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使》不言羽

20、第三章 执掌金碗的天使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亲眼看到的东西，而忘记自己的眼睛往往会被欺骗。”
　　繁华的城市就在脚下，漆黑的羽翼张开，黑色的长发在身后随着风的节奏舞动，高空的风向来狂暴，不过在通过一个魔法的小小屏障之后它们就变得柔和起来。
　　没有谁能看见悬浮在城市高空中的堕天使，美丽得如同蓝宝石的双瞳显现出来的更多是无机质般的光芒。
　　不过事情似乎总是有一定的规则，比如堕天使正忙着在夜空中抒发自己的感想的时候，后面猛然冲过来的力道让他连忙闪开了点。
　　开玩笑嘛，要是让那个白痴米凯尔正面撞上他再强大也要头晕眼花。
　　“拉斐尔在哪儿？！”
　　很好，见面第一句居然就是这个。
　　“我怎么知道。”就差没不顾形象翻个白眼来表示自己的郁闷了。
　　“路西法！”米凯尔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别骗我。”
　　不管是不是地狱之王，路西法在这个时候都有一种血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感觉。
　　“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感觉到了力量的波动。”七位执掌金碗的天使对彼此有着不同寻常的感应，如果牵涉到金碗的话，这种感应就变得更加强，“而且亚巴顿在阻碍我的探查。”这就是他急急忙忙冲下来的原因，平常的时候也就算了，他相信凭借拉斐尔的智慧和力量不会输给亚巴顿，可是现在的这种感觉，亚巴顿更像是封锁了拉斐尔的力量。
　　“呃……”路西法也有些惊讶，“亚巴顿居然还没回去？我以为他发现没什么有用的时候就会自己回去。”当初的时候也不过因为怕亚巴顿给沙利叶找麻烦才打发出去，正巧拉斐尔来了人间，力量相互克制更可以减少他们可能对人间造成的危害。
　　“到底怎么回事？”米凯尔是粗神经加迟钝，不是笨。
　　“沙利叶要做一件事，我不想让拉斐尔和亚巴顿干涉到他，之后的事是意外。”路西法非常大方地承认，“除去那些，你还感应到什么。”
　　米凯尔认真想了想，“没什么了。”他华美的翅膀在夜空中微微闪烁着光芒，“所以才更奇怪。”在他的印象当中，亚巴顿应该和拉斐尔有仇吧，每次天堂地狱打起来的时候亚巴顿都是朝着拉斐尔去的，让他们都很意外。
　　“力量总是有感应的。”路西法的嘴角有了点笑容，“拉斐尔是不是有危险你应该比我清楚。”
　　“嗯。”米凯尔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刚一转身，翅膀上传来的拉力就差点让米凯尔失去平衡一头栽下去，“你干什么？”扑棱一下保持平衡之后米凯尔恼火地看着路西法。
　　“沙利叶是不是最后一个执掌金碗的天使？”
　　“没错。”
　　“所以最后的平衡也会在他手上。”路西法嘀咕了一句，“难怪……”
　　“什么？”米凯尔看了看他，“我还是先回去了。”免得等会儿又有谁念叨——哦，对了，拉斐尔不在，没谁会念叨。
　　“拉斐尔不在，你待在哪里都不会有谁念叨。”路西法的想法果然和他一样。
　　“可是……”
　　“我还想看沙利叶的计划下一步呢。”路西法循循善诱，“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最好别却惹他，只要他有兴趣，算计的事情可能在无数岁月之后都会出现……“
　　“呃，你在说什么？”米凯尔的声线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万一我以前要是得罪过沙利叶——”
　　“那他肯定会找个你不知道的时候报复你。”
　　路西法说的有点漫不经心，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米凯尔的眉毛匆忙地跳动了一下。
　　“反正这次肯定不是针对我们的。”路西法对此很是放心，“我们等着看笑话就行。”
　　找个米凯尔喜欢，“要找个好位子。”
　　“我总会找到好地方的。”
　　于是，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拉斐尔和亚巴顿就被彻底忽略了。
　　拉斐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能看到灿烂的星空。
　　“……”
　　按照一般人的说法就是这不科学，不过好歹他是智慧天使，不是那些看到犯罪现场会惊声尖叫的人类。
　　“我觉得，我本来应该有个房顶……”
　　四周都是曾经房子的残骸，举目四望一片狼藉，拉斐尔神父本来还算有的财产现在已经彻底化为乌有了。
　　“下面的房子煤气爆炸了。”站在他边上的亚巴顿抱着手臂闲闲地往下看，“楼梯和电梯都毁了，他们正在组织救援。”
　　拉斐尔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和亚巴顿，“你觉得我们这么整齐是不是会引起怀疑。”
　　“实际上，已经有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主教在下面晃了好一会儿了。”亚巴顿的脑袋伸出去往下面看了一会儿又缩回来，“现在不见了，可能是回去了。”
　　拉斐尔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糊涂了，“主教？什么主教？”
