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使》不言羽

18、第一章 预兆

　　“很多东西不一样了。”
　　穿着黑色衣服的神父看着眼前处在痛苦中的人，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我仁慈的主，请帮助这些可怜的人。”
　　在给这位神父做记录的肖克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此刻的他在心里想着不是说不会对人间造成损害吗？那他眼前的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在这些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印记。”从医生那里回来莱恩晃着手里的记录，“倒是和启示录里的内容惊人地相似。”
　　“什么？”
　　“启示录，你不知道吗？”莱恩很无辜。
　　肖克送走了神父，看着自己搭档，“我不过是奇怪为什么你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言下之意绝对是为什么莱恩突然变聪明了就是这样。
　　“我知道我是有点笨。”某位警官非常乐于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不过你难道忘记了我有拉结尔了。”
　　某个摇头晃脑明显在炫耀的警官看起来让肖克很不爽，“我想他额外地增长了你的智商。”
　　这种对智商的蔑视显然让莱恩很不高兴，“我现在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那个天使，他说他请我喝茶。”喝了好几天茶的莱恩觉得自己一觉醒过来居然没有觉得失眠真是件神奇的事。
　　“他说什么？”肖克转身往外面走，有时候有这么个搭档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他说他会用非常缓和的方法来把一些知识传递给我。”
　　“所以你知道了启示录。”
　　那是不知道哪个时间里的记录，超越所有，来到现实之中……
　　“第一个天使把碗倒在地上，那些有兽印记且拜兽像的人身上生满毒疮。
　　第二个天使把碗倒在海里，海水立即变成血，海中一切生灵尽皆死尽。
　　第三位天使把碗倒于江河及众水之源，众水亦变成血水。
　　第四位天使把碗倒在日头上，顿时烈日烘烤，热浪袭人。
　　第五位天使把碗倒在兽的王位上，兽国一片黑暗，国中的人众身上生满毒疮，疼痛无比，因而口吐秽语，啮咬自己的舌。
　　第六位天使把碗倒在伯拉大河上，河水干枯，现出道路；三个污秽的灵——鬼魔的灵，从青蛙、龙、兽和假先知的口中吐出，这三个鬼魔招普天下众王聚在哈米吉多顿进行争战。
　　第七位天使把碗倒在空中，殿中宝座传出声音说‘成了’，接着电闪雷呜，地震城塌，海岛山峦都无踪影，特大冰雹降落下来，砸在人身上……”
　　“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些不会影响到我所在的世界。”肖克都想把自己的调查报告扔到某个降临的谁谁谁的脸上了。
　　调查报告出来了，那些在病房和教堂里哀嚎的都有案底，不是一些邪教成员就是一些犯罪份子，他们之中唯一有联系的就是他们身上都有些纹身或者标记。就如莱恩所说的，符合启示录的第一条。
　　“不过你看。”莱恩指着那些后面的几条，“你不觉得‘海水变成血，海中一切生灵尽皆死尽’这句就是赤潮的描写吗？”
　　“上帝也不是个喜欢按顺序出牌的。”
　　“赤潮，印记，厄尔尼诺。看看有多少事在发生，唯一不知道这些的或许就是我们。这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难得听到莱恩说这么正经的推测，肖克有点意外，“这个世界处在动态平衡之中。”
　　“所以我们就在平衡之中寻找我们的生存之道。”莱恩看了看自己的搭档，“肖克，我发现你还真是不容易。”
　　某位被意外同情的搭档气结，“相信我，要是没有你，我会轻松很多。”
　　莱恩的思维卡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是累赘吗？”
　　“当然不是。”肖克拉开车门，“我只是觉得我真是想得太多了。”要是恶魔或者天使都有莱恩一样的简单思维那该多好，肖克保证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纷扰了。
　　完全被弄糊涂的莱恩让肖克获得了轻松地驾驶环境，直到他们下班各自回家为止他都没从搭档的思路中绕出来。
　　平时为了上班方便的缘故，莱恩在警局边上有一套很小的公寓，当然了，单身男人的公寓有多糟糕那是有目共睹的，就连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肖克都觉得莱恩有着萨摩耶的性格。莱恩走上去的时候还和自己的邻居打了个招呼，那个中年妇女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莱恩希望有朝一日自己找到另外一半的时候也能有个女儿。
　　不过今天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头。莱恩打开门看着自己的房间，瞬间有了走错门的觉悟。
　　瞧瞧，干净得没有多余垃圾或者物品的小客厅，桌子上他几天没洗的咖啡杯被外卖披萨占据了，甚至还有热腾腾的香气在刺激着他的胃，隐约能听到浴室里有冲水的声音，如果这是一次错误或者艳遇，那么莱恩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但诡异的是似乎自己的直觉没有告诉他这里存在危险？就算能力比不上全警局都能排上第一的肖克，莱恩还是觉得自己在直觉这个方面很灵敏，有很多次在办案的时候直觉都直接或者间接地帮过他很大的忙甚至于救过他的命——在梦境当中天使拉结尔肯定了他的想法，告诉他这是因为他对外界变化的灵敏度很高的缘故，这让莱恩在肖克面前着实炫耀了好一阵。
