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水浒之两生花》烟兰泣露

46、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风起雾散

　　却说李俊跟着兄弟催命判官李立进了黄家的暗道前去捉拿黄文烨。

　　下行的楼梯狭窄悠长，李立取出火折子晃了晃点燃了向前追去。李俊紧跟着兄弟也冲了下去，忽然他觉得背上竹筐里的小东西似乎躁动不安起来，在竹筐里上蹿下跳，心中一惊，忙道：“立子小心，抽抽好像发现什么不对了。”
　　抽抽是那只九尾狐的名字。

　　可惜李俊说出这句话来已经晚了。

　　在火折子照不到的黑暗中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细碎而密集，在黑暗幽狭的空间里令人毛骨悚然。李立忽然“啊”地大叫了一声，李俊只觉得背后竹筐一动，小狐狸的身影向李立的方向飞扑过去，火折子的光一闪，熄灭在黑暗中。

　　“立子！”李俊大声喊道，却没有人应答。他心知不妙，伸手从衣兜里掏出火折子，想要点燃看一看兄弟怎么了，刚刚点燃，却见一道黑影扑上来将火折子扑灭了。
　　黑暗中小狐狸抽抽蹲在李俊肩上“吱吱”叫了几声。原来又是它扑灭了火折子。

　　“抽抽不要捣乱！”李俊说道，又要将那火折子点着，刚燃起来，抽抽又重蹈覆辙一扑，将那火折子扑灭，这回还用小牙一咬将李俊的火折子抢走了。李俊哭笑不得之际忽然感到有东西在拉他的裤脚，还“吱吱”叫了几声。是小狐狸抽抽。似乎在示意他跟她走。

　　李俊别无他法，心想也许黑暗中人不能视物，狐狸却是可以的，于是在抽抽的拖拽下慢慢前行，没走几步，脚下就碰到了障碍物，蹲下身摸了摸，正是李立。不知受了什么袭击，昏倒在地。

　　李俊开始有点后悔了，这地道似乎暗藏玄机，不知埋伏着何物。方才抽抽两次三番扑灭火折子，应是在警示自己不能点燃明火。因为李立正是因为刚才点了火折子方才遭到了袭击。

　　“立子！立子！”李俊晃了晃李立，觉得李立似乎动了一动，忙去掐他人中。过了半刻，听见李立“哎哟”一声缓醒过来，李俊忙问：“立子，怎么回事？”

　　“哥，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有个东西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我疼痛难耐，头晕目眩，便昏了过去。”

　　“你还能走么？”

　　“能。现在手上没那么疼了。”李立爬起来，“火折子呢？哥你还有火折子吗？”

　　“这里不能点明火。”李俊答道，“你拉着我，咱们跟着抽抽走。”
　　李俊和李立跟着小狐狸亦步亦趋沿着地道，费了好大功夫，终于走到了出口处，掀开遮盖的木板和杂草爬出来，果然是江边一处地界。抽抽完成任务，吱溜一下顺着李俊的手臂窜到他肩上，像小狗似地摇摇尾巴，又用小鼻子蹭了蹭李俊的脸，似乎在邀功一般。李俊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道：“谢谢抽抽。回去给你吃大鱼。”

　　小狐狸好像听懂了，叫了两声，又蹭了蹭他，十分乖巧地钻回了竹筐里去。

　　“黄文烨呢？”李立四处张望，却不见那黄文烨的踪影。

　　“我看看你的伤。”李俊说道。李立抬起手，只见虎口之上有一处细小的牙印，伤口边缘有些发紫。

　　“快把伤口里的血挤出来。有毒。”李俊拿住弟弟的手，用力地将黑紫的血往外挤，“应是一种有毒之物所伤。”他想了想，“此物有向光之心，喜欢袭击亮处之物，因此幸得抽抽及时将你手中火折扑灭，不然将遭更多袭击。”

　　“原来如此。”

　　黑血并不多，很快就流出了红色的血来，李俊给兄弟上了点金疮药。二人循着江边找去，却丝毫没有黄文烨的踪影。

　　“怎么办，被那家伙跑了。”李立懊丧地说。

　　李俊摇摇头，道：“事有蹊跷，咱们先去找武二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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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张顺带着雪君回家取解药。二人急急忙忙赶路，待得近了，忽见张家和刘家的方向大火熊熊，浓烟四起。

　　“啊！”雪君见状惊呼一声。张顺加快脚步飞奔过去。果见两家的房子都起了火，火舌舔拭着房梁木架，岌岌可危。

　　“爹！娘！姐姐！”雪君涕泪俱下，就要往火场里冲。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救人！”张顺按住雪君。

　　“柳姐姐的解药在堂屋的柜子里……”雪君道。

　　张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冲进了着火的刘家。他冒着滚滚浓烟四处寻找。或似乎是从后面的卧房燃起的，因为后面几间房都已倒塌，张顺在后面已经烧得差不多的卧房里找到两具焦黑的尸体，又在厨房边发现了一具。他上前翻看，只见人都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了。

