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十一月卷·十二 ...
-
透过卫生间镜子的倒影，菖蒲朔月看到自己的模样，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少女依然有些不太习惯，自己短头发的模样。自从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把头发剪到这么短，一口气剪掉30+公分长的头发，是要鼓起勇气才下定决心的。
又摸了摸刘海，菖蒲朔月呼了一口气，既然头发已经剪了，就不应该觉得可惜了。
而且，能够让她下定决心剪头发，自然也有她认为值得的地方。
想到这里，少女迈开脚步离开卫生间，前往病理学授课的教室。
先一步到教室的岸谷铃和尾崎加奈已经占好了位置，给菖蒲朔月留了旁边的位置。
在走向位置的时候，少女看了一眼坐在她们后面一排的绿发少年。嗯，似乎少年的心情不太美丽，板着脸，托着下巴看着还没开始有内容的黑板，另一只手上捏着今天的幸运物橡胶小企鹅玩偶。
菖蒲朔月当作没看到，在尾崎加奈旁边的位置坐下，然后从包里拿出课本、笔记本以及笔袋。
虽然目光投向黑板，但是绿发少年故作不经意地留意到薄藤色妹妹头的少女，以及get到她的无视……
这应该是被无视吧？
这就是被无视了吧？？
又双叒叕被无视了！！！
在球场上擅长分析对手动向的绿间真太郎，几天下来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他会被菖蒲朔月无视。
明明除夕夜，她还约了他出去，甚至，甚至还……还拥抱了他。然后就开启了冷淡模式？冬假的后半部分时间一次都没见过，开学前也没见过，开学了，她对他就跟对长野一样，语气很平淡场景很日常的一句“新年快乐”和除夕夜在耳畔带着温暖气息的那句“新年快乐”，这一冷一热的反差，让少年挠破脑袋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他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记仇的天蝎座。
上学途中遇到骑自行车的她，一声“哦嗨哟”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远去；
图书馆偶遇，只是看了看他，然后就没有下文，继续找她要找的书或者做她的功课；
上了一次实验课，没有和他组队做实验，而是找了另外一个女生合作；
共同参加微生物观察社团，明明可以合作完成一个观察课题，她自己搞定，也没有一起回家；
之前说借的书，到现在都还没问他要，那本书已经在他的包里呆了几天，从开学到现在……
一切，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不，甚至是更陌生，她对待其他不熟的同学，就是这样的。
面对这种恢复到刚认识时的普通同学关系，绿间真太郎更加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图书馆，今天的幸运物没有让图书管理员觉得太奇葩，绿间真太郎很顺利地进了图书馆。
在进图书馆的前一刻，还接到高尾和成的电话，问他之前他在杉并区买鞋的那家店的地址，问到地址了，这货还说既然去杉并区，就要去找一青诗音玩耍。听到这里，绿发少年果断的挂了板车夫友人的电话。
找一青诗音玩耍，分明就是无事献殷勤，三天两头就打着“发现哪里的东西好好吃几个人一起去吧”的名头约一青诗音，还附带上绿间真太郎和菖蒲朔月，不过这两三次后者都没参加，绿间真太郎也对当电灯泡没兴趣也就没去了。哼，就算缺了两人，高尾和成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挽留，最后还不是高高兴兴地享受独处去了。
在上楼梯的转角时，看到了熟悉的人踏进图书馆的门口。
一个一起上公共课的药学部男生，旁边是薄藤色短发的少女，两人一边走着进来，一边说着话，似乎说到了少女的新发型，少女抬起手摸了摸短短的头发。
绿发少年手中的幸运物——橡胶小企鹅玩偶受到了主人的暴击，用力捏住它的屁屁。
如果能发声，估计小企鹅要惨叫出声。
虐待小企鹅玩偶的少年，头也不回地上楼去。
