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十月卷·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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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鞋带松了。”
听到身旁的人说自己鞋带松了，海音寺时雨第一反应低头看自己的鞋子，左脚鞋带确实松了。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去系鞋带之前，她就看到身旁挺拔修长的身影已经弯腰蹲下，这个平时比自己高了二十多公分的男人，这一刻，就这样蹲在她面前，低头为她系鞋带。
少女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不自觉地红了，耳尖都烫烫的。
想起了小时候，少数关于国小校园生涯的回忆里，上体育课的时候，运动鞋鞋带松了，没有人提醒她。在她因为踩到鞋带摔倒的时候，她还听到几个同学在一旁笑着说，哈哈，她的鞋带终于绊倒她了，说谎精被绊倒了~她很想哭，可是又不敢哭，只是爬起来，低着头给自己系鞋带，然后看到膝盖蹭破了皮，眼泪几乎要涌出眼眶，她也没敢抬起头让别人看到。
这一刻，有人提醒她鞋带松了，甚至会为她系鞋带。
而且，就算是特别照顾，这行为是不是有些过了？
“好了。”男人修长的手指绕着鞋带，轻松地打了个结，然后站起来。
柳莲二看到少女微红的脸，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因为被发现脸红，少女别开了脸。
这一举动让柳莲二嘴角的笑意更浓，抬起手拍了拍她白金色的脑袋。
可是，高个子的人总是这么随意的给矮个子摸头杀，真的好吗？
反正，他就是比她高了许多，他近期经常会使出这一招摸头杀，对象是比他矮了许多的她。有点毛茸茸的柔软手感，或者更有趣的是少女不服气的傲娇表情，一切都感觉很好。
“长濑前辈还在等着呢，过去了。”说着，年轻刑警先迈出一步。
跟了上去的少女，正在努力平静下来，不想承认刚才脸红的时候，心跳得特别快，仿佛世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人说的那句“好了”已经他的轻笑声。这种心跳加速不同于那次藏在凶手家里被发现前的紧张警惕，是另一种体会，有些小小的紧张却并不害怕，思绪有些混乱又隐隐有些头绪。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海音寺时雨放慢了脚步，稍稍拉开了与走在前方人的距离。
“海音寺她说最近要交作业，所以这个星期不来。”
今天天气一般，天空不太明朗有些阴霾。天台的风有些大，但是很清净，室内不能抽烟，所以要抽烟的人会跑到天台来抽烟。
长濑指间夹了一根点燃的香烟，对跟着他来天台继续讨论工作的柳莲二说着。
风吹拂着年轻刑警的深棕色短发，他听到这话，没有应声。手上依然捧着小小的记事本，上面记录着他对新案件搜集到的信息关键词和关联人。
一早上直接从家里接到电话就去了案发现场的柳莲二，还是刚回到警视厅，才发现他们的见习画像员请了假。已经大三的她，其实本来在开学之前就可以提出结束见习，可是她只是减少了每周来见习的时间以兼顾自己的学业和创作。是他把她带到三系的，平日里，也是他与她走得最近的，就算是她没有来三系见习的时候。
“你还没跟她说啊？”长濑警部吐纳着烟雾，半睁着眼看自己的年轻同僚。
“说什么？”柳莲二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嘛，我还以为你跟她说了把她吓得今天不敢来。”当海音寺时雨电话里拜托他帮忙请假的时候，长濑就觉得奇怪，她找的竟然不是柳莲二。当时就有这样的怀疑，是不是柳莲二跟她摊牌了。
深棕色头发的年轻刑警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抬头看着阴霾的天，没有接话。
他对她的特别关照，其他人都看在眼里，他的心思，其他人也是知道的。
柳莲二记得年少时认为自己喜欢的类型，会是精打细算懂得生活的女孩子，确实也有接触过这类型的女孩子。
海音寺时雨横竖都算不上是精打细算的这类型。生活说不上精打细算，就算是买东西，也是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如果可以多一句话都不想与店主店员沟通，更别说去问优惠折扣或者是怎么拼单会比较划算，她在避免与陌生人接触。挑食，食量少，如果没有人监督，甚至可以一个苹果或者一杯奶昔就解决了，一有点压力或者睡得不好，肉眼看得见瘦了下来。社交技能指数偏低，完全与长袖善舞扯不上一丁点关系。还有一个很重点的，她说自己不是马大哈，可是雨伞丢了一把又一把……
