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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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藤真捏着票，听闻体育馆内一声盖过一声的呼喊时才意识到，自己迟到了。看着入口处长长的队伍，他皱了皱眉估摸着大概是在进行安检。想当初自己大学时即使是全国大赛的规模也没有这般强大啊，藤真叹了口气，回想起某个永远神采飞扬的学弟顶着满脸阳光一边说着“学长啊这票很难弄的呀我都帮你弄到了”一边往自己怀里揣的场景。其实自己是想进去看看的吧，毕竟当年几乎把一切都给了篮球。
身旁不时有打扮怪异的球迷擦肩而过涌入赛场——此刻这座不算太大的体育馆内正在举行男篮四国邀请赛中人气颇高的日本VS韩国的比赛。只是藤真刚乖乖的站在队尾抬眼遥望前方漫长队伍时，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稳重的却又略带疑惑的男声：“藤真？”
在对方回过头来稍带疑惑最后又绽放出熟悉的笑容之后，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牧本来是奉命去不远处的商贸中心拿调查报告的，偶然间听到几个小职员在讨论体育馆此刻正在上演精彩的篮球比赛，日本VS韩国，据说那个超级新人流川枫也会上……之类的云云，等他自己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站在体育馆大门口了。再然后，愣神根本就没有票的牧绅一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瞥见了那一抹栗色。
藤真走到了牧的跟前，依旧不变的淡淡的笑容，他伸出手：“牧君啊，好久不见了。”
牧握住对方微凉的手，笑着点了点：“是啊。”
无比官方的社交场景，本来，也许他们在大学毕业之时就根本没想到还会再相见。牧觉得藤真的头发好像比印象里长了些，只不过依旧服服帖帖地趴在额头上，很柔软的样子。当年牧很喜欢去拍藤真的额发，所以他心中还有淡淡的印记。
而在藤真看来，牧倒是没什么改变的，但也好像变了很多，这种事情谁都说不清楚。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还是藤真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明亮而又有力：“牧，你也是来看比赛的吗？”
“本来是打算来看的……”牧的眉头微微皱起，“但是来了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要门票的。”
要门票，指定座位。正规的比赛再也比不上当年随便进随便坐随便看随便叫的那般的随意而又热血。
“我们当初即使是大学联赛的全国决赛也没有这样大的场面吧……”牧望着身边谈笑风生向里走着的几个女孩子，轻轻地笑了起来。
牧当初在大学里这样的笑容是不多见的，所以此刻的藤真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缓缓地应道：“是啊……牧现在在哪里工作？”最正常不过的交际用语。即使当初有段什么经历，对于数年之后的他们来说，也只能是“当初那段什么经历”而已。当初亲手放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想到了日后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的画面，而此刻，显然他们之间再见面的真实情况要比想象中自然得多好得多。应该谢天谢地了吧。
“ZHENG策评价。”
藤真听到对方简短的回答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想ZHENG治方面的工作应该很适合牧绅一。
“你呢？”牧见对方没有回应，开口问道。
“大学助理教师，就在我们原来的学校。”藤真的话语波澜不惊，牧绅一还是像以前听不出对方确切的感情。是喜欢这份工作还是讨厌这份工作？对现在的生活满不满意？牧一概听不出来。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想藤真健司你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戴着面具……
“神也是老师，只不过是高中老师，教国语。”牧低沉的话语使藤真的神色微微一惊，他看着牧，那张黝黑老成的面庞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不同，沉稳而又平静。藤真想，原来他们已经平淡到可以谈论“当初那段经历”了。这不是一件坏事。
“我教的是老本行。”藤真心念一动，突然想要开个小玩笑，他盛着满眼笑意，悠悠的说道，“我们这段时间正在探讨反ZHENG府运动。”声音并不算大，但藤真清楚地看到，牧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一瞬间之后又取而代之以略显无奈的笑意。
他笑着说：“藤真，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我知道，正如你所说的，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淡淡的凉意。
手上的票已经快要被浸出汗来，藤真这才想起，自己要是再不进去的话可能只能看到个颁奖仪式了。到时候辛辛苦苦搞来票的仙道彰肯定会掐死自己。
