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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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和少女一起走出电梯，他们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或是因为紫苑那奇异亮眼的外表，或是因为少女没有被拘束的举动，总之，他们身边涌动的气流为这片死寂空间的注入了新鲜空气。
「那个孩子的头发好特别，是染的吗？」
「好羡慕啊，可以出去走动……」
「长得好可爱，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
「啊，他朝这边看了！眼神好温柔……」
几个女生微红了脸，对着紫苑露出羞涩的笑容。
「他们全部都被禁足了吗？」
紫苑侧过头问少女。
「嗯，不过别管他们了，莱维在里面，快点吧！」少女催促着紫苑，她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有心情关心无关的人。
「他们自己知道吗？」紫苑站在原地没有动。那些人的眼神里渴望着自由，很多人都想和他说话，那双闪烁精亮的眼睛是这样告诉他的。
「知道。」少女垂下眼睑，声音卡在干涩的喉咙里。
「这样啊……」紫苑的口吻听起来像一首哀叹的诗。
就当少女以为他会问为什么之时，紫苑却抬起脚步，速度比刚才几乎快了一倍。
少女惊异地抬眼，慌乱跟上他。
「怎么了？」有些突然的变故让她脱离了原有节凑。
「我帮不了他们。」
紫苑不会拒绝向他求救的人，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的眼睛在向我求救，可他们的行动却违背了自己心。」
一针见血地说出了NO.5的诟病。
真是好亮的眼睛呢。
就好像人类在他眼里都是赤-裸的。任何掩饰都会被扒光，一下就刺穿中了灵魂。
可怕……
拥有这样眼睛的人无疑是可怕的。会捕捉他人的弱点、会知晓对方的感情……
如果他想捕捉谁，那个人一定逃不掉。
有些退怯，面对这样的紫苑，少女感到恐惧。
她的心被狠狠揪着。恨着NO.5的原住民也好、救过她的老大也好，任何人，只要不是紫苑，她都会默认，然后默默反抗。告诉自己并不完全是这样，起码她在改变。
可对方是紫苑，好似阳光的存在，没有污点、没有瑕疵、没有负面的紫苑。
很难过，无法用语言表述出的抑郁。不想被他否定，这是唯一不愿发生的事。
她去追紫苑的目光，那一瞬间，她确定她看见了怜悯。不是同情、不是惋惜，而是强者对弱者的那种怜悯。
似乎就在说：「真是可悲啊！」
呐喊声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不要、不可以……求求你，只有你，请不要这样看待我们……
他是紫苑吧……是紫苑吧……说原谅我的那个紫苑、对任何人都会伸出援手的那个紫苑……
像是想要求证自己的答案，她一次又一次地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可眼前的那个人，就是她所知晓的那个紫苑，一点也没有错。
他的背影很潇洒，一点都没有留恋。明明有那么多人渴望着他，他却没有再次停下脚步。
……
「你们是谁？」一名女子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她身穿原住民女性的传统束腰长裙，知性中又透露出野性，莹绿色的眼眸像波斯猫般带着几分傲气。
「那个被你们带走藏起来的少年在哪里？」紫苑单刀直入，非常符合他的作风。
「是他的朋友吗？」女人吟吟笑着，「那么说你们也是歌者来带的朋友？啧啧，这脸可真好看！」
她抬起紫苑的下巴，如欣赏展示品一般打量着他。
「请不要这样。」紫苑挥开她的手，「我的朋友在哪里？」
女人冷笑一声，表情也变得冷冽起来：「死了。」
……
紫苑忍住挥拳的冲动，撇去对方是女人这个理由，他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接受她的挑衅。
感觉到主人的焦虑，晓出在紫苑耳边轻轻吱了两声。
紫苑点点头，重新将目光回望：「如果您不打算告诉我也关系，请让开，我自己找。」
「哟，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呢，说进就想进吗？」女人翘起一条腿将去路堵住，古铜色的腿暴露在空气中，许多聚集在营地的男人们都望了过来。
紫苑红了脸，挪开了视线。
「让我来吧！」少女将紫苑拉到自己身后。
这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紫苑啊，腼腆害羞，纯粹而干净的少年。刚才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许他只是急着想去救莱维而已，对，一定是这样！
「噢，小姑娘你想怎样？」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倨傲不已。
少女狡黠一笑，伸出手拉向她的裙子：「不想怎样！」
透薄的布料就这么飞了起来，期待着里面风景的男人们连连吹起口哨。
「该死！」女人慌乱地收回脚，根本没想到会来这么幼稚的一招！
机会！
少女趁着她压裙子的那刻，拉着面红耳赤的紫苑死命往里跑。
「快、快！别害羞了！快跑！」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是……但是……我……」紫苑正处混乱状态，生死一线的吊桥他都不曾退怯过，这样的场面倒让他无所适从。
「给我站住！」背后传来女子尖利的吼叫。
「才不要！粉红色的婶婶！」少女冲着后面大吼。
「粉红色！」
「噗哈哈哈……这个年纪还穿少女色吗？」
「再来一个！咻——」
那边的集中营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讪笑，女子站在原地脸红到耳根，不知是该阻止那些幸灾乐祸的人，还是去追那两个始作俑者。
