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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彩云之南 ...
日则过节是纳日一族除去春节以外最隆重的节日,拉姆说,这一天所有的族人都要盛装朝拜格姆女神山,日侧就是山神的意思,纳日族相信,是由于格姆女神山的守护,才使得他们世世代代能居住在这仙境一般的湖水岸边,过着美好的生活。
格姆女神山山脚下已经聚集着大批的纳日族人,成群结队,艳丽的民族服饰铺成了一片人造花海,跟随着达巴教的喇嘛缓缓移动。印有山神图腾和祷告经文的布旗纸符密密麻麻,飘扬在山间,一缕缕青烟升上蓝天。
我们一行人骑在马上,远远看见一座华贵的布棚,周围伫立着许多侍卫。拉姆一马当先,奔了过去,高高挥舞着马鞭,身姿矫健,奔到近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身形真是漂亮极了。
一个面色红润的男人从布棚里头走出来,贵不可言,宝光刺眼,看上去却比我想象中老,大约六十岁左右的模样,身后跟着七少爷和阿落央格,看来他们已经在这儿等了许久。
“爹爹!”拉姆清脆的嗓子弥漫着欢乐情绪。
白明祀走上前去,“土司大人,白某迟了些,还请见谅。”
土司呵呵一笑,“我的小拉姆比我等的急,我们这就出发吧。”
拉姆似笑非笑,朝白明祀望了一眼,我到像个无形人一样,跟在后面。
于是土司大人的队伍整装出发,众人骑在马上,一路行去,周围族人爆发出阵阵欢呼,节日气氛愈发高涨。
只听喇嘛们高唱着祷告诗歌,一手梆啷鼓,一手摇手铃,年轻的小伙子吹出隆隆海螺声,跪拜神佛的男女老幼就在这交织的乐声里头,向上天祈祷获得安宁的幸福。我们每到一处烧香祭祀点,都要燃一笼新鲜松叶香,撒上敬神的水和牛奶,拉姆说,这些祭祀点,他们叫做索括库,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索括库,每个月都有固定时间要来烧香。
格姆女神山顶终年积雪,阳光下白光灼灼,美如油画。这样壮观的景象,让人心头涌起一阵神圣的敬意,忘却前尘,心潮由澎湃归于平静,再由平静被震慑至澎湃。
“你在想什么?”被身旁的声音惊醒,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早把我忘了的阿落央格。
“啊,阿落央格少爷,我只是,觉得格姆女神山真美。”
阿落央格嘴角一歪,还是一样的玩世不恭,“你看久了便不觉得。”
“阿落央格少爷自小生长在这里,当然已经习以为常,不会明白淳泽看见这美景的震撼,阿落央格少爷真是有福气的人。”
“沈姑娘,我那日射伤你,后来一直没空来看你,是我的不对。” 阿落央格说着这样的话,神情却没一丝歉意,英挺的脸庞露出少年人的骄傲。
我双腿将马轻轻一夹,跑出去几丈,也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关系。”
下午祭祀朝拜已完,纳日族便在山坡上搭起帐篷,开始举行赛马比赛。族中的姑娘在树下支起一个个秋千,荡的裙裾翻飞,笑语盎然穿梭林间。
我坐在树下,看着那些青春靓丽的笑容,被这气氛沾染了几分喜悦,不自觉也微笑起来。但是纳日族人大多不会说汉语,于是我也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坐着。远处宽阔的平地上,人群围的严实,赛马比赛即将开始。
却看见一个人影从人群中出来,独自漫步,走到树下,我心中七上八下,犹豫了很久,脚步不听使唤,还是站起来走了过去。
那人见到我,淡淡一笑,“淳泽,好久不见。”
我盯住树干上的纹路,“七少爷,这些日子还好吗?”
“嗯,很好。”
我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愣在当下。
“我这次来云南采办一些珍贵的药材,土司大人很给面子,盛情难却,便多住了些日子。永宁也确实是美,在这里忘了好些不愉快的事。”
他东扯西扯,我略有迟疑,还是问,“府上众人可好?”
“你是想问寅初?”
手抓住树干,糙糙的。
“他很好。”
“哦,那……那很好。”
他恨我吗?他怪我吗?还是他已经忘了我?
