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十月卷·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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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小时候我们有见过。”
“呃？”
这就像是一个炸弹，被轰炸的人惊讶地瞪大了眼，投炸弹的人继续轰炸。
“大概你已经不记得了，我有照片。”男人从自己手机里翻出了那张之前在家里的相册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剪着雌雄难辨的妹妹头的小少年，旁边有个个子矮小的黑发小不点，小不点软软的包子脸上镶嵌着一双出奇大的黑色丹凤眼。小少年略显稳重淡定，小不点则软软萌萌地挨着第一天认识的哥哥。
看到这照片，海音寺时雨自然认出了照片里的两个人分别是谁。
“前辈，该不会是你PS的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太年幼，少女对这照片几乎没什么印象。
“呵呵。”柳莲二转过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对不起……”怀疑一个不说假话只讲究数据资料的男人，海音寺时雨觉得这照片是假的才怪。可是，能够读取记忆的她在拥有自己的记忆同时还混杂了别人的记忆，以致于几乎都要想不起来，曾经自己有这样的笑容，软软的糯糯的。
“乖。”柳莲二总算知道自家好友幸村精市为什么喜欢用这招来对付他们。抬起手摸了摸少女的头。
又一次被摸头杀的少女缩了缩脖子，她以为对方会和往常一样拍完头就把手收回。然而，对方没有收回手，右手滑下一点，轻轻地慢慢地摸着她耳朵上方的头发，在安静的夜色里，能够听到到他的手与她的头发摩擦的沙沙响。感觉就像她每次和胖太道别时，依依不舍地摸着它的胖脑袋。
这举动似乎有些超过了朋友的亲密，让少女的脸又一次微微发烫，微微垂眸。
那一刻，谁也没说话。
柳莲二背对着灯光，而面前的少女正好被微弱的灯光照到，垂眸的少女眼睫毛让昏黄的光晕染下轻轻颤动着。让他很想用拇指去轻轻触碰她的眼角，她的眼睛。少女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和小时候一样，而最重要的是，在经历了似乎并不怎么愉快的成长，这双眼睛在褪去伪装的冷漠之后，依然如同小时候那样纯粹温暖。
或者换个说法，特别的她，不曾被这个世界温暖，却依然保持着自己心底的一份温暖。
“我记得，那次见面的时候，你小小个的，说话都是软软糯糯的，很爱笑。”笑起来，眼睛特别明亮，水汪汪的，特别好看。
少女没有接话，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在她上幼儿园之前的事情了吧。
妈妈从前有习惯给海音寺时雨拍摄生日录像，还没上幼儿园，还没离开家里这个保护圈去接触外界之前的她，在录像里总是笑得很灿烂，被问到生日愿望，还会天真地说“希望成为童话故事里的小仙子，有魔法的小仙子”。然而，她拥有的并不是小仙子的魔法，也不是超人的超能力，而是让人不喜的窥视他人过去的能力。也是因为这样，成长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没有经历过你的成长，也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你不愿意说起，也没关系。明明小时候很爱笑的一个小不点，让人看着就想要保护的小不点，这也是在认出你之后，想要特别照顾你的初衷。可是后来，出发点改变了。”
其实如果柳莲二愿意，他可以很轻易查到海音寺时雨经历过的事情，也许会知道她在幼儿园的时候是怎样的，在国小国中高中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她的妈妈去世的时候她是怎么样的，她又是什么时候把自己伪装了起来……可以猜测到，她的过去并不是那么开心。这些，他更加希望她自己愿意跟他说，而不是他去翻她的过去。
人类无法改变过去，但是能改变未来。
无法改写她过去经历的不愉快，无法在过去她孤独的时候保护和照顾她，但是在未来，可以努力。
“那次见面之后原本有约好了以后还会见面，会再一起玩的。很抱歉，当时没有履行承诺。”年轻刑警的手离开了少女的短发，放下，下一刻握住了那戴着手套的手。