图书馆内要比室外温暖许多，在以往习惯的位置坐下之后，少女把外套脱掉搭在一旁的空椅子上，齐齐的短发长度与婴儿蓝毛衣的高领配合得十分有默契。
把东西放好，然后开始穿梭在一排排书架之间。
书架上被取下的书留下的缝隙，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每个书架上的不同位置，透过这些缝隙，可以看到掠过的人影与色彩。橘红色的围巾，姜黄的毛衣，军绿的背影，麦色的肌肤，如墨的发。
绿间真太郎站在一个书架前，在取下一本书之后，书与书之间的缝隙，目光穿过一个书架，两个书架，面积不大的薄藤色比同属一人身上毛衣的婴儿蓝还要吸引他的注意力，那抹薄藤色掠过那一排书，在某一个位置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离开，又出现在另一个位置。而少年手上拿着一本书，目光却是在透过缝隙去追逐那抹薄藤色。
绿间真太郎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就像一个跟踪狂一样。可是，又忍不住做这样的事。
想要见她，不是只是一起上课却没有任何交流的见面；
想要与她说话，不仅仅是简单的日常问候“早上好”“再见”；
想要被她特别对待，会想起除夕夜来自她突然的拥抱，或者是平日里她与他走得很近；
想要问她，为什么之前会拥抱他，为什么冬假不能见面，为什么无视他。
但绿间真太郎不是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也还不清楚，这种情愫，巨蟹座的他对天蝎座的她，是不是像高尾和成对一青诗音的那样。
目光所追随的薄藤色隐没在一排排书之中，绿发少年推了推眼镜，然后离开原地。
终于找到了做作业所需的参考资料，菖蒲朔月回到了自己放置东西的位置坐下，开始翻阅。
周围的学生本来就只有两三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坐在附近的两三人已经离开了，薄藤色头发的少女依然专注于她的作业， iPad放在一旁没使用，书籍翻开，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地记录着。
突然，一本书从侧旁递到了少女的面前，拿着书的是一只手指缠着绷带手指修长的手。
菖蒲朔月的目光从自己的笔尖转移到半空的书和手。
这是假期的时候，绿间真太郎问她要不要看的书，是关于免疫学的书。
绿发少年偏过头去，就是不看她，“不是要看吗？”他指的是他手中的书。
“你是特意拿给我的？”菖蒲朔月抬起手接过了书，翻了几页。
“才不是，只是刚好带了，就顺便给你而已。”少年才不会承认这本书他带在身上即将一个星期了,原本想着开学第一天就借给她,结果一直被无视,完全没有机会。
“哦，你说是顺便就顺便吧。”菖蒲朔月耸了耸肩，对方的傲娇，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就不能承认你是特意的吗？果然，绿间真太郎真的很无趣。
少女把书放到一旁的几本书上面，然后继续做她的功课。
被无视的绿间真太郎拉开了对面的椅子，然后把自己的包和小企鹅搁到桌子上，俨然要坐下来不走的样子。
坐在对面的绿发少年，注意力难以时刻集中到书本上，就算他一副很认真在看书的模样。
少女没有像往日那样，调侃他的幸运物，没有偶尔压低声音跟他说着这些那些的话，没有突击“检查”医学知识，甚至没有恶趣味地逗他。绿间真太郎如何迟钝，也不至于没有感觉。相反的，他在此之前，已经隔着那一排排书架在另一头纠结了许久，才掏出包里的那本书，以此为借口过来。只是，对方依然没有分太多的注意力给他。
殊不知，其实菖蒲朔月也没多少心思在面前的作业和书本上。
菖蒲朔月承认，她是故意的，故意要晾一晾绿间真太郎，在除夕之前就已经有这个打算。傲娇的少年在感情方面太迟钝了，除夕的小甜头撩一撩他，撩完之后，这阵子就把他晾一边。她想要知道，他会不会觉悟到什么，如果没有，这人真的没救了。
一连几天都没有反应，少女都要怀疑，到底是对方太迟钝，还是她自作多情。
但是，她还不打算那么轻易就理他。
各怀心思的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地度过晚饭前的时光。
