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徒同人-程沐》夜尔翼

4、乞讨

　　其实说到底，陈暮和雷子也不过小孩子，孩童时的梦想到底还是有的。

　　陈暮想成为制卡师，雷子想变成有钱人。

　　其实这梦想并不是遥不可及，只是现实像是一座堡垒，很难成功攻破而已，不过相比起没有梦想的自己，阿沐反而觉得两个孩子更加有目标和动力。

　　阿沐想了一整晚自己的目标，最后觉得，自己姑且把目标定为，照顾好两个小孩，好好活下去——其实说是照顾两个小孩，但他总是觉得现在是两个小孩照顾他比较多，让阿沐有点脸红。

　　虽然阿沐心理上是二十好几的人，但是他毕竟生活在较为和平的环境，有父母相助，有朋友帮衬，从小就人缘不错，所以从没打过架，学习也很不错，长大了工作上更是比较顺手，大小差错从没有过，所以上司对他也还算照顾，路上遇上乞丐如果有零钱也会给乞丐塞一些，但是真的当他自己当上乞丐之后，他才明白这个职业有多么艰难。

　　他从来没有低声下气的求过施舍，一开始足足了用了两三天，才克服心理障碍，跪坐在街头，后来才明白，就算是坐在街上要钱，也是有学问的，要注意观察他人的穿着，要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有钱人和穷人，同情心泛滥的人和刻薄的人，要懂得用什么样的话语来打动他人的心，要明白什么表情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掏出钱来救济，更重要的，是要学会看脸色，一味的纠缠只会让对方厌恶，甚至提脚踹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阿沐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看脸色，装作可怜兮兮还是会的，每次上街，都是他要的钱多些，索性雷子就让他坐在街边要钱，因为一条街，一个乞丐也就够了，而他们两个去野地里挖些野菜或者抓几只小鸟，掏个鸟蛋什么的。

　　总之陈暮是一定不能胜任这个职位的，陈暮不会装可怜兮兮，经常绷着一张脸，笑容非常僵硬，只有对着雷子和阿沐才能笑得自然，偶尔还会露出点孩子气，实在是不适合装可怜来获取路人的怜悯——正相反，这家伙打架的时候可是狠历非常，随手拿起板砖，他竟然可以毫不犹豫的砸在对方的脑门上——即使对方只是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而已。

　　阿沐心惊于陈暮打架时的狠历，有些害怕，但是当他看见陈暮顾不上身上的伤痕，却把从对方手里夺来的包子，小心翼翼的吹干净，然后递给他的时候，阿沐还是一瞬间红了眼眶，最后说服了自己——这就是流浪的乞儿的生活。

　　为了活着，为了活的更好一些，争夺和卑微是少不了的。他不应该心惊害怕，而是应该庆幸，庆幸自己有这样的伙伴。

　　再到后来，连阿沐也学会了用板砖拍对方的脑袋的方法，只是每当看着对方捂住血淋淋的脑袋倒下的时候，阿沐都会骇出一身冷汗，一开始还会做恶梦，只是当习惯了之后，慢慢的，也就觉得没什么了——直到那天，阿沐第一次杀人。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阿沐收拾了破碗，顺着小巷准备回家，忽然在拐角处被一个中年人挡住。

　　那中年人几句话说明了来意，居然是对男童有欲望的下流的恋童癖，经常对一些无家可归的小乞儿做这样恶心的事情，这次就看中了阿沐。

　　阿沐当然不愿意，但是力气却敌不过对方，被压在地上胡乱亲吻的时候，阿沐觉得全世界再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情了，脑袋一片空白，不知什么时候，他掏出陈暮给他的磨得锐利的铁片，划破了那个恶心的中年男人的喉咙。

　　阿沐顾不得身上被揉捏出的青紫，脱了满是血液的外衣扔在地上，惊惧的跑回了家，磕磕巴巴的跟陈暮和雷子‘说’了事情的经过。相比阿沐的慌张，雷子和陈暮显然冷静的有些诡异，先是商量了一下处理方式，然后三人回到事发地，合力收拾了现场，之后更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带着阿沐去找吃的。

　　事发过后阿沐第一天提心吊胆，但是第二天开始阿沐就生了一场大病，发烧烧了好几天，家里存的钱也被花的精光，阿沐才慢慢痊愈。

　　“你别难过了，你杀的又不是好人，不过是个恋童癖的恶心大叔，你不杀他，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小男孩要遭殃，你干的是好事！”雷子努力安慰着阿沐，但阿沐就是打不起精神来。

　　陈暮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担心的附和：“恩，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雷子翻了个白眼：“你能说点有创意的不？”