突然被握住手的少女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或者更多的是担心对方会嫌弃她戴着手套的手毕竟，她可是手套巫婆。然而对方没有让她挣开，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愿意握住她戴着手套的手。她原本以为，无论有没有手套，都不会有人愿意握住她的手的。隔着手套会感觉怪异，脱掉手套则会被无法控制的能力窥视记忆，谁会愿意？
只是，现在握住她手的人似乎并不介意她怪异的手套。
“从现在开始，请让我陪伴和保护你！” 夏目漱石用一句“今夜的月色真美啊”来解释爱，而柳莲二的则是这么一句话。
没有华丽的言辞，也没有肉麻的宣言。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保护是最坚定的后盾。
这一句承诺，他会尽全力去履行。
海音寺时雨之前只是隐隐有感觉，如今，这疑似告白的宣言，进一步证实了那不是错觉。然而，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应。说“谢谢”点头？可是她并不想踏出这一步。说“对不起”？可是她，又害怕之后就失去了这个人的关心。
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害怕失去。
如果这之前没有得到过这个人的关心和照顾，现在就不会害怕自己的退缩会不会被厌恶远离。
那是不是如果进一步，将来失去的时候，她会和Fox一样。
看出少女在犹豫，柳莲二轻叹一声。
“阿时有其他喜欢的人？”
问题转变有点快，少女差点反应不过来，猛地抬起了眼眸。
“有其他喜欢的男生？”
柳莲二的问题得到的是少女回过神来的摇头。
“阿时讨厌我？”
怎么可能！心底几乎第一反应的回答，海音寺时雨才突然发现这个问题。
就算对方没有回答，柳莲二也继续下去，“据我推测，阿时讨厌我的几率为0%，对我有好感的几率为70%，剩下30%是喜欢。”好吧，数据瞎掰的。
气氛被对方的“数据”调节缓解，海音寺时雨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前辈你脸皮真厚。”
事实上，大概是70%，或者是30%吧。但就算是这样，现在她无法干脆地做出决定。
在少女开口前，男人先一步开口：
“不用急着回答我的，但是也不要马上拒绝我。”
柳莲二没有把握，海音寺时雨会给他正面回复。他必须承认自己还没打破她竖起的一道道自我保护的城墙，如果一定要她给答复，或许她会往后退缩。
男人的脸背光，海音寺时雨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她可以猜到，他现在是一脸认真的。
午后，海音寺时雨离开养老院。
养老院的门口，刚好位于路口，风有点大，刚从室内出来的少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少女拉起了风衣的帽子遮住了一头白金色的短发，扯了扯白色高领毛衣的领子遮住下巴，双手拢在风衣两侧的口袋，快步走下坡。
深秋的养老院，老人家们喜欢在庭院晒太阳，海音寺时雨扶着大岛婆婆也在庭院晒了一会太阳，聊了会天，把从家里带来的点心分给你了一起晒太阳的老太太老公公们。
山崎正树目前并没有来养老院骚扰大岛婆婆，少女也不敢松一口气。
“如果有陌生的20几岁的男人来找大岛婆婆，请务必通知我，并且不要让他见她。”海音寺时雨知道自己提的这个要求不太合理，但养老院的工作人员还是答应了她，因为，在他们眼里她就是大岛婆婆唯一的亲属，她做的这些都是出于关心保护这个孤寡老人。
刚到车站的时候，少女收到了简讯。
【下课了？刚从神奈川回来，带了蛋糕，方便见面吗？——柳】
昨晚听说了那个年轻刑警今天要回一趟神奈川的家，当时他说给她带他朋友店里的蛋糕，还又一次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以前那种大人摸小孩一样的摸头杀，或者正确的说法，是他送她回家离开之前，轻轻的摸了摸她耳廓以上的头发，就像在公园时的一样。
少女戴着手套的指尖按着手机上的按键打字，因为手套，她大概是现在整个日本除了老人家以外绝少数还在使用按键手机的人类吧。
输入，删除，输入，删除，这样重复了几次之后，才编辑完毕，按下发送键，删除过的字比发送出去的字多了几倍。
【好。】
从昨晚到现在，总是想起，他摸她的头，握住她的手，还有他那让她脸上微微发烫的一切。
