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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   第二十一章双雄聚首

      柳画桥一路向江州去,听了施维络的一番话,她深觉有理,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向宋江表明心意。因为知道在江州必然能找到宋江,路上相寻反而容易错过,她又不像施维络是个路痴,地理方向辨别一向熟烂于胸,所以她倒也并不着急,一路走走停停,饿了就吃,累了就休息。到古代的这些日子柳画桥发现古代虽然有许多人类尚未涉足,没有人工开发的地方,略显荒凉寂静,然而山也好,水也罢,都维持着自然的生态面貌,植被葱郁,百花竞放,山明水秀,让每天待在钢筋水泥森林里见不到太阳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的柳画桥心情大为舒畅。这一日她来到一处,远处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前方一条小溪蜿蜒入山,沿着溪边远远的有几户人家散落在繁茂的绿色树木林中。溪上一座黑色小木拱桥,造的精巧别致,似有江南的感觉。此时正是三月里草长莺飞的季节,好一个小桥流水人家啊!柳画桥被眼前的美景惊住了,心想要是有相机拍下来根本不用PS什么的就能美的活生生把人镇住啊!

      “前面可是柳姑娘?”

      柳画桥正沉浸在惊叹中,忽听身后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回头望去,见一个人向自己走来,那人背着一个大箱子,上面花花绿绿的不知挂着些什么,身影有些眼熟。待那人走近了,柳画桥才认出竟然是燕青。

      “燕公子?”柳画桥惊讶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要叫我燕公子。”燕青拜拜手道,“我一个货郎,叫公子二字不是折煞了我,叫我小乙就行。”他脸上仍旧带着一贯的坦诚而愉快的微笑,配着身后的青山绿水,好像人在画中,格外让人心情愉悦。

      柳画桥受他的笑容感染,也笑了起来,道:“你比我大,我还是叫你小乙哥吧,你也别柳姑娘柳姑娘的叫了,叫我小桥就行。”

      燕青点点头道:“你这是去哪里?”

      “我去江州找我哥哥。”柳画桥道,“他在家犯了事,被发配江州,我担心他,想去看看他。小乙哥呢?上次那些村民可都安好?”

      “我也是去江州,好巧。”燕青笑道,“放心吧,那些村民已经被放出来了。不如你我一路做个伴,也有人说说话解解乏。”

      柳画桥想到燕青会武功,若是真的出了大事小情的也有人帮帮忙什么的,欣然答应。
      于是二人一同上路。

      与燕青的同行让柳画桥十分愉快,燕青六艺精通,三教九流无不知晓,博闻强识,无论聊起什么话题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柳画桥心中暗暗叹服,想道:水浒里所说果真不假,又说那双枪将董平也是如此一段风流,精通各种技艺,不知跟燕青比起来谁能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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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穿街过镇,这日晌午时分,来到了揭阳岭上。柳画桥记得这里是宋江和李俊等人相识的地方,越过揭阳岭,过了浔阳江,便是江州了,不知宋江此时是否已经与戴宗和李逵等人相见了。
      柳画桥感到腹中饥饿,刚要开口,燕青已抬手遮着眼睛看了看太阳道:“咱们寻个店家打尖吧,也避避这日头。”

      柳画桥闻言不禁想起那时与宋江一同赶路也是如此,自己渴了饿了累了,还未及开口,宋江便察觉到提了出来。想到这里心中一软,看燕青的目光里竟带出了几分柔情,燕青正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忽见她目光盈盈如水望着自己,便轻轻一笑,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饭馆道:“就那里吧。”柳画桥忙点点头。

      二人进了饭馆,找了个桌子坐下。柳画桥环视了一下这个小饭馆,也就四五张桌子,生意比较清淡,店里只有一个小二。而顾客除了自己和燕青,就只一张桌上有人。是两个男人,一个是书生打扮,头戴文生公子巾,一身质地很好的月白褂子,宝蓝色腰带上坠着一大块无暇美玉,手拿一把折扇。此人背对着柳画桥他们,看不见模样,这人对过那人却是一条彪形大汉,打扮得不甚讲究,随便的粗布土褂,衣服下鼓鼓的肌肉都能看出轮廓,脸上络腮胡子,面目有些凶狠。看样子这二人比自己早来不了多久,正在点菜。那书生道:“小二,你们这里有酒吗?”小二一脸笑容道:“当然有,我们这里的酒可是揭阳岭上最有名的,唤作‘醉倒牛’。”

      “什么‘醉倒牛’?感情把俺们喝酒的人都当牲口了?”那大汉一听名字不满意地说道。

      “哎哟,此言差矣,客官,我们这酒虽然名字差了点,但绝对是好酒!您老几碗尝尝?”小二满脸陪笑道。

      “那就先来一坛吧。”书生道。

      柳画桥又听见他们点了些肉和馒头。

      小二服侍妥了那一桌,忙到柳画桥和燕青跟前道:“二位久等了!请问要点什么?”

