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徒同人-程沐》夜尔翼

3、学习

　　【存起来，我们冬天住救济房怎么样？】阿沐用树枝在草屋的泥地上写下这几个字。

　　“如果离开这里，草屋会被其他的流浪儿抢走，回来就没有地方住了。”陈暮其实很也想住救济房，只是他们没有能力一直住在那样的房子里，等到回来的时候没地方住，再抢回来就比较麻烦——至少这个茅草屋，几个月他们从别的孩子手里夺过来的时候，雷子还受了伤。

　　阿沐瞪着这座小小的茅草屋，显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想了半天，然后又写：【要不然，我们把这个茅草屋修一修，过几个月钱够了就置办一些过冬用具，勉强撑过去？修茅草屋的话，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不用花钱。】

　　陈暮点点头：“这样也好，虽然要花点时间……但多点保障总是好的，等雷子回来，我们再讨论。”

　　阿沐看陈暮同意，把棍子扔到墙角，然后指挥着陈暮烧火，把山芋放在离火堆很近的地方。

　　烤山芋是不需要什么技术活，阿沐以前烤山芋，也就是把山芋埋在火堆里，等冒出了香味儿换个面儿就算好。

　　流浪儿的烤山芋方式，显然也没有什么不同，至少陈暮没有指责阿沐的烤山芋烤的不对。

　　“明天我们去王叔那里学字。”陈暮忽然出声。

　　阿沐点点头。

　　他听雷子提起过王叔，王叔是他们这里的一个老乞丐，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是却没有一点老人家该有的样子，脾气暴躁的很，乞讨时如果遇到对他吐口水的路人，他非得冲上去给人家一脚才算完。和他脾气不相称的，却是他的知识，可能是早年读过许多书，语文数学地理物理各种学科，都会捡着有用的东西教给陈暮他们，而陈暮他们经常也会送去点吃的，尽量让王叔过的好些。

　　这个世界的字体，和中文的繁体字一模一样，关于这点，阿沐庆幸又苦恼，也就懒得深究为什么会一模一样，只是阿沐用惯了简体字，每次写字和陈暮、雷子沟通的时候都挺困难，要用很久才能想起来哪一个字怎么写，但认字基本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山芋快要烤好的时候，雷子回来了。

　　“收获两个欧迪……”郁闷的把怀里的硬币扔到阿沐的怀里，叹口气：“最近收获的越来越少了……”

　　“一条街只要一个乞丐就够了。”陈暮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盯着火光，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说的也是……明天起我跟你一起去找吃的吧，阿沐在街边坐着。”

　　阿沐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好透，不可能长时间运动，只是点头，没有异议，然后掰开了山芋，递给雷子一大半。

　　“哇！好烫！好烫！”雷子接过去之后才急的跳脚，使劲哀嚎，阿沐只好又抓了把草递给他，让他垫着草隔热。

　　“我们在商量冬天怎么过。”陈暮把另一个山芋捧在手心，也不嫌烫，扒开还冒着热气的山芋皮，小心的咬了一口，好似舍不得吞掉一样含在嘴里反复咀嚼，阿沐看了觉得心疼，把自己手里的一半山芋，又掰开来一半递给陈暮，陈暮却没接，继续道：“我和阿沐想着存些钱，回头买些过冬的用具，就不用像去年一样，躲在列车站了。”

　　“也好，二手货也还算便宜，而且可以一直用，”雷子狼吞虎咽的咬着手里的山芋：“车站里的管理又加强了，巡逻的人也越来越多，去年我们被抓到扔出来差点冻死，今年估计没那么好的运气。”

　　三个人达成了共识，就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阿沐当然是不说话的，其实他的嗓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阿沐却没办法出声。

　　雷子和陈暮以为阿沐还没痊愈，但只有阿沐自己才知道：他已经不明白怎样使震动声带，怎样使舌尖吐出音调，怎样从喉咙里挤出字眼。

　　或许这辈子也没办法说话了。

　　阿沐想着，有些遗憾，却并不怎么在意，在他看来，还活着，还能听，还能看，还能与自己珍惜的人们交流，就已经是上天给予他的莫大的赏赐了。

　　阿沐把注意力集中在雷子和陈暮的交谈上，努力收集者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

　　雷子是比较健谈的人，但陈暮相对来说比较沉默，安安静静的，一般也不太爱说话，除了必要的时候会主动发言。

　　所以他和雷子的对话模式，一般是雷子一个劲儿的说，说的唾沫横飞，而陈暮偶尔应一声，但神情专注，听的也很认真。

　　阿沐慢慢的明白了雷子和陈暮的性格。

　　雷子比较活泼，看起来粗枝大叶，但其实心思缜密，并不冲动，正相反，他有时甚至比陈暮更为冷静，对朋友很不错，非常讲义气。

　　而陈暮，话少，表情也少，但是基本的微笑，生气什么的，还是有的，他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打架时基本是属于要赢不要命的类型。