如果自己没有遇上她，没有和她接触，这些形容加起来，完全不是他会动心的类型。
然而，这个人是她，对喜欢类型的定义，有了颠覆性的重新定义。
喜欢阅读的她，善意对待流浪猫狗的她，绘画笔触细腻淡雅的她，如同孩子一样深仇大恨看着不喜欢的食物的她，丢了雨伞拉上帽子就走在雨中独立独行的她，一旦笑起来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明亮而温暖的她，坚强又倔强的她，怀抱着秘密的她……
最初只是因为小时候的她和长大后的她这个变化让人唏嘘心酸，而特别照顾她。只是，慢慢地，当自己察觉的时候，已经在心底萌芽生根。
也许，“喜欢”是一个因人而异的动词，喜欢的类型，只是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概述。
大概是源自于成长的经历，海音寺时雨习惯了对外人保持戒备心，就像是筑起一面围墙把自己围了起来。成为朋友，也只是柳莲二努力打破了一个缺口，一条缝隙，让她接触到这面围墙外的他和其他愿意接纳她的人。然而，只有一个缝隙，并不能让他去到她的身边，心底。
他耐心地等她察觉，等她发现。
只是，她有所察觉的时候，竟然又自己退缩了回去。
真是让人头疼。
宽大的黑色套头卫衣帽子拉起遮住了一头夺目的白金色短发，少女过膝的灰蓝色百褶裙随着她的步伐在秋风中摆动，短靴踩在楼梯级上，一步步地通向地铁站的入闸口。到达入闸口之前，少女从手上拎着的画袋里掏出了交通卡，嘀卡进站。
即将到来的下班高峰期，地铁站里人渐渐多了起来。
海音寺时雨有些懊恼，刚才在画室里逗留太久，平日里她会错开下班高峰期的时间乘坐地铁回家。有的时候，如果时间刚好，而那个特别照顾她的年轻刑警刚好出外勤顺路，还会在她从八王子市回23区的线路上，和她碰面，捎上她一程。
这几天，恢复了以前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警视厅，没有朋友，假装自己没有经历过这整个夏天到秋天。每天早早出门坐车去学校，上课，在画室消磨时间，泡图书馆，课余时间就是往返路途，在车上看书，回家看书、画画。这种独来独往，手机也不拿出来的日子。
那天，柳莲二突然蹲下身帮她系鞋带，当时那种感觉，让海音寺时雨感觉到陌生又畏惧。
为什么会畏惧呢？
有人关照自己，愿意和自己当朋友，少女就算不说，其实心里高兴了许久。
就像，在孤独了很久很久以后，交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朋友，Fox。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失去了Fox，又恢复了自己形单只影，比以前更加孤独。交到第二个朋友，柳莲二，还有接二连三的前辈级朋友，似乎渐渐淡忘那种被孤独萦绕的感觉。不敢想象如果再次变回那个没有朋友的她。
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害怕失去。
就算隐隐有些察觉，是不是如果不戳破那层纸，这个有点不真实的世界，就不会崩塌恢复到从前那样？
所以，她退缩了。
往新宿方向的列车来了，少女随着排队的人群进了车厢。
对于日本人来说，挤地铁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尤其是那些上班族。不过这时候还未到高峰期，情况稍微好些。
少女戴上耳机听歌，从画袋里掏出一本新买的书，开始消磨着一路上的时间。
回家没有直达的地铁，只能在路上换乘另一条线路。在换乘的时候，站台的工作人员维持着换乘秩序，站台上也有清楚易懂的换乘方向指引。海音寺时雨平日里走的都是这个路线，对换乘非常熟悉。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一回头，海音寺时雨看到了一个，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有着一头略长的亚麻色短发，面无表情的脸，在对上少女的目光时，扯出一抹笑，“哟，这不是海音寺桑，好久不见。”
是呢，好久不见，一点也不想见到。
山崎正树，年龄上，今年年初的时候应该大学毕业了吧？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Fox，狐冢佑香。
山崎正树是Fox的邻居竹马，是Fox喜欢的男生，也是与Fox的死有关联的人。