图书馆里学生越来越少，菖蒲朔月看了看手表，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坐在对面的绿发少年见此，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嘛，我先走了。”少女重新穿上了外套，带齐东西站了起来，先行一步。
“……”又一次被无视的绿间真太郎的内心是抓狂的，以往这种情况会一起去吃东西的，明明现在也可以，但是对方就是无视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做什么？由得她无视他然后他自己去吃晚饭，还是追上去？
纠结的少年拿出了手机想要向朋友求救。
找高尾和成？不，这货现在一定是和一青诗音一起，他知道了，一青诗音也知道了。
找桃井五月？粉发友人绝壁会各种激动巴不得马上到横滨来亲自教导他，想想就可怕！
找黄濑凉太？这货废话太多了，而且他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桃井五月也会知道！
找青峰大辉或者紫原敦？直接pass。
找赤司征十郎？赤司太精明了，就算他说的多婉转隐晦，他都能马上看穿他。
最后，绿间真太郎在通讯录里点开了黑子哲也的名字。
浅蓝色头发的少年刚下课，一同上课的几乎都是女生，但是不用担心在这个女多男少的学科里被女生缠上，因为她们一般都会没发现到他的存在……
手机收到了来自友人的简讯：
【我同学的朋友，在问我同学，如果被平时关系不错的女孩子无视，而他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有问题，现在那个女孩子要留下我同学的朋友先走，我同学的朋友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黑子，这种情况，要怎么回答他？——绿间】
黑子哲也看着这条难得长篇的简讯，同学的朋友，绿间君真是……当自己和他一样傻吗？
浅蓝色头发的少年抬头看天，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他停了下来，一个个从他身边经过。想了想，还是搭救一下这个难得向他求救的友人吧。
【绿间君，我建议你同学的朋友应该主动点，追上去和那个女孩子一起吃晚饭吧。不然，如果对方本来已经因为生气而无视他了，会更加生气的。——黑子】
按下发送键。
黑子哲也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这个女孩子，该不会是之前说过的那个，第一名天蝎座吧？
菖蒲朔月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杯热饮，然后前往车站。
最近天气太冷了，自行车就算了，这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分，前两天还下了雪，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的几率很高，还是早点回住所，煮点热乎乎的食物。
已经到了车站，少女心里还在想着晚饭吃什么好，刚好，她要乘坐的车进站了。
完全没留意身后传来的仓促脚步声，只当做是普通赶车的乘客，少女排队上车。
就在少女踏上车的前一刻，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被惊了一下的少女条件反射地回头，正好与高大的绿发少年视线对上。
“ano，还要上车吗？”司机询问最后一个排队上车的女生。
然而，回答司机的是绿发少年，“她不上车了，麻烦关门。”
“？！”菖蒲朔月一脸问号地目送了班车的离开，至于始作俑者还抓着她的手臂，少女难免有些恼了，挣开对方的手，“你干什么？”拉住了她，还害她错过了这趟车。
刚才一时冲动，现在倒是难为情到想要转身就跑，但是，如果跑了，估计菖蒲朔月会更加生气，所以绿间真太郎只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时间要倒退到5分钟以前，他苦恼着接下来能做什么的时候，收到了黑子哲也的回复，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追到车站，幸好及时找到了人。但是，现在要说些什么？
