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水浒之两生花》烟兰泣露

45、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夜袭无为

　　张顺与柳画桥逃脱升天。

　　张顺摸了摸柳画桥的手，发现还有温度，心里微微放下，看了看四周，似乎是个荒山野岭的所在。抬头依着北斗星辨明了方向，便抱着昏迷中的柳画桥深一脚浅一脚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张顺心中十分自责，原本暗河地下，难免有什么毒虫蛇鼠之流，自己竟大意了被那蛇所咬，若不是自己不小心，柳画桥又怎会中毒！如今柳画桥生死未明，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的……
　　张顺正胡乱思索着，忽听远处来了人声。他浑身一个激灵，此处莫非还有人看守？却听来人口中唤道：“顺子！可是你和柳姑娘？”

　　张顺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哥哥张横，不禁大喜过望，抱着柳画桥跑过去，问道：“大哥如何到此？”

　　“闲话咱们稍后再叙，柳姑娘怎么了？”张横见柳画桥昏迷，忙问道。

　　张顺跟着哥哥一边走一边将二人所遇之事简要跟他说了一遍，又问道：“大哥如何知道到此处寻我？”

　　“这次多亏了你雪君妹子和燕公子相助。”张横道，“你先赶紧随我前去穆家庄，或有蛇毒解药能救柳姑娘。江州已非久留之地，武二爷与燕公子已经策划好离开之计。”

　　张顺也知情势危急，脚下加快随着张横前往穆家庄。

　　穆家庄此时灯火通明，一进庄院，张顺就看见了穆家两兄弟也跟众人一起站在院子里，各持兵刃。便对张横道：“穆家兄弟也救回来了？”

　　张横点点头，上前问穆弘道：“庄上可有蛇毒解药？柳姑娘中了毒。”

　　穆弘为难地摇摇头道：“要说金疮药什么的，庄上应有尽有，这蛇毒解药……”

　　“小姐！”聂胜琼冲了上来，引着张顺进了屋，将柳画桥放在床上。此时再看柳画桥脸色雪白，嘴唇灰紫。聂胜琼拉着柳画桥的手泪如雨下：“小姐！小姐！”

　　“柳家姐姐中的可是蛇毒？”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问道。众人转头一看，正是雪君。

　　雪君走到柳画桥跟前，看了看她的脸色，问张顺道：“小顺哥哥，咬了柳家姐姐的蛇可是一种黑色的三角脑袋的小蛇？”

　　张顺瞪大眼睛道：“雪君妹妹如何得知？”

　　“爹爹上山打柴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这种蛇，这种蛇一般窝都做在地下暗河里，攻击性很强，又有剧毒。爹爹偶尔发现了这种蛇很害怕一种草，料定这草便是蛇毒的解药，便采回家里做药，以备所需。”雪君道，“后来果真有一次村东头的李大伯被这个蛇给咬了，爹爹拿这个药把他救了。”

　　“现在解药在何处？”张顺急忙问道。

　　“在家里，在爹爹那里。”雪君道。

　　“我去取。”张顺转身便要走。

　　“顺子！”张横拉住他，将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道：“你把雪君也送回家吧。这次多亏是雪婷在蔡府无意听到了你和柳姑娘被陷入陷阱的事情让雪君前来报信的。”他压低了声音，看着自己兄弟的眼睛，接着道，“送她回去，拿了解药，也顺便跟她道个别吧，江州，咱们从此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张顺一愣，继而点了点头：“大哥，放心吧，我明白。”从他们所中的陷阱，到他刚进院子的时候看见大家各执兵器，家丁们排列整齐，他便知道一场大仗在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们势单力孤，只能依靠奇袭获胜，之后必然不能久留，离开江州前往梁山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还有，你尽快回来。我们现在已经准备好跟随武二爷去夜袭无为军城，初更时分出发，到时若是你还未来我们不会等你，就直接带着柳姑娘一起离开，你依着我留的咱张家的记号直接来追我们吧。”张横嘱咐道。

　　“好的。我会尽快归来。”张顺穿好张横的衣服，带着雪君从后门出了穆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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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家庄的后院厢房里，此时正羁押着一位大人物。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江州知府，当朝太师蔡京的第九个儿子，人称蔡九的蔡鋆。如今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人正被困住手脚绑在一把椅子上。

　　白天，雪君听姐姐说张顺和柳画桥被陷在牢里，急急忙忙给张横送了消息，张横联络守在蔡府之外的李俊等人捎信儿给燕青，希望他能打听到更详细的情况，以便营救。

　　燕青听说这个情况十分疑惑，究竟是谁报的信教官府抓走了穆家兄弟，又为何如此戒备森严到连探监的人也要抓这么严重？他借着干活之际接近蔡九的书房，看了四下无人便闪身进得屋去。

　　暮春的天气，仍有些暖意，蔡九正支着头在打盹。燕青犹如一只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到他身前，捏住他下颔，将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

　　蔡九大惊：“你，你，你是谁……”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于是后半句话生生没了声音。