之前遇到牧绅一的喜悦似乎也变得浅淡无比，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藤真只是有些吃力地想着要不要赶快冲进去，只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馆内尖锐的终场哨声就猛然划破了周遭一切的喧嚣。毫不客气的，不留余地。
牧直到此刻才从一脸落寞的藤真手中发现了那张花花绿绿的门票，他的心忽的沉了一下，一闪而过钝钝的疼痛的感觉。
仙道将本子往摄像师的背包里一揣，一边喊着“您先走吧我随后就回报社”，一边撕下工作时的一本正经，扬着满脸的阳光冲进了日本队的更衣室，然后把某只正在喘粗气的狐狸给拎了出来。
“嘿嘿，打得不错啊。”仙道扔给对方一罐宝矿力，对面男生凌厉的黑眸一闪，接住了罐子。
仙道就这样毫不客气的默默地注视着对方，看着他仰着白皙的脖颈咕噜咕噜喝饮料，看着他晶莹的汗水顺着那张还略显稚嫩的面庞滑过，留下一道好看的水痕。仙道微笑着，一直笑着，直到对方眨了眨眼睛蹦出了句“大白痴”。
仙道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心想这么个别扭的孩子哪里像是什么日本队的超级新星，未来对内绝对的NO`1啊？但事实呢？流川枫一旦站在篮球场上，就是能够那样的耀眼。
仙道彰满足地坐在流川的身边，直到平地而起的一句冰冷的“什么时候一对一”，才将他美好无比的幻想打破。
“小枫啊，好歹刚打了比赛要休息休息吧……”仙道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他和流川的首次相遇就是在一次国家队队内的采访时，从小到大迟到惯了的仙道那一天居然因为看错时间而比任何人都早到了场地，包括要采访的日本国家对队员。望着空荡荡明亮亮的地板，仙道忽的兴致大起，想说反正这么早来了也没事干，便甩下外套，拾起一颗球开始了一个人的SHOWTIME。其实仙道从初中起就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到了大学更是在全国区都小有名气，所以即使他已经放弃篮球好几年了，却依旧还能驾轻就熟地来几个漂亮的上篮。
直到把能玩的花样都玩遍之后，仙道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开始大口地喘气，觉得喉咙里像是冒火一样难受。他想果然还是老了啊，这么多年没碰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恢复以前的神勇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背后传来的一个直线一般近乎诡异的声音将他吓得一跃而起。
仙道皱了皱满脸不情愿地转过身，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陌生的男生，在灯光的晕染下散发着近似阳光般纯粹而又美好的光芒。
亦如他的黑白两色，那个男生的声音也是清冽而又冷淡的：“一对一，现在就比。”
“哈？什么？”那一刻仙道逆光，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与表情。
仙道后来曾不止一次绝望的想，自己对于流川枫来说唯一的存在价值是不是只有一对一了，但幸亏自己是那百折不挠绝对看得开的性格，他也不会钻牛角尖钻的太狠，毕竟对自己来说最真实的情况是，只要能见到流川，哪怕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就已经能够觉得很开心了。
那是一种平淡的，毫不做作的幸福感。
仙道其实今天本来想估摸着把流川骗去码头一起吹风钓鱼的，但刚准备开口，一个陌生的娇小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而且那女生和流川亲密地勾手臂的画面更是让他不得不把嘴边的话撕碎了再给塞回肚子里去。
女生体型纤瘦高挑，即使是淡妆休闲服也显得十分好看迷人：“小枫你今天回去吃饭吧，妈回来了。”
都叫妈了，难道都已经是两口子的关系了？哦天哪……仙道彰这厢已经听到了电闪雷鸣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流川乖巧地朝着女生点了点头，然后抬起眼，看见了某只浑身颤抖满脸扭曲笑容的刺猬头。流川扑扇了两下眼睛，虽然懒得去想究竟是什么状况，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对仙道介绍道：“我姐。”
流川话音刚落，仙道立刻又死灰复燃般重新燃起了更加灿烂的笑容。他笑着伸出了手，做着得体的自我介绍：“您好，我是KRT报社的记者，仙道彰。”
流川姐姐也回应了一个微笑，然后握住了仙道的手：“流川千月，很高兴认识您”。
仙道最终还是把流川枫给拐到了码头，看着仙道变戏法般将许多乱七八糟的桶啊鱼竿啊鱼饵啊一一排列出来，并且对着自己露出了个无比自信的笑容知州，流川冷冷地开了口：“你能钓到鱼吗？”
很明显的疑问语气，而且还带着强烈的“我不相信怎么看都不像”的感情。
仙道额角抽了抽，笑着反问道：“怎么，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那么脆弱啊？”
流川只是眨眼看着脚下细小的波浪，不回答。
仙道继续苦口婆心地为自己辩解道：“好歹我在这里也钓鱼钓了七八年了，和这海里的鱼啊差不多都快混熟了。”
“认识你还上钩是白痴。”流川终于幽幽地开了口，只是这一句话将正好在喝水的仙道彰呛了个满脸通红，满目幽怨。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