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一起去吃寿司吧？
一起去吃汉堡吧？
一起去吃鸡排饭吧？
……
心里想了多种方案，结果绿间真太郎一开口就想把自己说的话吞回去：
“一起去吃麻辣拉面吧……”
已经无言以对的少年捂住了脸，他这是要把自己坑死吗？虽然这一带的那家辣味拉面没有东京都的那家辣，然而，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接受的辣度啊？？？
菖蒲朔月看着面前的人一时蠢萌的举动，倒是消了气，麻辣拉面嘛，好吧，那就去吧。
大冬天吃热乎乎的麻辣拉面，一身寒气顿时被驱散全无，甚至出一身汗。
绿发少年眼镜因为总是被热气腾腾的拉面的水蒸气蒙上一层水雾，干脆把眼镜摘下来了。整个舌头都麻麻的，这还微辣，骗谁啊！
少年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女跟吃豚骨拉面一样轻松地吃着特辣口味的拉面，因为低头的动作，脸侧及耳的短发滑落到脸颊，然后被少女抬起手捋起夹到耳后。她的头发，一定很顺滑柔软吧，虽然他从来没有碰过，剪短了头发的她似乎要比长发要可爱，只是他并不知道她剪短头发的原因。
菖蒲朔月察觉身旁的少年停下了筷子，侧目一看，发现他似乎在发呆，看着她发呆。
“Ne，是在偷看我吗？”这分明就是在偷看她。
“才不是。”少年故作淡定地继续低头吃面，然而忘记了这是麻辣拉面，吃一大口，顿时想要喷火！都说了要微辣，为什么还这么啦！！！
少女笑出声来，同时给少年的杯子倒了茶水，然后看着他喝水。
“你才偷看我。”绿间真太郎傲娇地说。
“不，我只是在看睫毛精。”小时候的绿间真太郎没有近视，绿色的眼眸配着长睫毛，可爱地像个小女孩……长大后的绿间真太郎，菖蒲朔月上一次看见他摘下了眼镜，还是在东京都吃麻辣拉面的时候，当时还是夏天，他一低头吃面，眼镜片上都糊了，他面无表情地，她被逗笑了，然后他恼羞成怒地摘下了眼镜。
“……”敢情眼睫毛比本人还要令人注目。——BY想要自暴自弃的绿间真太郎
麻辣拉面驱寒，也让两人关系“回温”。
【之前为什么不理我】这个问题，绿间真太郎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如果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她也是这样对待其他男生的。如果他提问，她会不会回他一句“我们只是同学啊”？。这样的定位，还真是让人不爽。
一起走出拉面馆的时候，刚从温暖的室内环境切换到寒冷的室外，菖蒲朔月打了个冷颤，然后拉高一些毛衣的领子，拢了拢外套，还真是冷呢。抬起头看阴阴沉沉的夜空，不会真的又要下雪了吧？
因为太冷，也就放弃了散步回去的念头。
在公交车上还没到站，就已经透过车窗看到外边真的开始飘雪了。
坐在里面座位的菖蒲朔月看着飘落到车窗玻璃上的雪花，抬起手隔着玻璃触碰，只感觉到玻璃的凉意，“下雪了。”这话是对身旁的少年说的。
他们坐在较后面的座位，这个时间已经错开了下班高峰期，人并不多。
春天的樱花，夏天的烈日，秋天的红叶，现在是冬天的飘雪。他们的一年四季，就这样走过。
“关东的雪有什么意思。”绿间真太郎说的是真话，关东的雪，相比北国的白雪皑皑，真的没什么意思。这一次的下雪，并不是今年绿间真太郎见到的第一场雪，却是第一次和身旁的女生一起看雪，即使这并不如北国的雪有趣。
“有去过宫城藏王吗？”菖蒲朔月想起她印象比较深刻的下雪的场景，“高中修学旅行的时候去过，那里有一个狐狸村，超多萌萌的狐狸，在雪地里蹦跶。”在她拿出零食来的那一瞬间，几乎被狐狸们包围地寸步难行，依然觉得它们很可爱。
“……”绿发少年很想说你该不会也在雪地里蹦跶吧？
“北海道也有一个狐狸村，有机会也要去去。”
“就那么喜欢狐狸吗？”
“嗯。有看过小王子吗？”
“听过许多次，但是没认真去看。”
“里面也有一只狐狸哦。”
“小狐狸。”
菖蒲朔月没有以“不是随便谁都能叫我小狐狸”的理由来纠正少年的称呼。而少年这个时候虽然依然没有get到狐狸的萌点，但似乎并不是那么讨厌。
