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使》不言羽

7、第二章 来自地狱

　　贝尔兹几乎是一接到通知就赶到了医院。医生告诉他不用担心沙利叶的病情，轻微的冻伤在来医院的路上已经好了很多。以后所需要关注的事情就是皮肤的情况，只要没有大的问题他完全可以出院。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由于肖克似乎接到一个电话出去的缘故，在这里停留的就剩下莱恩了，而这位显然有点在突发情况下缺心眼的警察很快就照实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贝尔兹的眉头皱了起来，“疫病使者？”
　　他语气里不可置信的成分倒是没多少，至少在莱恩意识到对方完全就是肖克口中所说的高等级恶魔的时候他的表现异常人性化。完全是个担心孩子的父亲的样子。
　　“我确定，肖克是这么听到的。”至于其他的，他是真的提供不出什么来。
　　“真是麻烦。”贝尔兹阻止了他的话语，“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沙利叶会躺在里面。不过看来你并没有多余的信息。能帮我照顾他几天吗？”
　　莱恩一直觉得眼前的人怎么也和肖克口中所说的恶魔布像，而且就他对他的奇怪感觉来说是真的不像。中间还间隔着沙利叶，问题似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至少对于他来说。
　　“我会照顾他，不过你……”是要回地狱去解决问题吗？当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莱恩并没有问出来。
　　“我要去处理一些问题。”贝尔兹的双瞳逐渐变成了血红色，看得莱恩一缩，不过他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一些紧急问题，你知道的……”
　　之后等肖克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对莱恩说什么的。
　　“你居然什么都说了？对着一只恶魔？”
　　“如果是关系到沙利叶的话，他不会坐视不理。”莱恩的理由看似充分。
　　“哦，见鬼！是什么让你以为恶魔也和人类一样有着亲子感情的？”肖克抓头发，到底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的破案率是全警局最高的？
　　“呃……没有吗？”莱恩承认他是个恶魔学的白痴，但他不觉得每个人都需要成为这方面的专家。
　　肖克觉得自己能对着他把自己头上的头发抓光，“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他这几天应该是真的会去处理这个问题。沙利叶怎么样了？”
　　“还在睡。医生说他需要休息。”
　　“那就好，我倒是很在意疫病使者所说的书的问题。”
　　“书？”莱恩不解，他还没听肖克说起过这个。
　　“拉结尔之书，威力无穷的天使之书，据说上面写着创世纪以来所有的秘密。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会让我碰到。”肖克就是为了这个离开医院去查询资料，“好吧。如果真的是和拉结尔之书有关的话，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疫病使者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到这个世界了。”
　　“啊？它们来到这里会有风险？”
　　肖克低头看着一脸傻样的莱恩，很不想承认这个是他的搭档，不过好吧……对方这几十年来可过的都是正常人的生活，对这些无知也不是什么需要感到羞愧的事。
　　“那是自然的，它们是高级恶魔，按照和上帝的约定是不能直接来到这个世间的，而就我所看到的，恐怕不止是它们，就连寒冰地狱都插了一脚。这个沙利叶……”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肖克险些跳起来，“我的上帝，你真的以为他是人类吗？”
　　莱恩不满，“那当然，他是我弟弟，我和你说过，只是不小心成了恶魔的养子。”
　　肖克在无人的走廊里，在莱恩面前团团转，“不、不，高级恶魔来到人间的方法其实还是有的，钻个约定上的空子，就和有些高位天使一样的方法。它们会通过人类的胚胎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相信莱恩早就跳起来揍人了。
　　“哦，上帝，你该不会不知道沙利叶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吧。”
　　“当然知道。”莱恩也不是真的无知，“但是你也要记得这个名字是我母亲很喜欢的。”
　　肖克的眼神变得相当锐利，“它们的力量相当强大，能够在胚胎的时候就影响自己周围的人。而且你母亲当年的行为也有可能……”
　　啪——
　　莱恩冷着脸狠狠一拳打在了肖克脸上，后者没有任何反手，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搭档。莱恩甩手走进了沙利叶的房间。
　　洁白的病床上，生病的人的脸色似乎变得异常雪白，不过在听到声音之后这位年轻的病人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很美丽的蓝紫色眼瞳，还有一个淡淡的微笑，让暴怒的莱恩平静了下来。
