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使》不言羽

17、第四章 长矛

　　贝尔兹过来的时候，沙利叶正在打电话，那一边的声音很低，不过凭借着贝尔兹的听力还是能够听到对面传来的话语。哦，电话上表示的是莱恩的来电，不过听得出来对面的声音出乎意料地熟悉。
　　“找到拉斐尔了？”贝尔兹随意地问了一句。
　　沙利叶又说了两句，然后挂上了电话，“嗯，找到了，他好像遇到些麻烦，暂时不回天堂。”
　　贝尔兹皱了皱眉眉头，“谁和他在一起？”他能够敏锐地察觉出来自于另外一边的气息。
　　“亚巴顿。”沙利叶没有瞒他的意思，“他也暂时不回地狱。”
　　这种情况——
　　“我是不是应该理解为我们的陛下的意思？”能一次性丢出去两个的，应该只有他家陛下有这个能力。
　　“我也觉得。”沙利叶笑了一下，“肯定是他们觉得这两个太烦了。”
　　可以理解，拉斐尔的智慧足以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做出避开他的动作，亚巴顿……呃，特别容易招惹麻烦的也会在这个时候被避开，或许他该找个时间找拉斐尔去谈谈？
　　就在贝尔兹如此打算的时候，另外一边被折腾出来的两个正坐在莱恩家里捧着热牛奶聊天？
　　“哦，我一直都觉得沙利叶的想法很奇怪。”莱恩一脸我很有同感的表情，“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对黑暗力量感兴趣。”
　　在座的基本上都知道沙利叶反出天界的那段历史。
　　“啊，我是记得里面说他比路西法还要早来着。”莱恩总算是恶补了诸多的知识，不过他也很明白在看过了这帮天使恶魔之后，很多是传说中和神话中的东西或许和表面上看起来的不一致。
　　“确实如此。”拉斐尔对他露出微笑，“拉结尔教给你不少东西，但我想要消化它们一定很难。”
　　“呃。”莱恩被说得有些心虚，“最近工作很忙……”
　　“你什么时候不忙。”肖克在边上拆台。失误啊，眼前这两个哪里是偶尔跑错地方的，简直就是比核爆炸还要危险的存在，不过先前他们按照拉斐尔的要求给沙利叶打电话了之后他总算放下心来，这两个被丢出来暂时不让回去又互相力量抵消的不会对人间有什么大的威胁。他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庆幸了，以前面对的是那些低等的恶魔，可现在他居然觉得那些都不够看，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真希望以后自己的能力也能够跟上。
　　莱恩沮丧地觉得要是最近的事情多得已经超乎他的想象，更加诡异的是好像那些事情背后都多了些奇奇怪怪的表现。他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最近的事情有些过敏了。
　　“你可以试着在睡觉的时候发挥一些能力。”拉斐尔给了一个很好的建议，“这样会比较轻松一点。”
　　“不停地做梦吗？”莱恩不怎么情愿，白天已经够忙晚上还要加班的即视感太强烈了。
　　“不会啊。”
　　“你醒了就会忘记。”对肖克和莱恩看不顺眼的亚巴顿插了一句，“那个就是你们所谓的快速眼动周期什么的。”
　　“啊，你也知道这个？”
　　“当然知道，我还读过大学呢。”
　　“哪个大学的？”
　　十分钟之后，拉斐尔和肖克无语地看着两个不同年代的校友喜相逢……他们之间的差距大概在一百五十年左右……
　　拉斐尔叹了口气，转向肖克。
　　“我想我大概知道沙利叶要做什么了。”
　　“嗯？”肖克意外对方居然会这么和他说。
　　正在和莱恩聊他们的学校有什么改变的亚巴顿斜了他们一眼，不受任何影响地继续他们的聊天。
　　“审判天使的猜测相当准确，但不完整。”拉斐尔轻轻做了个手势，“放心，我们在这里的说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包括你想的那些。”
　　肖克沉默了一下，“你们在一条道路上？”
　　当然他指的是那个看似非常兴奋地在聊天的亚巴顿。
　　“实际上。”拉斐尔有些无奈，“亚巴顿也猜到了一些东西，和沙利叶有关的。”
　　“我只是在判断他是不是会对地狱造成威胁。”很显然的是地狱魔君的思维能力远远超过人类，能在持续不断的聊天当中插播另外的消息。
　　“我确定没有。”拉斐尔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你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而已。”
　　“我可不像你们，利益很重要。”亚巴顿一点也不介意承认这点。
　　拉斐尔转过身看着他，“你以为能那么轻易找到长矛吗？”
　　亚巴顿有点卡住了，之后想了一下之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你是说那东西是特意给他拿的？”
　　“所以才要把我们两个丢出来。”拉斐尔没好气，“免得生事。”
　　“所以……陛下知道。”亚巴顿郁闷。
　　拉斐尔是觉得路西法肯定知道了，至于他们那边……米凯尔肯定不知道，他没有猜到……其他的就很难说啊很难说。
　　“长矛？什么长矛？”莱恩很诧异。
　　肖克看他一眼，“你看过康斯坦丁没有？”
　　“啊！你是说那个。”莱恩明白了，“那把刺死耶稣的长矛。”
　　这下拉斐尔和亚巴顿同时回头了，“才不是那把长矛刺死的。”然后两个家伙相互对视了一眼，这种异口同声还真是意外。
　　莱恩的兴奋顿时消失，诧异地看着他们，“啊？所以那就是个传说吗？”
　　“也不能这么说……”再度的异口同声让拉斐尔和亚巴顿又是一顿，然后亚巴顿往沙发上一靠，决定还是让拉斐尔说话的比较好。