      燕青询问地看着柳画桥,柳画桥也不客气,看着墙上的菜单随便要了两个菜,要了两碗饭。古代的饭菜里没有那么多的香精佐料,普通老百姓也不会有什么像红楼梦里的鸡味茄子那么讲究出稀奇的花样,风味自然比现代要差上好几个档次,施维络曾跟柳画桥抱怨过古代的菜花样少,很难吃,但柳画桥一向并不追求衣食住行等感官上的享受,反倒觉得古代饭菜的材料淳朴真实,所以对做得不好吃也并不在意。店里厨师很利索,菜一会儿就上来了,小二还给多上了一碗汤道:“小店赠送的汤。”

      柳画桥看见汤觉得有点渴,便拿起勺要去喝,却被燕青貌似伸过去夹菜的手挡住了。柳画桥一愣,抬头去看燕青,只见他看了看汤,幅度极其细小地摇了摇头。柳画桥的勺机灵地拐了弯去舀旁边的菜了。

      又吃了几口,忽听旁边那桌的大汉叫道:“哎哟,你这酒里有毒!”只见那大汉刚要站起来,却站立不稳,咕咚一声倒了下去,旁边的书生也抱着头趴在了桌上。柳画桥和燕青对视了一眼,燕青朝柳画桥使了个眼色,柳画桥会意,也哎哟一声假装昏倒在桌旁,燕青作势向她伸了伸手,一句:“兄弟你怎么……”话没说完,也假装昏了过去。

      不大工夫,只听得脚步声响,有人走到门口将酒店的门口将门板上上,道:“现在没人,兄弟们把这几个抬到后面去吧。”

      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动静出来了五六个人,其中一人走到那两个男人的桌前道:“这两个倒像是有钱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卡擦一声,这人嘴里还没说出的后半截话变成了一声惨叫。

      “糟糕,点子没被蒙倒,是假装的!”说罢就是一片打斗的声音。柳画桥好奇地想抬头看看,却被燕青按住了正要动弹的手,只得继续装作昏迷。

      打斗很快就结束了。只听是那个书生的声音道:“万里,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是,教主。那这两个人怎么办?”是那大汉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那书生走到柳画桥桌前道:“二位不必再假装昏迷了,店里的伙计们已被在下全部杀掉,没有危险了。”

      柳画桥没想到早已被人看破,红着脸抬起头来,却见燕青神情自若对那书生道:“方教主别来无恙?”

      那书生哈哈一笑道:“小乙兄来此地可是为了我方腊?”

      方腊?柳画桥听了这个名字,不禁多打量了这个书生几眼,只见他文生打扮但眉眼间透着凛冽,没有蓄须的微微泛青的下颌显出几分粗犷,薄唇展现出的凉薄恰到好处地让人保持距离,他的相貌与气质矛盾地混合在一起却又浑然天成一般,丝毫不让人感觉到突兀。

      燕青听了方腊的话道:“小乙是为了主人而来的。并非只单单为了方教主。” 他说着脸上露出他一贯坦诚的笑容。柳画桥起先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见了燕青此刻的笑容,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下竟安下心来。

      方腊点了点头道:“方某定会让员外知道我是奇货可居的。”他又看看柳画桥,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独自一人行路不便,托我照顾。”燕青也不隐瞒柳画桥的性别,继而问道:“方教主此是前往何处?”