可是这些话,我通通问不出来。
“他成亲一年,和弟媳相敬如宾,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算是安慰。”
手心有一股冰凉的湿意,抹在树干上,还是去不掉,“那,真是很好。”
赛马场上欢声雷动,我笑道,“不知谁赢了,我去看看。”
挤到人群之中,看见远远两个身影不相前后,一黑一白,把众人抛在身后,风驰电掣,马蹄扬起一片灰尘,比钱塘江的潮涌的还快。
我听见旁边的人都叫着阿落央格的名字,喊声震天。
到终点时,那白色人影身下骏马四蹄一缓,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脚步不稳,眼看即将跌倒,众人惊呼,白色人影却如翩翩惊鸿,从马上翻跃而下,衣袂一闪,人已经好好落在地上。再看另一骑黑影,这时早冲过终点,扬着手臂,绕场飞奔。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掌声喝彩,也不知是为那白影干脆漂亮的勒马之态,还是为阿落央格夺冠的雄姿勃发。
走到土司帐篷前,白明祀牵着马,慢慢踱步过来,拉姆迎上前,脸蛋儿兴奋的发红,“白大哥!好精湛的骑术!比我们纳日族人丝毫不差!”
白明祀微微一笑,“哪里,若是精湛,也不至于临终点之时出了这样的纰漏,还是阿落央格少爷厉害,白某甘拜下风。”
土司也笑,“我的小拉姆,你吵着要白大人去参加赛马,还好白大人骑术厉害,要是出了事,我看你追悔莫及。”
拉姆一扬头,金耳环闪闪发光,“怎么会!我相信白大哥!”
白明祀转头见我,“你去哪儿了?刚才都没找到。”
“我去树下坐了一会儿。”
这时候七少爷也走进帐篷来,白明祀若有所悟的神色,悄悄俯首在我耳旁问,“你可打听出什么来了?”
我狠狠瞪他一眼,恰好看见阿落央格走进来,被太阳晒的通红的面庞上,满布骄傲的笑容。
“阿落央格少爷好厉害。淳泽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勇敢的猛士。”我夸了一句。
阿落央格脱下宽边毡帽,擦了一把汗,哈哈一笑,“沈姑娘喜欢骑马吗?”
“淳泽以前也略略学过一些,喜欢的很。”
“我可以教你。你们汉人的骑术和我们纳日族不一样,我们纳日族习惯山上骑马,躲避障碍物更灵活些,不然白兄刚才也不会出差错。” 阿落央格说着朝拉姆和白明祀看了一眼,伸手来拉我。
我往后略避,躲开他的手,“那太好了,我正闷的慌,纳日族的英雄肯赐教,真是无上的荣光。”这篷内实在憋闷,还是出去透气的好,驰聘格姆女神山实在叫人向往。
阿落央格和我走到帐篷外,他叫人牵了两匹马过来,却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淳泽。”
我转头,见白明祀牵着他的马,“骑我的夜刀去吧。”
他那匹马通体漆黑,毛发发亮,即使刚刚受过惊,雄峻之姿仍丝毫未减,我看的不由赞叹,道了一声“好”,随即翻身上马。
爽朗的风扑面而来,天空湛蓝,群山皑皑,发丝随风飞扬纠缠在身后,衣袂呼呼作响,心情别提多畅快,好像时刻都能飞上天去。阿落央格飞奔在我身侧,一路受着族人的瞩目,每到一处,姑娘们就唱起山歌来迎接她们的英雄。
高山上的杜鹃花连成波浪,仙湖上青藻片片,美景令人迷醉销魂,心中霎时晴朗无云。
云南,不愧在彩云之南。它让一切往事变得遥远,让每一分每一秒,都荡漾着洒脱的喜悦。
奔到仙湖边,身形渐缓,阿落央格指着远处那座小岛,“那座小岛叫做王妃岛,是我母亲住的地方。”
“好美。”我凝望着小岛在水上的倒影。
“我母亲是汉人,嫁给我父亲之后,父亲就在岛上建了一座宫殿,母亲在岛上种了各种各样的名贵花草,陪着父亲一起处理政务,过着比神仙还悠闲的日子。”
“阿落央格少爷的母亲一定是个美丽又聪明的女子。”
阿落央格毫不犹豫的笑道,“那当然,我母亲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父亲是天下最英雄的男儿,我也要像父亲那样,将来继承了王位,娶一个天下最美的女人做王妃,给她建一座王妃岛。”他说完,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阿落央格少爷的理想一定会实现。”我骑马往前走了几步,绕着湖岸小跑。
阿落央格追上来问,“你喜欢永宁吗?”