　　“我刚才给你吃了毒药。”燕青不慌不忙地说，“这毒药在四个时辰内会发作。如果没有解药，你就会全身奇痒而死。要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蔡九稳了稳心神，道：“我如何知道你给我吃的是毒药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就这样听你的？不管你要什么，我若死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燕青冷冷一笑：“蔡大人果真是见过世面的。不过，大人的死活，对小人来说不重要，但对另一个人来说却很重要。蔡大人果真不想活命了小人也无甚遗憾。”

　　“对谁？”蔡九问道。

　　“大人您啊。”燕青似乎并不着急，慢条斯理道，“大人还有大好的的后半生未曾享受，若错过了坐拥江山的半生，您说谁是最遗憾的？”

　　“你……如何知道！”蔡九面现惊惶之色。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知道他们的秘密。

　　燕青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此说来，大人可愿帮助小人？”

　　蔡九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燕青收了匕首，道：“大人只需下令放了牢中的穆家兄弟，然后随我走一趟，只要时间一到，小人必然保得大人安然归来。”

　　“你是梁山贼寇？”

　　燕青摇摇头，却也未出言相辩。虽然许多疑点没有问清，但此处实非讲话之所，所以燕青并不打算开口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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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青扮作随从跟着蔡九，蔡九按燕青说的跟家人打了招呼说是出去办事，明日回来。然后到大牢要狱官放了穆家兄弟，说是已经查明了穆家兄弟是冤枉的。穆家兄弟连忙向蔡九磕头谢恩。

　　蔡九又问前来探监的二人下落，那狱官一听，忙跪倒带着哭腔答道：“大人，您问起这个小人也纳闷呢，方才两个探监的人过来说是探望穆家兄弟，小人给放了进去，叫张二狗带着进去了却许久不见人出来，小人怒张二狗办事不利，便进去查看，发现不仅探监的一男一女，连张二狗也不见了！早就听说这大牢里常年死人，阴气旺盛，没想到今儿小人竟然也遇上了鬼！八成是鬼把张二狗和那两个探监的抓走了！”

　　“混账！胡说！”蔡九气得一甩手走进了大牢之内，来到方才关押穆家兄弟的牢门前。燕青紧随其后，仔细地看了看周围。他发现地上的灰尘走势平顺，似乎是朝着同一方向。他顺着灰尘的走向寻过去，在牢房深处的拐角里，发现了一个只穿着中衣的男人昏倒在那里。

　　“这人可是张二狗？”燕青问那狱官。

　　狱官一路小跑过来把那人歪在一边的脑袋一拨，连声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张二狗！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衣服呢？”

　　有人打晕了张二狗，冒充了他。

　　“你们在这里可曾看到什么？”燕青问穆家兄弟。

　　穆弘道：“起先我们被关在这里，那个张二狗还恶言恶语骂我们来着的，我兄弟还曾与他对骂。但是骂着骂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再醒过来牢房里就是这样子。张二狗不见了。”

　　穆春也点头：“不错，俺正跟他对骂，却骂着骂着就睡了过去。”

　　又问隔壁几个牢房里的人。皆是如此。

　　大牢只有一个门，就是狱官待的那个门，那么三个大活人是如何不翼而飞的呢？燕青又在关押穆家兄弟的牢门前仔细察看了半天，却也未见什么端倪，只得出了大牢。不过得知这个消息，燕青心中稍安，看来不是江州官府想要赶尽杀绝，而是另有其人。穆家兄弟先行回了穆家庄，燕青跟着蔡九，实际上是押着蔡九，也到了穆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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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好汉此时已经跟着武二爷齐聚穆家庄，见到燕青带来了蔡九，俱是一愣。

　　燕青先将蔡九关押在后院厢房中，问了他几个问题，才到前厅与众人叙话。

　　“柳姑娘和张顺兄弟可有消息？”武松问道。

　　燕青摇摇头，道：“此事十分蹊跷，咱们先着人去那大牢周围寻他们去吧。虽然我没有发现机关，但我怀疑大牢之下有暗道。那个假装张二狗的人便是撒了迷药之后，带着柳姑娘和张顺从暗道离开的。”燕青就把自己如何制住蔡九如何放出穆家兄弟又如何探看大牢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张横心急如焚，带了庄上家丁去大牢四周寻找自己兄弟和柳姑娘。

　　武松道：“小乙果真艺高胆大。换做旁人，断断不敢做下劫持蔡九之事。”

　　“那这蔡九如何处置？不如跟对付黄文炳那厮一般，一刀砍了！”童威道。

　　“不可。”武松摆了摆手，“若杀蔡九，只会对梁山不利。”

　　“不错。武二爷说的对。梁山尚未壮大，在朝廷眼里，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山头的贼寇，与那许许多多的山贼并无区别。若现在杀了蔡九，只会招来朝廷的侧目和征讨，得不偿失。今夜之后，放他回去便罢。”混江龙李俊此时从门外走进来，插言道，又转向武二爷道，“我已准备好所有的器械船只，只等时间一到，便可出发。”