越是这样，越是不知道应该发什么才算正常表现。
见面是在一家小小的家庭餐馆，之前柳莲二有带海音寺时雨来吃过的，一家盖浇饭特别好吃的小餐馆。而且无意中才知道，这家小餐馆老板姬岛大叔的女儿是少女曾经见过的，那次在村上达也家受伤去的医院里，见到的那个护士姐姐。
年轻刑警先到了，当少女掀开门帘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低着头在看书，手边一杯热茶冒着烟。
晚饭时间的小餐馆几乎都坐满了人，十分热闹。而那个男人的四周就像屏蔽了他人的喧闹，那大概是他独特的气场，一本书，一杯茶，睿智而淡泊。
在发现等的人走近了，男人合上了书，抬起头露出一抹微笑。
学日本绘画专业的少女觉得，只是一抹笑，都能有种画卷上的古典淡雅。目光被吸引住，又觉得不能这样，少女别扭地转过了头。
柳莲二留意到少女的小举动，没有介意。这一刻，特别想要抬起手揉这个傲娇少女的头发。
告白暂时没有被答应，只是已经摊牌了，就回不去以前，一个小举动，一个眼神，一句话，仿佛一切都和之前不同了。
习惯与异性保持尊重的距离的他，在没见到面的时候，会想见她，在见面的时候，会想靠近她。揉揉她的头发，或者捏捏她会因为他的举动而微红的脸，或者更加亲近的举动。傲娇的少女大概会不乐意，有点小别扭，可是，他就是仗着她并不抗拒他的靠近，想要逗逗她，看她脸红，看她有点小脾气，特别有意思。
在等上菜的过程，两人和其他顾客一样聊着天。
话题可以很日常，也可以很学术。海音寺时雨从来都知道柳莲二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就像百科全书一样什么都懂，万能的移动图书馆，总会自然地接上话题，不会把天聊死……虽然有时候以学究的语气说着一些常识的东西会让人很郁闷无语……但是，她还是觉得，和他聊天的时候，是一件放松而且愉快的事情。
聊到了海音寺时雨来这里之前的出发地，男人没有问她为什么会从那里过来，他很早就知道她的课表，她今天下午没课，而且学校也不在这一带。
“下午的时候，去了养老院。”
少女的开口，有些出乎意外，她一直都很少会提及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会说呢，少女把理由归为，不想把天聊死。至于实际理由，心里还是有答案的。
“是去探望老人家？”男人自然地接话，脑海里搜索着他所知道的她家人的信息。海音寺家的家庭人口很简单，和父亲，姑姑一起居住，母亲去世，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已经去世。
“嗯，去探望好朋友的外婆。”那个孤寡老人，海音寺时雨早就下了决心，不会不管，因为那是Fox的外婆。
“收养胖太的那次，也是？”男人的思维转得很快，回想起收养胖太的时候，那所私立中学就在那个地段，刚好路过的他遇到了说自己刚好路过的她。
“嗯，大概每个月会去探望她2-3次。”海音寺时雨想起养老院的工作人员说大岛婆婆的探望者只有她，就觉得心酸。现在，也只有她陪着老婆婆想起那个早逝的少女。
捕捉到少女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柳莲二暂时不打算追问什么，等她自己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不过为了调节情绪，男人把一旁的蛋糕盒拿了过来，“原本打算是留给你饭后甜点的，先让你吃一个吧，想先吃哪个口味？”语气就像哄小孩一样，干净修长的手指拆开了蛋糕纸盒，露出里面的4个小巧精致的小蛋糕。
“你不是说正餐为主吗？”少女单手托着下巴。是谁在点餐前说蛋糕可以留着饭后吃，正餐更重要。
“根据我对你平日食量的观察，你的食量最大约一碗标准量牛肉盖浇饭，或者三分之二的牛肉盖浇饭加一个蛋糕。从健康的角度来看，主食比较重要，也不能吃太饱。”
这家餐馆有一点很人性化的，饭量有分小份，标准，大份，加量四种，海音寺时雨点的是标准，柳莲二点的是大份。他更加希望她能吃完主食之后，再吃甜点，如果吃不下，也可以带回家，或者一起散步消食之后再吃。
“……”少女一阵无语，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指了指蛋糕，“那现在怎么办？我的饭会吃不完，不是说不能浪费粮食吗？”
每次吃饭的时候，如果海音寺时雨在还没吃完之前偷偷放下筷子，都会听到类似“不要浪费粮食”“继续吃你的”之类的话语，然后她就会乖乖地重新拿起筷子……