　　——明明这两个孩子才不过八、九岁……阿沐深深觉得这两个孩子的智商都属于偏高的那一类，否则也不会这么聪明，这么特殊，他只能感叹环境造就人生，如果他们两个不是乞儿，而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可能现在已经在学习卡修或者制卡，已经被称作天才了也说不定。

　　雷子自己说的累了，打了个呵欠，揉揉眼就躺在草堆里睡去了，陈暮也听得熏熏然，估计是白天大街小巷的找食物很累，也躺在阿沐边上，睡着了。

　　现在是春末夏初，还不算太热，所以并不难熬，阿沐琢磨着在草屋附近种些驱虫的草，夏天的时候就不会太痛苦，至少免了蚊虫叮咬。

　　阿沐脑子里杂乱的想着，半晌叹口气。

　　这两个孩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的乞儿日子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阿沐是站在大人的角度来看待雷子和陈暮的，但偏偏阿沐居然没觉得有代沟。

　　阿沐原来有个侄子，比雷子还大上两三岁，却任性又暴躁，稍有不如意就撒泼打滚哭着找爷爷奶奶告状，在阿沐看来这样的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而比他那个侄子还小的雷子陈暮，却已经太过早熟，除了他们稚嫩的面孔，已经看不到一丝孩童该有的天真和童稚。

　　……这样的孩子也不讨人喜欢。

　　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活泼可爱有灿烂的笑容才好……或者，哪怕就像是自己的小侄子一样任性也不错，可是……

　　阿沐又叹口气，有些难过有些揪心的查看身边的雷子是否睡的安稳，接着又伸手摸了摸雷子的脸颊。

　　有些凉……

　　阿沐从自己身下抽了些稻草堆在雷子身上，自己靠着墙壁发呆。

　　回头用这些草编个席子好了。

　　阿沐从没编过席子，但反正不用什么精细的席子，只要够厚实，能隔离地上的凉气就行，他料想简陋的席子编起来也不会太困难。

　　陈暮在他身边，似乎有些不舒服的翻了个身，靠在他身侧继续沉睡。

　　阿沐看了他一眼，伸手把陈暮的衣襟合拢。

　　小孩子抵抗力比较差，如果生病就麻烦了。

　　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不冷，但是一直吹也让阿沐觉得头疼，又怕陈暮着凉，于是干脆也转身面对陈暮，抱住那个孩子僵硬的身体互相取暖，渐渐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起床洗漱，去了隔壁街的王叔住的地方。

　　王叔住的仅仅只是一个棚子，用塑料膜勉强罩住头顶，可以挡雨……也只可以挡雨。

　　……原来我们住的地方还算好了。

　　阿沐舒了口气，学着雷子的样子坐在王叔面前，用口型叫了声王叔。

　　王叔是个老人家了，头发花白，但精神还不错，没病没灾的模样，倒有几分慈祥。

　　“嗓子还没好？”王叔问。

　　“可能还要几天。”雷子代替阿沐回答。

　　王叔哦了一声，开始教他们认字。

　　陈暮和雷子都学的很认真，用石子在地上一笔一画的写，阿沐因为对繁体字不熟，学的也很用心，让王叔很满意。

　　学了一个小时的字，王叔又教他们最基本的数学的乘除法，接着是一些常用的知识，比如辨识一些较为有用的药草什么的。

　　阿沐趁着机会问了能驱虫的草，王叔也告诉他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用掉之后就算是学习结束，陈暮把讨来的馍给了王叔，就带着人离开。

　　经过路边一家贩卖卡片的店的时候，陈暮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放在橱窗里展览的四星卡。

　　虽然只有一眼，但还是被阿沐和雷子发现了。

　　雷子停下来，盯着橱窗里放的四星的幻卡，半晌，似乎是遗憾的叹口气：“木头，别想了，我们哪有那个机会学制卡。”

　　木头是陈暮的外号，这是雷子取的，他总是嫌弃木头木讷，和他聊天都是单方面的发言，觉得陈暮简直是不会说话的木头，所以取了这么个外号——阿沐觉得也挺有道理，不过他还是喜欢在心里叫陈暮的名字多些。

　　“……我知道。”

　　陈暮低低的应了一声，带头先走。

　　雷子看着陈暮的背影，对旁边的阿沐低声道：“阿沐，等咱有了钱，想学制卡学制卡，想学卡修学卡修！材料准备两份，一份制卡！一份涂鸦！”

　　阿沐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揉了揉雷子油腻腻的脑袋，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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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远目，这文冷的要死我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将来会冷到什么地步……噗……
虎摸你们，总之，能够不弃坑的话，我就不会弃坑的，放心吧，XD
还有，如果你们觉得我走形了，或者哪里有虫，求指出！我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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