“哟，你也被孤立了，我也是呢，狐冢佑香，可以叫我Fox。”
“阿时，不用去在意那些不在意你的人……”
“阿时，我们，翘课吧，我们去箱根好不好？”
“阿时，别哭了，我也没有妈妈了呢，但是，我还有外婆，还有你，你也还有你的家人，还有我。”
“阿时，有喜欢的男生吗？我呢，心里有喜欢的人，可是，我和他，大概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嗑药，这是抗抑郁症的，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无法控制自己。”
“他说，不喜欢我，也是，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我可没有好的背景，他说得没错呢，我的爸爸因为贪污受贿畏罪自杀，还拉上了我的妈妈……阿时，心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阿时有想过未来会是怎样的吗？我觉得，未来，和小时候想象的完全不同。小时候觉得，长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现在感觉一点也不好……”
“阿时，明天见。”
……
那些关于Fox的记忆在快速回放，最后定格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明明天气暖和，可是就算阳光落在身上，也依然感觉不到温暖，只有透骨的寒冷。
说好的明天见呢？
黑色长发的少女包里还有两个红彤彤的苹果，要与她的好友分享。
而她见到她的好友时，那个红棕色短发的少女躺在了校舍前面的空地，身下一片血红蔓延开来，仰望着蓝天，表情却带着放松，大概这就是她的解脱。
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恶意，海音寺时雨拍了拍那被碰过的肩膀，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少女的这一动作，在对方眼中看来，分明是恶意。
“这个发型，好像不太适合你吧，还是以前那样子看起来，比较好，比较好欺负。”山崎正树勾起嘴角，他和面前的这个少女，可以说是互相厌恶。
狐冢佑香的死，男生不敢说自己没有一丝关系。他只是心情不好，说话比较直接了一点，谁知道她有抑郁症，谁知道她后来会自杀。人的一生要与无数的人相遇相离，Fox只是这其中一个，她的死，原本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不过是一个曾经一起长大的邻居而已。
然而，Fox唯一的朋友，也就是面前的这个少女，找上了他，把Fox的药和为他画的画砸在他面前，开始对着他描述Fox死前的心理挣扎和经过……当时还是黑色长发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滑落眼泪，这场面太诡异了，那种感觉就像鬼魂回来找他诉说一样。以至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梦见Fox，梦见他们小时候，梦见她自杀的那一瞬间。因此山崎正树还得了神经衰弱，吃了一段时间药，每当吃药的时候又会想起抑郁症的Fox吃药……
这一切都是海音寺时雨的报复。
“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稍稍抬起下巴，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败阵，警戒心全开。
黑发黑眸的时候，有着白嫩小脸的少女看起来特别好欺负，在那些欺善怕恶的同学眼中看来，就像是一个信号在说“欺负她吧”，她被孤立，被嘲讽，甚至还被同学动手动脚欺负。曾试过被关在储物室一直到晚上才被巡逻的门卫发现，也曾试过鞋柜被撬开了鞋子不知所踪，也曾试过因为反抗被几个女生拉扯弄得破相了……这些都是遇到Fox之前的。
“一个人的反抗没用，那就两个人一起反抗吧。”剪着短头发的Fox是这样说的。
而这两个被孤立的孩子相识之后，互相依赖互相保护，Fox比海音寺时雨要坚强勇敢。有了同伴，人也就比之前要顽强了。那些欺负她们的人渐渐少了。
在Fox自杀之后，只剩下黑发黑眸看起来好欺负的少女。最终，她给自己加上了一层保护色——多年维持的长发剪了，染成了不良少女的白金色，手腕上做了纹身，火红的狐狸环绕着手腕，狐狸的下方是花体字母A&F，A是母亲最喜欢的字母甚至是她的笔名，F是Fox的简称。这两个她失去的人，换一种方式铭刻在她身上。彩色的衣服渐渐减少，风格变得阴暗不羁。这样的改变，好比竖起了生人勿近的牌子，这就是她最好的保护色。