　　拉斐尔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朝向那边的两位，“对我们来说，刺死是个误会，不过那把长矛上很确切地有着耶稣的血液。对我来说，我能猜测到的是那可以用来对付某些……东西……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沙利叶会需要这种东西，因为他已经是地狱七位君主之一了，尽管他们之间或许没有那么默契的合作，不过路西法总是能明白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我觉得听你这么说陛下会很高兴的。”亚巴顿在那边喃喃自语，他本来也就是派出使者在打探消息，现在既然连陛下都决定把他丢出去了，那么他也认为自己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
　　“沙利叶一直都很固执。”拉斐尔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他一直都很温和，不过要是有什么事让他在最原始的时候就在坚持……”
　　也就是说某位同时在天堂和地狱都很有名的家伙其实就是个死抱着幼年时期梦想不放的顽固分子。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莱恩乖乖牌举手，“我从一开始就有这种感觉，不过这样的沙利叶很可爱。”
　　这就是属于亲人？兄弟之间的感觉？拉斐尔并不怎么懂，不过他觉得这就和他和其他天使长之间的关系差不多。
　　“现在的情况是米凯尔不会构成威胁，再把你和亚巴顿放到人间不让你们回去。剩下来的不是知道或者猜到这件事就是已经没有办法再离开自己的位置的。”这是听完了拉斐尔的所有叙述之后肖克非常冷静下的判断。
　　拉斐尔的微笑似乎变得更加透彻了一些，“是的，我想事实和你的判断很类似。”
　　肖克不知道这是不是莱恩是个非常合格的警员的关系，他就觉得现在的事情让他的脑袋一圈比一圈大。
　　“我觉得沙利叶不会危害到其他的人。”拉斐尔的目光转了过来，这位天使长的洞察能力是所有天使长中最强的，一点细微的小动作就能让他意识到人们的意图，“你大可以放心，沙利叶的所有都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伤害。”
　　就连亚巴顿都不明白为什么拉斐尔会这么说。
　　“有些事……”这位天使长的语调拖得略微有些长，“每个生命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和空间。我一直觉得彼此尊重这些很必要。”
　　亚巴顿扶额，“你就喜欢说这些，不过我喜欢。”隐私权什么的，不管是哪里都很有必要。
　　“事情进展到这里，长矛的事贝尔兹肯定已经察觉了。”这是拉斐尔现在开始担心的，“沙利叶只是坚持自己原先的选择，可是他会为了选择怎么做我就猜测不到了。”
　　庄园里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了，贝尔兹看着在房间里面非常轻松的沙利叶，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对着沙利叶有些无奈，“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找那把长矛？”
　　“准确来说，是找到那把长矛。”沙利叶站在落地窗边上，看着外面地平线上的最后一缕阳光，“景色真漂亮。”
　　贝尔兹略有些吃惊，他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拉结尔的智慧再加上审判天使的能力？”光凭借月天使的能力可没办法这么速度，说到底那是一件死物不是灵魂或与之相关的东西。
　　“嗯。”沙利叶眼睛里的最后一抹余晖都隐没在了黑暗中，室内没有开灯，对他们这种等级的生命来说夜晚就如同白昼一般，“我今天是暂时来道别的。”
　　“什么意思！”贝尔兹感到了危险，还有些微的愤怒从深处冒了出来。
　　“找到长矛之后有些事我必须自己去做。”不能再借助那些可以凭借的力量真是件麻烦，“其实原先，要是该隐在的话我能省不少力气，可惜他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沉睡了。”
　　隐隐约约的，贝尔兹潜意识中想到了什么，然而愤怒的情绪只过了一瞬就把这意识遮盖掉了。
　　“你哪里也不准去！”贝尔兹用一种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情绪吼了出来，“在你和我说清楚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之前！”
　　沙利叶看着他，有点意外的发呆，“啊……我一直以为你这次回来之后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父亲的情结了……”
　　贝尔兹也立刻察觉出了自己的情绪不对，这和他们以前家里边上的邻居管教还在上初中的儿子没什么差别。
　　沙利叶的头发微微地发出微弱的光芒来，等到贝尔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光的虚影消失在空气了，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慢慢握紧，直到那黑色的力量从指缝间跌落……
　　——第四部分染血的长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