      “江州。”方腊道,“我们江州的分舵有点事情,我前去处理一下。”

      燕青道:“我们也是前往江州。”

      “如此有缘同行,方某之幸。请。”方腊一拱手。

      早有跟随方腊的那条大汉将门板拆了,四人走出门去,方腊指着那条大汉向燕青介绍道:“这是我教江南十二神之一的卓万里。”

      “卓兄。”燕青拱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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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结伴而行不几日便进了江州城内。

      方腊道:“闻得这江州城内浔阳江畔有一‘琵琶亭’,那里的鲤鱼烧得最是可口,今日不如方某做东,请小乙兄和柳姑娘品尝一番。”

      柳画桥一听“琵琶亭”三字,心中一动,望向燕青,只见燕青也正看着她征询她的意见,她眨了眨眼表示同意。燕青便向方腊施礼道:“如此多谢方教主了。”

      四人且行且观景,及至江边,却听一阵喧闹,岸边围着众多人,有的唏嘘,有的叫好。柳画桥预感到了什么,快步走到岸边的柳树下,循着众人的眼光向江上望去。

      只见江面上一艘渔船,船底朝上。江面开处,一个大汉赤着上身,正将一人从水下提将上来。那大汉雪练似地一身白肉,与他手里那人的浑身黑肉形成鲜明对比。柳画桥心下了然,这便是传说中的黑旋风斗浪里白条,看来自己没有错过太多。既然他二人在这里,宋江必然在这岸边,柳画桥开始在周围寻找起来,无奈围观的人众多,哪里有宋江的身影。

      忽然听见另一头有人高声喊道:“张二哥不要动手,有你令兄张横家书在此。这黑大汉是俺们兄弟,你且饶了他,上岸来说话。”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清瘦的高个大汉正冲着江里喊话,想必便是戴宗,而站在他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柳画桥心心念念的宋江。

      燕青正为江中那白皮汉子暗自叫好,却见柳画桥神情专注却并未看着江中二人相斗,而是四处搜寻着什么,当她看到岸上的宋江以后,目光就再不曾挪开。燕青不禁微然一笑,心道:终究还是姑娘家,哪里逃得脱小儿女情怀。

      “我家兄长在那里。”柳画桥指了指宋江,向燕青和方腊说道。于是四人一同向宋江那里走去。
      此时,张顺已经将李逵放了,自己扒上岸来与戴宗说话。两人说了两句,张顺便复又跳入江中,那李逵正在江里探头探脑,假挣溺水。张顺游至李逵身边,带住了李逵一只手,自把两条腿踏着水浪,如行平地,只摆了一只手,便径直托李逵上岸来。

      众人见此情景,都鼓掌喝彩起来。张顺领着李逵上了岸,那李逵喘做一团,口里只吐白水。柳画桥在一旁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笑声正被李逵听见,他在水里丢了脸,如何能忍得这等嘲笑,当下也顾不得穿衣,就气势汹汹向柳画桥这边走来。

      “哪里来的鸟人,敢嘲笑本大爷,看俺将你好收拾!”柳画桥只见一黑熊般的人物向自己撞来,面目狰狞,双眼通红,似要吃人一般。突然只感觉耳畔一阵风吹过,自己已经被燕青掩在身后,再定睛看时,只见燕青用右手扭住李逵,探左手插入李逵交裆,用肩脾顶住他胸脯,把李逵直托将起来,头重脚轻,借力将李逵掀翻在地。

      四周发出了比先前更大的叫好声。

      李逵吃了两次亏,心知今天是遇见高人了,当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见燕青也不上来,于是便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四个不速之客。

      “铁牛,休要再生事端。”那边戴宗、宋江和张顺三人赶了过来。戴宗赶忙向燕青抱拳道:“这位小哥,我兄弟性子烈,燥得很,多亏小哥手下留情,还望见谅。”

      “好说。”燕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让在一旁。此时柳画桥走到宋江近前,语气里无限欢喜道:“大哥。”

      宋江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笑道:“小桥,你如何会在此地?”

      柳画桥脸微微一红,急忙岔开话题道:“此事说来话长,大哥可还记得这位小乙哥?”

      宋江早看到燕青,忙上去向燕青抱拳道:“小乙兄,又见面了。”

      燕青连忙抱拳回礼。

      柳画桥又向一旁的方腊和卓万里介绍道:“方大哥,这是我大哥宋江。”又将方腊和卓万里介绍给宋江,“大哥,这是小乙哥的朋友方腊方大哥和卓万里卓大哥。”宋江忙抱拳施礼。

      方腊惊讶道:“阁下可是人称山东呼保义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

      “承蒙兄弟们抬举送了我如此绰号,正是宋江。”宋江暗暗打量着方腊,这人一进他的视线,宋江就感觉到他与众不同的气度,虽穿戴儒雅神态温和,却透露着颐指气使惯了的骄傲之气,只有一方的霸主才会有这样的气质。此人是谁?所为何来?

