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使》不言羽

15、第二章 地狱的力量

　　等到莱恩和肖克回过神来，就看见沙利叶正站在那个被打开的洞口之前往下面看——这个真的是名符其实的“洞口”，而且还是直上直下直通地狱的那种。
　　“你这算是阴沟里翻船吗？”
　　肖克在边上猛然咳嗽了一声，莱恩都傻了。
　　洞底下的那个显然非常不高兴，一道黑色的力量笔直从洞里穿透出来直接射穿了天顶。还在看起来就非常坚固的顶棚上看到了一个小洞。
　　非常可怕的力量，莱恩看到的是物理上的破坏，肖克却能感受到这其中撕裂所有的恐怖，不光是物理层面，那些连接这个世界的细微架构都在瞬间被毁灭殆尽。
　　这样的力量，恐怕是……
　　肖克看过去的目光带着一种深思。
　　就在这个刚刚被开出来的洞穴边上，沙利叶在那种黑暗力量面前就好像全身都能发出光来一样。只有看到了之后他们才知道天使所穿的“宝石”到底是什么样子。那是很漂亮的细麻衣，看起来就比一般的料子不一样，在暗处的时候它们上面就仿佛有微弱的光芒。
　　贝尔兹黑着脸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的目光轮流从在场的人或者天使身上划过，一缕自嘲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面容上。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你随意。”
　　要不是沙利叶不在，要不是觉得沙利叶对这两个人类有好感，要不是自己觉得沙利叶能做的事情自己也没有问题就不会轻易答应下来，并且折腾成这样……现在下面的那群混账真的是越来越没能力了，连对手的能力到底有多少都辨别不出来。
　　沙利叶瞥了瞥嘴，“三层来的？”
　　肖克几乎是瞬间就明白沙利叶的指代，然后他发现除去他之外的另外两个都有点困惑，莱恩就算了，贝尔兹是怎么回事？
　　注意到他目光的贝尔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高兴去分这群低级的家伙是从哪个层面来的？”
　　“啊！”反应过来的莱恩兴致勃勃地看着沙利叶，“地狱真的有十八层吗？”
　　沙利叶的嘴角微微掀起，他喜欢乖巧好学的好孩子。
　　地狱确实有分层，但它的具体层数向来是在变化中的，就好比一个庞大的七巧板，有的时候一层分裂成两层，有的时候三层合并成一层，其中最为稳定的大概也就只有最上面的第一层和最下面的一层。所以传说中地狱的层数似乎从七到十八不等。
　　“所以只有最上面一层有人类居住，最下面一层是路西法的宫殿。”否则在层数有变化的时候宫殿或者建筑物倒塌就麻烦了。
　　“有人类居住？”莱恩惊悚地看着他。
　　“当然，有一些，呃……似乎是在很久之前自愿到那里的人类的后裔。当然，第一层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尽管大部分都是荒芜的荒地，不过那里可是最接近人间的地方。”沙利叶对着莱恩摇了摇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们都是罪犯或者什么的，你要知道即便是身在地狱，刚出生的孩子也是没有丝毫罪孽可言的。”所以他们建造了一座地狱唯一属于人类的城市，就在冰之沙漠的边上。
　　“可是……”
　　“他们的灵魂同人间人类的灵魂没有区别。”贝尔兹的表情说明他不怎么想谈论这些事情，“事情都解决了，你们是不是要回去报告什么的？”
　　这大概算是一种客气的逐客令？沙利叶看莱恩的神情有些抱歉，不过他也没阻止庄园的主人想让客人离开的意思。
　　肖克和莱恩上了车，当肖克把车门关上的时候后面一直都买有说话的莱恩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你很不高兴，我很抱歉。”
　　肖克瞬间僵硬了一下，然后发动汽车，“你不用抱歉。”有些细节，有些变化让他感觉到了异样，很多事情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知道了一些事，却不知道该如何介入到那个计划中？或者说，沙利叶的计划从一开始针对的就不是他们或者说人类，而是另外的目标。
　　“有些不一样。”莱恩看着自己的手背，“他们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不管是沙利叶还是那个奇怪的拉结尔……嗯好吧，沙利叶的姓拉结尔，隐隐约约地，莱恩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姓以后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肖克都能感觉到，就不要说贝尔兹了，不过这位来自于地狱的恶魔显然没有揭穿自己养子的意思，正确来说，他现在的表现比起以前更加小心翼翼，他都不能保证在以前相处的日子里沙利叶到底处在一个什么阶段，是真的像那样就是个普通的可爱的孩童吗？还是隐藏得非常深邃呢？很早很早以前，他似乎就应该熟悉并知晓眼前的天使到底是怎么样的。