　　“你们……”燕青望向武二爷。

　　“我白日里去了一趟无为军城。”武松道，“江州的势力明里暗里纠结不清。我发现无为军城的实际统帅应该并非黄文炳。因为黄文炳被我们拿来多日未归，而无为军城中丝毫不见任何混乱，仍是旌旗鲜明守卫森严。可见黄文炳在与不在对于无为军城来说并无甚要紧。我认为无为军的真正统帅应是表面上人畜无害的黄面佛黄文烨。”

　　武松停了停，又道：“我还怀疑，给蔡九出主意抓走穆家兄弟的，也是无为军的人。”

　　“不错！”燕青道，“我刚才问过蔡九，果真是黄文炳手下的一个随从前去告的密。”

　　“现今黄文炳已死，黄文烨若知是我等所杀，必然日后再生事端。因此，我等决定夜袭无为军城，与那城内通臂猿侯健里应外合，争取活捉黄文烨。之后连夜离开江州。”武二爷接着道。

　　“燕公子，此次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你可跟我们去梁山？”穆弘问道。
　　燕青摇摇头：“小乙还有主人所托要事在身，恐不能跟随。不过帮人帮到底，小乙愿参与此次夜袭。”

　　武松想了想道：“小乙心细，柳姑娘与聂姑娘便交与你照看，还有蔡九的善后。可好？”

　　燕青施了一礼道：“愿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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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晚，还未等到张顺回来。众好汉都各个收拾好，全身上下紧趁利落，无半点绷挂之处，身上准备了器械。早已备好的船上装了沙土布袋和芦苇油柴，船舱里埋伏着穆家庄的庄丁们。童威、张横、李立、李俊四人各领驾一船，其余人等分布在这四条船上。

　　童猛先棹一只打鱼快船前去探路，一马当先。大部队跟在后面，望无为军城前去。

　　夜凉风静，月白江清；水影山光，上下一碧。

　　不久之后，大小船只都到无为江岸边，众好汉拣那有芦苇深处一字儿缆定了船只。

　　此时童猛回船来报，道：“城里并无动静。”

　　武二爷便叫众人把这沙土布袋和芦苇干柴都搬上岸，望城边来，将那沙土布袋并芦柴就城边堆垛了。接着李俊叫手下人放起了一只带铃鹁鸽。不多时，只见城上一条竹竿，缚着白号带，迎风飘起来了。正是城中侯健令人打起的暗号。武二爷见了点点头，吩咐庄丁们担着芦苇油柴从白号带指引处上城。早有侯健派的人接着，那人拿手一指与众好汉道：“那条巷中便是黄文烨住处。侯健已经潜入他家候着，只等诸位前来。”

　　武二爷谢过那人，引了众好汉下城来，迳到黄文烨门前，果然见侯健闪在房檐下候着众人。武松对他附耳低言道：“你去将菜园门开了，放庄丁进去把芦苇油柴堆放里面，寻把火点了，然后喊叫失火，将黄文烨家门赚开。”

　　侯健依言去开了菜园门，庄丁把芦柴搬来堆在里面。侯健取出火折子将其点燃，便闪出来，去敲黄文烨家的门，叫道：“隔壁大官人家失火！有箱笼搬来寄顿，快开门则个！”

　　里面听得，便起来看时，果然望见隔壁火起，连忙开门出来。众好汉见门一开，一齐杀将入去，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搜遍了家中，却独独不见了黄文烨一个人。

　　李立揪住一个仆人问道：“黄文烨那厮呢？”

　　仆人战战兢兢指了指卧房，道：“床、床下……暗、暗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李立闻言，拎了他，便奔卧房。

　　大家来到卧房，将床板掀起，果然一条楼梯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暗道通往哪里？”李俊问那仆人道。

　　“江……江边……”

　　李立将那人打昏，道：“我从这里下去追他，你们去江边截他。”说罢纵身进了暗道。

　　李俊见哥哥只身一人进入不明暗道，不放心便也跟了进去。剩下的人都出了门去江边截杀黄文烨。此时黄氏门上大大小小四五十口除了在卧房打昏的那个人皆被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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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好汉来到门口，却见前街邻舍，都拿了水桶梯子，奔来救火。童威童猛兄弟大喝道：“你那百姓休得向前！我们是梁山泊好汉数千在此，来杀黄文炳黄文烨一门良贱，不干你百姓事！你们快回家躲避了，休得出来管闲事！”

　　有那不信的，立住了脚看。穆弘穆春兄弟和那薛永，各执手中兵刃向那些百姓挥去，众人这才抬了梯子，水桶，一哄作鸟兽散了。

　　此时侯健拿着火把，将黄家前后点着，乱乱杂杂火起。众好汉趁乱从城上出去。来在江边驾起船来，令张横等在岸边接应前去捉拿黄文烨的李家兄弟，其余人等往远离江州城的会合地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