      宋江一边暗想心思,一边为柳画桥四人与戴宗等人相互引荐。

      “原来是大哥的妹子,差点误伤了自己人,幸亏小乙哥身手不凡,铁牛我真是好生佩服。”
      众人闻见,皆笑起来。戴宗道:“你今番两次惹事,两番吃亏,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可知以后行事要收敛些。”

      李逵道:“却是在水里让张二哥占了便宜,在地上让小乙哥出了风头,我铁牛看来得练练在空中的本领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说笑间便回到了宋江等人先前吃酒的琵琶亭。琵琶亭临江而建,他们的位子又在窗口雅座,阵阵江风吹来,柳画桥顿觉心旷神怡。

      方腊道:“今日本想方某做东请小乙兄和柳姑娘来此处品尝鲤鱼的,没想到这倒沾了宋兄的光。”

      宋江一笑,道:“方兄何出此言,既然有缘相聚就都是兄弟,何有沾光不沾光之说,今日兄弟们爽快吃肉喝酒,宋某做东。”

      正说话间,却见一个年轻姑娘,身着纱衣,来到众人席前,深深的道了个万福。

      柳画桥看了看那个女子,只见她身材匀称,杏脸桃腮,柳眉星眼,容貌甚是秀美。

      那姑娘道罢万福,顿开喉音便唱,歌声清丽脱俗,众人不由得断了谈话,听这女子唱起来。

      只听女子唱道:“玉惨花愁出凤城,莲花楼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阳关曲,别个人人第五程。
      “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柳画桥听这歌词凄楚婉转,心中不禁动了一动。众人也被这曲儿吸引了,却只有李逵见此情景大皱眉头,喊了声晦气,一下跳起身来,把两个指头去那姑娘额上一点。那女子大叫一声,蓦然倒地,桃腮似土,檀口无言。

      “铁牛,你又惹何事?”戴宗怨道。

      张顺已一个箭步跳到女子身旁,伸手探了探鼻息,回首冲众人道:“不妨事,只是李大哥力道劲了点,一时晕了过去,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我们自家兄弟在此吃酒谈心,这女人突然闯来婆婆妈妈唱这晦怨之音,唱得铁牛我心烦。”李逵丝毫不觉自己闯了祸,还生气地说道。

      戴宗又埋怨了李逵两句,便问店家此女子可有亲人。没想到店家却说此女子父母早亡,在这一带卖唱为生,从未见其有何亲人。

      柳画桥见地上的女子无力地倒在那里,又听说她没有亲人,想起她刚才唱得曲子,不由得心生怜悯,道:“大哥,不如先让我来照顾她,待她醒了,问明缘由,给些银子再让她去了吧。”

      宋江点点头:“也好。”

      那店家见有人出头,自然也没有话说。

      方腊问宋江所住何处,宋江也不隐瞒,说自己是发配至此,现住在江州牢城营内。众人已被这卖唱的女子搅了兴致,方腊便说还有朋友要去拜访,来日再前去看望宋江一干兄弟便带着卓万里告辞离开。

      宋江又问燕青,燕青道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宋江便央戴宗将柳画桥与燕青二人安排住在自己的营中。张顺将那女子也背至宋江的营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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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画桥好不容易将那女子安顿了下来,这一路颠簸下来,她竟然都没有醒,难道是李逵下手太重了,把这姑娘打成了植物人?所以没有死但也醒不过来?柳画桥心里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床上传来一声呻吟,柳画桥赶紧坐到那女子身边,问道:“姑娘,你好点了吗?”
      “之问,之问……谁知…我…此时情……”那女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眼角似乎滴下泪来,但是双眼却仍然紧紧闭着。

      柳画桥望着她一张俏脸,听着她的沉吟声,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这个女子生在这个乱世里,举目无亲,终日以卖唱为生,又生的这副模样,想必遭受了不少苦吧。自己也是女人,这一路从梁山到江州的艰辛也已经体会到了,不过自己好歹还有个好朋友,还有宋江……

      想到宋江,柳画桥的心又禁不住沉了下去。有道是近乡情怯,自己一路上盼着快些见到宋江,而今见到了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自己与他究竟有没有缘分……真是那姑娘所唱啊:况谁知我此时情?

      正想着,突听“啊——”的一声,那女子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柳画桥吓得不轻。

      “姑娘,你醒啦。”柳画桥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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