　　“就是先前你晕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些东西放出去了，然后他们就发现了。”
　　“啊？啊？啊？”拉斐尔转身看看，有没有地方让他躲一下，“我放了什么出去了？”
　　“不知道，大概是光环之类的。”亚巴顿表示离开天堂那么久自己都已经忘记那种东西的存在了。
　　就算是智慧天使，也对目前这种情况抓狂，“我还不想暴露啊啊——”
　　“暴露什么？”亚巴顿瞪他，“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
　　拉斐尔反瞪回去，“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我的样子像吗？还是你的样子很像？”这么干净整齐，和外面变成废墟残骸的房子不合适啊。
　　“哦得了，你就说你在睡觉，然后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亚巴顿向来没心思敷衍别人，“打死不承认。”
　　这是个好办法，不过——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招数很久以前就用过。”
　　“那是你的错觉。”亚巴顿眼皮都不眨一下，“他们快上来了。”
　　事实就如亚巴顿所说的那样，在拉斐尔处在昏迷的时候，他们下面的楼层意外煤气泄漏爆炸，整栋楼都毁得差不多了。在那个时候亚巴顿稍微放开了点压制拉斐尔的力量，在他们身边形成了一层防护，没想到释放的力量一个放松，整个羽翼的虚影就悬浮到了楼层上，顺便还把楼房里其他没来得及走的生命也保护了起来，甚至包括三楼老太太养的猫。
　　拉斐尔可以想象之后面对那些看到了“神迹”的人的场面，抬头看天，觉得这个时候回去真的是个好主意。
　　“别傻了。”亚巴顿在边上嗤笑，“弄出事了不收场就回去，你想要让人类受多大的影响。”
　　这算是戳中拉斐尔的死穴了，这位本来就最遵守秩序的智慧天使可不希望自己的过失给这里带来什么。
　　等等，自己的过失？
　　拉斐尔疑惑的目光看向亚巴顿。
　　“号角响了之后我就晕了？”
　　“恩。”亚巴顿幸灾乐祸，“我看着你晕的。”
　　拉斐尔选择性忽略对面的表情，“可是为什么我醒了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了？”
　　这不正常，号角响起之后就是金碗，没有理由他会在之后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拉斐尔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亚巴顿，疫病之王的力量和他能够打平，不太可能能阻隔这个力量，因为即便是拉斐尔也不能阻挡。
　　“我不知道。”亚巴顿觉得这个回答真是舒畅，“不过你放心，米凯尔也没有反应。”实际上米凯尔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该说力量也有强弱还是说拉斐尔比较倒霉在七位天使中排得比较前面呢？
　　“你怎么会知道？”
　　“路西法陛下说的。”
　　拉斐尔爆发，直接扑过去揪他的衣领，“米凯尔又和他混在一起！”还是大大咧咧混在一起，他知不知道这是多糟糕的榜样作用！
　　“你要抗议就去找陛下。”和他有什么关系。
　　“都是你们起的头！”拉斐尔受够了。
　　“喂喂！我向来很清白。”从来不招蜂引蝶的亚巴顿反对。
　　“清白个——战场上的流言还不够多？我倒了什么霉要和你扯在一起。”
　　“这是力量相反的关系！又不是我愿意的。”亚巴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扬手往上面一指，“有本事去说去呀。”
　　“我早就说过了！说这事只能看自己！”
　　“咳咳！”
　　“你咳嗽什么？”拉斐尔的火气还没下去。
　　“我没咳嗽。”亚巴顿表示自己太冤枉了。
　　反应过来的两个转过头去，就看到那边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救援人员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们。
　　“两位，能不能到安全地方再吵架。”
　　另外一个角落一大块杂物掉了下去，顿时下面的楼层废墟扬起一片烟尘……
　　对于这类板上钉钉的神迹事件，教廷当然是非常重视的，虽然事后拉斐尔在那边用平和的微笑和虔诚的面容告诉他们有了父神的庇护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得了安全，但也就此让拉斐尔神父这个名字进入了教廷上级阶段的视野。
　　此刻在沙发上窝得很愉快的沙利叶正心满意足地拿着冰淇淋在啃，“我就说这个味道的最好吃了。”
　　莱恩无语地看着自家桌子上堆得乱七八糟的食物外包装，开始相信沙利叶所说的严重消耗的真相。
　　“我倒觉得像是产后大出血。”肖克最近被熏陶得毒舌技能大幅度提高。
　　“咳咳咳。”沙利叶差点被噎住，“太过分了。放血疗法还差不多。”
　　莱恩在边上唉声叹气，那把传说神话中的神兵现在就躺在那堆食物外包装下面，可惜它没有意识，不能抗议这么严重鄙视它价值的行为。在经过血的洗礼之后，它的表面出现了细密精致的纹路，按照沙利叶所说的，这本来就是把很普通的长矛，浸染了神之子的血之后才演变成了一件强大的武器。不过在莱恩和肖克心照不宣的眼神中，他们都意识到了沙利叶看起来就是在走个过场而不是非常认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