「给我闭嘴！」她终于恼羞成怒，冲着人群大吼。
「子音啊……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紫苑在这方面意外的心软。
「噢，你在意？如果是老大一定无所谓！」她故意这么说。
「我只是觉得她并没有想伤害我们的意思。」紫苑的直觉告诉他，如果那个女子想不让他们过去会有一万种方法，比如干脆叫一旁的守卫把他们带回去，这样岂不是更干脆？
不过她没有。这说明她并不想伤害他们，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的捉弄。
「可是按那种发展，说不定你要从她的大腿下钻进去。」少女也知道，那个女人没有真心要阻拦他们。可她就是不能忍受紫苑被欺辱。凭女性的直觉，那个女人的高傲目光中还带着浓烈的嫉妒！她曾经有过这种感受，才能如此肯定！
「谢谢。」紫苑才明白原来少女是在担心他，他错怪她了。
「不、不要这么客气……我……我只是在弥补你而已！」少女并不是想要他的谢谢才那么做的……但是……心中好温暖。
紫苑无声地笑，完全不同了呢，和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气氛。
「我们似乎到了？」听到紫苑肩膀上的小鼠叫了两声，少女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扇塑料门，有些老旧，看起来并不是很结实。
紫苑握上门锁，轻轻转动。
「嘎——」
门打开的瞬间，屋子里的人齐齐向他们望去，似乎正在等待。
「歌者呢？」
问话的是古原，这一屋子里，紫苑也只认得他一个。
「没来！」回话的并不是紫苑和少女，而是刚才那个在门口阻止他们前进的女子。
「呼呼，你们跑得还真快！」她推了两个人一把，将他们请入密室。
「我想你们有必要解释一下！」紫苑警戒地望了一圈，莱维被绳子捆住倒在墙角，像是昏迷过去，紧紧闭着眼睛。
「她没和你说吗？」古原望着紫苑身后的女子，「斐！」
「不好意思，他们见我就跑了，还什么都来不及说呢！」斐露出无辜的笑容，吐了吐舌头。
「撒谎！明明你！」少女激动地指着斐。
「稍安勿躁。」紫苑拽了她一下，将她拉到自己背后。
「好吧，那我来解释一下。」古原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三位老人点点头，迎上紫苑的视线，「其实我们是想邀请你们一起寻找巫子。」
「邀请？说得真好听！」少女忍不住反唇相讥，「明明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
「喂，你这丫头给我说话小心点！在我们长老面前竟然敢这么无礼！」斐说着便举起手，想抽她一巴掌。
「等等！」古原高声呵止，「对，是我们的请求，我用词不当。」
「我想并不只是这样，如果是想和我们一起寻找巫子，不需要这么隆重吧？」紫苑望着被扔在墙角的莱维，他的脸上有明显的乌青，手腕也被草绳勒出血痕，明显被好好伺候过了。
「少年，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任何我们能够提供的援助你尽管开口。」坐在右边的长老语重心长地说。
「好，这是你说的。」紫苑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里面正是那只又黑又硬的昆虫，「请坦白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拿出的瞬间，三位老人就变了脸色。古原和斐表现得不明所以，纷纷用探问的眼光望向老人。
「这……」右边的长老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
「好吧，那么巫子的事算了。」紫苑收起手帕失望地说。
「少年，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也想找巫子吗？」中间的老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绿色的眼眸透露出安详的气息，令人不禁萌生出几分好感。
这样的眼睛……紫苑回忆到第一次见到岚芷时，也是相同的感觉，仿佛就这么看着，就能得到安宁。
「我们需要他召唤阿莉埃蒂亚斯。」紫苑诚实地回答。
「原因呢？」老人定睛望着他，「孩子，荒唐的理由我们不会认同，希望你真诚地告诉我。」
紫苑思考了会儿，点点头。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交给少女，再把衬衫的纽扣解开，那条妖艳妩媚的蛇纹就这样曝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我已经19岁了，可身体却在三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停止了生长。那个时候我几乎已经看见了死神，可我却顽强地活了下来，代价便是这诡异的蛇纹，以及这头白发。」紫苑抓着自己的头发，力度大到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说不在意是假的，他并不想成为特别的存在，不想母亲每次望着他的眼睛都充满担忧……
他想比老鼠高大，想用宽大的肩膀包容他，而不是一味地接受他的庇护。
「代价或许会很贵。」老人的声音很沉重。
「一旦害怕便不能前进，我下定决心要舍弃现在的自己，不会退缩。」
坚定的眼神不带任何杂质，他如此坚决地传递着自己的心意。
不想再看见老鼠痛苦自责的眼泪，一次也不要了。
「孩子，你的决心我接收到了。」老人露出笑容，对一旁的古原和斐挥手，责令他们退下。
「是的。」古原和斐领命，临走时望了少女一眼。
「那个孩子让她留下吧，NO.5的人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老人决定不再隐瞒，他们的历史，他们的恩怨，这是最后的关键时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1-3
