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水浒之两生花》烟兰泣露

61、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只手云泥

　　“公明贤弟已经来信说山寨周围并无异状，是花贤弟多心了。“晁盖道。花荣方才与晁盖据理力争了许久，晁盖却认定梁山必然无事。

　　花荣看了看一旁的吴用，吴用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并不打算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想了想，道：“也许是小弟多心了，方才对天王哥哥多有冲撞，万望哥哥海涵。”

　　晁盖哈哈一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来冲撞之说？”又转向施维络，道：“小络，在祝家庄可有受苦？委屈你啦！”

　　“天王哥哥，”施维络跑到晁盖面前，撒娇道，“能不能让花荣先送我回梁山？在祝家庄地牢里关了这些日子，觉着有些不舒服，小络想回梁山调养调养。”

　　“好。”晁盖点头应允，“花贤弟，你就受累走一趟，将小络送回梁山吧。”

　　“小弟遵命。”花荣施了一礼，抬头正对上吴用玩味地眼神，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问施维络道：“何时启程？”

　　施维络道：“现在。”

　　二人立时上马动身赶回梁山，一路上纵马狂奔，只恨不能插翅飞回。

　　“若朝廷果真带兵来犯，那精兵良将皆在祝家庄，我等如何应对？”就快要到梁山了，施维络不禁担心的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军对战，不在兵多，而在将能，你信不过我么？”花荣颜色淡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施维络见他如此，心中微微放下。的确，他在那么多劣势寡势的情况下都完成了任务，都救了她出来，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在二哥之后，总算还有他可以信任，可以依靠。
　　想到武松，为什么没有见到他的身影？鲁大师，杨志，都在祝家庄，独独没有见到他。他留在了山上么？施维络胡思乱想跟着花荣策马奔驰，不料花荣一拉缰绳猛地停住了他的赤云奔宵马，与此同时施维络手中的缰绳也被他轻舒猿臂一扯，她□□的照夜玉狮子乖乖的立在了原地。

　　“怎么了？”施维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要说话。”花荣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侧耳细听着什么声音。

　　施维络见状，也仔细听起来。起先她只是听见风吹过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虫鸣鸟叫的声音。她闭上眼睛，继续听，果然，听见了风中隐隐传来的马嘶之声，微微感到脚下的地面的震动。她睁开眼睛，吃惊地望着花荣，刚想开口，却见他冲她点了点头，道：“他们来了。”

　　花荣拉起手中缰绳：“驾——”施维络紧紧跟上。

　　@

　　花荣和施维络到达梁山聚义厅的时候，正好宋江派出的远探来报，东南方向突然出现了大队的马步军，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水泊梁山方向前进，大约有三万多人。

　　“是何人统帅的军队，如此大队的人马，行军速度竟如此疾速？昨日打探还不见他们人影。”宋江身旁神行太保戴宗惊讶道。

　　“那旗号上写的是‘呼延’二字。”探马回道。

　　“呼延？”宋江望向刚跨进门槛的花荣，并无客套寒暄，“云踪可知是谁？”

　　花荣不假思索道：“是呼延灼。汝宁州统军司坐衙。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之嫡派子孙；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见受汝宁邵都统制，闻听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如今看这行军速度，倒似乎也是个帅才。”

　　“宋头领，朱贵头领来信儿说有头领旧识‘插翅虎’雷横前来投奔。”说话间，一个喽啰小校前来通禀。

　　宋江闻言大喜道：“雷都头来得正是时候，吾又多一员大将！兄弟们快随我去岸边接着。”

　　众人随宋江到岸边，正接着雷横。本以为只有雷横一人，却没想到雷横不仅带着老母亲，身边还有四个相貌各异的人。为首的一个书生打扮，灰色交领长衫，头戴幅巾，身形清瘦，上岸的时候看出似乎腿脚不太灵便，走路稍微有些跛，但这肢体上的缺陷却竟不妨碍他整个人给人扑面而来的冷洌清高的气质。他那双略显妖魅的丹凤眼扫过岸上众人，最终停在了宋江的身上，细细打量。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满面欢快的笑容，身材壮硕，背着一根用布缠着的长棍，腰悬一把朴刀；另外两个人皆是皂衣皂袍皂靴，面目冷峻，神情漠然，一个背枪，一个持刀。

　　别人不识得这几个人，施维络可是认得！为首的这个，不就是在东平府见到过的“越离先生”么？那两个黑衣人便是为他搬琴的“保镖”，而那个满面阳光的青年正是九纹龙史进。

　　雷横与宋江故友相见，自是激动，雷横又向宋江介绍身边四人道：“这是我来梁山路上遇见的朱武朱先生，这三位是‘九纹龙’史进、‘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四位皆是来自少华山，亦想投奔梁山，便与我一道前来。”

　　“朱武见过宋头领。”朱武向宋江一礼道，“久闻宋头领及时雨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小可虽无大才，但今日率我少华山两千军马投靠山寨，愿日后为山寨效犬马之劳。”