　　浴室的冲水声停止了，之后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莱恩松一口气地反手关上了门。
　　“你的房间该好好整理一下了。”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的沙利叶在可乐上插了一根吸管，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味道一样愉快地眯了眯眼睛。
　　莱恩当然知道自己的房间应该好好打扫一下，不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来打扫房间的是沙利叶，而且居然还打扫得非常干净。
　　“你怎么突然来了？”莱恩对此表示不解，他最近一直都在发现在面对沙利叶的时候他脑袋犯晕的次数比他面对肖克的时候还多，以前知道沙利叶是他弟弟，之后知道沙利叶就是沙利叶，再加上天使拉结尔现在在他的梦境之中，这其中的纠结程度都快要突破莱恩脑细胞的范围了。对此，他父亲的态度可要好很多，这位因为找到了沙利叶知道对方过得不错的退休警察现在正在给自己搜索一个适合养老的乡村，对他来说，许多年来对自己妻子的愧疚终于得到了释放。
　　父亲能选择这样的生活，知道另外事实的莱恩却不能逃避。
　　“有些问题要解决。”沙利叶似乎不想多说什么，“这里离警察局很近。“
　　“嗯。”莱恩不是个会刨根问底的人，“风景也不错。”
　　公寓有些小，不过从窗口看出去就能看到中心公园的绿地和小湖。
　　“你要住一段时间吗？”明白某人和某养父诡异关系的莱恩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前不久那位来自于地狱的养父还帮他们解决了一件案子，奇怪的是他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些传说中恶魔的伎俩或者其他让他觉得不适的东西，或许是因为沙利叶的关系？他能感觉到贝尔兹在他在的时候有些收敛，那位恶魔大人居然这么照顾沙利叶的感觉吗？
　　莱恩想到了什么就问了什么，“沙利叶，贝尔兹他是不是——”
　　在案件过程中他看到过太多的极端情感，贝尔兹或许隐藏得比较深比较难以察觉，但是天使拉结尔似乎也有着同样的猜测，这影响了莱恩的感觉。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自己的门就被打开了。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看着他们的是莱恩的搭档肖克。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盯在沙利叶身上。
　　“你到底做了什么了让我们的恶魔大人这么生气。”
　　莱恩一脸的疑惑，沙利叶倒是承认得非常大方。
　　“离家出走而已。”
　　“就为了你的离家出走。”肖克恶狠狠地说话，“他把驱魔人总部都给拆了。”
　　“拆了也没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哦，这种反派的即视感让莱恩有点郁闷到了。
　　驱魔人中间知道沙利叶是谁的只有肖克，而这位仁兄在经历了天使拉结尔事件之后压根就没和总部提起过沙利叶，智慧告诉他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危害越少，之后的天使拉斐尔事件就让他深刻领会到了自己决定的正确性。
　　“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恶魔先生在拆了总部之后居然还留下了足够支付医疗费和重建费的支票。”显而易见在拆的过程当中肖克并不在，得到消息到了几乎能称得上废墟的地方之后他看着那张放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桌子上，签着贝尔兹大名的支票神情一片空白。这算什么，当他们是玩具吗？气得快要吐血的肖克和驱魔人们不得不明白，事实还真的是如此。
　　莱恩的笑声被肖克警告的眼神憋死在了喉咙里。
　　沙利叶把他的可乐放了下来，“不够的话找我要。”
　　呯——
　　肖克手上的文件夹砸在了沙利叶边上，“我想要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他痛恨摸不着头脑的诡异事件。
　　气氛有点凝重，莱恩在边上扯了扯沙利叶的浴袍，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浴袍上正逐渐扩散开来的红色……
　　“沙利叶！”莱恩的声音中带着奇怪的重奏，就在察觉出不对的同时，天使拉结尔的意识浮上了水面。
　　“你真的拿到那件东西了。”
　　莱恩就感觉自己变成了旁观者，他的身形在他的意识中挪动了一下，那个穿着漂亮的白色长袍的美丽天使此刻占据了他的位子坐在沙利叶边上，而他现在能够看到沙利叶身上浴袍遮掩之下的撕裂伤口，些微的光从那些伤口中流淌出来又消散在空气之中。
　　拉结尔的神情很奇怪，像是看到了早就预料到的事，又像是害怕自己担忧的事变成了现实。
　　“无论我是不是拿到了它，预兆都会出现，因为平衡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倾斜，不是我就是其他……”沙利叶对拉结尔笑了一下，“这样不是很好吗，正好可以把一些麻烦事都解决掉。而且你知道的，我长久以来的想法。”
　　天使拉结尔看着这个让他觉得无奈的同伴，紧绷的眉头在片刻之后舒展开来，“反正怎么劝你也没用不是吗，如果有任何需要的地方……你知道的……”
　　骤然间，美丽天使变成了光影消失在空气里，莱恩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一下子拉回了原位，然后看着正对着他笑的沙利叶和死命皱眉头的肖克。
　　“呃，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