“喜欢!太喜欢了!”我笑起来,看见湖面映出一抹白色的浅影。
夜里,纳日族人在空地上燃起篝火,开始盛大的狂欢,一簇簇熊熊燃烧的篝火在苍穹下雀跃跳动,煽动着恬美的月色。
欢快的笛声里,拉姆挽起衣袖,在土司帐前跳起明媚的舞蹈。小伙子们一浪接一浪往这边涌来,为心中的女神喝彩。
琵琶肉、灌猪脚、米灌肠,各种纳日族的风味饮食源源不绝端上桌。
阿落央格走来坐在我身旁,举起一只牛角杯,“来尝尝我们纳日的苏理玛酒!”
我闻那酒香,带着一股清冽,接过阿落央格的杯子一饮而尽,笑道,“好畅快!”
经夜风一吹,昏昏欲醉,苏理玛酒的暖意涌上心头,仰望满天星光,神思飞扬。
那边拉姆的号召下,本族的姑娘们手牵手,绕成一圈,围绕着篝火跳起了甲磋舞。每个人的脸都被火光映的通红,闪烁着美满的欢情。
我站起身,摇摇欲倒,腰被一只手稳稳扶助,转头见火光中一双明目黑眸,“淳泽,你喝多了。”
我摇摇头,笑容比夜风还温暖,抓住他的手道,“我好高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
指尖烫的发晕,掌心摩挲来回,竟然软的没有力气抽回手去。
“白大哥!”
“沈姑娘!”
两个叫声齐齐在耳畔响起,我转头一望,见阿落央格和拉姆在身侧望着我们交缠在一起的手。
“你们……”
白明祀抽出手去,扶住我,“淳泽喝多了。”
拉姆拉住我,“淳泽,和我们去跳舞吧!”
我被她拉着,一下子淹没在跳舞的人群里。
“我……我不会跳舞。”我想退出去,拉姆却紧抓不放,跳舞的队伍围绕着篝火行进,前后左右的人都唱着欢快的族歌。
“跟着我跳吧!”拉姆牵着我的手跳起来,我望见她明亮的笑,便学着她跳起来。
热汗连连,唱歌跳舞,快乐很简单。仰起头,一片片火光飞向远方,温暖把大地都覆盖。
跳到最后,忘记自己是谁,忘记今夕何年,只有一张张陌生的笑脸迎面而来,纳日族少女美丽的衣裙飘荡在身旁。跳的鞋子也丢了,头发也乱了,细细的手臂往天空伸起,白衣滑落肩胛,赤脚踩在草地上,跟着节拍前后挪步,轻盈忘忧。
不知不觉就想起那首叫做《南海姑娘》的歌,旋律从脑中唤起,脱口而出。
我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混在姑娘们的歌声中轻轻唱,“夜风挑动银浪,夕阳躲云偷看,看见金色的沙滩上,独坐一位美丽的姑娘……”
旋转的舞蹈里面,嘈杂的声浪都退去,湛蓝的夜空洗净所有哀伤。
“她在轻叹……叹那无情郎……想到泪汪汪……”
篝火的温暖里映出一段白衣黑发,我心中荡漾着如雾似烟的欢愉,微弱的咽喉将歌词吞没又吐出,断断续续的,弯弯曲曲的,黯淡的唱着,“南海姑娘……何必太过悲伤……年纪轻轻只十六半,旧梦失去有新侣做伴……”
不知唱了多久,周围静了下来,我停住脚步,看见篝火旁只剩我一人,一双双眼睛盯住我,鸦雀无声。
我呆在当地,低头看见自己光光的脚。
一阵嘹亮的歌声响起来,众人转头,阿落央格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我。他英俊的脸散发着从未有过的热情与沉醉。
他牵起我的手,转着圈,人群围了上来,人们再次唱起了欢乐的歌。
我霎时变成了受宠若惊的灰姑娘,顺着他的脚步,心中惊惶。转头想找拉姆,重重人影中,拉姆不知去向。
这场狂欢,让人忘记了所有烦忧,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人群散去的时候,我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终于安静下来。
“淳泽,白大哥刚才跟我说,他尚未娶妻。”拉姆在我耳畔轻轻低语,热气吹动我的发丝。
我不说话。
“我要他做我的阿肖。”拉姆饮了酒,我闻见酒的清香甜美味。
“好。很好。”我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你说,白大哥会喜欢我么。”
我侧过身,抚摸着她的脸,“会,你这么漂亮,谁都会喜欢。”
睡的头昏脑胀。
屋子里没有燃灯,我睁开眼,看见一道篝火一样明亮的目光。
“淳泽,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这句话好熟。
他吻上我的脸,阵阵酒香,陌生男人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你……”我别过脸,想推开他,手上却没有力道。
“我要为你建一座王妃岛。”
舌尖如火焰,烫的我立时清醒。
“阿落央格少爷!”我猛的推开他,赤脚下床。
“淳泽!”