男人抬起手摸了摸下巴，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法，“我会帮你解决你吃不完的饭。”
只是一句话，说得语气很平淡又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撩妹。
听到这话，被撩的人，脸莫名地就红了。明明都还不是那种关系就这样，真的好吗？
成功地又看到了少女脸红，柳莲二的心情特别愉快。
晚饭之后，年轻刑警送少女回家。
“那剩下的猫粮还在车里，不如一起去喂猫？”
“……前辈，你这样晚上回去不会被胖太砸死你吗？”
“……看来它必须减肥。”
“……”
“食量要减少，还要增加运动，有必要来个跑步机。”
“……”
尽管如此，最后这次见面又增加了晚间散步喂猫的节目。
因为没有跟其他异性有过交往经历，更加没有恋爱经验的少女，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谈恋爱的气氛。愉快，轻松，又有点小暧昧，会因为这个人的一点举动而脸红，而他就算没有睁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有点新鲜，有点期待，超过了最初的那点恐惧带来的忐忑和不安。
他说，她不需要现在就给他答复也不能现在就拒绝他。
他说，可以今年结束之前给他答复，最迟在冬天结束之前。
现在，距离今年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距离冬天结束的时间会长一点。
是固守自己的孤岛，还是尝试跟这个人踏出一步，海音寺时雨还没想出结果来。
但是，她知道，有人在等她的答案。
今年的秋冬交替并不明显，只是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穿上了厚重的衣裳，与东京都街头的一些落叶乔木日渐光秃的枝桠形成鲜明反差。
橘猫胖太就算有厚厚的脂肪护体，也不太喜欢被铲屎官强迫冬天出门散步，才走了一小段，就围着牵着它的少女脚边喵喵叫。
“要自己走，不抱。”穿着长大衣的男人连蹲下都没有，直接就替少女拒绝了猫的意图。
海音寺时雨也不太清楚胖太的减肥意义到底在哪，根本就没瘦，只是没有更胖……
年轻刑警的休息日，碰上一年一度神宫外苑银杏祭的末尾，约上少女带上胖猫，一起去逛铺满落叶的的周日集市。
年少的时候，柳莲二曾经在这样的集市上的书展淘到了不少很不错的二手书，还是好友仁王雅治带他和其他几人来的第一次，那个狡黠如狐狸喜欢作弄人同时又有着喜欢小玩意的童趣的少年，逛过关东地区的数种集市，收集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在他的介绍之下，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淘二手书，丸井文太淘小零食，胡狼桑原淘送给弟弟妹妹的小礼物，切原赤也迷路了……除了海带头少年，大家都收获不小。
被遛猫绳牵着的胖猫踩着地上厚厚的枯叶，沿路引来了不少目光，每隔几步就听到有人大惊小怪“那只猫！”“卡哇伊”“好肥”“好像狗”之类的话语。
牵着猫的少女扯了扯白色高领毛衣的领子遮住下巴，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周日集市。
有很多事情，原来她以为自己没机会经历的，例如逛集市，例如遛猫，比如在湘南海岸吹着海风漫步，例如有人和自己一起去喂猫……例如，有人向自己告白。这些日子以来，给她一种真实又不真实的感觉。
集市上人比较多，最终柳莲二还是妥协抱起了不走直线的胖太。
高大帅气的男人抱着一只有喜感的橘色胖猫，画面特别有趣。
有这种感觉的少女只是说了一句真心话，男人轻松地只需要一只手就抱得住那只接近7公斤的猫，另一只手用食指戳了戳少女的额头。就像开启了一种新的技能一样。
被戳的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捂着额头退后两步。
然而男人轻松地抬起手绕过她的耳旁，她的脑后，轻轻地就把她勾回到身旁，动作很轻，几乎只是隐隐感觉到，那在脑后的手稍稍碰到自己头发，若有若无的感觉。
于是，海音寺时雨又脸红了。
“阿时脸红很可爱。”有点孩子气，又有点害羞的脸红，在柳莲二眼中看来，很可爱。
被说可爱的少女，不争气地感觉到耳朵和脸更烫，只好别过脸去，快步走在前面。
看着走在前方的少女，柳莲二心里默默觉得，傲娇的阿时还是很可爱。
12月，已经是一年里最后的一个月。