　　“你没有具体说说那座你所说的城市。”贝尔兹给自己倒了杯酒，并且习惯性地给沙利叶倒了一杯果汁。
　　“我都不是很清楚。”他该说什么。
　　“比如那座城市的边上的冰之荒漠。”
　　沙利叶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你知道我在那里就会睡觉。”就连那个城市都是一觉之后发现的，他无意去干涉那些人类的生活，冰之荒漠给了他们建造城市的庇护，让那些觊觎人类的恶魔无法靠近，但他并没有让那些人类完全生活在他庇护下的想法。
　　“好吧。”贝尔兹知道沙利叶说的都是事实，实际上，他每次都在和沙利叶提起一些细节，并伴随着一些刺探，问题是沙利叶的反应每每都超过他的想法，让他越来越觉得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他会在乎那个审判天使，谁知道那个天使飞走之后沙利叶居然连提都不提了？反而更加关注的是那个莫名失去踪影的拉斐尔？贝尔兹在猜测上还是很赞同沙利叶的看法的，估计就是他家路西法陛下觉得拉斐尔老是在米凯尔的问题上和他唱反调找他麻烦。肯定死不了，不过是不是安全就另当别论了。
　　而联想到拉斐尔失踪之后会引起的连锁反应，贝尔兹有些泄气，“米凯尔该不会又要去地狱观光了吧？”
　　沙利叶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尽管我觉得我这么说不合适，不过米凯尔真的是……麻烦跟着走的……天使……”
　　就仿佛要映照出在人间的两位的猜测一样，目前的地狱——鸡飞狗跳……咳咳，是恶魔飞恶魔跳才对。因为有了沙利叶先前的语言，米凯尔这一次连掩饰都没有就直接张开他犹豫翻滚着火焰的翅膀从地狱的第一层直接飞了下去，在吓得那些恶魔目瞪口呆的同时还间接造成了恐慌——
　　“嗷——我的眼睛！”
　　“救命！怎么又是那个天使军统领！”
　　“啊啊啊，我上次的房子才刚刚修好——”
　　“傻站着干嘛？嫌圣光不够刺眼啊。”
　　“爸爸妈妈好可怕啊。”
　　如果可以的话，米凯尔很想在自己的额头上挂一排黑线，听起来他在这里的名声和人间界吓唬自己小孩睡觉的妖怪没什么两样。
　　好在在他展开翅膀飞了片刻之后就有明白他目的的找来了。
　　“米凯尔大人。”地狱七君主兼路西法陛下的秘书总长弗瑞德差不多是黑着脸飞到了他的面前，“您有事吗？”
　　好不容易来了个能领路的，米凯尔一把抓住弗瑞德的胳膊，丝毫不介意对方挣扎的力道，“路西法呢？”只要问到拉斐尔的下落他就能回去了吧，就算知道这里是路西法的家？？他还是不喜欢这种黑漆漆的地方，还充满了那种天使最讨厌的罪恶和绝望什么的……
　　弗瑞德徒劳挣扎无用，只好任由路西法拉着不放，满脸无奈，“陛下不在。”
　　“不在？”米凯尔看着他，“他和我说他回地狱的。”
　　弗瑞德郁闷地看着米凯尔，“回来了又走了。”陛下最近这阵子都喜欢往外面跑，他们身为臣子的又不能对陛下管东管西。
　　“又走了？去哪儿了？”米凯尔拽着就不放手。
　　“陛下没和我说……”圣光刺眼不舒服，可要是让陛下知道米凯尔距离他这么近……弗瑞德觉得自己有点晕。
　　米凯尔总算放开了手，然后很认真地问了一句，“那你知道拉斐尔在哪儿吗？”
　　弗瑞德赶紧把自己的袖子拉拉平，并指望着周围都没有谁看到刚才他们，“我猜测，在人间。”
　　好没有新意的猜测，不过之后弗瑞德又加了一句。
　　“亚巴顿大人也在人间。”
　　米凯尔突然觉得有点问题，“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先前他记得路西法说过亚巴顿和拉斐尔，而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会联系在一起。
　　弗瑞德目光放低，“我不知道，米凯尔大人。”要命，为什么这个时候七位大人都没有动静了？陛下还偏偏挑这个时候外出，结果被所有恶魔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的弗瑞德只能是硬着头皮上。
　　幸好，米凯尔脑子是缺根弦不是没智商，怎么也能看出弗瑞德和地狱的恶魔们并不欢迎他，当下就看看四周告辞了——悲催的是他飞走的时候弗瑞德和四周恶魔那夸张的松口气的声音……
　　米凯尔不是不担心拉斐尔，而是第一拉斐尔同样身为四大天使长，还没有没用到要他担心的程度，第二是现在他很好奇，怎么听起来好像拉斐尔和亚巴顿之间有什么？按着直觉走向来是米凯尔的行为准则。所以他决定要去问问加百列他们是不是知道点内情，恩，应该能听点有趣的故事来……
　　在人间的某个角落，就此被米凯尔遗忘的拉斐尔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面，有点不知所措。
　　横七竖八的人躺倒在地面上，有些发出低弱的抽泣声有些试图动弹一下自己的手脚。
　　只有一个身影还坚持站立在场中央，尽管有些摇摇晃晃……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亚巴顿左手拿着一把钞票，右手握着一瓶酒，斜着眼睛瞟了全场一眼，“还有谁想来干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