　　宋江连忙回礼道：“先生过谦了，能得先生相助实乃梁山大幸！”又与史进、陈达、杨春相互见了礼。

　　宋江又道：“诸位来得其实不是时候，如今我梁山正面临一劫。朝廷派呼延灼率三万兵马前来清剿我山寨，而山上将领人马如今多半在独龙冈上未归。如今就算加上朱武先生所带两千军马，山寨人马数目也就将将过万。若诸位知晓当下情况之后有所疑虑，现下打道回府宋某亦不会多言。”

　　朱武闻言一笑道：“宋头领此言差矣，朱武既已决定来投梁山便是思虑了各种可能，朱武也曾占山为王，自然知道将会如何。如今既然有朝庭兵马来袭，理当一同对敌。兵少将寡并非一定为劣势，泱泱千年，以少胜多的例子不胜枚举，我等不必忧心。”

　　宋江闻言目光亮了一亮，道：“如此说，请！”

　　众人往聚义厅上详谈，宋江又对花荣道：“云踪，那两千人马，有劳了。”花荣点一点头，前去收编新来的人马。

　　施维络便跟着宋江众人前往聚义厅。

　　“没想到又见面了。”史进落下两步，对施维络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还记不记得闯出铜人阵时你我打的赌？”施维络取笑道。那时他们打赌前方的光芒究竟是不是砚台发的，输的人是小狗。

　　“啊？”史进忽然想起了这一桩事，心道早知道不主动跟她打招呼了，急忙抬头望天道，“你看，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风和日丽啊，史小狗。”施维络满眼笑意。

　　史进立马垂头丧气。又问鲁智深，施维络告知大师前去攻打祝家庄了，估计不日便能见着。

　　众人在聚义厅坐定叙话。这才知道原来雷横是得罪了郓城县新任知县的妾氏白秀英，白秀英记恨于他侮辱他的母亲，雷横愤怒之下打死了白秀英，被下了死牢。朱仝不忍看好兄弟等死，偷偷放了他，他便带老母上山来投。

　　宋江听罢，道：“朱捕头放了你，他却不知如何了？期盼有朝一日我等兄弟能在这里重获团聚！”

　　@

　　朱武带来的少华山人马军号整齐，颇为训练有素，花荣整编完毕，便对少华山一行人刮目相看。回到聚义厅，便有探马来报，那呼延灼的军兵的先头人马已经离梁山只有两里。

　　“来得好快！哥哥，给俺黑旋风一支人马，俺杀下山去，把他们打个片甲不留！”李逵向宋江道。

　　宋江笑笑，道：“铁牛休要胡闹，我自有调度。我等人少，却熟悉地形，进退灵活。云踪你去打这头阵可好？”

　　“遵命。”花荣点头。

　　“却不许恋战，战他一阵便转回后阵；第二阵吕方、郭盛，第三阵小络、穆弘、穆春，第四阵燕顺、王英、郑天寿，第五阵张青、孙二娘、曹正。你们五阵，战罢便如纺车般转作后阵，如此车轮战法料他必无法前进过来。我带戴宗、铁牛、刘唐并新上山的雷横、史进兄弟殿后厮杀，阮氏三兄弟你们在金沙滩小寨中备好船只准备接应，李忠、周通带两哨人马埋伏并救急。”

　　宋江调拨已定，前军花荣早引人马下山，向平山旷野之处列成阵势。望见官军到来。先锋队里的旗上一方大大地“韩”字，三通画鼓，出到阵前，对阵门旗开处，一将横槊勒马，大声道：“你爷爷百胜将韩滔率天兵到此，不思早早投降，还敢抗拒，不是讨死！我直把你水泊填平，梁山踏碎；生擒活捉你这伙反贼解京，碎尸万段！” 原来此将乃陈州团练使，姓韩，名滔，原是东京人氏，曾应过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此次为呼延灼的正印先锋官。

　　花荣听了也不答话，便挥雪山飞龙枪直取韩滔。韩滔挺槊跃马，来战花荣，两个斗到二十余合，韩滔力怯，只待要走，背后中军主将呼延灼已到。

　　呼延灼见韩滔战花荣不下，便从中军舞起双鞭，纵坐下那匹御赐的踢雪乌骓，来到阵前。花荣见了，待来战呼延灼，第二拨吕方郭盛已到，便叫：“花将军少歇，看我等战他三百合！”二人各挺兵器，直奔呼延灼。

　　花荣自把军马从左边踅向山坡後去。这里呼延灼自战吕郭二将。正是：戟来鞭去花一团，鞭去枪来锦一簇。那呼延灼以一敌二毫不怯阵。

　　战了二十合，第三拨施维络、穆弘、穆春军到，阵门下大叫道：“二位将军少歇，看我等擒捉这厮！”吕郭二人拨转马头，自把本部军马一转，转过山坡后去，让施维络三人出马。此时呼延灼后军也已到达，率军的乃是天目将彭圯，彭圯乃是颍州团练使，亦本是东京人氏，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百目将军”，此番为呼延灼的副先锋。彭圯横着那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骑着五明千里黄花马，出阵道：“呼延将军！彭圯来也！那反国逆贼，何足为道！让吾与他并个输赢！”

