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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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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酒吧里时不时会有喝醉酒闹事的,因为这里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彩子是聪明的女人,从不去沾染这些事情,只是今天,那群人是冲着她来的。
原本彩子只是以为对方喝醉了酒没事找事,所以当那个穿着不菲的男子挥着胳膊,和一群喝的晕头转向的朋友一直在逼她唱歌时,彩子就装作没听见,抱着吉他往台下走。谁知还没走出几步,其中一个穿着印有古怪图案T恤的男人就冲上台拦住了她,喷的她一脸酒气。
“为什么彩子小姐不肯唱呢?”对方扭捏着身体,无法定焦的眼睛在彩子身上游走着。
“这首歌我不唱的。”彩子不想再与对方纠缠,说得很干脆。
看着彩子受了欺负的宫城脱了马甲正准备冲上去,结果被吉永硬生生地按住了,吉永压低了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现在跑过去只会把事情弄糟!那群家伙是有来路的,不然也不敢在这里耍酒疯。”
宫城回过头瞪着吉永,吉永看见了他眼中恐怖的光芒。但他还是死死地拽着宫城,现在事情还没有搞大,在这里的人出事多半是能压就压,这是生存规律。
而台上的男人在自己同伴的哄闹声中更加起劲了,直直将身子凑了过去,压低声音,用满是挑衅诱惑的语气问道:“那为什么晴子小姐可以唱的歌你不能唱呢?”说着,手还不安分地往彩子身上摸去,彩子看着眼前人的脸越发觉得恶心,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忍下去的必要了,便直接一肘打了过去。
对方一下子被打懵了,回过神来一巴掌就闪在了彩子的脸上。被压在墙角的宫城再也受不了了,直接砸了一个啤酒瓶就红着眼冲了过去。吉永着急地看着打成一片的酒吧,也管不了许多了,左顾右盼最终抄起一截废弃的钢管扎了进去。
别看吉永平时一副和善老实的样子,打起架来也不是吃素的,先利索地掀起那些青年的衣服盖住他们的头,然后钢管每一棍都直指要害,被打的人都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在吉永的帮助下宫城和彩子也先后撂倒了好几个。
在那些人包括酒吧原有的顾客全部仓皇离去之后,酒吧一下子变得清冷寂静起来。吉永扔下钢管,啐了一口,抓起吧台上的威士忌就灌了下去。
他笑着对宫城说,很久没打得这么爽快了。他这样一说,宫城和彩子倒是变得满脸愧疚起来,他们知道吉永在酒吧找到这份工作不容,矜矜业业地干了这么多年,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一出,他肯定就要被炒鱿鱼了。这是他们连累了吉永大哥。
吉永看出了他们俩的意思,眉头一皱,狠狠地推了一把宫城:“你个混小子还不快去看看彩子的伤势,你们俩都好好检查检查。”
宫城一拍脑门想起了之前那个男人对彩子的不规矩以及最后那一巴掌,立刻心疼地跑去了彩子面前。彩子嘴角那里已经肿了起来,其他地方倒还好没什么大碍。宫城很愧疚,他想自己不该让彩子在自己眼皮地下受伤的,他又想起了今天早晨他们开心地讨论说今天要去见双方父母的。宫城觉得自己很窝囊,这个样子还怎么好意思娶彩子,怎么照顾她一辈子?
彩子知道对方心里的难过,她拍了拍宫城抚摸着自己面庞的手臂,弯起嘴角微笑着说:“看来我们没办法在这里举行婚礼了,要通知藤真他们换地方了。”
宫城拉着彩子就往外跑,他一边跑一边喊:“在哪里都一样啊,我宫城良田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彩子受伤了,我们先去药店再说!”
