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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第七章

      三井进了诊断室自然而然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宫城而非藤真,因为在他看来“骑摩托的嚣张青年”怎么也得有个嚣张的外表,而这一点藤真自然比不过宫城。宫城此刻是背对着门坐着,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直直地垂在身侧,三井二话不说地直接摆出一个刀手砍在了宫城垂下的手臂上,登时将宫城痛得一下子怪叫着跳了起来。
      “嘿嘿,这位先生,看你的手臂也没什么大碍嘛。”三井笑得一脸痞相。
      宫城五官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扭曲着,他用下巴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藤真健司,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不是我,是他。”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三井满脸窘迫地笑了笑,往病床走去。
      宫城揉了揉自己近乎麻木的小臂,看着三井因风掀起的白色衣摆,心想这里还是家大医院呢,怎么这样子的人都能来当医生?难不成他每次第一诊断方法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劈一下?
      宫城对着三井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心暗自庆幸是彩子去的办住院手续,自己留在的这里。

      彩子回来的时候藤真正坐在病床上用一只手端着杯子喝着热水,然后就是那个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恶劣的医生一本正经地告诉叫她和宫城,说病人的右小臂骨折了,对了还有最好带病人去进行下CT扫描。
      藤真其实跌的没有大碍,毕竟最后是稻子做了缓冲,他很庆幸宫城和彩子很有先见之明地选了乡野作为试骑摩托车的地方,否则他可能不止手臂骨折了。但说归说,他的脑袋此刻也还是有些晕,肋骨也因为摩托车的挤压感觉有些隐隐作痛。藤真想自己大学毕业这一天怎么就搞了个这个事件来当纪念。
      藤真缓慢地侧身下床,正好站在一旁的三井顺便搭了把手帮忙扶住了他的肩膀。距离很近,三井疑惑地看着藤真干净的面庞,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不良经历”算是白搭了,看上去如此“好学生”的一个人居然会去彪摩托车,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但其实自始至终不论是“骑摩托的嚣张青年”还是“飙车”,这些都仅仅是三井寿丰富想象力的产物而已。

      在帮藤真开诊断说明的时候,三井看着藤真被石膏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笑得一脸灿烂,“好心”地问道:“藤真同学啊,你跌了胳膊作业怎么写啊?”
      正埋着头发呆的藤真抬头一愣,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颗满是笑容的脑袋,怔怔的地回答说:“我是左撇子。”
      “哈?”明显没料到会被反将一军的三井伸手挠起了后脑勺,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还有,我今天毕业了。”藤真望着一惊一乍的三井,微微一笑。心里和宫城之前想的一样,总觉得这个男人当医生会让病患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宫城和彩子护着他在走廊里缓慢地移动着,藤真突然想起了什么,紧皱着眉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小声地问了出来:“宫城,车子没被我跌坏吧?”
      宫城和彩子都愣了愣,最后还是彩子先笑出了声,她说:“车子没什么——和你的伤势比起来的话。”
      宫城紧接着彩子的话问道:“藤真,你不会骑车你怎么不说一声呢?”
      藤真顿了下,神情无比认真地回到道:“我忘了。”

      在帮藤真收拾了大部分书籍之后,仙道不知从何处端来了杯热咖啡,并且毫不客气地坐在床沿上,悠悠地喝了起来。正蹲在地上收拾小物件的藤真皱了皱眉,对居高临下的仙道翻了个白眼。
      “哎,学长你说你从高中到现在打了这么多年的篮球都没骨折过,没想到毕业这天居然吊起了胳膊……”仙道的目光此刻落在了藤真的石膏臂上,笑得一脸欠扁。
      正在忙活的藤真不想和仙道贫嘴,于是便就着对方提出的篮球这一话题继续聊了下去。
      “仙道,我和牧都退队了,所以最后一年篮球队会是你的,你要好好打啊。”
      听到藤真毫无波澜地说出“牧”这个名字时,仙道原本要喝入嘴中的咖啡一下子停在了嘴边,他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地将咖啡放回了一旁的桌子上,语气是一贯的慵懒而又随意:“这是必须的啊。”
      仙道彰在大二——也就是牧绅一和神宗一郎公开交往的那一年正式加入了校篮球队,从前锋打到后卫,能力卓越,不就便成为了一张令对手畏惧的王牌。