　　“怎么了？”沙利叶奇怪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莱恩和脸上青了一片的肖克，猜测着他们之间气氛转变的原因，“吵架了？”
　　“我想和你谈谈。”莱恩的神情很真诚。
　　“哦。”沙利叶半坐了起来，肖克很配合地把他的床摇高，让他坐得更舒服点。
　　肖克略微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对兄弟，他们似乎在某种方面有些相似，很难说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它就是一种感觉，非常奇怪，就好像是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些有着天使潜质的人们，他们的气息和感觉就是如此相似，明明在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相似。
　　“我和父亲等待了很多年。”莱恩的眼神很认真，让他满意的是他也能从沙利叶眼里看到那种认真，“我们也等待了你很长的时间。”
　　那种血缘的关系，让莱恩无法去割舍，“不管你这些年如何，我都希望以后你能过得好些。”
　　“谢谢你。”沙利叶的笑容看起来剔透得就像是水晶，在这个片刻他就真的好像一个误闯入人间的天使。肖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脖子上挂着的圣物的关系，但他更愿意相信是来自于他本身的力量。
　　尽管莱恩的决定如此，肖克也无法放弃自己的怀疑。
　　“沙利叶，你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平常人吗？”
　　沙利叶的眼神转开了，看着窗户外面绿色的植被，在那上面有一只蝴蝶在飞翔，“你是想问拉结尔之书的事情。”
　　他的语气是如此确定，让莱恩的脸色变了变。
　　“沙利叶•封•拉结尔这个名字很有趣不是吗？就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姓氏。”沙利叶的眼神丝毫没有波动，“啊……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不过让我惊讶的是他似乎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笑容里似乎有恶作剧得逞的光芒，让莱恩的眉头一跳，“有些诧异是吗。不过我一直觉得拉结尔之书就在拉结尔那里。至于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肖克跟着莱恩走出病房的时候有些恼怒。
　　“他确实不知道，你该谅解点。”莱恩从这个时候开始似乎就无条件维护起沙利叶了。
　　“是不知道。”肖克绷着脸，“但这提示有够糟糕的。”
　　就如他所说的，沙利叶所说的暗示从某种层面来说相当惊人。天使拉结尔，带着拉结尔之书在世间出现，那是足以撕裂天堂、人间和地狱平衡的存在。如果沙利叶所说的是真实的，结合他们之前遇到的疫病使者，看来地狱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那几位在地狱中执掌大权的大君可不是吃素的。而天堂的行动他们没有丝毫的得知，是上帝的子民们不知道这些吗？他还记得对天使拉结尔的最后一言，在创造了拉结尔之书后正式的记录上他可是自毁形体的。那么现在沙利叶所说的拉结尔又代表着什么。莱恩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含义，这让他的心情轻松了一些。有的时候，知道问题严重性的只有他自己就够了。
　　“呃……肖克，地狱什么样？”莱恩好奇。
　　“这里什么样，地狱就什么样。”
　　地狱的很大一片区域确实和人间非常相似，除了在地狱的天空中照明的是来自于地狱大君的力量所凝固而成的火红色光球而不是太阳。而在那些大君们的领地，风景则大是不同，所有不适合人类的地狱场景都能在这里看到，永不停歇的火焰，艳丽的蓝色玫瑰，不见分毫消融的冰山。还有哀号着的受苦灵魂。这些都能打上地狱标签的东西就在这里安然存在着。
　　“冷着张脸做什么？亚巴顿。”说话的君主有着甜美的嗓音，背后张开的光之羽翼说明他曾经是来自于天堂的高位天使。即便他堕落，有着创造之功的萨麦尔也保有他的光辉形象。
　　同他相反，被称为亚巴顿的大君用破旧的布衣包裹着长满硬毛和疮疖的躯体，在他的头颅正面和背面都长着一张面孔，男性的面孔英俊潇洒，女性的面孔精致柔美，但组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我倒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男性和女性的声音发出合奏，音调柔和得厉害，却也让熟悉这位大君的恶魔知道他的脾气正处在爆发的边缘。
　　“为你的使者的遭遇生气？”萨麦尔的调子略微一扬，而后又顿了顿，“还是为了拉结尔之书呢？亚巴顿。你要知道，那是我们也无法触碰的东西，有的时候，禁忌这种东西是有着绝对存在的理由的。”
　　地狱的炎热之风吹过宽广的大殿，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主人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