豆浆全吐他爹脸上了......姜还是老的辣！
“好彩头！爹，吉星高照！”
老狐狸敲他一个爆栗，早点也不吃了回去换洗，想着一会去对面串个门，八一个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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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挂的夏虫叫的挺烦。小狐狸别看年岁不大，爱好倒一个赛着一个的土老帽。玩虫子养鸟，他老子都不好这个！
小狐狸喜欢夏虫，个头大不说，颜色还嫩。外面青翠青翠的壳子，扯开隐翅内里又红又蓝很是鲜艳。每年到了夏天都挑上两对挂在床头，夜里叫得一欢！
他这人奇怪得很，旁人睡觉都爱安安静静的才睡的稳，到他这里正相反，身边必要是有个什么响动才能睡得着。所以往常到了年节等大日子留侍宫中，必到让家奴给送对虫子过去。
可虫子这东西毕竟是个短命的，夏天收了秋天死，秋天收的顶多撑到过年。没虫子的日子不好过，小狐狸一念总有那么四五个月不能安睡。
后来，巴结他的人给他送了只会说吉祥话的巴哥，他留在身边养了几个月，喜欢的不行。泽绵听说后就到他府里来瞧，皇帝陛下给足了面子亲自拿着瓜子逗它：畜生，给朕说句话！
巴哥也很够意思，张口就来：你大爷的！
随行的大臣下巴掉了一地，皇帝脸色青黑，捏着瓜子狠狠瞪小狐狸：你养的好畜生！
小狐狸一身冷汗，过去弹了那怪鸟一指头。也不管它听得懂听不懂，胡乱威胁一通叫他说昨晚上教的【陛下吉祥，陛下万岁】。
巴哥嘎嘎叫了几声，一歪脑袋：泽绵！美人！笑一个！
声音真脆生......
后来这只鸟成了王朝唯一一只被下旨砍了头的畜生，罪名是调戏......是对皇帝大不敬！
泽绵醒了许久，房里没人服侍他就躺着等小狐狸回来。听虫鸣想着以往的一些闲碎事，没一会听见外面小狐狸跛着腿走路的动静，泽绵一笑翻个身趴在床上装睡。
小狐狸一眼就识破他拙劣的演技。坏笑着坐上床沿，一手温柔抚摸泽绵的额头，一手却悄悄伸去后面，向他圆翘的臀上又快又狠的打了一巴掌。
泽绵惊叫一声爬起身来“混帐，你......你，你又欺负朕！”
小狐狸爬上床将炸了毛的人抱住，伸手在刚刚打过的地方轻轻按揉。泽绵僵硬的身子渐软，安静的靠在小狐狸怀里。
院子里方金羽和屏骊在唱歌，不是情情爱爱的戏文；调子高亢铿锵，很有一腔寂寥的英雄气概：
向来痴狂，不过浮生梦一场，
向来倨傲，付与沧海一声啸
向来逍遥，难逃江山万里雄扬，
向来笑，笑向祁连葬魂桥。
西北望，望尽去路飘渺，
关山月，月满玉门阳关道。
将军走马战荆野，
封侯当是刺虎狼；
班门英魂犹在耳，
都护何言生还乡。
男儿，男儿，山河飘零何惜性命，
英雄，英雄，不复家国誓不还乡！
王朝的军歌，泽绵也跟着哼唱。他唱的不甚好，却唱的很尽兴。小狐狸是静静地听，却听出了问题来。
“陛下，【笑向祁连葬魂桥】你怎的把‘入’音唱成‘出’音了？”
泽绵轻笑“唱歌这事朕又不擅长，错音有什么稀奇了......不过说到祁连山（子丑故乡在祁连山）子丑那刁奴才也该是要回来了。”
提起子丑，想到【笑向祁连葬魂桥】，还有泽绵唱错的‘出’音，小狐狸突然没来由的心头发紧。只一瞬间也就过去了，他说不出来那感觉，很可怕，却又不只怕什么，只觉得有什么恐怖的事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