短短的车程，时间在两人的对话中流走。
到站下车，一起漫步在飘雪的夜色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这是绿间真太郎觉得这个冬天最有趣的一次下雪。
来自少女的无视终于告一段落，但是绿间真太郎发现，与从前有些不同。
例如，在学校途中遇到，如果他只是普通打招呼，她也会只是普通地说一句“早上好”，然后就没有更多的交流。但如果他跟她说点什么，哪怕是作业的事情，又或者是晨间占卜，她都会听他说，然后一路同行；
例如，上实验课，她还没选择跟谁组队，如果他直接站到她旁边，就跟默认了一样，开始指使他准备实验器材。做实验的时候他们说话都很直接，总是你一刀我一枪地吐槽对方，让隔壁组的同学汗颜；
例如，图书馆偶遇，他会直接坐在她对面的位置，然后她就会开始小小声地吐槽他当天的幸运物。偶尔遇到放在高处的书，就会叫他帮忙拿，有一次还在他的记事本上涂鸦了一只小青蛙……每次打开打开记事本看到那只小青蛙，都会气得牙痒痒的，想起幼儿园时代，也会想起她涂鸦完之后捂着嘴偷笑的模样；
例如，依然会在微生物观察社团结束后送她回家，往常是她提出去吃雪糕，现在多数是他提出，然后就会在便利店外坐上一段时间，明明冷得很，还吃着雪糕的两人，连那只蠢狗都看不下去……
见他们又走在一起，和绿间真太郎比较熟的长野还偷偷问他
“你和菖蒲前阵子是吵架了吗？”
绿发少年一脸“我什么也不想说”的表情。
男同学回以一记“你不用说了我懂”的眼神，少年，你到底懂什么啊？？
就连绿间真太郎都不知道自己有跟菖蒲朔月吵过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刚开学那阵子不理他。女性生物果然是最难理解的存在……
冬假后的这个短学期，其实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准备考试和考试。
考试周的图书馆人是最多的，不管是找资料还是自习，因为人太多，菖蒲朔月问石田老师要了微生物观察社团的实验室钥匙，反正最近也暂停了活动，只要不动实验室里的标本，在这里复习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绿间真太郎也一起来了。
为了熟记人体解剖学的知识点，两人各自在纸上脱离书本以腹部九分法画腹部解剖图。两个学霸的笔尖在画着的同时，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目的是为了PK谁在精神没有百分百集中的时候先出错。
“大二搬回到信浓町校区，大概会住爷爷奶奶家吧，比较近。”菖蒲朔月一边说着一边画着上腹部的肝左叶。
医学部一年级安排在横滨的日吉校区，从二年级至六年级，是在东京都新宿的信浓町校区，那里和大学医院合为一体，临床医学的教育会比较有优势。祖父母家比较靠近新宿，而且新年的时候她提出这样的想法，父母也赞成，希望她能多一点陪陪祖父母。
“哦，那挺近的。”绿间真太郎心里在计算着从他家到她祖父母家的距离，也挺近的。
“我就可以随意地在爷爷的书房看书了，我的小骷髅要放到爷爷的大骷髅旁边。”
“……”都什么鬼爱好。
绿发少年确实并不擅长画画，只是因为学医，画人体结构图是必须的，他必须要在闭卷的情况下都能清楚记得人体的各个部位结构，而且不容得有偏差，所以这对他来说，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相反的，菖蒲朔月几乎是从小就对着家人的医学书上的图画，她画完整个腹部解剖图要比少年快。
“接下来，我要开始干扰你了。”少女放下了笔，依然在跟少年说话，呵呵，干扰不能停。
“我也快好了。”想要加快速度，但是一快又容易出错。
“别到最后的时候出错了，就功亏一篑哦。”
“……”
菖蒲朔月你个乌鸦嘴！
绿间真太郎额角爆开一个十字路口，在最后的右下腹部就出了错了，盲肠的位置偏了点。
“你输了。抱歉，我又赢了。”少女一脸淡定地说着其实内心已经在偷乐的话。
“愿赌服输。”少年傲娇地别过脸去。
“等等，你先闭上眼。”
“……”
昨天就说好的，打赌输了的人，要任由赢的人摆布拍一张大头照。
原本绿间真太郎还打算如果赢了，就让菖蒲朔月在额头贴一张写着狐狸的纸然后拍一张照片。结果，输了！