　　张顺心里一酸，只得去找解药，果然堂屋里有个柜子，已经被烧去半边，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散落在地，有的已被烧焦。张顺不知哪个是解药，也顾不得烫手，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部兜在衣服里，向外就冲。一根横梁被火烧断，掉了下来，正擦着他的手臂落下，张顺也不知痛，直冲出来。

　　“爹娘和姐姐呢？”雪君眼泪汪汪的问道。

　　“他们……”张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咱们……来迟了一步……”

　　雪君明白了他的话，顿时泪如雨下，二话不说转身就纵身投入一旁江中。

　　“雪君！”张顺大吃一惊，没想到雪君这就寻了短见，忙放下抢救出回来的一堆药，跳下江去救她。二人拉拉扯扯上了岸来，张顺怒道：“雪君！你爹娘和姐姐都走了，你就更不能死了！你不想查出是谁放的火为他们报仇吗？”

　　雪君不做声，仍旧默默流泪。

　　张顺看她可怜，缓了语气道：“现在你无家可归了，不如跟我走吧。虽然做山贼不是什么好去处，但起码比你流落街头要强些。”

　　张顺拾了药带着雪君，看看天色，估摸着众人肯定已走，便向着无为军城方向去了。

　　张顺心急，无奈雪君却脚程慢，又加上伤心更加赶不动路。紧赶慢赶远远望见无为军城了，张顺便道：“雪君妹妹，你爬到我背上来，我背你走。”

　　张顺刚刚背好雪君，忽听远处城内号角响起，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更加心急如焚，脚下加快。行至城边却见灯球火把之下，大量军队从城中涌出，依次上了官船，混乱中有人喊道：“抓住那些贼人！统统杀掉！”

　　张顺已知偷袭成功，心中微微放下，又继而担心大哥他们被官军追上，将雪君往背上又驼了一驼，沿着江边近路撒脚狂奔。

　　不知奔了多久，见着前方江边三人，正划着小船要离去，张顺目力好，一眼识得三人乃是哥哥和李俊兄弟。心中一喜，张顺放开嗓子道：“哥哥！俊哥！立子！”

　　原来张横驾了小船在江边截杀黄文烨，却左右未见人影，心里犯嘀咕：莫非是已被那厮走脱了？他沿着江边摇船，摇了不多远便看见了李俊兄弟，于是扯着嗓子问道：“可有黄文烨那厮踪影？”

　　李俊道：“未见那厮！”

　　张横便将船靠过去，李俊兄弟上了船。张横刚要将船摇到江心去，便听见兄弟的呼唤，又忙接着兄弟上船来。

　　张顺急忙将看见无为军追出城来的事情告诉哥哥，张横听了道：“你我兄弟四人加把劲赶紧追上大部队！”

　　张氏兄弟和李氏兄弟四人手拿浆橹齐心划船，一只小船在江中乘风破浪。

　　四人划着划着，忽然张顺觉出不对，道：“哥哥，这路似乎不对，咱们怎么好像又回到了原处？”

　　“顺子你着急糊涂了吧，江上景色相似，怎么会又回到了原处？”李立道。

　　李俊也皱了皱眉，仔细观察着周围。景色确实眼熟。四人又向前划了一会儿，不知从何时开始，江面上降下了大雾，雾气越来越浓，船上的五个人到最后都对面不相见了。

　　“这……春末夏初的天气，怎么会有大雾！”张横道。

　　“大家互相拉住，且先不要妄动。”李俊吩咐道。

　　众人停止了前进，互相拉住手臂。四周一片安静。忽然远远地，隐隐约约传来鼓角喊杀之声，似是在向此处靠近。

　　李俊觉得背上竹筐一动，里面的小狐狸又窜了出来。但雾气太大，他无法看见小狐狸跑去了哪里，不禁叫道：“抽抽！抽抽！”

　　小狐狸应答似的叫了几声，接着是小爪子在船上跑动的声音。她似乎是在围着五个人跑圈。渐渐地，五个人周围的雾气仿佛淡了，大家慢慢能够看见自己身边的人的脸孔了。但略远一点地方的雾气仍是先刚才那么浓，好像拿刀都割不开一般。随着抽抽一圈一圈地跑动，五个人周围的雾气已经散净，能看清楚的范围越来越大了。抽抽停下来，咬住李俊的袖子，将他拉到船桨边，示意他划船。

　　抽抽刚停下来，周围的雾气好像就又逼了回来。抽抽放开李俊的袖子，又沿着船周跑起来。雪君惊讶的看着这只小狐狸，伸手想要去摸它柔顺的皮毛。没料到抽抽回头就咬了她一口。雪君“哎哟”叫了一声，吓得缩到张顺的背后。