我跑出屋子,想往旁边去,隔壁却有一个人影也跑出来,两个人撞到一起。
抬头一看,月光下白明祀发丝凌乱,只穿着雪白的亵衣,一把将我抱住。
隔壁门吱呀一声,一个黑影出现,颤声唤道,“白大哥!”
阿落央格踉跄奔出,连声道,“淳泽,我一定会让你做王妃!你相信我!”
我在白明祀怀内昏昏沉沉,夜风一吹,又冷的哆嗦,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阿落央格来抓我的手,我甩开他,反手抱住身侧的人。
“拉姆小姐!”身侧的人低声喝道。
拉姆脚步一顿,“白大哥!你……”
“淳泽,是我的未婚妻。”
两个人如雕塑一般立在身前,末了拉姆清脆的声音像是快要折断,“你!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我从京城追到云南,为的就是找淳泽。”
我的头靠在他胸膛上,感觉着暖暖心跳,只是不放手。
两个人影儿寂静无声的散去,走的时候丢落一地失意。
我狠狠在他衣襟上擦着陌生男子的吻迹,心里一阵阵难受。
他十只手指扶起我的脸,柔声道,“别怕。”
屋内燃起一束微光。烛火里有一团魔鬼,在墙壁上乱舞。
白明祀坐在床侧,乌黑的长发散落腰际,他的侧面,完美到彻底。从额头到眉间,从睫毛到鼻峰,从薄唇到下颚,每一处曲折,都像一个陷阱,引诱着不纯洁的想象。
他忽然转过头来,轻笑,“看什么。”
我心中一慌,聚敛心神,“白明祀,你……你做什么!”
他眉头一皱,“你不怕阿落央格再来么?”
我侧身面对床内,“他怎么会再来?”
他扑来,双手撑住我身子两侧,鼻尖都快碰到我脸颊上,我心中扑扑扑扑跳个不停,闻到他鼻间淡淡的酒气淹没了夜色,一缕缕的长头发垂在我颈项里,像茧丝一般越缠越紧。
“白明祀!我!我砍了你!”
他微闭的眼忽然打开,流光溢彩的眼神散发着一股薄荷般的清香,比烛光更闪烁,他俯身朝我脸侧吐了一口柔柔的暖气,唇角浮上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悄悄说道,“你知道什么叫‘色色’吗?‘色色’在纳日族的语言里,就是——走婚的意思,每到夜晚降临,纳日族的男子就会走进姑娘的花房,然后……清晨来临的时候,再回去自己的家。纳日族……没有婚配夫妻,只有阿肖。”
他说完,直起身来,将发丝撩到耳后,瞅着我,“别怕,我守着你,没人敢进来。”
“你不睡觉吗?”
他修长的手指伸来掖了掖我的被角,这个动作让我觉得很熟悉。
“上次一时大意,这次绝对不睡,可不能让淳泽再被人抓了去。”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那你不准走。”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掌心冰凉,和我手上火烫的温度逐渐融合,“不走。”
我朦朦胧胧闭上眼,感到无限安心,泯泯唇,下意识的,柔声唤,“寅初。”
那只手缓缓从我掌心里抽出,复又将我的手塞进被窝里头,轻声道,“睡吧。”
小白越来越有耽美前途了~
写这章的时候反反复复听一首歌,是许巍的《温暖》,听着这首歌的时候心里的确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温暖。
《温暖》下载地址:http://www.zjgitt.com/material/mp3/温暖_许巍.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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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彩云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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