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边》辰砚

4、第 4 章

　　程莫吓得缩到了床脚，正要发出的大叫被一只手堵了回去。手并不是冰凉的，有一些温度。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那东西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印入她脑中的只是一个披着斗篷的轮廓。
　　好标准的吸血鬼装扮。
　　那个吸血鬼表情不明地大概是看了程莫一眼，然后松开手，站到一边。月光透进不少，但还是看不清那斗篷下的脸。
　　程莫摸索着去按那个呼叫器，但是按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
　　“那个东西似乎坏了。”并不是传说或是想象中的冰冷而沙哑的声音，那个吸血鬼的声音反倒富有磁性并带着打趣的腔调。
　　见鬼！
　　程莫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声。或许是咒骂的效果，盘踞心中的紧迫感居然小了不少。她几乎被自己刚才的咒骂逗乐了。见鬼？她当然是见鬼了。
　　“你是什么东西？”程莫现在不是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恐惧而是在抑制自己不笑出来。这使她自己吃惊不小。她不改害怕吗，或者干脆吓晕过去？
　　“呃……什么东西，这样问似乎不大礼貌。”吸血鬼很文雅地脱掉斗篷，走到门口把它挂在衣钩上，然后转身对着程莫，“或许你该问我是什么人。”
　　“恩……你是什么人？”程莫有点尴尬地问道。
　　那个吸血鬼，不，现在是人，靠在窗边看向程莫：“我是送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礼物的人，小墨。”
　　他的速度好快。
　　这时程莫此时的感受。
　　他是怎么移过去的？用脚骂，太不可思议了。
　　“发呆也很不礼貌。”他用十分友善的口气提醒。
　　光线在那一瞬间突然亮了起来，也许是遮住月光的那一片云恰好早这一刻移开了吧。
　　无论是什么原因，程莫恰好在此时看清了他的容貌。线条分明的脸，矫健修长的轮廓，优雅而带着戏谑的气质，再加上他不同寻常的出场方式，使程莫不由联想到了精灵。
　　不可否认地说人类具有喜欢美好事物的天性，而程莫恰好是人类，至少她自己这样认为。她不由地因为这个人呆了片刻，然后在他调侃却又温和的目光下不好意思地一笑。
　　这是不对的。她告诫自己，迷恋一个目前为止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东西会有危险。也许对他卸掉戒心之后他就会长出可怕的獠牙吃掉你。
　　诚然，她还算是一个清醒的人，她平静的问：“对不起，你是说礼物？”
　　那个人赞许地对她比了个手势：“你很优秀小墨，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过分警惕我。好吧，我们来说礼物。第一件礼物已经送出——一个家庭，你喜欢吗？”
　　一个家庭？爸爸妈妈？因为他？
　　“你？”
　　那人点点头：“希望你从今以后快乐地生活。那么，第二件……你也收到了，那个呼叫器，很特别吧。”
　　“也是你？”怪不得怎么修都修不好。
　　“是啊，”他笑得很得意，“我喜欢送一些意想不到的礼物。你看，它帮了你很多忙，而且阻止你意外地找人迫使我离开。”
　　“谢谢。”口气有点无奈。程莫看了一眼无辜地挂在墙上的呼叫器，暗想，如果这个人物危险的话，自己好像也没能力逃脱吧。而且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种气息，一种她熟悉且亲切异常的气息。
　　“不用这么客气，小墨，如果要谢的话……第三件礼物才是我……”他突然间变得有些局促。
　　“第三件？”程莫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
　　“恩，我精心准备的第三件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他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单是其中的担心成分还是被程莫提炼出来了。
　　“是什么？”
　　“我。”他很坦诚地陈述了一个字。
　　“你？”程莫觉得这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那个人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是的，第三件礼物，我，一个哥哥，希望你可以接受……”
　　程莫的脑子开始罢工了。
　　两个人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状态。
　　“我知道一时间，嗯，原谅我现在才找到你。”那个人的口气中明显透着一份哀伤，“当然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我是说，很晚了，你睡吧，我走了。”
　　他拿过斗篷，动作依然优雅。但是却透着落寞。
　　“等一下，”程莫及时回过神叫住了他。
　　他停在窗口，保持着一个翻越的动作，同时回过头来看着程莫。
　　这其实是一个很搞笑的画面，但程莫并没有笑。
　　“你说你是我的……”
　　“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