“嘛，你曾经对我做的事情给我造成的伤害，毁了我生活的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表示歉意？”山崎正树笑着，他缺钱，他要脱离Fox留给他的阴影，他选择了另一个极端，用药物来麻痹自己。这些都是要钱的，家里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再对他提供任何物质支持。造成这个的人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
“那你是不是也要给Fox表示歉意？”看着对方摊开的手，海音寺时雨似乎懂了他的意思。然而，她只是冷着脸反问。要钱，呵呵，你算什么。
“你给不给？”男生原本没想到这个方法来弄钱，既然遇到了，就不想放过。
“你觉得我会给吗？”少女嘴角勾起，她一分钱都不会给。
“我记得Fox的外婆是住在养老院的吧，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探望探望她？”微微俯身逼近少女，山崎正树的话里带着威胁。
这两年以来，这个男生的变化很大。从前就算会有点渣属性，但是既然能够吸引到狐冢佑香的喜欢，必定有他的特别。然而，现在的他，学业荒废了，家人认为他就像吸血鬼一样，他只是一个嗑药的瘾君子，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他能做出的事情，超乎以前的他所能想象的。
“那我也提醒你一下，你别忘了我是谁的女儿，我姓海音寺，现任警视总监也姓海音寺。”少女毫不退缩，平日里她几乎不会提起她的父亲，但是，这个时候她必须让这个人想起，她是现任警视总监的女儿。只要山崎正树敢对Fox的外婆大岛婆婆做点什么，她会想尽一切方法让他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山崎正树想起了，她报复他的时候，他就想发作，而这个少女说“你知道现任警视总监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吗？她叫海音寺时雨”。再次被提醒，男生咬了咬牙。警视总监的背后意味着全日本近29万名警察，是个正常的都不会贸然挖坑给自己。
“呵，是呢，警视总监的女儿在提醒我呢。”男生站直身，恢复正常的距离，一手推了推眼镜，“那下次再见，警视总监千金海音寺桑。”说着，转身离开，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在原地站了片刻，少女才继续往换乘站台的方向前进。
不远处，戴着方形眼镜的刺猬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最近和研究所的同伴在做一个数据测试，刚好在测试点之一的地铁站，看到了那个白金色短发的少女以及刚才那一幕。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双方对峙的局面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是个不错的信息，乾贞治决定给教授（柳）透露一下。
晚饭依然是只有海音寺时雨和姑姑，饭桌上少女说明天要去养老院探望大岛婆婆陪她吃晚饭，姑姑只是笑着说她做些点心，让少女明天带着去上课再送去养老院。
对于Fox的事情，海音寺家的长辈是知道的，也赞同她对孤寡老太太的关怀。这个家仅有的一个孩子，有着一颗敏感却温暖的心，他们希望她能开朗活泼一点，也希望她不要失去这份善良暖心。
接近晚上9点的时候，少女在卧室里整理书架。
靠墙的书架上，放置了她从小到大收集的书和画册。旁边的书桌上还放了一叠不属于她的书，5本里面有4本是柳莲二借给她的。
那个自带文雅的书卷气息的男人说，这些书是他学生时代看过的。已经过去了有些年头，依然保存的很好，连书角都没有折损，有些书上还贴了便利贴做了注解。
少女觉得，如果不是相隔时间太长，也许自己脱下手套去触摸这些书，还能看到年少的他爱惜地捧着书，干净修长的手指翻着书页，指腹在纸上轻轻地磨着书角，读到某些地方，认真地在便利贴上写上注解，贴到书上……也许他看书的时候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安静的图书馆，又或者是在庭院听着风铃声，又或者是室外有着蟋蟀的虫语室内有着舒适的灯光……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想起，少女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想象似乎有点远了。