　　四个人都拿起船桨在抽抽开辟的一片能够看得见的空间里前行。忽然间，一支羽箭从浓雾中凌空而来，正向着张顺的方向，只听“啊”的一声尖叫，雪君竟伏在张顺的背上替他挡下了这一箭。

　　“雪君！”张顺连忙扶住雪君，刚要查看她的伤势，忽然又有几只箭射了过来，大家纷纷举起船桨拨打凋翎。弓箭源源不断地从浓雾中射过来，再这样下去，一船的人都要变成刺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阵狂风骤起，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待风停之时，那大雾皆被吹散去了。

　　众人这才看清那些弓箭的来源，原来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只官船，船上军丁盔甲鲜明，各执弓箭，在向他们射箭。正是无为军的人马。

　　风过之后，似乎形式扭转了，那些官船上的军丁们仿佛成了睁眼瞎，互相胡乱摸索着，叫喊着，不再射箭了。

　　小狐狸跑得已经累极，见众人脱险，便四脚朝天躺在那里，还不时将舌头伸出来。

　　“快走！”李俊见状，第一个开始划桨。其余人见了也急忙行动。小船破浪而去。

　　不多时，小船总算追上了武二爷他们的大部队，张横将小船并了过去，却见大船上站着一位道长，一袭灰边白色道袍，腰束灰色腰带，背背一口松纹古锭宝剑，手执拂尘，颔下须髯飘洒，好一派仙风道骨之姿。

　　李俊将躺在一边休息的狐狸捞起来放进竹筐，五人弃了小船跳上大船，武二爷道：“快走，公孙道长是天王哥哥派来接应我等的，我等现今势单力孤，尽快离开此地！”

　　张顺将受伤的雪君交给燕青，又将找来的所有装药的瓶瓶罐罐也给了他，急忙加入划船的队伍。
　　公孙胜朝着无为军追来的方向念念有词了一阵。然后对武二爷道：“原本道法本非寻常人世所有，不可乱用，用来对付旁人则更不应该。若非是人要犯我，我必不犯人。今番也叫他们吃些苦头罢。”

　　“道长可知对方是何来头？”武二爷问道。

　　公孙胜沉吟了一下，道：“道法上造诣甚高的，当今世上未有几人。看此次施法手法，应是人称‘灵应天师’的包道乙。只是此人乃金华人氏，何以来到此间真是不得而知。”

　　“道长前来甚是及时，不然我等定然不得脱逃。”武松向公孙道长施了一礼道。

　　“武二爷不必客气。”道长微微点头道，“贫道前些时日夜观天象见江州方向有异动，便向天王请命前来接应。汝等可曾发现此处有何怪异之事？”

　　正在划船的李俊闻得道长此言，便将地道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将几人在江上遇到大雾的情况从头至尾讲述。

　　道长听了道：“没想到包道乙此番到此竟是为了练蛊！此人真是我教中败类！”

　　“练蛊？”

　　“不错，李俊兄弟遇到的毒物与张顺和柳姑娘遇到的毒蛇应该都是他练蛊的材料。必然是此处有人放了些诱使练蛊之毒物前来的诱饵，因此才有众多毒物在此处出没。”道长道。

　　“那么毒物出现在黄文烨家的地道里，莫非黄文烨也与此事有牵连？”李立问道。

　　“此番黄文烨得以逃脱，必然是包道乙相助。”道长道，“有朝一日，贫道必为我教中清理门户！”道长又转向李俊道：“李俊兄弟，可否让我见见你的那只狐狸？”

　　李俊笑道：“自然可以。”他伸手拍了拍背后的竹筐，抽抽用脑袋顶开盖子，探出头来，两只眼睛滴溜溜打量着道长。

　　公孙胜向她伸出一只手，抽抽却并不理会，只是跳出来站在竹筐边上与道长对视了片刻，然后一扭身，甩了甩尾巴，进了竹筐。

　　“九尾狐？”道长喃喃道。又惊讶的重新打量了李俊，却并未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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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燕青让聂胜琼帮雪君处理了伤口，幸亏只是伤在肩上，又问雪君那些瓶瓶罐罐里哪一个是可解柳画桥蛇毒的药。雪君看了半天，指着一个残破不全的瓷瓶道：“是这个……”

　　聂胜琼拿起那瓶子，见里面的药粉几乎全部都撒光了，只在瓶口的地方附着着一些，便哭道：
　　“如今这药都撒了，小姐可怎么办！”

　　燕青小心翼翼接过瓶子，拿了水来，将瓶子浸在水里，道：“只能有多少算多少了。柳姑娘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待将瓶子上的药粉全部溶在水中之后，燕青让聂胜琼将水端去给柳画桥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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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的船脱离了江州城的势力范围，靠了岸，岸边早有公孙道长带来的人马接应着。三个女孩坐马车，其余人等上了马，向梁山的方向进发。

　　马车颠簸了半晌，聂胜琼抱在怀里的柳画桥终于长出一口气，悠悠转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