　　施维络也不答话，便与彭圯交马。穆弘穆春亦上前助阵，原本彭圯功夫便与施维络差不多，那里能够以一敌三？不过战十余合，呼延灼便见彭圯力怯，于是纵马舞鞭，直奔施维络三人而来，斗了几合，第四阵燕顺、王英、郑天寿便到，接着斗那呼延灼。

　　施维络跟着穆弘穆春便要率人马转到后阵去。那彭圯见施维络一个女将落在后面，心道方才三人我自战你们不过，而今你一个女子，我何不生擒过来？想着便跟了上去。施维络听见背后马蹄声响，心知有人追上，暗暗打定了主意，只作不知，听得那人近了，忽的回身，向后下腰，手中长刀递出，正戳在彭圯左腿，彭圯负痛大叫之时，施维络早转了马头，横刀用内力将他拍下马去。立时有己方兵丁上来将那彭圯捉回本阵。

　　此时再看，第五阵张青、孙二娘、曹正已然与呼延灼战在一处，那呼延灼果真勇猛，这许多阵许多将领斗过来丝毫不见力怯。施维络已经脱了她的第三阵人马，正要跟着第四阵的燕顺等人转到后面去，却不经意一瞥看见呼延灼的后阵黑压压上来许多骑兵，心中一惊，想到《水浒传》中描述的连环马军。

　　“连环马军”，乃是马带马甲，人披铁铠。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着一对眼睛。那马甲上皆是带刺带尖，人亦手执长枪重弩。因着甲重，所以连环马军来得最迟。宋江阵上虽也有甲马，却只是红缨面具，铜铃雉尾而已。这两种甲马撞上，谁胜谁负不想便知。施维络心道不妙，大声喊道：“大家快撤！撤回山上！呼延灼的连环马军到了！”

　　然而她的喊叫被淹没在战场的人叫马嘶之中。此时第五阵战罢，梁山军队的车轮战法占了上风，呼延灼前队和中队被这五阵人马厮杀的七零八落，埋伏左右的李忠周通四处赶杀，灭了他许多人马。宋江带着的后军正迎上呼延灼军。施维络怕宋江他们出了危险，急忙回马往宋江那里冲去，喊道：“公明哥哥，放箭！避开他们的连环马！”

　　喊声到时，宋江也看见了呼延灼阵上的甲马队伍，急唤射箭。那全副武装的马队却并不害怕，依旧全线压过来，待走到射程之内，他们也开始向宋江阵营放箭。

　　原本占着优势的梁山军马一下有些乱了方寸，施维络冲到宋江身边，护着他往回走，那呼延灼早在门旗下觑着宋江，有道是擒贼先擒王，便拍马挥舞着两条水磨八棱钢鞭前来追赶。那踢雪乌骓须臾之间便来在施维络与宋江跟前，施维络无奈，只得举刀拦住呼延灼，道：“哥哥快走！”

　　宋江看了看施维络，一咬牙扭身拍马便往本阵中跑。施维络打起精神对付呼延灼，丝毫不敢怠慢，但她那半路出家的功夫哪里是呼延灼那两条各有十多斤的钢鞭的对手，逐渐支持不住，正兀自强撑之间，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有力却清缓道：“络儿且退，二哥代你战他。”

　　施维络听见这个似乎已经久违的声音，刹那间所有深藏到以为遗忘的思念忽然间如泉喷涌，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天地间的一切恍然失了颜色，眼中只剩下他一个鲜活的身影，一人、一马，犹如救世的神祇，光芒万丈。

　　那个她爱的男人。她第一次爱的男人。

　　武松将施维络替下，来战呼延灼。

　　施维络这才缓过神来，看到四下里多了许多其他服色的人马，冲散了呼延灼的连环马军，掩护着梁山军马的撤退。

　　一时双方各有胜负，宋江急叫鸣金收军。呼延灼虚晃一招，离了武松，也退了二十余里下寨。

　　@

　　“贤弟回来的甚是及时！这是何处的人马？这几位又是……？”宋江又见武松，还带回来了大队人马，不禁大喜过望，问道。

　　“待回山与哥哥一一说来。”武松淡然一笑。

　　宋江将武松带回的七千人马收编，与武松此番同来的十个人一同往聚义厅上相见。

　　只见这十个人八男两女，武松指着为首的一个黄白面皮的汉子介绍道：“哥哥，这是登州兵马提辖，人称‘病尉迟’的孙立。”又顺次介绍下去，“这是孙提辖的弟弟弟妹，‘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这位是孙提辖的妻舅‘铁叫子’乐和；这两位是叔侄俩，‘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二位乃是登州山的寨主；这二位是‘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这位是路上遇到的好汉‘金钱豹子’汤隆，擅于打造兵器。”

　　众都介绍完毕，只剩下一个站在武松身边的女子。只见这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生的一双细长凤眼，而这本应妖媚的双目在她粉白的鹅蛋脸上却显得端庄婉丽，身材高挑窈窕，不是第一眼惊艳的美人，却教人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目光。

　　武松最后介绍她道：“这是郁姑娘，顾大嫂的表妹，是武松的救命恩人。”

　　施维络看着那姑娘望向武松的眼神，忽然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种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