虽然绿间真太郎不知道对方要闹哪样，但是既然输了就只能认了，乖乖地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后，其他感官反而更加明显了，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她说过可能是她护手霜的味道，也有可能是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她选用的都是樱花香味的护手霜和柔顺剂，味道很好闻。然后感觉到了她靠近他，莫名地心跳就开始加快，有些紧张。听到她的轻笑声，可以想象她笑得像小狐狸一样。最后，她把一个东西戴在了他的头上。
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顿时什么气氛都破坏了。
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上少女果然不出他所料地笑得眉眼弯弯像奸计得逞的狐狸。
在绿间真太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少女已经拿起手机对着他连续拍了几张。
“超级可爱的！”菖蒲朔月把手机屏幕面向少年给他看刚拍的照片。
照片里戴着眼镜的绿发少年戴了青蛙的头饰，和他幼儿园时代的那个一模一样，一脸惊愕的表情，怎么看就怎么呆傻。
可恶！！！
“照片删掉！”
“才不要，留来给你当来电显示的头像~”
“死狐狸！！！”
谈判失败的少年，直接伸手去抢手机了。
菖蒲朔月一边嚷着“愿赌服输”“才不要删掉”之类的话，一边把手机往自己怀里藏，躲避对方的抢夺。
虽然绿间真太郎在球场上截断了许多人的球，他从来都不是只会射篮的SG，只是超高抛物线射篮，他是最强的，也是他的最强项。但是这一刻，他也不敢真的无所顾忌地去抢手机，毕竟对方已经把手机藏到怀里，他如果真的硬抢，肯定会被她说非礼……
可是，不抢的话，绝对会被她用来当来电显示头像，那照片太蠢了！
一个抢一个躲，闹了一会。
突然菖蒲朔月停了下来，因为手机收到了简讯。
“暂停！”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看到绿发少年半信半疑地停了下来推了推眼镜，菖蒲朔月还是小心地半躲闪着打开手机收件箱。看着新收到的简讯，下一秒嘴角向两边扬起。
“怎么？”本来两人就坐得近，绿间真太郎凑过头去看，对方也没有拒绝，还大方地靠近一些，一起看。
新简讯附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十来岁的女孩子，脸色苍白，但是笑容灿烂，头上薄藤色的头发，和菖蒲朔月的一模一样。
“我的头发，花了1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做成假发了。”少女承认了那是她的头发，一样的发色，一样的质感，都出自于她。“之前在医院做义工认识的小妹妹，因为化疗没头发很苦恼，刚好，我头发很长。”而且她的头发没有烫染，很健康，于是她剪下了30多公分的头发，捐了出去，直到今天，假发才做好，戴在了这个小妹妹的头上。
少女的解释不多，但是绿间真太郎大概明白了起因经过。就这样毫不犹豫剪下一头长发的她，还真是心大，“短发也还好，挺适合的。”表扬善良勇敢什么的，太俗套了。他也说不出口，怪难为情的。
“我也觉得是呢。”菖蒲朔月抬起手去摸自己的短发。
直到这时候，两人才发现，他们凑得很近，几乎，少女只要一侧头，就能靠到少年的肩上。她可以看得很清楚他眼镜镜片下的绿色眼眸和长长的下睫毛。他可以很近距离地注视她的脸，鼻息间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淡香，她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脸，目光从她的眉眼下移，鼻子，粉色的唇。
轰的，绿间真太郎整张脸都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4章 十一月卷·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