东京最冷的时候是1,2月，今年的12月比起去年，稍稍冷了一点点，平均最低温比去年低了一点，早晚有点冷，白天有太阳相对还好。
手头上的案件结案了，柳莲二一边整理着卷宗，一边想着要不要去接海音寺时雨。
“柳，晚上一起聚餐哦！”大胃王坂本手头上的新案件也结案了，对同僚们发起了聚餐。
“大家一起吧，都好久没有大家一起聚餐了。”老大石原警部发话，手上还捧着一份文件夹。
“好咧！”响应的人就多了。
“柳接上海音寺一起去吧。”这种时候，长濑自然不会忘记他们的见习画像员，虽然近期已经很少来警视厅见习。不过貌似和自己后辈的发展情况非常可观。
“嗯。”柳莲二应了一声，然后放下手里的卷宗，拿出手机发简讯约人。
从八王子市乘坐京王线回到东京都市区的海音寺时雨从新宿站出站，柳莲二已经在车站外等着。
作为东京都新宿区最主要的铁路车站兼世界上最高使用人次的铁路车站，新宿站换乘的包括JR东日本、小田急电铁、京王电铁、东京地下铁及都营地下铁等，是世界上出口数量最多，换乘最复杂的车站。
这里也是海音寺时雨上课必经的换乘车站，然而新宿站的178个出口，她熟悉的也就一部分。
随着拥挤却有秩序的人群排队出站，海音寺时雨突然被逆道而行的人撞了一下。
撞击力不大不小，也足够少女被撞得晃了晃，肩膀有些吃痛，同时抱好自己的画袋。抬头就看到一个比自己不过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男人的一部分黑发被挑染成金色，回过头对被自己撞到的少女，咧嘴一笑，然后继续逆道而行。
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周围的人对这逆道而行的人有些不满，然而却没有人有那个闲情去阻止他继续逆行离开。
海音寺时雨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庆幸今天衣服穿得厚，也不是很痛。
出站之后，已经看到身穿深灰色大衣的男人站在出口不远处等着，依旧站立如松一般的挺拔。
少女抱着画袋走近，等待的男人一手接过了她的画袋，一手把手上拎着的热可可递给了她，手里突然多出一杯热饮，手心传来暖暖的感觉，刚才出站时遇到的不愉快顿时消散。
“谢谢！”原来已经很长时间不喜欢笑的少女，现在渐渐发现，其实笑不是那么难。
来自喜欢的人一抹笑，对柳莲二来说就是冬日里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数着，今年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在前往与同僚们约定的餐馆途中，交通有点堵塞，脑海中已经已经储存了东京都23区交通地图的年轻刑警只好绕路，避开堵塞的路段。
还没到达餐馆，突然就接到了来自长濑警部的电话。
海音寺时雨还不知道是谁的来电，只是看到以蓝牙耳机接听电话的男人脸色有些凝重。
“嗯，我知道了，前辈。我先把她送回去，再过去现场和你们会合。”
看着男人挂掉了电话，少女大概猜到是突发案件。
“池袋发生了爆炸事件，前辈他们已经在前往的路上，我先送你回家。”这已经是近期的第二起爆炸事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长濑前辈说情况只怕比上一次要严重。除了特警，搜查一课1-3系都出动了。
“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吧，我自己坐车回家就可以。”海音寺时雨并不想耽误对方工作。
“没事，先送你回去，现在不安全。”柳莲二不放心，池袋乱了，其他区多少会有些影响。
最终，还是柳莲二坚持把海音寺时雨送到了她家附近的路口——警视总监的住所周边是有警卫站岗的，这已经是这一带最安全的地方。
少女下了车一手拎着画袋，一手拿着还没喝完的热可可杯对驾座上的男人挥手道别，目送他的车离开，才转身走向有警卫站岗的住宅。
另一个街角，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放在口袋旁的手拿着一个卡片相机，对着少女连续拍了几张照，直至少女推开门回家，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就像掏出相机那般不易察觉地把相机塞回到口袋里，然后压低帽檐，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26章 十月卷·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