于是坐在店里因为猛灌威士忌而觉得头有些发晕的吉永就被无视了,他晃着脑袋,居然想起了自己的初恋,他悲伤起来了,毫无征兆的悲伤就紧紧地全部压在了胸口。吉永侧倚着吧台,借着酒劲开始哼起了歌,一首最近很流行的曲子。
I won't forget the wayyou're kissing The feeling's so strong were lasting for so long But I'm not the man your heart is missing That's whyyou go away I know
……
我忘不了我们的吻那感觉多么强烈,而且会永远留在我心中但是我却失去了你的心我也知道那就是离去的原因
……
他一边唱一边流着眼泪,捏着拳头砸着冰冷的吧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起那些陈年旧事,想起那些他原本以为会带进棺材里的感情。当初爱得太深了啊,不论结局是好是坏,太深的感情终归太伤人。
藤真接到的是一个略带哭腔的女生的声音,对方像是痛哭或者受到太大的刺激,只是呜咽了几声然后就没了动静,只剩下背景里的嘈杂。藤真以为是哪个女学生的恶作剧,正准备挂断时,对方终于断断续续地开了口,她哭喊着说,藤真老师,你快来啊,外山同学要出事了……
藤真心猛地一揪,他先好不容易抚慰了那个女生的情绪,问清了地点,然后直接冲出校门打车往政府大楼赶去。坐在车子里的藤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因为他不确定这个“要出事了”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他祈祷着只是一些平常的琐事或者是什么误会……直到快要到出事地点,藤真才想起来抓起手机拨给了佐藤老师,但对方里传来的是机械的关机提醒。
那司机在距离政府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他对藤真说前面用警戒线封起来了,我们没办法进去了。藤真的耳边全是警车轰鸣,他看见那些黑压压的人群,跑来跑去的警察,脑袋轰的一下变得空白。他付了钱之后便自己走下了车子,然后拼命挤进了人群。
今天是议员选举,这两天牧的出行都是由神负责的,因为神实在是太担心对方的操劳过度。神寻思着对方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便开着车绕来了政府大楼门口,他刚走出车门踏上了几层台阶,忽然人群中就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神清楚地看见在距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一个穿着套头衫的男人用手臂勒住了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另一只手抓着刀子直直地顶在那女人的脖子上。神目光一凛,知道自己遇上了恶性犯罪。而周围的人群也全部慌乱地四散开来,以男子和被绑女人为中心,画出了一个圈。
议员选举期间政府大楼附近安保是很严格的,很快反应过来的保安、警察以及特警都围了过来。警察大声吼着,叫那男子把刀放下来,对方却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因为手上有人质,所以警察不敢轻易动手,局面一下子僵住了,神看着那位被困的女士被吓得几近虚脱,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本来很圆润的一个圈,神站了出来。
警察大叫着不相干的人赶快退下去,罪犯目光冷冽起来,沉声问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神又往前迈了一步,说:“我来和这位女士换,你绑架我,效果应该是一样的。”他想自己最起码比起这个女士来,要更有希望抓住机会解决问题。
那男人突然笑了起来,诡异的笑容让神不禁有些诧异,他看着对方的面容,看着还像一个在校的大学生。他又想起了前不久和牧一起在贫民窟釜崎看到的那些孩子,那些涣散无助的眼神。
“好的,你先走过来。”沉思了一会之后,对面的男人与神达成了协议。神缓慢地靠近男人,警察也举高了枪,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男人的速度很快,先将刀抵在了神的脖子上,再伸手放开了女人,然后又将胳膊勒去了神的脖子,猛地一用力,神一个踉跄跟着他退了几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罪犯突然压低声音开始逼问。
神先是一愣,随即如实回答道:“老师。”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接人。”神尽量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是么……”男人原本冷清的声音忽然又带上了笑意,神思维一紧,刚想着对方是不是要有什么变卦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肩膀传来钻心的痛。
牧从政府大楼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歹徒将冰冷的刀插在了神的左肩上,牧怒吼着冲了过去,结果被一位特警拦了下来,特警说这位先生您现在冲过去会激怒了对方,请您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好吗?牧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之前在楼里只听说有个暴徒绑架了人质,但不知道被绑架的居然是神,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肩上被捅了一刀时,神有些害怕了,但紧随而来的牧的声音又让他安心了不少,感觉到了自己温热的血液,神只是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继续紧绷着神经准备和罪犯进行下一步的斡旋。既然对方第一刀没有选择自己的脖子,那么就说明对方还不是那么想取自己的性命,只要把握好,一定的时间还是有的。
男人突然凑近神的耳边,说:“我要进政府大楼。”
神猛的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进去要干什么?”
“杀人,杀那些无能的官员和拿钱说假话的议员。”身后男人一字一顿无比坚定的声音,每个音都砸在了神的心上,他想幸好对方没有直接冲进去,还好牧是安全的。想到这儿,神的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理由能让一个人拼死去做一件事。
场面再次沉寂下来,直到一个慌张的身影拨开了重重包围的人群,那身影冲过来突然对着严防死守的警察拼命地大吼道:“让我进去!”
牧和神的目光一瞬间全部投了过去,而神身后的男人更是呼吸变得紊乱起来,他冲着与警察纠缠着的身影,忽的张开嘴巴大声喊了出来:“藤真老师!”藤真站在原地动不了了,他仰起头看着歇斯底里的外山,毫无理由地悲伤起来。
“藤真老师!”那男人紧接着仰起脖子,又嘶吼出了第二声。
稍稍思索了下的特警走了过来,放了藤真进去,他希望对方能直接把罪犯劝服,花最少的力气获得最大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