　　陈暮低下头，又道：“第一次杀人就是这样的，你心里承受能力算好的了，至少没留下心理阴影……像那种人，你不杀他，他就会伤害你，如果你这次没杀他，他下次就会回来报复……你该庆幸你杀了他，而不是让他受伤。”

　　阿沐听得有些沮丧，似乎又有什么地方变轻松了些。

　　或许他不是怕杀人，只是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让自己杀人的理由变得合理。

　　“恩恩，对，就是这样，”雷子听完陈暮的话，伸手摸了摸阿沐的脑袋：“阿沐，你想要什么？哥都给你弄来，只要你别这么恹恹的，哥看的心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雷子开始对阿沐自称大哥，一副我比你大就该照顾你的模样，不过阿沐对称呼也并不在乎，虽然平时都是阿沐嘱咐其他两个人多穿点多吃点，家务也基本是阿沐在做，讨饭渐渐上手，赚的钱，也比他们两多一些，和三个月前，两个小孩照顾阿沐的状况正好完全相反。

　　阿沐听到雷子的话，有点软化，但是紧接着更难过了。

　　他知道他这一病，家里的积蓄几乎全没了，剩下的几个硬币，根本不够他们度过这个冬天，他歉疚又加上之前杀了人的恐惧感还没缓过来，很是提不起劲儿，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难免会让陈暮雷子担心，只好拿起树枝，在地上写写划划。

　　【我只是觉得身上难受，提不起劲而已，想洗个澡。】

　　来这里两个多月，他一次澡都没洗过，身上的味道，简直能熏死阿沐自己，而且总是睡在干草堆里，身上的虱子越来越多，被咬出的红疙瘩一摞袖子就能看见，一排一排的，整齐的很。

　　陈暮想了想，松口：“……只要不洗的太白嫩，应该没关系，我回头带你去。”

　　“洗完了还得故意弄脏，又有什么意思……”雷子喃喃道：“反正你记得洗完澡多抹点灰，人贩子就喜欢白白嫩嫩的小孩。”

　　阿沐终于弄明白这两个多月里，雷子和陈暮从来没洗过澡的原因。

　　雷子和陈暮带着阿沐往城外走，顺着东商卫城的商道一直走，大概一公里左右，才又钻进了商道附近的一个小树林，七转八转的，绕过几个灌木丛，最后才在一个被岩石遮挡起来的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找到一个很小的洞穴入口。

　　进入了洞穴之后，阿沐才发现虽然从洞穴外面看很小，但其实洞穴内比看上去要大了很多，他打了个冷战，摸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洞穴里面的温度一下子比外面降低了好几度，对炎热的夏天来说正好，阿沐觉得舒适，边四处打量着，边和陈暮雷子往里头走，走到最后，阿沐才发现这洞穴的最深处是竟然是个小温泉。

　　透明的温泉冒着腾腾的热气，原本有些阴暗幽冷的洞穴被这温泉也熏得温暖起来，泉眼正突突的冒着水，硫磺味充斥着洞穴，让阿沐有些难受，但一会儿就适应了，阿沐明白这样的硫磺气味，不会伤害人的身体——虽然对嗅觉的刺激挺大。

　　“你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快洗啊，待会儿城门就要关了。”雷子催促着，自己首先脱了衣服，黑不溜秋的一团跳进了温泉里，炸的阿沐一身的水。

　　……坏小孩！故意的！

　　阿沐愤愤的脱了湿淋淋的衣服，下了水。

　　水温稍微有些烫，不知道是体虚还是其他原因，只泡了一会，阿沐就觉得脸上热气直冒，低头，用特殊的药草洗干净自己油腻腻的头发，直到终于不那么浑身上下的难受，阿沐才爬上岸——再泡下去他就要昏了。

　　雷子和陈暮泡的比阿沐久得多，好不容易洗完了澡，大家还又在洞穴外面找了些泥土，把手上脸上摸得脏兮兮，才回到了城内。

　　关于钱的问题，阿沐也想过要不要干脆把温泉的所在地点卖出去，赚一笔钱什么的，但是又纠结于自己是个小孩子，根本没人会相信他而作罢。

　　最后他问陈暮。

　　【我们能不能去温泉洞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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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XD，第四章……我存稿少的要命啊其实……
于是，姑娘们，虽然我没说过，但是我的确是想写一个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慢慢变强的过程，现在可能会弱一点，但是将来会发生一些事虐程沐一下，然后让他成长，成长到足够和陈暮并肩——总之现在还很弱，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而已，和每个人都一样的那种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