      牧绅一望着桌子上堆得像小山一样密密麻麻的统计数据表,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之前的一些考察和民调的结果让牧有些气恼,即使日本这一季度的失业率在发达国家中已经是最低,但是还是有数以千计的人抱怨没有就职机会以及诟病日本的经济增长能力。
      牧觉得有些好笑,因为虽然他自己也承认国内现在还有很多问题,但就此刻这样的政治经济状况若在美国和欧洲一些国家已经足以令他们做梦都能笑出来了。
      当然,社会就是这样,有领导阶级,就一定会有与之对着干的被领导阶级。
      人们总觉得自己过得不如别人。牧想,这样的想法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呢?
      想起接下来还有个关于养老制度的例会,牧只好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想暂时去掉些脸上的倦容。
      冰凉的液体毫无生机地流淌着,牧看着水流竟痴痴地出了神,直到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才回过神来。他抓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简讯终于在一片疲倦之中露出了丝淡淡的笑容。

      神噙着笑意收起手机。他想牧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啊,本来工作就很繁忙,自己还拼命地要紧,不懂得适当的休息。一边想着,神一边翻开了成堆的国文试卷,开始批改。只是第一张完美无缺的卷子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张的满满油污空白一片,这不得不让他刚刚平展开来的眉头又纠结了起来。坐在一旁正在批改作业的平野老师在听到神的叹息之后,头也不抬地笑着问道:“怎么?又是清田信长那小子?”
      神无奈地笑了笑,应了一声,随即脑海中一跃而出两个形象,一个是满脸微笑举止优雅永远第一的校花,一个是永远闹腾一脸傻笑永远倒数第一的“长毛猴子”。
      每一届的学生都会出一两个不得了的人物,神不知道自己带的第一批毕业生里就出现非常极端的两个学生,这件事是幸还是不幸。
      总而言之,算得上是一段难得的经历吧。

      回过神来时牧已经回到了家门口,推开门,扔下外套便直接躺倒在了沙发上。下午的会又提出了新的关于国民年金空洞化的问题,牧无力想,这些个问题怎么就像是炮弹一样接连不断地轰炸自己呢?回想当初自己选择政策评价这一行时的信心满满,牧扯起嘴角笑了起来,将手臂压在了脑门上。
      神回到家时牧已经和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走过去小声地唤了唤对方的名字。在听到神的声音之后牧一跃而起,然后摸着自己的肚子,难得憨厚地笑着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啊,我饿了。”

      饭桌上的气氛总是格外温馨。神的厨艺很不错,至少牧觉得能在家安心地吃饭这一点令自己很满足很幸福。
      “牧,我们班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男生想要追一个女生,你说我该怎么劝导?”神忽的想起了清田的问题,于是开口想与牧商讨一下对策。
      “很有意思的男生?”牧不是讨厌这些无关紧要的聊天的,相反还表现出了不错的兴趣。
      “嗯,人虽然很可爱但是成绩不太好,而那个女生不仅是班花还是年级第一……”神自己说着说着竟然心中也莫名地有些佩服那个孩子了,微微地笑出声来。
      “哈哈,很有挑战啊!不错,是个很勇气的孩子!”牧笑着站起身往碗里盛了一勺汤,只是下一秒笑容便不动声色地隐没下去。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当年是否也有过这样不计后果的勇敢……看着身边神淡淡的笑容,他忽的觉得,其实时间过得很快,而且很多东西随着时间都被偷走了不在了。

      藤真凭借着助教的身份利用上课也能跑的优势先往食堂方向匆匆赶去,每次午餐都抢不到想要吃的“豪华版三明治”,这一点让他很是懊恼。他想自己高中时好歹也算是篮球队的主力,怎么几年下来连抢饭都抢不过那些大学生了呢?
      正当他飞奔过图书馆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冷的“藤真老师”的呼喊,虽然不情愿,但藤真只好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对方。只是这一瞥,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原本轻松的面容也平添了几分凝重。

      藤真首先注意到了对方手里抱着的厚厚的书籍,以及往上,那镜片下透着令人平生寒意的目光。
      “藤真老师,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又来了。藤真还是走了过去,用平静的语气道:“当然可以,外山正一同学。”
      “老师觉得反抗外来侵略和反对国内政治统治哪一种更加神圣呢?”男生突然弯起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神圣?”虽然意识到这个全校都知道的“怪人”提出的问题肯定不在常理之中,但藤真还是愣住了。
      “没错,革命之于我们来说都是神圣的,是反抗暴力而存在的,这世间应该众生平等不是吗?遇到不平等的必须反抗,这世界不该分为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这是荒谬的!所以我们要反抗,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权利。”外山的笑意越发浓烈和尖锐,藤真皱着眉没有发表任何评论,他知道外山的极端。
      就在此刻,滔滔不绝的外山突然合上了嘴,他缓缓垂下目光望向藤真,猛地绽放出一抹绝美的笑意: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之外得见上帝。”

      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宣读着《圣经》。藤真咬了咬下唇,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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