走向床头，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的名字，少女顿了顿才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公园里街灯能照亮的范围不广，一束束暖黄的灯光从灯柱向着四周扩散晕开，却无法把公园的每个角落都照亮，更加无法为公园里流浪的猫狗提供温暖。
海音寺时雨出门的时候感觉到有些微凉，拉上了卫衣的连衣帽，卫衣的袖子很长，几乎能把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都遮住。蹲下的时候理了理裙褶，露出的小腿肤表有些微寒。她的面前，渐渐地有流浪猫往她面前聚集，它们都认得这个经常来喂它们的少女。
包装袋撕开的声音从少女的右上方传来，接着另一个人在她旁边蹲下。
男人小心地把猫粮倒在附近居民为流浪猫准备的几个旧盘碗上，没有洒出一粒，那些流浪猫纷纷围着盘子埋头吃了起来。
少女把从家里带来的水瓶打开，把另外用来装水的碗里。
不久前，海音寺时雨接到了柳莲二的电话，他说他在她家附近，问她要不要去喂猫。
这似乎不太像他会做的事情，他有送过她回家，却还是第一次在晚上来找她，而且还是问她要不要去喂猫。
电话里男人补充了一句“给胖太买的猫粮还在我车里，它那么胖应该和其他的猫分享”。
那认真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几乎要让少女笑场：
“柳前辈你把胖太新的储备粮给喂流浪猫了，小心它生气。”
“它应该减肥。”
他们都知道那只胖猫现在已经是一大坨胖子，海音寺时雨甚至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胖太那肉球一样的身形，后爪挠不到自己的耳朵那样子，而且发现自己挠不到之后还要装作自己是故意挠不到的，特别滑稽的小模样。
嗯，胖太是应该减肥了。
五六只猫埋头进食，暂时没空理那招待它们的地球人。
被无视的两个地球人也没有介意，少女隔着手套用手指戳了戳其中一只三花猫的小脑袋，三花猫含糊地“喵喵”两声，没有抬头。
眼看着见底的猫粮，男人又倒了一些到碗里，那些流浪猫倒是纷纷抬头以bling bling的眼神投向男人，让旁边的少女有些妒忌。
“由得它们吃吧，我们聊聊。”柳莲二先一步站起身，低头看着还蹲在地上的少女。
海音寺时雨不说话，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对方伸手拉自己起身的举动。
男人一手捧着半袋猫粮，一手不轻不重地握着少女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
聊点什么呢，单刀直入直接摊牌？婉转表达曲线救国？
从哪些方面入手，这些柳莲二在路上有想过，然而这一刻都没有一个明确抉择。
在她没有去警视厅的这几天，他解决了两宗案件，为了查案去了东京都5个区3个市，都在奔波中度过。七点多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乾给他传了简讯，说他偶然见到了海音寺时雨，没打招呼，因为当时有另一个男生在。认识多年的好友那点恶趣味，柳还是知道的，这容易产生歧义的简讯，他也没有多用发散性思维去想象。只是，那一刻，特别想见她。
公园里有不少长椅，两人没有坐到街灯下的长椅，而是选择灯光较暗但靠近流浪猫儿的长椅。
沉默的气氛蔓延，但是没多久，男人先打破沉默。
“阿时。”
突然被叫名字，少女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然后回过神来，安静地等对方接着说。
“其实，你小时候我们有见过。”最终，柳莲二还是选择了曲线救国。
在球场上是属于主动攻击型选手的他，向来擅长高速削球，还是不会反弹的短球空蝉，又或者是威力极大直中对方腹部的廉鼬。明明能够根据资料正确计算比赛走向的他，在面对海音寺时雨，一切都是未知数。不知不觉加深对一个人的在乎，这个数据是无法统计得出来的，也无法计算未来的走向。一切，只能尽力，坚持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乎的东西的执着。
“呃？”这就像是一个炸弹，海音寺时雨吃惊地转过头看投下这颗炸弹的人，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睁得大大，就像吃惊的猫。
作者有话说
第225章 十月卷·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